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控訴

控訴

平時宋清渠騷裏騷氣的,看起來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蕩模樣。

今天晚上他的貼心程度倒是超出闫律的認知。

感受着小腹處動作輕柔的溫熱手掌,她确實感覺那裏的絞痛感有所緩和。

她對宋清渠發出了表揚:“你小子手藝很好。”

宋清渠聞言輕笑一聲,他從被子裏拿出一只手在闫律的面前晃了晃:“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的技術很好,只是你一直拒絕感受。”

“可惜姐姐只喜歡玩弄我,不喜歡我碰你。只有現在才能讓你感覺到它們有多好。”

他說話時的熱氣吹拂在她的耳畔,吹得闫律心癢。

可惜她有心無力,她雪崩。

她擡手用手肘戳他一下:“你別說騷話。”

宋清渠知道闫律這個時候就算想懲罰自己,她也處于一個有心無力的狀态。

平時他被闫律壓得翻不了身,此時正是難得的翻身做主人時刻,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給闫律展示完自己的手指多麽靈活有力之後,又将手伸進了被子裏,被熱水袋捂暖了掌心之後,才繼續給闫律做按摩。

他的肢體有多老實,他的嘴就有多騷氣。

“最近我聽到了一些風聲,關于我跟姐姐的。”宋清渠嗓音暗啞。

闫律走到哪裏都宣稱自己是一個戀愛腦,經過她幾天的刻意傳播,混在娛樂圈裏的宋清渠有所耳聞也是正常。

眼下她被宋清渠發出質問的時候,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嗯,我确實到處跟別人說我為你着迷。”

從其他人那裏聽到這個訊息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正主當面對自己表白那是另一回事。

闫律的話打斷了宋清渠原本設想的騷話節奏,弄得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他的唇瓣張張合合半個字也沒有蹦出來。

過了好半響,闫律都要在他按摩中舒服睡去的時候,宋清渠終于找回了他的語言功能。

他說:“闫總,我、我聽到的傳聞跟您說的有一點點細節上的差異。”

闫律困得要死,随口敷衍:“嗯,什麽差異?”

宋清渠小聲說:“他們……他們告訴我,你到處宣揚我玩起來有多爽。”

他在闫律小腹上做按摩的手掌逐漸上移,摟住了她的腰肢,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

他聲音飄忽極了,“有人告訴我,現在在大家的印象裏,我已經成了一只被闫總玩爛了的鴨子。”

“闫總,我的名譽已經完全被你玩壞了,”他聽起來委委屈屈,“謝寧還打電話過來罵我不知廉恥呢。”

聽到這話,闫律本來都要閉上的眼睛瞬間就睜開了。

她确實拿宋清渠做自己擋箭牌來着!

可是她記得宣傳戀愛腦的時候,她自己的用詞都十分純愛來着!

怎麽傳進宋清渠的耳朵裏,就變成了這總奇奇怪怪的模樣?

“我可沒說這種話,這簡直是危言聳聽!”闫律轉過身來跟宋清渠面對面,她擡手試圖捂住宋清渠的耳朵。

“寶寶別聽,這都是惡評!”

宋清渠從自己的耳朵上拿下闫律的手,眉眼含笑地放在唇邊親了親:“姐姐的話騷騷的,聽得清渠都燒起來了。”

他的雙手依舊搭在闫律的腰間,他将她拉進自己,讓兩人完全貼合在一起。

他溫溫柔柔地在闫律耳邊說:“謝寧罵我以色侍人,不能長久。”

“我跟姐姐在一起,本也不奢望會長久。”

他用指關節粉粉嫩嫩的手指缭繞起闫律長長的黑色發絲,“我只希望跟姐姐的每一天,都能夜夜貪歡。”

闫律:“。”

這騷話聽得她瞳孔地震。

她要不是經期,她當場就把人推倒給辦了。

這狗男人真是無時無刻都在勾引她。

她深吸一口氣,擡手想要捏宋清渠腰間的軟肉。

然而他肌肉緊實,體脂率不高,她根本捏不起來。

她出言警告:“喂,你小子正經一點!”

闫律發完警告之後,後知後覺腦子裏想起來謝寧是誰了,這貨不就是這本《錦鯉橫行娛樂圈》的女主嗎?

宋清渠作為反派男配,他在小說裏的角色定位可是女主的舔狗。

想到這裏,闫律冷笑一聲:“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被謝寧誤會是吧?”

宋清渠聽見闫律的話,唇角開始上揚:“姐姐怎麽不開心?難不成是吃醋了?”

他身後要是長着尾巴,這會兒都已經得以地搖起來了。

只可惜想要在闫律這裏占上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派男配宋清渠是女主謝寧的舔狗确實沒錯,可是闫律是反派女配,她也是一只舔狗來着。

闫律故意說:“我的不開心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們兩個之間的私情被裴芝知道了。”

裴芝這倆字一出來,宋清渠眼睛裏的光當場就熄滅了。

他再不複剛才那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整個人如同一只霜打的茄子。

他閉上嘴巴沉默着不說話了。

他老實起來,闫律也閉上了抹了蜜的小嘴。

她被這沉默弄得心虛,她翻了個身,從與宋清渠面對面的狀态變成了背對着他。

宋清渠依舊抱着她沒撒手,只是這次他不再說騷話,氣氛也不似之前的溫馨。

剛發完瘋的闫律為自己的狗言狗語羞愧了一秒,下一秒她就睡着了。

十二月寒冷的夜裏,只留下宋清渠一個人清醒。

他看着窗簾外朦胧透進來的月光灑在闫律的臉上,他金色的眸子顯得更加妖異。

他擡起手指動作輕柔地拂過闫律的臉頰,用氣音小聲說道:“姐姐,我不想做替身了。”

“你別在我面前再提裴芝了好不好?我真的快要忍不住想把他除掉了。”

說到除掉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眼睛裏那份陰翳與瘋狂更加明顯。

他低頭将臉頰買進闫律後頸處的發絲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來自她身上沉穩冷淡的木質香味,他低聲喃喃:“裴芝什麽時候才能去死呢?”

闫律并不知道她睡着之後宋清渠在這裏獨自變态,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之後,宋清渠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一個人,與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昨天闫律身體不适,又喝多了酒,整個人的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今天一覺醒來,她的精神倒是恢複了大半。

宋清渠在廚房熬湯的時候,闫律就在他的房子裏亂逛。

上次她來的時候,宋清渠的房子還略顯空蕩,這次她再來的時候竟然發現這房子裏多了不少名貴的物件。

而且闫律居然在客廳的牆上看見了一副前幾天網絡拍賣會上,她看見的畫。

那幅畫名為《萬裏江山》,最終成交價是1100萬。

闫律:“???”

她都不舍得買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她金絲雀的家裏?

她對這個畫家的作品跟繪畫手法雖不熟悉,不過她能看出來這幅畫是用宣紙畫的,而不是用打印機沖洗出來挂在那裏的。

系統:【???】

只要是長了眼睛的人類都能看出來宣紙跟相片紙的區別吧?

它在闫律的腦子裏輕咳一聲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宿主需不需要鑒寶服務?只要50炸裂值,我就能幫你掃描這幅畫作的真僞。】

這個世界雖然每次給出的炸裂值數額都比上一個世界高,可是給錢的頻率明顯降低了。

闫律十分珍惜自己賺到的每一分錢,她摳門得要命,才不會把錢花在鑒定真僞的小事上面。

她十分自信地一邊站在《萬裏江山》面前欣賞藝術,一邊在腦子裏跟系統說:【很顯然這幅畫是假的!】

【宋清渠要是有錢能拍到這種奢侈品,并且還不做任何保護措施就将它随意挂在自己的家裏,這種頂級男富婆怎麽會落魄到給我當金絲雀啊?】

闫律正欣賞畫作的時候,冷不丁聽到宋清渠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很喜歡?”

顯然,他是在問闫律是否喜歡這幅畫。

闫律點點頭,接着轉頭看向他。

宋清渠的表情看不出什麽異常,還是跟平時一樣溫柔,“只可惜這幅畫是贗品,不然我便取下來送給闫總了。”

“你把它送給我也沒關系,反正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很喜歡。”

闫律剛才粗略地看了一下,這畫仿造技術一流,跟她在線上拍賣會上看到的展品沒有什麽區別。

她不是什麽文化素養極高的藝術家,這種東西她放到家裏也只是挂在牆上當裝飾品。

左右不過是給房間裝飾添一絲熱鬧罷了,就算被人認出來是贗品也無所謂。

宋清渠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低頭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的生活裏已經有我這件贗品了,總不好再有另外的贗品存在。”

“別人要是看見了,會譏諷闫總是一個就喜歡用贗品的沒品味的人。”

闫律昨天痛經,宋清渠又是給她裝熱水袋,又是給她煮姜茶做按摩的。

他是舒緩她痛經症狀的小天使,她可不能恩将仇報。

闫律看不得他自怨自艾,當下就說:“沒關系,你就把它送給我吧。真品确實珍貴,可贗品在我這裏也別有風味。”

說完,她就上前一步擡手将牆上的畫摘下來,随手就要把它卷起捆好,方便待會兒拿走。

她這動作看得宋清渠額角冷汗都下來了,他甚至沒控制好自己的音量,喊了一聲:“住手!”

闫律吓了一跳,手裏的畫軸差點掉到地上。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身邊的宋清渠,嗔道:“你一驚一乍地做什麽?”

宋清渠深吸一口氣,将臉上的表情調整到平時的淡定模樣:“好姐姐,這畫雖是贗品,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粗暴對待它。”

“你要是真的喜歡它,我改天将它包裝一下再親自送到你手上,這樣既能保護畫作,又能凸顯我送禮的誠意。”

他說話的語氣雖然輕松随意,可是他那雙眼睛全程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裏的畫。

闫律倒是沒料到宋清渠如此寶貝這幅贗品畫作。

她心裏感覺頗為不是滋味。

她沒有很想要這幅畫,只是宋清渠對這幅畫比對她還緊張,讓她十分不爽。

“行吧。你高興就好。”

闫律聳了一下肩膀,擡手就要将它再挂回去。

這時候宋清渠走到她身邊,擡手按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動作。

他的聲音裏能聽出明顯的緊張:“你不要不開心,我不是舍不得送你禮物,你要是真的喜歡,你想怎麽對待它都可以。”

闫律擡頭看向他,她發出不屑的笑聲:“難道摳門的人之間會相互吸引嗎?我摳門,所以我找的情人也摳門。”

她無語地在戳戳腦子裏的系統:【誰懂啊?摳門的男人真的很下頭!】

系統:【……】

因為宿主沒付錢,所以面對她的質疑,統統選擇了沉默。

在它看來宋清渠完全不是因為摳門舍不得一幅畫,他這分明就是有事情瞞着宿主,怕露餡。

生理期因為激素波動,女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此時此刻闫律就處于一個随時随地都能發瘋的狀态。

因為畫的插曲,她吃飯的時候哪怕碗裏的面再香,她看宋清渠都不爽。

她索性就不去看他,低頭哼哧哼哧地吃飯。

吃飯完就拎上自己的包包準備離開。

宋清渠見她要走,他急了。

他在門口将氣沖沖要離開的闫律從背後抱住,“別氣了,姐姐,我錯了。”

闫律:“……”

實不相瞞,他軟綿綿地跟她撒嬌,她的火氣突然就降下去了。

真沒出息啊闫律!你怎麽這樣好哄?

你應該大作特作!讓他知道你是不好惹的,讓他以後都不敢在你面前摳門了!

闫律是這樣想的,然而她真的不擅長做作。

她冥思苦想一陣之後,只憋出了一句話,“宋清渠,你放開我。”

她嗓音比普通女性要低沉一點,她語氣冷淡地說話時,就顯得冷漠又疏離。

她生理期的脾氣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弄得宋清渠也手足無措。

可是他不敢松開她,畢竟要是闫律真的不要他了,他就會發瘋。

“我沒對你小氣。姐姐是大老板,你家裏放贗品畫會被人嘲笑的,我只是不想姐姐被人嘲笑。”

宋清渠說話的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我明明是為你着想,你幹嘛要兇我。”

闫律這會兒正在氣頭上,很難聽得進人話。

她尋思他摳門還有理了?

她正向噼裏啪啦地跟他吵架,冷不丁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着兩個人相貼的臉頰處滑下。

剛才還氣勢洶洶要跟宋清渠吵架的闫律忽然就僵住了,因為她意識到了這液體就是宋清渠的眼淚。

夭壽了,她居然三言兩語就把雄鷹般的男人給氣哭了!

她弱弱地發出警告:“你、你別在這裏跟我裝可憐啊。”

宋清渠哭得聲音都在抖:“姐姐欺負我,還不許我哭,太欺負人了。”

說着,他淚水流得更厲害。

闫律半個臉頰都被他弄得濕漉漉的,她是一動也不敢動。

她身體不敢動,抹了蜜的小嘴還在那裏開開合合,“我只是說你兩句罷了,我沒欺負你。你二十歲的人了,淚點能不能別這麽低。”

“我、我知道我不如裴芝年紀老,你就喜歡沉穩的高冷老頭,是我太年輕太有活力了,所以姐姐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不如裴芝,我太年輕貌美了!嗚嗚!”

宋清渠哭得整個人都跟着顫抖,他崩潰的情緒不似作假。

可不知道是不是闫律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小子在這裏暗戳戳地踩一捧一。

闫律沉默這一會兒,剛閉上嘴的宋清渠又開始哭訴:

“我哭了姐姐都不哄我,姐姐根本就不喜歡我,姐姐只喜歡炒我的身子!根本不喜歡我這個寶貝!”

“姐姐喜歡我的身子也只是因為我長得像糟老頭子裴芝!嗚!我在姐姐眼裏就是他的替代品!”

他聲淚俱下的控訴讓闫律心虛又頭疼。

伶牙俐齒的闫總被他弄得詞窮,她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哄人:“你別哭了,我不喜歡裴芝,我只喜歡你行不行?”

宋清渠嗚嗚咽咽的哭聲在聽到闫律這句話時有所收斂。

他用帶着濃厚鼻音的哭腔問闫律:“尊嘟假嘟?”

闫律:“……”

救命,她突然有點想笑。

但是她覺得自己這個時候笑出聲,宋清渠可能就哄不好了。

她臉上的表情一陣扭曲,終于止住了快要沖破唇角的笑意。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嚴肅認真地說道:“尊嘟。”

宋清渠的哭聲終于開始平息,等他終于不哭之後,他嗓音沙啞地對闫律提出要求:“我不信,要是姐姐真的喜歡我,姐姐平時為什麽都不吻我?”

闫律:“……”

誰來救救她?

他倆究竟是誰在經歷生理期?怎麽宋清渠比她還能發瘋?

見闫律沉默,宋清渠又開始小聲嗚咽:“我現在不是姐姐的寶貝了,姐姐甚至都不願意騙我啦。”

闫律真是受不了了。

她恍恍惚惚記得,她才是準備作妖的那一個。

現在應該是宋清渠哄她,而不是她哄宋清渠才對!

她簡直對這件事無奈到了極點。

然而讓她更無奈的是,她真的很吃宋清渠這一套。

她嘆了口氣,轉過身去看看宋清渠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結果她一看見他的臉,真的是吓了一跳。

只見他臉上全是亂七八糟的淚水,眼眶也哭成了紅色,那雙金色的狐貍眼裏還不停地往下滾落淚珠。

他本來就生得美麗,這會兒哭起來更是梨花帶雨。

闫律被他哭唧唧的模樣擊中了x..p,她短暫地愣了一下神。

眼見宋清渠又要開口控訴她的時候,她開口将他打斷:“好了,我真沒騙你,不許哭了。”

她溫柔又無奈地擡手用指腹拭去他的眼淚:“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是個水多的小哭包呢?”

宋清渠身高190cm,身材又練得十分結實,剛好控制在女性審美能接受的肌肉維度極限。

擋住他的臉,他看起來能一拳揍翻好幾個男人。

結果本人這麽能哭,被她說兩句就能掉小珍珠。

宋清渠聽見闫律說這話,他咬着嘴唇想要把眼淚憋回去,但是失敗了,那淚水還是不停地流。

“我、我不哭了。姐姐喜歡不會哭的糟老頭子,我都懂。”

宋清渠說着話,擡手胡亂擦拭自己的眼睛,但是眼淚卻越差越多。

眼看着他的眼眶被他粗暴的動作擦拭得更紅,闫律受不了地将他的手給拍掉,然後從兜裏摸出紙巾親自為他擦臉。

當她的拇指劃過他右眼眼角的位置時,奇跡突然出現了,只見那個位置突然多了一顆淚痣。

她人都傻了,之前她對宋清渠親親舔舔,他眼角處的僞裝都好好的。

結果現在宋清渠哭一下,他的遮瑕就直接脫妝了。

他哭的是卸妝水嗎?

闫律震驚得要命,但是她又不敢開口質疑他。

搖錢樹要是把他自己給哭瞎了,誰還給她這個黑心老板賺錢啊?

宋清渠這會兒不裝模作樣地擺出高冷姿态,他臉上那顆風情萬種的淚痣又顯露出來。

他瞬間與裴芝的相似度直線下降,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會将他們認錯。

闫律愣神的時候,宋清渠哭哭啼啼地開口了:“姐姐要是真喜歡我,姐姐現在就吻我。”

聽見這話,闫律回過神來仔細地端詳宋清渠的表情。

她現在突然有幾分不确定這個小子是真的傷心到哭泣,還是故意設陷阱來套路自己了。

多了一顆淚痣,他現在就是宋清渠不是裴芝了。

闫律現在親吻他,就等于向他說明他不再單純是裴芝的替代品,而是他自己。

宋清渠一開始是玩物、是贗品花瓶。

後來是情人、是替身。

現在他要做他自己。

看似每個身份都是闫律賦予他的,可是她冥冥之中有一種自己在一步步踏入獵人陷阱的既視感。

或許是她的遲遲不動作刺激到了宋清渠,又或者是她眼睛裏的懷疑讓他失望。

宋清渠不再纏着她不放了,他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容來。

他強撐着笑容放開了手,“姐姐,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了。”

說着,他主動退後一步,“姐姐,你現在可以走了,我不會再攔着你了。”

他要是一直纏着闫律不放,闫律或許可以繼續保持理智。

可他偏偏選擇了主動放手,特別懂事地選擇了退讓。

這讓闫律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

就算這是宋清渠以退為進的計謀,闫律也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就吃這一套。

宋清渠的唇瓣此前被他自己咬破皮,溢出血來。

闫律嘗到了那甜腥的味道,還有他唇齒間淡淡的茉莉花茶香。

她時而與他溫情地啄吻,時而與他纏綿地深吻。

寂靜的房間內暧昧的聲響連綿不絕,聽得人臉紅心跳。

宋清渠沒有再繼續哭泣。

闫律此時十分上頭,自然也沒注意到他唇邊狡黠的笑意。

宋清渠滿意極了,他舒爽到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

闫律這麽好的人,裴芝不配擁有。

她是自己的……

兩人親了好一陣,才終于分開。

闫律離開宋清渠的時候,看見對方水潤如果凍般的唇瓣,沒忍住上前又親了一口。

分開時唇瓣與唇瓣之間響起的啵唧聲特別明顯,讓兩個人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闫律輕咳一聲,從對方的唇瓣上移開視線,“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就算她親完了人立刻就要走,這次宋清渠也沒有再跟她鬧。

他只是乖巧地輕聲跟她道別:“嗯,姐姐再見。”

只是宋某人心口不一,嘴上是這樣說,雙手卻還在她的頸後交叉不放。

兩人道別之後,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闫律沒忍住擡眼看宋清渠,正巧撞入那雙情意綿綿的金色眼眸裏。

宋清渠此時唇瓣水潤、臉頰緋紅,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精心滋潤過的樣子,完全不複剛才的可憐模樣。

在闫律躲閃的目光裏,宋清渠又湊過來在她的側臉吻了一下。

他吻完了人,這才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那副可憐的畫。

這國畫還是被卷成一團的狀态,畫軸上闫律靴子的腳印。

宋清渠将上面沾着的灰塵細心拂去,這才遞給闫律。

他囑咐道:“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贗品,姐姐挂在外人不會看見的地方便好。”

“我靠表姐,你說這幅畫是妖豔賤貨送你的?”

唐燦燦看着被挂在闫律辦公室中間的山水畫,整個人驚訝到下巴都要脫臼了。

她不敢置信:“表姐啊,我雖然對國畫沒什麽研究,但是這東西一眼看着就很貴!宋清渠哪來的錢送你這種東西?”

她不愧是闫律的表妹,腦回路跟她驚人地一致。

只見她眼珠一轉,小心翼翼地向闫律問道:“該不會是別的金主送他的吧?他在外面有新人了?”

闫律無奈地從文件堆裏擡頭掃了她一眼:“他就我這一個女人,沒有其他人。”

“那畫是他買來的贗品,不是什麽之前的東西,你不要大驚小怪的。”

聽見這話,唐燦燦更驚訝了:“表姐,你這辦公室來來往往的可都是大佬!要是來了個懂行的人,他一眼不就能看穿這是個贗品了嗎?”

“你可是星河娛樂的ceo,這贗品會拉低你檔次的!妖豔賤貨讓你把這畫挂在辦公室,真是其心可誅啊!”

闫律聽了之後,唇邊勾起一抹笑,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回應。

唐燦燦哔哔叭叭将這幅畫批得一無是處的時候,闫律帶着笑意開口了:“他一直都囑咐我讓我将它藏起來,是我執意要将它挂在那裏的。”

唐燦燦:“???”

她看着鬼迷日眼的表姐,陷入了呆滞。

大概過了有半分鐘的樣子,唐燦燦尬笑起來:“哈哈,表姐挂這幅畫一定有表姐深刻的用意。”

“表姐一定是想告訴每一個來辦公室的客人節約用錢的道理。”

唐燦燦剛才還說闫律這麽一個大老板在辦公室挂贗品畫的行為很low,轉眼又開始誇獎闫律,說她勤儉節約。

她說到後面都口幹舌燥了,闫律才開口将她打斷:“行了,你回辦公室待着吧,有什麽需求我再叫你。”

唐燦燦快要走出辦公室大門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偷偷溜回來問闫律:“表姐,你有沒有跟妖豔賤貨說你要賣公司的事情?”

闫律擡眸看向她:“你問這個做什麽?”

唐燦燦撓撓頭:“我總覺得他這個人不靠譜,未來會背刺你。而且你願意給他創立個人工作室,他不一定願意放棄星河娛樂加入你的team啊。”

闫律聞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宋清渠工作室沒有了宋清渠,确實是不小的損失。

不過娛樂圈這個池子裏水淺王八多,沒有宋清渠還有趙錢孫李清渠,經濟價值雖然不如宋清渠,但是經營一番也能帶給她不錯的收益。

“沒關系,”闫律淡淡回應,“他不來我就當場踹了他。我身邊不留不知好歹的男人。”

唐燦燦原本還以為闫律會猶豫一下,畢竟她對宋清渠情根深種。

闫律這抽刀斬亂麻的利落感倒是令她驚奇。

見她露出驚訝的表情,闫律擡頭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有時間吃你老板的八卦,看來唐助理的工作十分不飽和,我要考慮給你加……”

“別!我這就去工作了!”

面對加kpi的威脅,闫律話還沒說完,唐燦燦就以短跑冠軍一樣的速度瞬間消失在房間裏。

唐燦燦走了之後,闫律完全卸下僞裝。

她一改剛才挺拔的坐姿,直接把手上的資料扔到一邊,優哉游哉地躺在自己的老板椅裏放松身體。

其實唐燦燦提到的問題闫律也想過。

加入宋清渠願意跟她組建工作室,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宋清渠不願意也沒有關系,闫律會依據這個在自己賣公司的理由中再添上“受到情傷”這一筆。

屆時,闫律會一邊在圈裏人面前裝深情,一邊尋找能代替宋清渠的搖錢樹。

這樣她後面給新搖錢樹成立工作室,還可以扯個為情所傷的女人放棄愛情重新投入事業的大旗,完全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想到這裏,闫律的腦子裏又回想起早上宋清渠抱着她嘤嘤哭泣畫面。

知人不知面不知心,她可不相信宋清渠的內心跟他表現得一樣深情。

畢竟她逢人就說自己有多麽愛他,實際上這不過是她為了事業扯的幌子罷了。

她能做出口是心非的事情來,別人也可以。

想到這裏,她看向挂在辦公室牆面上的山水畫,好像透過這幅畫看到了宋清渠這個人。

她問:“你會背叛我嗎?”

山水畫又沒有成精,自然是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不過闫律也不需要它真的給出回應,她會自言自語:“小宋啊,你要是背叛我了,我不會讓你好過哦。”

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闫律這個人睚眦必報。

接下來的時間闫律依舊很忙,從上次吻別之後兩個人再次見面是在宋清渠成功入職星河娛樂的歡迎會上。

以宋清渠糊咖的身份,他來星河娛樂原本該是十分低調,不會引人注意才對。

可是闫律現在拿他當自己卸任的借口,她自然是要把自己為愛癡狂的人設傳遍整個公司。

所以當晚闫律花了一大筆錢親自在江城市的米其林餐廳舉辦歡迎會。

王芬這些年帶的藝人都不溫不火的,她之前在匠心傳媒的存在感不強,入職星河娛樂之後大家倒紛紛開始與她攀談尊稱她為王姐了。

畢竟在星河娛樂員工的眼中,宋清渠現在就是老板闫律的心頭肉,王芬作為宋清渠的經紀人自然也是要一起被人讨好的。

闫律當天不僅誇了宋清渠年輕有為,還對王芬的業務能力大家贊賞。

這兩位在入職星河娛樂之前都沒有被如此重視過,為了表示對大家的感謝自然是要一杯接着一杯地敬酒。

闫律這個時候戲瘾就上來了,她當衆摟着宋清渠的腰,大聲說:“小宋是我的人,你們可不準灌他酒喝。”

宋清渠聽了這話,瓷白的臉蛋漫上了紅雲。

他羞澀地說:“闫律,你不能這樣寵我,我會恃寵而驕的。”

別人都尊稱闫律為闫總,只有他當衆叫她的大名。

從稱呼上足以看出他在闫律心裏的不一般。

闫律不僅是星河娛樂的老板,她還是東洲有名的美人。

這麽一個貌美多金的女人,絕對是無數男人幻想的對象。

誰沒有做過有朝一日自己被富婆看上,然後從此香車美人走上人生巅峰的美夢呢?

他們當初幻想得有多開心,現在看見宋清渠跟闫律親密,就覺得宋清渠有多礙眼。

盡管闫律強調了大家不要灌酒,宋清渠的酒杯還是沒空過。

今晚可不僅僅是星河娛樂的普通員工出席歡迎會,當晚在江城市的藝人也都來到了現場。

星河娛樂一哥,那位愛老婆人設的當紅藝人徐文澤不僅出席了,他甚至還主動對宋清渠敬酒。

徐文澤笑裏藏刀地說:“年輕人的皮囊就是漂亮,難怪我們家闫總會被你迷得找不到北。”

“只是年華易逝,你得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才是。不然人老珠黃之後,娛樂圈這個看臉的地方就不一定有你的位置了。”

說完之後,他又補充:“老哥哥說話時難聽了一點,但忠言逆耳利于行,希望你能理解。”

他這話何止是難聽了一點?

他分明就是在這裏嘲諷宋清渠以色侍人,并且還暗示他人老珠黃之後就會失寵。

面對他的諷刺,宋清渠也不惱,他笑着回應:“多謝前輩指點。”

“前輩的愛妻之名路人皆知,希望我與闫總也會成為像您跟嫂子一樣恩愛的伴侶。”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徐文澤臉上的笑容還很得意。

顯然他認為宋清渠就是向他低頭了,在恭維他。

只是宋清渠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宋清渠說:“既然前輩給了我祝福,我也得禮尚往來才是。”

“那我就祝前輩跟嫂子永遠恩愛,你們的世界裏只有彼此兩個人,不會有第三者的身影。”

第三者這三個字戳到了徐文澤敏感的神經,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你小子在說什麽東西?當心禍從口出!”

“我說話也不太好聽,但我的本意不壞,希望前輩可以理解。”

宋清渠笑得一派純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長得過于豔麗,他笑起來像是不懷好意的狐貍。

徐文澤氣得冷笑:“小小年紀本事不大,嘴上功夫倒是厲害。”

要不是宋清渠是闫律的情人,這會兒徐文澤非得把手上的紅酒全都潑到對方臉上不可。

就在徐文澤強忍着想要錘爆宋清渠狗頭的欲望時,有一道女聲在他身後幽幽響起:“我好想聽見有人出言嘲諷我的寶貝?”

徐文澤聽見這聲音身形一僵,随即臉上立刻變臉一樣地浮現出一個讨好的笑意:“闫總,您誤會了,我只是在跟小朋友開玩笑罷了。”

面對身着一席紅裙的闫律,他的眼底有癡迷,但是更多的是尊敬與克制。

藝人再怎麽受萬人追捧,回到公司裏也只是一個員工。

像徐文澤這種精通職場規則的老油條面對老板的時候是很慫的。

闫律走過來動作自然地挽住了宋清渠的手臂,她昂着下巴打量眼前的徐文澤:“好久不見,文澤黑眼圈的顏色倒是深沉了不少。”

她像是随口一說,又像是刻意提醒:“短視頻裏說男人的黑眼圈是腎虛的跡象,你跟嫂子的夫妻生活可要節儉一點才是。”

徐文澤的愛妻只是人設,之前宋清渠暗戳戳怼他的時候,他立刻就發火。

但是他面對自己的老板,可不敢随意地黑臉。

徐文澤甚至還擠出來一個僵硬的笑容,他說:“多謝闫總關心。”

闫律笑眯眯地回應:“大家共事一場,關心彼此的身體健康是我應該做的。”

說着,她擡頭對着宋清渠眨眨眼睛:“你剛才喝多了酒,是不是有些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如何?”

顯然,闫律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裏的興致,想以宋清渠為借口提前溜了。

宋清渠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他唇角上揚正要點頭,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卻插了進來:

“這人又不是沒長腿,他累了自己去休息便是,何必勞煩姐姐陪他跑上一趟?”

聽到這個聲音,闫律就感覺頭疼。

她轉頭看去,正見到一個長相兩份像裴芝的年輕人正緩步向她的方向走來。

徐文澤有一分像裴芝,周博兩分像,化妝的宋清渠七分像。

闫律簡直不敢看此時宋清渠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她之前就喜歡收集裴芝的周邊,現在她要面對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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