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七三根金毛

七三根金毛

我沒辦法理解桃井五月的擔憂，說道：“涼太之前也有提到過青峰厲害了很多，不過隊員厲害不是好事嗎？”

桃井五月笑得勉強，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就覺得有點心慌。小希你不怎麽去籃球場，最近青峰訓練都馬虎起來了。我私下問他的時候，他卻說他已經這麽強了，訓不訓練都無所謂，不如給其他人多留點機會。只有赤司開口他才勉強認真一點。”

我無所謂道：“那就随他呗，我覺得他想的也沒錯啊。比賽這種事情，的确勢均力敵的才有意思。假如兩個人決鬥，一方才拍出去一掌，對面就直接倒地不起了，比起高興，更多的是無語吧？”

“呃……好像是這樣，可是……”

“好啦，青峰又不是小孩子，如果因為他太強反而讓他放水的話，才是不尊重啊。那停下腳步等等後面的人，也未嘗不可。況且籃球是團隊比賽，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敵五打完全場，訓練劃水就劃水嘛。怠惰期誰都會有啦。”

桃井五月勉強笑笑：“也許小希你說的對。”

我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沒想到情況似乎更加嚴峻起來。

連我這個混子人都能感受到情況微妙還是因為我依舊和籃球衆一起吃食堂。

由于赤司征十郎的座位和我南轅北轍，我們的日常交流不自覺就降到了最低。

這天黃濑涼太吃壞肚子跑廁所沒和我一起走，正巧赤司征十郎也沒有其他事情所以我們就一起回教室。

反正飯桌交流依舊是旁觀者聽起來非常嚴肅低氣壓熟人習以為常的氛圍，我這個專心幹飯人是完全沒察覺出和以往有區別的。

既然一起走，那肯定是要閑聊幾句的嘛。

我随口說道：“赤司今天沒什麽工作呢，不然中午時間也肯定忙得腳不沾地。”

“恩，最近想多放些時間在籃球上，所以學生會的一些不是必須我出面的事情我都放手了。”

“？比賽不是很順利嗎？為什麽反而需要多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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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微笑，口吻比起以往多了不容忽視的強勢：“作為一個團隊的領導人，就應該足夠優秀。正因為籃球部強勢，我才更不能放松。”

“是，是嗎？”這一刻，我感覺我說話的音量都不敢大。

赤司征十郎反過來說我：“既然薄你選擇成為籃球部經理人，不管是不是因為私情，也應該對籃球部多些關注。你也應該和其他經理人一樣多往籃球部走走，而不是單純只是為了等待黃濑而去。”

我霎時收聲。

我并沒覺得尴尬或者生氣，反而非常不可思議。

我劃水這事情其實籃球部但凡對我面熟的都心裏有數，“薄希是因為黃濑涼太進籃球部”早就成為他們心中的共識了，左右經理人的正職工作我都一絲不茍完成，他們非但不會對我會有其他的要求，反而是誇贊更多的。

所謂劃水，也只是對籃球的态度。經理人中恐怕除了桃井五月非常熱愛、我基本無感，其他的對籃球的興趣都維持在一般喜歡上。

相對更熟悉的二年正選們對我也格外寬容，所以一起吃飯他們聊籃球從來不會突然cue我問“薄你怎麽看”之類的話，桃井五月也很少在我面前說這些事情。

對一樣事物有沒有興趣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想象可以決定的，我對工作的了解足夠，對籃球部的運營也清楚，安排給我的任務我也并沒有因為“沒有興趣”這種原因偷工減料。

我認為我做的足夠好。

如果經理人有必須前往體育館參與訓練配合這項任務，我肯定會去做。但既然沒有，那沒事兒的時候我自然摸魚不去了。更別說放學這個有作業的時間段我是完全呆的住的，不像其他經理人很多時候在學校并不想寫作業所以主動去湊熱鬧或者幹脆提早離開。

總的來說，除了必須工作，我确實是平時最少去體育館的經理人。

當然，因為我關系好的人很多都喜歡籃球，我肯定不會ky到有事沒事說我對籃球感官一般，有時候反而會聊上幾句有的沒的。

所以實際上我和他們相處關于興趣方面一直是相互體諒的。

雖說由赤司征十郎開這個口有些奇怪。不過果然，好友對自己的愛好不屑一顧還是很讓人難受的吧？

思及此，我沒反駁，只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赤司征十郎怔了下，懊惱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情緒過于緊繃了。因為一軍最近氛圍不太好，所以一提到籃球，就有些過度關注。薄你只要做好薄你該做的就行了。忘掉我剛剛說的話吧。”

之後赤司征十郎就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看着又和往日一樣了。

當時我雖然感覺奇怪，但因為赤司征十郎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都很好，所以并沒有多想。可也意識到了——桃井五月對籃球衆的擔心并非無的放矢。

否則情緒掌控能力相當優秀的赤司征十郎也不會在我這個好友面前情緒外洩。

身為半個局外人，一知半解的情況下，我也只能暫時就按赤司征十郎說的，接下來多往體育館跑跑，也留心觀察一下。

因為這天黃濑涼太吃錯了東西，跑了好幾趟廁所，一直怏怏的，訓練也只是圍觀，在我完成工作後他就請假跟我一起回家了。

我壞心眼地在路上買了冰棍，在他望眼欲穿的視線中吃得呲溜響，還假惺惺問他要不要也來一根。

黃濑涼太綠着臉搖頭，可憐巴巴道：“小希太壞了，故意誘惑我。”

“沒有啊。”我無辜臉道，“就是天氣很熱突然很想吃冰而已。不過夏天和火鍋也很配欸~”

黃濑涼太不自覺舔了下唇，目光更加幽怨了。我還特意帶着他往吃食街上晃了一圈，聞了一圈味兒，假作猶豫地在店門口徘徊，最後被忍無可忍的黃濑涼太硬是拽走了。

我樂不可支地看着把我拖出來就放手悶頭往前走的人，上前戳了戳他的後背，問道：“生氣啦？”

黃濑涼太哼了聲，抖了下身體扭開我的手。

我又去拉他衣擺：“別氣啦。至少我沒真讓你坐對面看我吃火鍋嘛。”

黃濑涼太不可思議地瞪了我一眼，仿佛在說我居然真的有這麽喪心病狂的想法，然後頭一扭，嘴巴撅的老高。

我松開手，也哼道：“不理我拉倒，我自己走了。”

剛一扭頭，包包帶子就被揪住了。黃濑涼太郁悶道：“明明就是小希使壞，居然都不肯多哄哄我。哪有人這樣哄人的？”

“那你想怎麽哄？”

黃濑涼太遲疑道：“怎麽着也得……說句‘寶貝我錯了吧’？”

我抽抽嘴角：“……你認真的嗎？”

黃濑涼太也抽嘴角，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不不，總感覺這話小希說出來好恐怖啊。”

我看了看他，伸拳頭比劃道：“如果哪天你說這種話，我先揍你哦。”

“？？為什麽突然聊到我了。”黃濑涼太一臉冤道，“而且我怎麽可能說這種油膩的話啊？”

我理直氣壯道：“涼太看着就很會說這種‘甜言蜜語’啊！什麽‘寶貝兒’‘心肝’‘甜心’肯定張嘴就能來。之前還給我送花诶，九十九朵玫瑰，嘶，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想腳趾扣底。這種偶像劇漫畫書裏的情節放現實裏真的好奇怪啊。”

“我哪有張口就來，這是污蔑。而且送花什麽的，明明那時候小希很開心吧！還把我送的花種起來做成永生花了，我的書桌前現在還擺着呢！”

“送花當然很浪漫啊，但九十九朵诶，女孩子一般都很難抱住吧？當時把我臉都埋住了！這根本就是自我感動嘛，而且很貴還不經放，我diy完全是廢物利用啊！送花的話最多二三十朵就已經可以一大捧了，這才比較正常吧！”我自動無視掉那時候的驚喜，只覺得此刻回想起來這操作是真的騷。

黃濑涼太被我描繪的景象也說得一臉的赤紅，嗫喏道：“是挺奇怪的，當初捧着那麽一大束那麽重的話感覺還有點丢人，但九十九不是比較有誠意麽。”

成功取得嘴炮階段性勝利的我雙手環胸，說道：“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你這不也覺得不科學嘛，正常人都這麽覺得。”

黃濑涼太成功被我忽悠住，已經完全忘了最開始生氣的事情了。

他一臉呆萌地問道：“那如果小希生氣了，我要怎麽哄你啊？”

“這你怎麽能問我呢。”我說，“難道我生氣的時候你還指望着有模板給你參考嗎？當然要你根據當時情況自己想怎麽做才有誠意了。”

黃濑涼太恍然大悟道：“就像之前和好那樣吧？”

我想起那時候的氣郁，一頭的黑線，很想說那你還是閉嘴吧。但至少他直接說出來我還能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總比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要好，又只能硬生生把這話給憋回去，咬牙切齒道：“總而言之還是得就事論事，沒有所謂的萬金油技巧。”

“恩恩。”黃濑涼太受教地點頭。

看他不生氣了，我這會兒卻覺得很不爽，故意找茬道：“涼太問我哄我的辦法，是想着以後會惹我生氣嗎？”

“沒有啊。”黃濑涼太天真臉，“但聽說情侶間吵架很正常嘛，我就先問問。”

“……什麽叫聽說？”

黃濑涼太誠懇道：“因為以前我都沒有和她們吵過架都分手了啊。唔，分手時的争執不算。說起來，小希算是第一個诶。但說是吵架也不準确，反正鬧矛盾和好是頭一回。”

聽着這家夥說起這事兒時雀躍到新奇的口氣，我的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