40 四十朵玫瑰

四十朵玫瑰

下午三點,區域董事會準時開始。

長會議桌,兩排坐滿了烏壓壓一群人。

會議現場嚴肅莊重,會議主要內容便是各個區域負責人一一上前彙報季度總結。

這種會議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特別是當他們彙報到某處,雲深的臉色突然一沉時。

而景顏坐在右下側,時不時便在紙上寫上幾句,再遞給雲深。

比如給的核價不對,又比如沒有完成任務指标。

雖然都是一些小事,但看着雲深每次接過紙條都神情嚴肅着在紙條上再寫下回複。雖然不知道寫了什麽,但還是弄得人心裏七上八下的。

坐在下面的董事們本就緊張,看着景顏時不時遞過去的粉色桃心紙條,緊張的同時又覺得氣氛很微妙。

知曉雲深的脾氣,衆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

只有景顏覺得各位董事擔心過多了。

因為她傳過去的紙條,再傳回來就是各種奇奇怪怪的總裁發言。

比如:

景顏傳過去的是:核價不對,五個點少加了管理費。

雲深傳回來的是:有點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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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顏很無語。

傳過去的是:這個季度總結錯了,一月份前十天的銷售額也不對,和我這邊收到的材料對不上。

傳回來的是:晚上想吃什麽?

景顏很想和他說能不能擺清自己的位置,誰才是老板。

安國邦上去的時候,雲深才勉強提起興致。

兩人對視一眼後,景顏拿出錄音筆偷偷開始錄,以便她好帶回去複盤。既然是要查這個老狐貍的賬,那就要一點一點的去對,哪裏糊塗,就從哪裏下手。順藤摸瓜,總會找到有用的價值。

安國邦無非仗着自己是元老,又覺得雲深年輕,幾乎是他看着長大的。安豐出事後,雲深雖是與他多有争執,但公司上很多事,還是以他的意見為主。

這些表面的迷惑作為,都使安國邦有了自己緊緊拿捏着雲深和雲鼎的錯覺。

奪位他自然是不會做,但做個蛀蟲一般的輔國大臣他覺得也是好的。

而且他現在明顯想将安煦和雲忱也拉近雲鼎重要團隊,這無疑就是想做個攝政王。

會議在安國邦的彙報中落下第一片段的尾聲,衆人松一口氣。然後便見雲深将景顏的紙條一一開始展開,慢條斯理的開始說道。

底下的董事們皆是緊張的翻看自己的報表,然後圈圈畫畫。

開完會也到了下班時間。

其他人都走後,景顏和雲深還有單獨會議要開。也沒有離開會議室,直接等衆人離開後,繼續剛剛的會議。

“安國邦一月份的賬面全部都是亂的,特別這一塊。”景顏拿着筆在便簽上圈住。

雲深也有所察覺。往年一月份是淡季,材料訂單和點位的浮動不會這麽劇烈。安國邦的分析圖做的也極具迷惑行為,如果不是景顏在學校時聽老師講過一個案例,是不會察覺出錯誤的。

“這裏,他是故意變換的數值順序。雖然看似是一個小細節,但是加進去,大數值立刻會變。”這是高手才會做的賬,景顏雖然能看出來,但讓她找到具體哪裏出了問題,還是有困難指數。

安國邦想來也是覺得景顏沒有那種眼力勁,才敢铤而走險。

“那之後就拉着這兩個項目去扣,刨到根問到底,問題肯定會出現。”雲深點了點說道。

景顏點了點頭,用記號筆做好标記。

兩人将複盤會開完,已經是傍晚。看着西斜的太陽,景顏站到窗邊。

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太陽了,這麽安靜,耳邊沒有喧嚣。

也或許是此刻寂靜,越來越習慣身邊有一個人,不遠不近的看着自己。

景顏回過頭,果不其然,雲深正托着下颌,含笑注視着她。

“晚上回去,我給你做一些奇特的游戲吧。”景顏突然笑着說道。

雲深點頭,“可以。”

聽到可以二字,景顏像是奸計得逞,笑的燦爛。

雲深也看的入迷。

為了這個笑,他等了太久。為了她能站在自己身邊,他也等了太久。

從她還年少時,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個美好的夢。

只要有景顏在,何處都像故鄉。

“不許反悔哦。”景顏補充。

雲深比了個“OK”的手勢,“不反悔,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那我們收拾一下回去吧。”看着雜亂的辦公桌,景顏說道。

按照原本的規律,景顏一個一個的慢慢整理。

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作響兩聲,兩人同時被聲音吸引,看了過去。

屏幕也應聲亮起,一個個聊天框彈在屏幕之上。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語氣。

徐随之:顏顏,昨天你安全到家了麽?

徐随之:本該送你回去的,

徐随之:但我如果送你回去,可能就來不及到公司了。

徐随之:給你道歉,你明天有空麽,我給你賠禮。

景顏尴尬的咳了一聲。

昨晚的雨,确實足夠澆滅對另一個人的信任。特別在有比較的同時,景顏默默看了眼雲深。

見他眼角笑意逐漸淡了下去,冷冷“切”了一聲,然後說道:“知道麽?遲到的神情,比草都輕賤。”

景顏總覺得這話帶着醋意,還挺濃。

景顏解開屏,當着雲深的面,一個字一個字輸入,然後回複道:不用了,學長。這兩天公司有一個項目要忙,要陪着雲深加班。

雲深挑眉,錯開視線,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揚起來,“陪我加班?”

景顏抱起整理好的文件,“對呀,本來就是陪你加班。”

看着景顏走出辦公室,雲深步伐加大,接過人懷裏的文件,“今天老板心情好,替你抱文件。”

兩人臨下電梯時,雲深突然想到自己的車子早上到達地下停車場後突然熄火。本來想着給司機說一聲的,結果他給忘了。

節目時期,他特地和司機交代不用接他。

景顏知道後,第一反應是,“我們攔一輛車回去就好了。”

像是習慣了大風大浪,面對這種不算問題的問題,景顏迅速給出最簡單的解決方案。

雲深想了想,走進電梯,“我還沒坐過地鐵,你帶我坐一坐?”

景顏聽着雲深說,總覺得他在說一件很稀奇的事。

就像小孩子沒去過迪士尼,想去玩一玩一樣。

“坐坐呗。”景顏點了點頭應道。

景顏真就将他當成小孩子一樣,時不時就要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有沒有丢。

俊男美女,西裝配紅裙,在地鐵裏格外引人注意。

特別雲深周身冒着矜貴的氣息,再加上景顏過于明豔。

“我是很奇怪麽?總感覺大家都要看我一眼。”雲深也察覺到,偏頭問道。

景顏摸摸鼻子,很想告訴他。群衆都是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的,特別像他這個素有“人間春色”稱號的人,很難不被人多看幾眼。

“習慣就好,或許人家是在看我。”景顏抿着笑說道。

兩人邊說笑邊走進車廂內。

時逢下班高峰期,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而扶手下也幾乎站的滿滿當當。

雲深好不容易找到一處扶手,還只有一個拉環。無奈,景顏只好倚着車廂站,雲深站在她身前護着。

狹小的空間,氣氛有些升溫。

景顏咽了咽口水,将視線僵硬的移向一邊。倒是雲深絲毫不收斂,直勾勾的盯着她。

地鐵上,有人的手機相機明明暗暗。雲深看到後,也只是淺笑,只當做沒看到,然後又向着景顏移了一步。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咫尺,在悶熱的車廂內,景顏的臉頰開始慢慢紅起來。

雲深覺得有意思,于是又靠近一步。

景顏皺皺眉,“有點近。”

雲深“嗯”了一聲,絲毫沒有要退後的意思。

景顏以為他沒聽清,又道:“有點近。”

雲深也學着她皺皺眉,“我身後的人有點胖,擠。”

景顏偏頭看了看,很想給人一個白眼,“你身後是個十歲的小孩,怎麽胖了?”

雲深眼珠轉了轉,道:“怕擠到小孩。”

景顏無奈,“行吧。”

好在雖然擠了些,其他事情沒有。

景顏安慰自己道。也在心裏暗暗下決定,絕對不會和雲深再坐一次地鐵。

今日的路不知怎麽,格外颠簸。景顏覺得幾次都有些站不穩。

“感覺自己在坐過山車。”景顏嘀咕一句。

車廂略吵,雲深沒有聽太清晰,只以為是景顏抱怨車有點擠。

但他絲毫沒有退後的意思,只說道:“已經讓司機連夜去修了。”

雲深覺得這車起碼要返廠去修,還想明天也坐地鐵去上班,最好是辦一張卡。

這樣就有充分的理由,拉着人和他一起。

兩人各懷心事,地鐵在停站時,慣力使然,景顏膝下一軟,就朝着前面的人撲去。

雲深慌神了兩秒,等他反應過來,景顏已經趴在他身上。

溫熱柔軟的嘴唇,吻在他脖頸處。

景顏頓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雙眼睛瞪的極大,而後反應過來掙脫出雲深的懷抱。

她覺得呼吸更加困難,特別擡頭時,看到自己的唇印印在雲深喉結處。

不偏不斜,十分尴尬。

羞的她滿臉通紅,頭緊緊埋下。

雲深舔唇笑,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瞧着身前的人,他忍不住想去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在景顏擡頭的一瞬間,他又立刻裝出一副無辜受欺負的樣子,格外委屈的說道:“你怎麽占人家便宜。”

景顏更羞。

周圍人有看到那一瞬間的,總會時不時看過來,視線落在雲深喉結上。

景顏咬咬嘴唇,無奈的擡手,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擦掉他喉結上的唇印。

溫熱指腹,一點點輕拭在他敏感的地方,雲深沒忍住滾動了下喉結。

第一次摸這裏,景顏覺得觸感很微妙,明明摸得是雲深,自己的心裏不知怎的,十分癢。

“現在我可以理解為,你占便宜沒夠麽?”雲深突然抓住景顏的手,嘴唇貼在人耳根處。吞吐的熱氣噴在景顏耳垂上,像是能将人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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