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命令
命令
闫律被沈識微刺激得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她腦袋裏應該裝着大腦,可是當她晃動的時候,她仿佛能聽見陣陣春天的潮水撞擊骨骼的回響。
“沈識微腿雖然不好,但他只是跪在那裏的話,也不需要用腿……”
闫律不負責任地想。
然後她隐隐約約想起來他膝蓋處有傷,那是他追她的時候在地上摔出來的。
闫律本來已經躺下了,她瞬間坐起來了。
她拽着沈識微的頭發将他從自己身體上撕下來。
她氣息不穩,臉蛋潮紅地命令,“站起來。”
沈識微擡手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擦拭了自己的唇角,然後仰起頭來想要吻她。
闫律無法接受她自己。
她床頭撕了一截紙巾過來給他擦嘴,“你膝蓋上有傷,別跪着。”
他膝蓋那裏雖然只是皮外傷,可碰到傷口也是會疼的。
沈識微不願意起來:“我的跪姿很好,不用擔心我。”
他又不是個傻子,他跪在那裏的時候自然會轉移身體重心跟膝蓋的受力點,讓力度身體重量承擔在沒有傷口的地方。
他倔得很,不論闫律怎麽說就是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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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他還想繼續剛才的行為。
他的雙手搭在闫律的大腿處,剛要開口說些騷話,突然就聽見卧室門外傳來一陣陣響亮的狗叫,還有爪子撓在門板上的令人牙酸聲音。
“別鬧了。我該下地去做農活了。”
闫律低頭幫沈識微理了理他淩亂的頭發,她看他滿是怨念的模樣就想笑。
他雙手捧着沈識微的臉頰,在他的額頭處印下一個吻。
這個吻讓沈識微的心情稍微明媚了一點,可他還是攥着闫律褲子上的布料不想讓她離開,“你別搞農活了,你搞我吧。”
闫律:“……”
騷東西說話還是那樣騷。
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大有她不搞他一頓,絕對不松手的意思。
闫律坐在床上垂眸看他,他跪在床下擡眸看闫律。
兩個人沉默地對視着,闫律看得見沈識微眼底濃郁的倔強。
從中闫律可以分辨出對方在索取人類基礎需求方面分毫不讓的态度。
她明白再這樣對峙下去,除了損耗時間之外,對于問題的解決起不到任何作用。
“既然你真的很需要……”
闫律将沈識微從地上拉起來,這次對方沒有反抗,她輕易地就把他撲倒在床上。
她居高臨下用那雙侵略性極強的眼睛凝視他:“那我有什麽理由不滿足你呢?”
沈識微興奮到呼吸急促,臉頰泛紅。
他對此迫不及待。
他從見到她開始就很想要了,一直忍都現在終于可以釋放自己。
她再不碰他,他就要憋瘋了。
闫律之前還是那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時,她的掌心裏就有一些舉鐵舉出來的繭子了。
只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肌肉跟做農活練出來的肌肉不一樣,健身房偏美觀,而農活練出來的每塊肌肉都有它的實用性。
且跟舉鐵鍛煉出的爆發力比起來,做農活一做就是一整天,極其鍛煉人的持久力。
因為長期操作各種農具,闫律的手指上甚至都生了一層厚厚的繭,摸起來粗糙如砂紙。
在闫律的侵襲下,沈識微很快潰不成軍。
潰敗對于他而言是常事,只是這次見面之後,他兵敗的速度快到令他羞恥。
看出來他并不甘心認輸,闫律知道她如果不把他弄到服氣,他休息幾分鐘之後還回來糾纏自己。
所以闫律選擇了一鼓作氣。
此時此刻汪強正待在車裏用電腦頭疼地對沈識微近些天的日程做備注。
他羅列出來重要緊急的工作,并且将不重要也不緊急的日程歸類到另一個表格裏。
同時在工作群裏跟沈識微的幾個秘書做工作事宜的部署。
下午的天氣炎熱,他就窩在車裏開着空調吹涼風。
闫律跟沈識微進了屋子之後,汪強把車開進了闫律家的小院子裏,并且鎖好了院門。
畢竟勞斯萊斯的外形還是太高調了,他感覺做村裏的大人跟小孩在車窗外面探頭探腦看他的時候,他好像一只被鎖在籠子裏供人觀賞的猿猴。
這會兒汪強越工作越頭疼,幹脆放下電腦從車裏走出來抽煙解乏。
城市的下午是嘈雜的,到處都是車流的喇叭聲。
農村的下午沒有喇叭聲,只有蟬鳴。
汪強聽着蟬鳴站在闫律家狗窩的旁邊抽煙時,他腦子裏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笑話。
微博上有一個網友發出挑戰,讓大家用盛夏、蟬鳴、少年、蟬鳴、橘子味汽水四個詞造句。
有一位網友的答案是:我在盛夏把那個橘子味汽水的少年日出蟬鳴。
汪強想到這裏,情不自禁地輕笑幾聲。
趴在他腳邊的小白搖了搖尾巴,決定看在闫律喂它的火腿上的份上,原諒這個發出噪音的人類。
汪強越想越好笑,他站在狗窩旁邊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正笑着,冷不丁就聽見了房間裏傳來的叫喊。
那人的聲音裏有一股變了調子的尖細感,仔細聽會發現裏面除了沒有任何含義的字節,還有缥缈的求饒。
汪強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年輕了,他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愣了一下,他既沒想到沈識微平時看着不聲不響的,關鍵時刻竟然如此勇猛。又沒想到闫律看着耐力很好的一個女人,這種關頭哭腔竟然如此明顯。
汪強将煙頭扔在腳下,用腳尖踩滅準備回到車上去裝聾作啞。
畢竟這可是老板的閨房事,他再多聽幾耳朵純屬是不要命了。
就在汪強轉身朝着座駕走去的時候,自建房的大門一下自己就被人從裏面推開了。
闫律雙手交叉,一邊活動着雙手的手指關節,一邊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對傻站在一邊的汪強吩咐:“我的床鋪不能要了,你給你家老板換好衣服之後,把我的床鋪也一起換了吧。”
說完,她走到狗窩旁邊的涼棚裏,從裏面拿了鐮刀跟草帽,又換上沾了泥的膠皮長靴就往院子外面走。
汪強見她要走,這才反應過來,他傻乎乎地問:“你去幹嘛?”
闫律揮了揮鐮刀:“除田裏雜草。”
說完她便要走,汪強下意識又問:“沈、沈總還好嗎?”
闫律歪着頭思索了一下:“沒什麽大事,就是脫力加上需要洗澡。”
她指着那個涼棚:“裏面有熱水袋,你讓他去裏面洗洗就好了。”
舒服完提褲子就走的行為雖然不好,可是她時間不夠了,天快黑了她得去地裏抓緊時間做活。
汪強在闫律走了之後,才隐隐約約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剛才尖細的求饒聲是他家沈總發出來的。
不是闫律不行,是沈總不行。
汪強:“……”
他突然就想起來之前劉雅音對沈識微戀愛腦的評價:“識微他舍不得闫律也是正常,畢竟我都不敢想他之前過的都是什麽好日子。”
劉雅音說:“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受不了清湯寡水很正常。”
是遭遇了什麽,才讓闫律要求他不僅僅是換床單,還要換被褥?
汪強站在小平房的門口,硬是不敢進去。
他怕自己看見沈識微太過狼狽的一面,第二天就被他以左腳先邁入公司為理由給開除了。
又過了十分鐘的樣子,他終于聽見屋裏傳來了動靜,那卧室的窗簾終于被人從裏面拉開,那窗戶也被人給推開了。
站在門外的汪強與面色蒼白的沈識微四目相對。
沈識微目光飄忽:“你站得離房子遠一點。”
汪強果斷後退到園子門口。
嗅覺靈敏的狗狗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從狗窩裏擡起頭來對沈識微吠了兩聲。
沈識微從窗戶回過身來,看了幾眼被扔到地上的濕透了的床鋪,轉頭将臉埋進了闫律蓬松的被子裏。
他羞恥得不想活了。
他今年是奔三的人了,怎麽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明明他今天也沒喝幾口水的。
太丢人了。
不過……不過闫律好像并沒有嫌棄他,她甚至還笑得挺開心的。
沈識微想到這裏,嗅聞着被子裏屬于她身上的肥皂清香。
親密過後,他那顆飄忽不定的心髒,也終于落在了實處。
另一邊,在農田裏除草的闫律撞見了蹲守在這裏的小孩子們。
小孩子們一見到她來了,就迫不及待地問她各種問題:
“大帥哥!我爹說你跟那個漂亮大老板是一對情侶,這事真的假的?”
“大帥哥!我娘說你就是給村裏捐農機的大善人闫律,這事真的假的?”
“大帥哥!你是不是要跟大老板離開百島湖了呀?”
前面問問題的時候,幾個小孩子都很雀躍。
可是當闫律是否會離開百島湖的問題被提出來時,現場陷入了沉默,小孩子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被一張張充滿緊張與忐忑的小臉盯着,闫律的心裏也不好受。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你們問我的所有問題,答案都是‘是真的’。”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今天既然已經被沈識微給發現了,那麽沈家人跟闫家人知道她在這裏也是遲早的事情。
她在百島湖留不了多久了,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走到了盡頭。
她說完這話,見幾個小孩子眼睛裏立刻湧上了淚水,她将左手的草帽戴在了頭頂,接着用空出來的手挨個摸他們頭頂柔軟的發絲。
“離別是人生裏的常态,不要難過。走了一個大帥哥,你們未來還會認識千千萬萬個大帥哥的。”
闫律的話對于小孩子們并沒有起到安慰作用。
有一個小男孩嗷地一聲就哭出來了:“嗚嗚!你走了以後,誰還能給我們講故事、買冰棍?我們還能跟誰一起爬樹偷鳥蛋、一起田裏撒野啊?”
小女孩哭得就更傷心了:“你騙人!你都有漂亮大老板了,我未來還怎麽嫁給你啊?嗚嗚嗚!我一夫一妻制的名額被城裏的壞男人給占了!”
闫律:“……”
她忍了幾秒,到底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小孩子們童言無忌,想到什麽說什麽。
言辭雖然不恰當,但是裏面也确實包含着對于她這個人的喜歡。
闫律笑着笑着,眼眶也開始發酸:“沒關系,我以後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的廠子開在這裏,為了工作上面的事我也會經常回來的。到時候我們還可以一起玩。”
孩子們是真的舍不得她,他們又問闫律具體哪一天離開。
闫律嘆了口氣:“明天。”
她明天再不走,這件小村莊裏的寧靜就将被她打破。
在得知她這個霸總小嬌妻在山村裏當擦邊女主播之後,不僅是沈家人跟闫家人會過來找她,各路媒體也不會放過這麽炸裂的新聞報道。
闫律當天沒做到一個小時,太陽就開始落山了。
她聽見小朋友喊她:“大帥哥,你的漂亮老板過來找你了!”
闫律彼時正在低頭彎腰除草,聽見這話她從被夕陽染成金色的稻田裏直起腰來朝着小朋友們指着的方向看去。
在那邊,有一個身穿純黑色t恤的人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步走來。
在闫律的印象裏,沈識微一直都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冷白皮帥哥,他總是穿很貴的衣服待在裝修奢華的建築物裏,從頭發絲到背景板都精致無比,像是玻璃展櫃裏面被打了燈光的奢侈品。
現在夕陽西下,他穿着最普通的沒有花紋的黑t恤,像是懸浮在天邊的白雲化作雨水,落在了土地裏。
他走到了距離闫律最近的田埂處,就要穿着他那雙特意換好的黑色膠皮長靴下地。
闫律看得眼皮一跳:“別過來!”
見沈識微茫然地看着她,闫律給他解釋:“稻子葉割人,你沒戴套袖。”
沈識微細皮嫩肉的,不做防護來田裏走一遭,回去之後他的胳膊上就全都是鋸齒狀稻葉割的細細小小又疼又癢的傷口。
田裏蚊子多,這會兒闫律一眼就瞧着沈識微白皙的皮肉上被蚊子啃出了好幾個大包。
“抹身上防蚊。”
闫律從口袋裏摸出一瓶風油精朝着他抛過去,沈識微眼疾手快地将它攥進手裏。
他塗抹胳膊上的蚊子包時,同在田埂上站着的小朋友就一臉好奇地盯着他看。
有一個小朋友滿臉羨慕地說:“大老板哥哥,你的皮膚好白呀!”
沈識微自嘲地笑笑:“坐辦公室裏曬不到太陽,所以白得像死人。”
聽見他說他自己像死人,闫律想起一個多小時前,他求饒讓她放過他,說他自己要死了。
于是闫律割雜草的時候,唇邊也挂上了笑。
一個小姑娘糾正沈識微:“我媽媽說人不可以輕易提到死亡,這會不吉利的。”
沈識微點點頭,他倒是從善如流:“好,那我不說了。”
他腿上穿着長褲,腳上又穿着下農田專用的膠皮長靴,所以這兩個地方蚊子都叮不到,它們就專咬他露出來的長胳膊。
沈識微塗了好一陣風油精,小朋友都被他身上的風油精味刺得流眼淚,蚊子更是遠遠地躲着他。
見他塗了胳膊之後,就擰上風油精的蓋子。
小朋友們圍着他提醒:“大老板哥哥,你的脖子上也有蚊子包!”
一個小朋友指了指他耳朵下方靠近後頸的位置,沈識微擡手摸了摸卻并沒有摸到鼓起。
他疑惑:“可是這裏沒有蚊子咬的包包。”
小朋友說:“可是那裏有一塊紅紅的痕跡哎。”
沈識微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腦子裏浮現出闫律用力扼住他咽喉親吻他側頸的畫面。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是她留下的吻痕,他的臉瞬間就紅了個透。
“沒關系……”他小聲解釋,“這只蚊子咬出來的包不癢。”
小朋友們紛紛感慨沈識微遇見了一只好蚊子。
沈識微不好意思地用手指蓋住吻痕,看向那只田裏勞作的好蚊子本人。
他說:“闫律,我讓汪強幫你一起做農活吧。”
闫律聽了這話都笑了:“你可饒了他吧,汪特助收你一份錢給你打好幾份工,沈總良心何在?”
沈識微不覺得這有什麽,“我給他三倍獎金。”
錢能解決的事情,對于沈識微而言都不是事情。
闫律還是拒絕了:“汪強沒幹過農活,做起事來笨手笨腳的。”
“你要是真想幫忙,明天出錢替我在村裏找幾個農業好手,讓他們幫我料理這幾畝地的稻子。”
汪強幹活又笨,收費又貴,她才不要呢。
當然了,對于闫律的話語,沈識微顯然有另一種解釋。
沈識微說:“闫律,你這麽摳門卻寧可花錢雇傭其他人,也不要求我幫你幹活。你也太寵我了吧。”
闫律聽了這話,正在割草的身形一僵。
她感覺沈識微腦子應該真的出現了問題,不然她真的很難理解為什麽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雖然沒讓你直接幫我幹活,但是我雇人幹活用的可是你的錢,我哪裏寵你了?你清醒一點!”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想要糾正沈識微危險戀愛腦的想法。
聽到闫律的話,沈識微雙眼亮晶晶的,“你這麽傲嬌做什麽?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麽不方便承認的?”
闫律:“?”
她轉過頭來與沈識微面對面,想通過他的表情分辨出他究竟是在跟她開玩笑,還是在說真的。
從沈識微臉上幸福的笑容來看,這貨怕是真的這樣想的。
她覺得自己不能多跟沈識微說話了,他腦子好像真的有點問題,別把她給傳染了。
就沈識微這個智商,要不是他從小就有跟她的婚約在身,他指不定被女人賣了八百回,還替人家數錢呢。
闫律在心裏跟系統感慨:【還好他遇見了我這個老實人,不然他得被人欺負死。】
系統:【?】
它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系統:【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你也沒少欺負他。】
它用平穩的電子音說着了不得的話:【你要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他剛才求你停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放手?】
闫律聽見這話,挑了挑眉毛:【男人動情時說的話能信嗎?】
別的男人闫律不知道能不能信,反正沈識微不能。
他就喜歡被虐。她要是真饒了他,他說不定還覺得不暢快。
之前都是闫律做完了農活,請各位小朋友吃雪糕。
今天沈識微以大帥哥老公的名義請各位小朋友吃雪糕。
小朋友們之前還因為他搶了闫律而哭天搶地。
這會兒他們接下他遞來的雪糕時,就忘記自己要嫁給闫律的豪言壯語了,紛紛送出他們的吉祥話:
“祝大帥哥跟大帥哥的老公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
“祝福兩位百年好合!”
“希望老公能幫大帥哥生兩個孩子陪我們一起玩!”
闫律聽到這最新的祝福簡直都要吓死了。
她連忙捂住小朋友的嘴:“生孩子的祝福就不必有了。”
都說小綠江文學城是全東洲生育率最高的地方,可是闫律穿進小說裏,這個生娃kpi落在她頭上時她是真的受不了。
想想順産時側切的傷口,還有外部器官在生産過程中的撕裂傷,再想想生産過程中的大小便失..禁,闫律就受不了。
尤其是順産還要持續12-15小時的疼痛,她想想就害怕。
順産她很慫,剖腹産她更慫,那可是要在身上割幾刀呢。
闫律吓死了。
見闫律反應這麽大,沈識微當場沒有說什麽,只是暗暗将她對于孩子的排斥記在心裏。
在把所有小孩子都送回家之後,兩個人牽手回去的路上,沈識微開口了:“闫律,我可以生小孩子。”
闫律聽了這話,路都不會走了。
她站住腳,詫異地看向身邊的男人,“你說什麽?”
她上下打量沈識微幾眼,“你、你難道是雙星人?”
平時她跟他親密的時候,也沒發現他長了不該長的器官啊!
“你是說你小子之前偷偷把孕育生命的那個腔道藏起來了?”闫律說着,就往他的身後盯。
沈識微被她看得不自在,托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回去,“你別亂想,我是個純男人。”
“只是我比普通男人有錢,所以我的選擇更多。”沈識微說,“我可以做手術懷孕。”
闫律傻了。
聽見這話,她的腦細胞罷工了。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她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才找回了她的語言功能:“倒也不必。”
闫律說:“我還是喜歡別人生的小孩子。”
讓她短暫地跟小孩子一起玩還可以,但是讓她天天面對孩子,并且撫養對方長大還是算了吧。
“我自己都是個寶寶,我就不養其他寶寶了。”闫律如是說道。
“可是我想要一個跟你很像的女兒。”沈識微如是說道。
闫律不想要孩子,可是沈識微很想要一個屬于他們兩個人的寶寶。
很多事情的解決方式不像是二極管,只有兩極。
在情侶之間在一件事情上持相反意見的時候,也不能讓一方全方位妥協忍受。
闫律确實不喜歡孩子,但是她願意跟沈識微一起探讨出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她接下來的一路就在思考,在回到家裏鎖好院門之後,她對沈識微說:“我們投資人造子宮技術吧。”
“我們兩個誰也不用懷孕。我們在壯年時期凍..精凍..卵,将它們儲藏起來。等到未來科技成熟之後,讓機器孕育我們的孩子。”
農村裏又沒有路燈,這會兒闫律的院子裏漆黑一片,但是她能看見沈識微金燦燦的眼睛。
她還挺喜歡這雙眼睛的,如果他們有孩子,希望孩子跟他們父親的眼睛一樣漂亮。
沈識微依偎過來,摟住她在她臉頰上親吻:“謝謝你。”
他知道闫律不喜歡孩子,她還願意跟他商量這方面的事情,她平時說不愛他只是嘴硬罷了,她超愛!
闫律被他黏黏糊糊地弄得臉上都是他的口水,但是她也沒有擡手推開他。
“你別高興的太早,有件事情我們可要提前說好。因為我是真的不喜歡孩子,所以在養孩子這件事上你要付出更多的心思。”
“畢竟是你要生的,你就要為此負責知道嗎?”
她看着沈識微,用難得嚴肅的口吻說道,“沈識微,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沈識微當然不會後悔了,闫律要是能讓他懷孕,他恨不得天天跟闫律在房間裏厮混,一直纏綿到他懷上為止。
當然了,這話他不會跟闫律講,他怕被闫律罵戀愛腦。
晚上汪強去鎮上的賓館休息,闫律的家裏只多了沈識微一個活人。
忙了一天的闫律晚上準備去涼棚裏摸黑沖個澡的時候,沈識微跟着她一起出來了。
闫律:“?”
她回身看着他:“你下午不是才洗過嗎?”
沈識微點頭:“嗯,可是我還想洗。”
很顯然,這是休息好了還想貼貼。
闫律的小院子院牆足夠高,倒是沒有人能窺探到小涼棚裏的景象,只是……
“涼棚不隔音。”她說。
“我可以輕一點,”沈識微躍躍欲試,“或者你可以輕一點。”
闫律:“……”
看得出這貨是真的很饑渴。
她小聲拒絕:“你就非要在室外嗎?我回房間鎖了門再喂你不行嗎?”
沈識微忍不了,他雙手摟住闫律的腰,整個人貼過來與她粘得緊緊的。
“我們是在自己家裏。院門上了鎖,洗澡的小隔間也上了鎖,這跟房間裏沒有區別。”
在這方面,倔強的闫律耳根子确實很軟。
她要是個正經人,她跟沈識微這種燒東西也不可能臭味相投。
村裏晚上家家戶戶只有房子裏有電視的光亮,所以天上的月亮跟星星都比城裏的更加明亮。
小涼棚是紅磚堆起來的,最上面一層磚不是層層疊疊堆得嚴實,而是砌出了镂空的結構以便通風。
這小涼棚原來就只是簡單的棚子,是放農具的工具間。
本人長得高,她跟房子的主人做了商量之後,自費将這小涼棚裏的工具間重新收拾了一下,壘高了牆又将裏面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增加淋浴的功能。
她住在這裏的時候就是夏天,她沒用過熱水器,就是白天将黑色的熱水袋裏灌滿水扔到院子裏。
太陽曬過之後裏面的水就熱了,晚上她農活回來就剛好可以洗澡。
現在她很慶幸自己對這個小工具房的改造,不然今天也不可能跟沈識微在這裏面胡鬧。
兩個人的身高都不矮,但這裏面可以恰好容下他們兩個。
也是辛苦汪強了,闫律一看沈識微拿出來的五花八門的東西,就知道這都是汪強下午開車去沒人眼熟他的地方買來的。
闫律撐着牆,從上面的通風口看着天上月亮的時候,還不忘了調侃沈識微:“沈總,您真的像八百輩子都沒見過女人。”
只有月光與晚風的夜裏,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性感撩人,她說,“沈總,你說劉雅音知道她兒子背地裏這樣放蕩嗎?”
沈識微不動了。
她能聽見他倒吸涼氣的聲音,她也能聽見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嗓音此時此刻在控制不住地發顫:“闫律,你不要說話。”
闫律帶着笑意反問他:“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沈識微沒有回答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緊。
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然後低頭吻住那張令他又愛又恨的紅唇。
在淋浴間胡鬧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方便清洗。
回房吹幹了頭發之後,他們兩個仰躺在大床上透過窗戶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明明身體已經困到極致了,偏偏兩個人的精神都很亢奮。
沈識微一想到明天她要跟自己回家,他就很開心,“闫律,你回去直呼不需要去見任何人。我會買下一套大平層送給你,那就是我們兩個的愛巢。”
好家夥,他這是想金屋藏嬌。
闫律擡手捏他的臉頰,“好啊。”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闫家人跟沈家人早晚要找她,在他們來之前,她按照自己現在的既有節奏繼續工作跟生活就好了。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擺爛。
第二天闫律五點鐘聽到公雞打鳴的時候,就在床上睜開了眼睛,她下意識地就想翻身下床去地裏清除昨天沒除盡的雜草。
村長讓她早上八點起來跟大老板相親,她起不來。
早上五點給稻子除雜草,她都不用喊自己就醒了。
只是還沒等她從床上下去,攬在她腰間的那只手就重新将她攬回床上。
沈識微擡手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用黏黏糊糊的聲音提要求,“你不許走。”
說完就湊過來迷迷糊糊地要索吻。
闫律牙都沒刷呢,才不跟他打啵兒。
她躲開他的嘴唇,“你快松手了,我要去地裏做農活了。”
沈識微剛醒的時候,神志還不太清醒,腦子裏想到什麽話就說什麽,“做完我再去。”
他貼着闫律讓他感受自己,“男人早上都這樣,你幫幫我。”
闫律:“……”
他沒完沒了!
在沈識微的認知中,早上醒來的闫律不複昨日的柔情,她不僅拒絕了他的吻,還把他獨自扔在空曠的房子裏,自己跑去下地幹農活了。
沈識微:“……”
算了。
他就算被抛棄了,他的心态也超好的。
畢竟将近三十歲的男人了,被女人抛棄了還能痛哭流涕嗎?
沈識微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委屈地吸了吸酸楚的鼻子。
上午八點闫律從農田裏回來的時候,她看見了熟悉的勞斯萊斯停在了自己家的院子裏。
小平房的門四敞大開的,沈識微正坐在裏面跟汪強一起拆外賣的袋子。
早上闫律出門幹活之前只吃了家裏的兩袋即食小面包,現在她一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裏立刻發出了咕嚕咕嚕的哀鳴。
她洗手回到餐桌旁邊坐好,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一邊誇獎沈識微的貼心跟汪強的職業素養。
汪強這特助當的,不愧是沈識微的男媽媽。
吃飽了飯,闫律也就要坐着車子離開百島湖了。
離開之前,她還特意去了一趟養殖場,從超市裏給爺爺奶奶買了好多保養品,還給那家的小妹妹買了很多零食。
之後她又去找了自己創業時發展的二把手,讓對方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看好他們一起打下的江山。
最後她又拎着買來的水果來到了村長家,她是真的很謝謝這段時間以來,村長對她的照顧。
鄉村不是烏托邦,這裏有淳樸的好人也有純粹的爛人。
多虧了村長對她這個外鄉人的照顧,不然她一個獨居女性在村裏真的寸步難行,不但安全得不到保證,想發展事業也沒現在這樣容易。
“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壞,但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村長聽了她的話之後,心裏也十分感慨,“其實我們村很排外的。我們對你的友好,追溯到源頭是當初你捐農機的善舉。”
闫律在這裏居住的幾個月時間裏,也經歷過人與人之間的口角跟争端。
尤其是剛開始創業時,她好多次都想離開這裏。
她也懷念過當初身為千金小姐時,闫玲帶給她的格外順利的人生。
只有子女離開了父母的庇佑,自己在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闖生活時,才知道生活這倆字有多麽複雜。
闫律雖然特別讨厭沈雲霆這個糟心男人,可是她真的很感謝沈雲霆“借”給她的錢。
不然一窮二白的她想創業,要比現在更加艱難。
闫律天天在村裏住着,她懷念城市的生活。
等到今天她真的要離開百島湖了,她還沒走出去,她已經開始想念自己在百島湖度過的日日夜夜,還有她在這裏認識的淳樸的善良的人們。
孩子們知道闫律要走,但是闫律沒有告訴他們具體的離開時間。
看不到他們也好,這樣她就不會太留戀。
闫律從村委會的房子出來之後,站在那裏回過頭認認真真地去看百島湖的大好河山。
她在心裏戳系統:【幫我把眼前的這一幕錄下來,之後我要……】
要在夜裏翻看。
這話她還沒說完,就停住了。
系統不理解:【宿主怎麽支支吾吾的?】
闫律搖頭:【你不必幫我記錄了。】
眼前這樣的美景印在心裏便就足夠了,有時候電子設備記錄下來的數據,反而比不得回憶的半分美麗。
沈識微見闫律沉默着站在那裏遲遲不肯挪動。
他攬住她的肩膀,問貼心地:“怎麽了?是不是舍不得?”
闫律也不否定,“确實。”
沈識微安慰她:“沒關系,我會經常陪你回來看看。”
“百島湖可是你我重逢的地方,我們結婚的時候也要來這邊拍一套婚紗照。”
沈識微開始暢想自己跟闫律的美好未來:“到時候我們就邀請村裏的孩子們一起拍婚紗照。讓大家見證你的幸福。”
沈識微說的話,讓闫律心裏觸動。
她雖然沒有用言語感謝他,可是她勾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既然決定要走,她也沒必要在這裏多磨蹭了。
闫律轉過身上了沈識微的車子,勞斯萊斯在鄉間的小路上逐漸行駛起來,并越來越快。
在開到即将出村的路口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汪強說:“夫人,孩子們在等你。”
聽見這話,悵然若失望着稻田發呆的闫律一下子坐着了身體,她扒着前排的靠背從車子前方的擋風玻璃向外看去。
只見路邊整整齊齊地站着好幾個小孩子。
闫律立即打開車門,從裏面走了出去。
孩子們不知道闫律今天幾點走,也不知道她今天都會在村裏哪些地方停留。
但是她是從百島湖村的入口進來的,她也一定會從這條小路走,所以他們一大早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等她。
闫律身上穿的衣服跟她第一天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她的膚色不服當年的白皙,整個人也累瘦了一圈。
孩子們看見她下車,于是眼前一亮紛紛走過來。
闫律蹲下身子對着他們張開手臂,于是孩子們小跑起來直直地撞進了她的懷裏。
他們帶着哭腔給她送祝福:
“大帥哥姐姐,你要幸福!”
“別忘了我們!我們在百島湖等你!”
“嗚嗚!大帥哥姐姐!我們真的舍不得你!我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也要一直開心呀!”
闫律被說得眼眶發酸,“好,我會開心幸福的!你們也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們一起用雙手創造更好的未來!”
看見沈識微從車上走下來,并且來到了她的身邊,闫律從兜裏摸出手機塞進他手裏:“來,給我們拍照。”
有些人剛才嫌棄電子設備記錄下來的故事,不如記憶裏的美好。
現在她又想用相片記錄下這一刻她跟孩子們之間純潔的友情了。
系統:【?】
為什麽只讓手機拍,不讓它拍?
歧視人工智能是不是!?
呸!
下一周周內完結了!開啓下一個金主跟騷氣奶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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