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美人惑心
“你……”竟是如此想的麽。韓起看着躺在他身、下的瓀璃,心中又妒又痛。
也對,從初始之時,他便未曾問過她是否心悅于他。自顧自地将情意傾瀉在她身上,每次的推拒也只作害羞,畢竟她最後都從了不是麽?現在想來,他韓起若是想迫了誰,确實對方沒有反抗的餘地。
理智叫他放開她,莫要再做逼、迫女子的無恥小人,可是他不甘,他妒恨!後骁必定是早知瓀璃在大昭!借他之手接近他最愛的女人!可恨他被蒙在鼓裏,一路待之如兄弟!
他們究竟有何過往!瓀璃的真實身份到底誰?!這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秘密,将自己排斥在外。這種感覺像淬了毒,一點一點腐蝕掉他的理智、他的驕傲、他的正義。
讓他做一個卑鄙小人吧,只要能得到她!
親手将正義埋葬的韓起,捏着陸萍萍的下巴問道:“你到底與後骁什麽關系?若是不說,我就占、有你。”
韓起俯下身來,懸在上方,威脅地說道:“還是說你寧願被我占、有。也不願洩露半分你與他的關系?”
瓀璃看了韓起一眼,說道:“我與他的關系,和我與你的關系無不同。”
“什麽?”韓起錯愕。
“不過都是觊觎這皮囊之人罷了。”她如秋水般的美目朝向一旁,不去看韓起。
他卻無法忍受她的無視,能捏碎敵人手骨的大掌擡着她的下巴,讓她轉過頭來。
“說清楚。”他如何同那後骁上仙一樣?又如何只是觊觎她的皮囊?
她秀眸微轉,櫻紅朱唇卻吐露傷人惡言:“我與你相識日短,你不知我品行,我也不知你脾性,你卻屢有非禮之舉,視我如同禁、脔,不是看中這一身皮、肉,又是什麽呢?”
想到回到京城沒多久,他便闖進了她沐浴之處,雖事出有因,可未能控制住自己,是他之過。他見她并未激烈反抗,以為兩情相悅,未曾解釋,此時這事翻出,不免覺得氣短。
“我,我對你情意滿滿,你卻誤會我讨厭你。急于解釋,才翻牆進了宅子……未曾想你在沐浴,趁人之危是我不對,但絕非輕視于你。相處這些時日,我待你如何,還不能證明我對你的赤誠真心麽?”韓起痛苦地說道。
“大軍出外,我本該心無旁骛,一心統帥全軍,但卻屢屢牽挂于你,擔心你是否饑飽有人問,寒暖有人理。深宮內苑,雖無人敢闖,但自古皇帝的妃子沒有好相與的。你天真不谙世事,深懼你在此地受了暗算,吃了悶虧。都道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在你出現之前,我對這話嗤之以鼻,可你出現後…”韓起收回了手,鷹眸低垂,裏面湧動着深情、苦悶、嫉妒和一閃而逝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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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禀請陛下為我們賜婚。”他突然擡頭直視着她。她愛他也好,恨他也罷。他活了二十七年,只有她能走進他的心裏,他絕不會輕易放手。待成了親,他會對她很好,萬般嬌寵,終究會愛上他的。
“吾不會與你成親。”瓀璃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既沒有普通女子聽到婚事時的嬌羞,也無不愛之人用賜婚威脅她時的羞惱。對比着他的激動,她的冷漠像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臉上。
韓起下了、床,背對着瓀璃,冷硬地說道:“即便你不願。你,我也娶定了!”話音未落,便又從窗戶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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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君熤與韓起秉燭夜談,熬不住瞌睡,歇息了。韓起趁着他熟睡夜探瓀璃寝宮,待韓起回來,他仍未醒,但韓起在偏殿合衣躺下沒多久,皇帝便起身了,今日有早朝,卯時不起,群臣等久了便會議論紛紛。君熤本就不是儲君出身,性子又軟,多少親王、臣子眼睛盯着。
他起了,韓起自然不能再睡,好在他不需要像皇帝更衣那樣複雜,很快拾掇完畢,跟随君熤上了朝。
待皇帝到時,文武兩列臣子已站好位次,看見陛下後面的韓起,衆臣再次為韓起的聖寵感嘆。在外帶兵幾個月,方回京城便能與陛下抵足而眠,這等榮寵非旁人能比。
大昭統、治已逾百年,承平日久,君氏皇權日益深重,連續兩代明君發憤圖強,君熤雖然匆忙即位,但整體國力并不弱,也無內外交困的惡劣環境要他面對。
可并不意味着皇位坐的穩固了。
他沒受過正統的帝王教育,父皇在世時,一衆兄弟武能征戰四方,文能□□定國,母族身份一個比一個尊貴,金銮寶座怎麽輪也輪不到生母只是個侍女的君熤。
父皇仙去後,幾位兄弟互相傾軋,争奪那至高無上的皇位,死的死,殘的殘,反倒只剩下他這個真正與世無争的皇子。
在司徒丞相的力保下,他繼承了大統——而不是由他尚且健在的八位皇叔繼承。但他能力平平,性格優柔寡斷,多愁善感,若不是有清流派的丞相壓制住文臣,性格強硬的韓起在武将中有一席之地,很難說今日坐在帝位接受朝拜的是哪一個——姓君的又不止他一人。
今天應無甚要事,君熤心中默默想到。這兩年還算風調雨順,戎族也沒有動靜。
君熤滿心以為可早點退朝,卻被戶部的官、員打斷了:“起奏陛下,今年又是采選之年,如今陛下膝下空虛,請下诏采選好女以充宮廷,為陛下開枝散葉。”
平地一聲雷,熄滅了君熤想退朝的心。
平心而論,君熤并不想采選民女進宮。雖與皇後無多少男女之愛,但他們是少年夫妻,一路走來,情義不同旁人。司徒貴妃容貌殊美,才智過人,君熤甚愛之。還有其他妃嫔二十多人。他認為并不少了。民間女子采選進來,年老才能出宮,生生作孽。更何況每次采選都耗資甚巨,如今國庫不豐,內褲枯竭。實是無甚必要采美充掖庭。
但他無嗣。
帝國沒有繼承人,這便是罪過。這使他無法硬氣地拒絕采選的提議。
君熤委婉地表示了三年前方選過,如今再次采選,恐民議沸沸,更何況雖前兩代聖君勵精圖治,但父皇時代黃河改道,發過水患,為赈災幾掏空國庫。如今才緩過來,不宜鋪張浪費。
但衆多臣子從采選中看到了一步登天的機會,咬死了無嗣則國家不穩,強逼君熤松口。
君熤看向丞相,期望丞相壓一壓百官,又看向九門提督湯全,這位是湯皇後的父親,希望他能站出來駁一駁群臣。
可丞相是清流派,從來不以佞幸晉身;九門提督湯全又默默打着讓年輕妃子分寵的主意,反正他女兒是皇後,地位超然,他何苦做惡人?
缺乏支持的君熤,只得同意下诏采選。
下了朝的君熤,只想回宮去見瓀璃。每次他有煩惱,或是懸而未決的事情,他都會去尋她,跟她說說。
她從來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做一個安靜的聽衆,對他說的最多的話也不過是:“聽從你的內心。”他總能在她身邊安靜下來,理清思緒。
但韓起跟了上來:“陛下,臣懇請一道恩典。為臣下旨賜婚。”
君熤來了興趣,一掃上朝的郁悶,興致勃勃地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是瓀璃。”韓起直言道。
“原來是……瓀姑娘。”君熤有些失神,也對,瓀姑娘姿容傾城,性子恬淡,阿起被吸引一點也不應該意外。
但是,君熤內心深處始終有羞慚的,被背叛的感覺。
他本該祝福他們,看在曾經的朋友,如今最得力的臣子份上,立即下旨賜婚。
可他不願意。唯一能聽他說話的人也要離開皇宮了麽?嫁人後,從此與他人舉案齊眉,而他自己仍舊在這寂靜深宮?
他不願。
“未曾聽到瓀璃姑娘提起。待我問過她的想法後,再與你們賜婚。”君熤不看韓起的眼睛,視線釘在一旁的花木上。
韓起十分失望,他為了他的皇位四處帶兵打仗,出生入死,如今卻換不來一紙賜婚。
韓起又十分慶幸,果如他所料,陛下對瓀璃已有好感,只是尚未意識到。他先行說破,即便出于“臣子妻不可戲”的想法,也能在他倆之間劃下一道距離。
“臣,遵旨。”韓起低沉地回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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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宮,君熤獨坐書房。之前被他忽視的畫面開始閃現。
阿起對瓀姑娘的格外關注;不知從何時起兩人的關系變得親昵;還有昨日,後骁上仙在場時,阿起抓住了瓀姑娘的手腕……
那不僅僅是一句問候,更是表示所有權。
正當胡思亂想,黃伴伴進來禀報:“陛下,皇後殿下來了。”
君熤對皇後十分敬重,起身相迎。只見皇後提着一只食盒,款款而來。
“陛下。”湯皇後對君熤行禮。儀态十分優美。
“梓潼快起。只有你我二人,何須拘于虛禮。”
湯皇後輕笑道:“陛下敬我,是我的福分,但禮不可廢。我統管各宮,自當率先垂範。”
“這是我為陛下炖的一盅湯,文火熬了幾個時辰,最是滋補,陛下趁熱喝了吧。”這送湯的習慣自他們少年成婚時便有的。
他自幼只有宮女太監照管,大婚後得阿湯細心照料,當時他就認定,這輩子就這一位發妻。
“陛下,我聽聞前朝請陛下下旨廣納美人。”湯皇後問道。
“梓潼,我并不願納美。有你,有貴妃等,足以。”君熤連忙解釋道。
湯皇後輕笑道:“陛下誤會我的意思了。如今陛下膝下無一兒半女,是我等不中用。應當采選好女為陛下開枝散葉。”
“我問的是瓀璃姑娘該當如何?若一同進宮,以瓀姑娘之才色,當以妃位相待。”
君熤頓時愣住,是了,想讓瓀璃陪着他,為何不能讓她進宮為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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