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傀儡
男人的話提醒了我背上的棒傷。但是我還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見我無意去處理棍傷,開口說道:“我沒有名字,也沒有來歷,更沒有記憶。”
他平靜地說道,絲毫不覺得這樣的經歷值得難過,我除了有記憶以外,其他的似乎也與他沒什麽不同,只不過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需要再觀察看看。
“若是無名,該如何稱呼。”
“若你要稱呼我,那你給我一個名字吧。”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思考片刻,說道:“那就叫你阿福吧。”這家夥出現在福澤堂,救了我和醫館,也算一員福将,叫這個名字正合适。
“那我便叫阿福。”他回道。
“你救了我和醫館,我應該謝你。”我将一個荷包遞給了他。
他接過去掂了掂,又扔了回來,說道:“我不要錢。”
我問他:“那你想我怎麽謝你。”
他看向我的眼睛,說道:“我沒有地方住,也沒有活計,我想在這裏工作。”
“可你會做什麽?”我問到,醫館的雜工多少都要懂些藥理,這人明顯不會,我這裏可養不了閑人。
他低頭想了會,說道:“我武藝高強,再有搗亂的,必能護你不受傷,我還能幹力氣活,雖然不會醫理,但是我學的快,你可以教我。”
他的話提醒了我,時鴻表面上看起來是服了軟,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但是是不是真心實意,誰也說不準。
若是有個武藝高強的護衛,這事就變得容易許多。阿福救我的時候展現出來的武藝只能算驚鴻一瞥,具體如何,我需試試他。
關了醫館,我帶他去了江邊,此處有空地,又不會毫無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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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他說道:“我也練過武,但自身力量不足,我們過幾招,若是你能不被我擊中就可以留下當護衛。”
言畢,我迅速攻了過去。既然我敢告訴他我的弱點,那必然是要攻擊他的弱點。
人的弱點除了眼睛、太陽穴等地方外,還有肋側、膝彎、頸側等不容易護住的地方,我力量不夠,那麽只有靈活、多變、快速才能達到攻擊目的。
在靠近他的眨眼間,變了個位置,化拳為掌砍向頸側——被他反手攔住。趁他姿勢別扭,右腳迅速踢向他肋骨,眼見避無可避,沒想到他原地起跳,淩空旋轉,完全躲開了我的攻擊。
他落地後,我說到:“即日起請你作為福澤堂護衛,但平時要幫忙維持秩序,做做雜活,每月一兩銀,可否?”
阿福完全沒考慮,回道:“可。”
我見天色已晚,将之前的荷包與他,說道:“你先在客棧住一晚,明日來醫館,我與你找個住處。”說完,我便走了,他拿着裝了錢的荷包站在那裏久久未動。我卻管不了他了,背上的棍傷越來越痛,我要趕着回府裏敷藥。
回到邬宅,我叫了綠竹,脫了衣裳,爬在了床上。綠竹看到我的背,吓得驚叫一聲,随後着急地說道:“姑娘,你這背傷太嚴重了!都青紫了!快找大夫!”說完就想出去找大夫。
我攔住她,說道:“我就是大夫,你還要去哪裏找?再說只是看着嚴重。瓷瓶裏有我自己配的清涼解毒消腫之藥,取出來敷在傷處,包裹好,沒多久就會痊愈。”
從阿福的視線看去,帝女雪白的背上兩條蜈蚣似的棍傷,觸目驚心。他握緊了拳,感到怒氣在心裏翻騰,這種感覺很陌生。自他成為後骁以來,他就不曾因為哪個人、哪件事而有什麽激烈的情緒了。
但是,在救她的瞬間,他想把橫掃的棍子從打斷時族人的腿,變成打爆他們的頭。如果他想,被棍子掃到的一個都活不了。
但是這種感覺只閃現了一瞬間,所以他随即便控制住了自己。下手還算有分寸,只是讓他們骨折,回去養個上百天就好了。
帝女與他過招的時候,他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親切,很讓他懷念,但是,在他腦海裏明明沒有帝女與他練武的相關記憶。
她離開後,他便跟上了,找到了邬宅,翻上房頂,揭開瓦片,看到了帝女受傷嚴重的雪背。
他果然應該将那些人都殺了。
以往在宮廷裏見過的那個小丫頭給帝女敷了藥,盡管手法還算輕,她卻還是疼的蹙了眉。
他看了眼瓷瓶,從懷裏掏出了天宮的藥膏,略施小法術,變成了帝女傷藥瓷瓶的樣子,偷梁換柱完成後,從房頂翻了下來,在邬宅外牆的牆根随便找了個地方,躺了下來。
月明星稀,微風陣陣,涼爽宜人。盡管他不用睡眠,但仍閉上了眼睛。既然來了人間,就要學着做一個人。不如此,早晚要露餡兒。
第二日一早,我剛出門,便看見阿福躺在牆角處,睡的正香。我便沒叫他,睡夠了自然會醒。到時候再審他是怎麽知道我家宅邸的。
今日并不在醫館看診,但卻要給阿福找個住處。醫館後面的小偏廳倒是還算合适。原本我偶爾在此處休息,已設了床鋪,再添些家具物什便可以住人了。
途經一小吃店,傳出飯食的香味,我便拐道進了小吃店,買了兩只米糕,一些小菜,一碗濃粥,吃了起來。
不一會兒,阿福坐到了我面前。問我道:“你為何不叫醒我?”
我看向他,咬了一口米糕,咀嚼了兩下,說道:“你既然已醒,為何還需我叫你?”我吞下米糕,看見阿福吞了口口水。想到他也未吃早飯,便多叫了一份給他。
我問他:“你怎知我家宅何處?”
“問的左右鄰居。”他不甚在意地說道。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自從我做了大夫,家宅地址許多病患都清楚。家門口時常收到雞子、臘肉、野味等吃食。
我便把疑問放下,對他說道:“一會兒吃完随我去醫堂,給你找個住處。”
他回到:“好。”
吃完早飯,會了帳,信步走到福澤堂。堂內還是一幅亂糟糟的模樣。我與他穿堂而過,來到後院。後院有幾顆草木,有一個小偏廳。
我推開門,說道:“這裏原本是我午間休息之處,待我讓人重新送來被、鋪,再買幾樣家具,就可以住人了。”
他看着我,黑亮的眼睛讓我想到犬類,說道:“我占了此處,你睡哪裏?”
“我可以午間不休息,或者回邬宅休息,反正并不遠。”
他皺了皺眉,說道:“不用。這還是你休息之處,我自己重新蓋一間。”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會蓋屋子,于是把錢與他,說道:“這樣也可,這些錢給你,用來買木料和工具,月錢另外再給你加一兩。”
我又把福澤堂鑰匙給他,說道:“這幾日我需在家養傷,不能出門,蓋屋,還有醫堂內打壞的東西,都托你修複了。”
他回道:“東家好好休息,做完了事,我再去看你。”
我揮了揮手,沿着來時路返回了。回了邬宅,便趴在床上了,背還是好痛啊。
而阿福,或者應該說是後骁的傀儡,拿着銀子,買了木料,又去人市以邬宅的名義買了兩個小厮,兩個婆子。
小厮去醫堂收拾毀壞的桌椅,婆子們則去了邬宅。
且不論邬宅突然見到兩個婆子有多麽詫異。阿福這邊已經開始了醫堂的重建和後院木屋的搭建。
阿福脫了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他看上去身材瘦削,但其實全身都是肌肉。後骁是由焚天變化而來,盡管他現在已是半神,但是武器仍是滅神槍。
這杆槍,無論重量還是長度,都比一般的槍來的難以駕馭,他出神入化的槍法讓他練出了一身完美的肌肉,肩膀、背肌、腹肌……一肩扛起一整個木料,看傻了清理破損桌椅的小厮。
汗液沿着肌肉流下,像抹了一層桐油。僅一天的時間,木屋便建好了一半兒。
日落之後,阿福帶着兩小厮去了邬宅。正趕上帝女她們準備吃飯。雖然有葷有素,有雞有魚,但是都是些山野之物,與皇宮中是不能比的,更不要說與天宮相比。
阿福有些明白了當年焚天的想法。帝女這等嬌客,就應當養在宮闱深處,穿金戴銀,食瓊枕玉,用天上地下最好的東西堆砌在她面前,若是能博她一笑,也就值了。
帝女一直作男裝打扮,不到夜間不會卸下裝扮。兩小厮看着“男”主人在,都上前見禮,而後便去了婆子在的那桌。
不待綠竹思索完阿福到底該在哪裏吃飯,他就自顧自坐在了帝女的身邊。綠竹有些想讓他起來,最終還是作罷,姑娘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人,侍衛似乎也只有坐在姑娘身邊合适。
晚飯看着粗糙,滋味還不錯。這是兩個婆子的手藝,她們最終一個負責竈上,一個做些漿洗的粗活,月錢倒都差不多。
帝女和其他女眷進了內院,阿福和兩個小厮在外院住着。外院只有雜物間,将就着對付一兩晚或許還行,時間長了不是辦法。
最終,兩個小厮自己收拾出一間房,砌了通鋪,兩人一屋,相安無事。而阿福的木屋,也在醫堂後院建好了。
靠着偏廳建的,與偏廳也就一牆之隔,人字房頂,青瓦整整齊齊,最妙的是屋子用木樁撐了起來,沒有直接接觸地面,屋內地面是木質地板,放了編織的草甸,踩上去十分舒适。
站在被布置一新的木屋裏,阿福想到以後午間帝女就會在一牆之隔的房內休息,莫名有種奇異的滿足感。
在帝女等人在邊城安逸生活時,京城的局勢依然詭谲,難以分辨。
三月之期已過,韓起派出去的衛隊沒能找到小皇帝,他不得不承認小皇帝可能已死。盡管他認為瓀璃和小皇帝都還活着,但是他再也沒有理由能阻止這些充滿了野心的親王重新選擇大昭的繼承者。
三方勢力都盡力讨好拉攏他,他來者不拒,但并不表态支持誰。看他這麽滑頭,三方勢力只好從他處找支持者。
君晏是最勢在必得的那一個,他甚至為了得到地方上和司徒丞相同一學派的官員的支持,納了司徒貴妃被休離的庶妹為貴妾。
當初司徒丞相一脈被鏟除時,已嫁人的司徒家的女兒們逃過了一劫。但是,自古以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司徒貴妃在冷宮裏待了許久,湯相倒臺後境況才好些,貴妃庶妹的夫家在湯相舉起屠刀時并未趕她,但諸事塵埃落定後,認為她沒了價值,他們家族也算救她一命,遂找了理由将她休離。
随即,君晏便遣了媒人上門,不多久,親王府便大宴賓客,廣邀京城官員,參加他的小登科。
當然,這些人裏面就有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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