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前情
醫治的病患越多,收獲的功德越多,體內那朵金蓮越來越耀眼。我能發揮的能力也越來越強。
我漸漸可以借助金光醫治患者的一些小病痛,而不再需要藥湯。當然,在治療過程中,是将金光隐藏了。
我開始學習針灸,因為我解釋不清為何經我診治過的病人能自動痊愈,只能借助針灸,将針紮在穴位上,佛力注入到針上,以點破面,全面破開淤堵之處,既能事半功倍,節省佛力;又能将功效都歸結到針灸上,隐藏佛力的存在。
阿福常常看着我,黑曜石一樣的眼睛仿佛看到能洞察我說的一切謊言,我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麽,卻從來不問我。默默照顧我,支持我的所有決定。
有些病患需要的草藥比較稀少,平常的藥材鋪根本沒得賣,我生出自己上山采藥的念頭。完成越困難的事情,所獲得的功德越大,更何況佛家裏一向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說法。如若我不去采藥,這些患者的病幾乎沒有治好的可能性,找到合适藥材的幾率太小了。
但是這個想法遭到了阿福的強烈反對。他嚴禁我上山采藥,甚至不惜一刻不停地守在我身邊,我問他:“為什麽不許我上山?”
他回道:“不安全。”
我試圖講理:“我會武功,記得麽?”
他回答道:“記得。但是你打不過我。”
我說:“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只能我一個人去,你在石江城待着,否則咱倆誰也別去,我會好好看着你。”
我被氣的笑了:“到底誰是東家?你如此以下犯上,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辭了你。”
他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辭了我吧。這樣我就自由了,天天盯着你,阻撓你上山。你也管不着我。”
我簡直哭笑不得。碰上這樣的無賴,似乎又是為了你好,我只能妥協。
我将幾味珍稀藥材的形狀、性味、成長地、喜陰喜陽、喜濕喜幹等信息俱寫到紙上,交給了他。
他已備好背簍,穿好獵裝,反背着弓箭,将一頭長發束起,一身飒爽地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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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道:“這些草藥大都長在懸崖峭壁上,如果用繩鐮采摘不到,就直接放棄,我再想辦法,千萬不要爬上去采藥,那樣太危險了,并不值得。平安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知道了麽?”繩鐮是鐮刀的尾部綁上長繩,很适合用于割斷距離較遠、不易摘采的草藥。
他的黑眸盯着我,居然伸手撫了撫我的頭發,說道:“我知曉,交給了我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為你弄來。倒是你,不準離開石江城,別的都可以依你,但是若偷偷上山,被我發現,後果會非常嚴重。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我生氣的樣子。”
我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只覺得他不知不覺間是不是離我太近了。以至于根本沒把我當做東家,講話沒大沒小。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見我沒理他,他居然用手擡起我的下巴,讓我直視着他,回應他。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後退了一步,說道:“放肆。”
他邪氣地笑了一下,向我走近一步,說道:“我還有更放肆的!”說完我便戒備起來,唯恐他發瘋,誰知他又抱住自己的頭,似乎十分頭疼和煩躁,最終甩了甩腦袋,對我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情緒有點失控。請忘記我的話吧,那并不是我真心話。”說完轉身便走。
阿福對我的态度太奇怪了,他該不會是個斷袖吧?但是最後的反應又并不像……
琢磨了兩日,沒想出個所以然,便将此事抛諸腦後。繼續專心為病患治病,搜集功德。
卻說阿福這邊。
帝女修佛之後不久,他在石江城附近發現了妖的蹤跡——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
只是一個低等的小妖怪,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但是這代表了一個信號。這些妖怪是奔着帝女來的。
石江城人氣旺盛,妖怪還不敢輕易靠近,山裏才是它們真正盤踞之處。帝女一心想收集功德修煉,必定要上山采藥,而他為了隐瞞自己的身份,不能将實情相告。唯一的辦法只有他替帝女進山,采藥,順便解決掉躲在深山裏的妖怪——這些該死的、膽敢觊觎帝女血肉的牲畜。
進了山中,林子裏果然比以前安靜許多,一路行來居然看不見多少鳥獸在此處。
他憑空幻化出滅神槍,慢慢往山林更深處走去。周圍慢慢間或響起沙沙的聲音,聽起來像他腳步踩在了沙地之上的聲音,也像微風吹過樹林的聲音,但——更像巨蛇潛行的聲音!
他突然縱身躍起,整個人騰空幾米高!而他原來行走之處,被巨蛇張開的血盆大口吞沒!
這是個眼鏡王蛇修煉的妖怪,已能口吐人言,卻還不能幻化成人形,看見了阿福高興地笑了起來,聲音若嬰兒啼哭:“哈哈哈哈哈……看看這是什麽?一個傀儡!我吞了你,你身上的神識就化為我所用了!”
阿福倒提着滅神槍,站在一片樹葉上,淡淡地對眼睛蛇妖說道:“你盡管試試。”
蛇妖也不廢話,整個蛇身彎曲到極致,而後突然伸直,像箭一樣發射了出來!快若閃電!
卻見阿福似是随意擡起滅神槍,迅速劃下!而後便聽見了蛇妖的慘叫聲:“啊——!”蛇妖被從颌骨處劃傷,一直到蛇身中段,長長的傷口血肉外翻,不停地滲着血,無論怎麽看都劇痛難忍。
蛇妖也是被痛苦折磨的原地翻滾,但是最終還是忍着劇痛重新開始審視對手。
這不是一般的傀儡,他劃傷它的那一下動作極快,身形甚至只稍微變化了一點點。便躲開了它的攻擊。它的直覺告訴它,這個傀儡的主人很強大,深不可測,使這個傀儡也變得十分危險。
可是想到傀儡身上的神識對于妖怪一族的滋補作用,蛇妖最終沒有能甘心放棄。開始在草地上游曳,而後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當人眼無法捕捉它的身形時,突然從蛇口中彈射出大片毒液直奔阿福所站的樹木!
阿福卻不慌不忙,輕點樹葉,一瞬間飛向更高的樹冠,完全躲開了毒液!
毒液沾上了大樹,瞬間将幾人粗的樹幹腐蝕的只剩一點樹皮相連,高大的樹木開始倒塌,阿福從樹上飛身而下——仿佛一道流星消失在蛇妖的視線裏。
它感到瞬間的恐慌,想逃跑卻來不及了——滅神槍已經深深地釘在了它的七寸上!而後在它的慘叫聲中,阿福将它活生生剖成了兩半!
蛇妖死了,阿福用槍挖出了蛇妖的妖丹和蛇膽。妖丹可以煉器,蛇膽吃了對身體有好處,可以帶回去給帝女。對于這個收獲,阿福還比較滿意。
打了一場,一身的臭汗,不顧被蛇牙劃傷的手臂,他迫不及待找了個小潭,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重新穿上獵裝,向山崖之上攀登。
對于普通人而言絕難采到的珍稀草藥,對于他來說,如履平地,易如反掌。甚至買一贈一,将帝女沒有提到,但是也屬于珍稀藥草之列的藥材也挖了回去。又打了些獵物。
等回到石江城,已經到了晚上。
帝女在邬宅等的有些着急。阿福一直沒有回來,而天色越來越暗。他是代替她去的,若是發生什麽意外,那便是受她連累。眼看着夜燈已上,阿福仍未回轉。
帝女決定帶着小魚和小蝦上山尋找。剛穿戴完畢,點燃了火把,阿福便從側門回來了。看見院內燈火通明,說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邊将手中的獵物放下。
帝女沒好氣地說道:“你為何回來的這般晚,我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正打算帶小厮上山尋你。”
阿福第一次看到帝女這般生氣、着急的表情,而這些表情都是因他而起的,光想到這一點,他便覺得有種感覺從內心深處像平白出現的泉水,通過泉眼,咕嘟咕嘟地冒了出來——
“打了些野物,所以回的晚了些。”他解釋道。
帝女看向他手裏的野物,卻第一眼看到了他被蛇牙劃傷的手臂。被劃破的手臂經過潭水的浸泡後,血沒怎麽流了,但是皮肉外翻,甚是可怖,他卻像沒事的人,絲毫未做處理。
帝女顧不得換回常服,仍穿着獵裝,徑直走了過來,撈起他的手臂問到:“這是怎麽回事?”
“被獸牙劃傷的。”阿福淡然答到。
“有毒麽?”帝女問到。
“無。”
“為何不做處理?”
“小傷而已,不足挂齒。”
帝女不再搭理他,從自身攜帶的藥包裏拿出藥粉和幹淨棉麻布。動作麻利地給傷口倒上藥粉,即便從來不把傷看在眼裏的後骁也得承認,這個藥粉真太他娘地痛了——阿福忍的悶哼出聲。
而後帝女開始給他的手臂一圈一圈纏上幹淨棉麻布,而後打了個結。
阿福看着帝女給他包紮手臂的樣子,回想起了屬于焚天的時光。
當他被火麒麟的烈火焚燒整個背部,奄奄一息躺在瑤池邊的棚房裏時,他以為自己終于要死了。
他無父無母,自有記憶起便是瑤池邊養獸的罪奴。
這美輪美奂的天界,上至玉帝,下至普通仙女,每個仙都是那麽快樂,無憂無慮,鎮日享樂。
只有他,活得根本不像個人,更像一只獸。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與他交談過,仙宮裏的人對他只有吩咐。做不好就要挨罰,沒有飯吃,甚至要被打鞭子。
仙宮之人都是餐風飲露的,只偶爾為了修煉才會吃些有靈力的食物,但是他不是,他還是要吃飯、要喝水的,否則便會饑、渴難忍。
但他常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整日與仙獸生活在一處,餓急了,曾吃過喂給仙獸的飼料。
帝女出現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在仙宮看見與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她好美啊,他不敢靠近,只在一旁默默觀察她。
但是她惹怒了火麒麟,這家夥脾氣相當不好,且作為四大神獸之一,法力相當高強!
果然,她落敗了!在那一瞬間,他像一道光一樣撲了出去,為她擋住了那片火焰——卻直接焚燒在他的背部,讓他發出了慘叫。
她最終被救走了。他被扔進了自己的棚房。
盡管他救了帝女,但是沒看好火麒麟,讓帝女陷入險境,他仍是有罪的。
就在他背上的燒傷惡化,他痛的昏過去之後,有人帶着靈藥來救他了。
後背不再一片劇痛,反倒感到鎮定和舒緩。灌進他嘴裏的藥又苦又澀,但卻很見效。他的燒退掉了,慢慢意識回籠,看到帝女關切的眼睛。
彼時,她還是個活潑的小姑娘,抓着他的手說道:“你感覺怎麽樣?你終于醒了!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要不要再喝點水?”
他第一次從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和關懷,第一次不再認為自己是只沒感覺的獸類,第一次感受到胸腔心髒的跳動——他是個人。
他在那一刻愛上了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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