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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魔法部傲羅辦公室似乎有許多年沒有出現這種熱火朝天的景象了，不停的有人出現、消失在壁爐，各個部門之間傳遞的文件在空中穿梭，所有經過這裏的巫師們都行色匆匆，臉上帶着緊張和驚疑不定的神情。

壁爐的火焰猛地竄起，一個年輕的女性面孔出現在衆人面前，她披着傲羅統一的制服，長袍下擺沾滿了血跡，左腿一瘸一拐，灰頭土臉地沖辦公室裏對幾位傲羅大喊：“支援！支——援——”

傲羅們神色變得更加凝重，兩個人連忙擠了過去，扶住那位受傷的女巫：“特瑞希，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其他同事們紛紛從飛路網離開的聲音響起，年輕女巫渾身哆嗦着，瞳孔驚恐地放大，無聲地吐出幾個詞，卻沒有人聽清。一位同事感覺胳膊碰到了溫熱、粘稠的液體，他急忙低下頭去，發現她後背上巨大的傷口正在迅速地潰爛。

“把她送去聖芒戈！”

幾個實習傲羅手忙腳亂地趕了過來，想要把那女巫帶走，然而她卻死死地抓着同事的衣服，嘶啞的嗓音道：“不、不是黑巫師……陷阱……是他，神秘……”

“什麽？特瑞希，你說什麽？”

緊緊只是十幾秒內，女巫臉上的血色正在迅速褪去，她的同事們不敢耽擱，緊急把她送進了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站在醫院走廊裏的實習傲羅們面面相觑，每個人都看見了對方慘白的臉色和顫抖的嘴唇。

“你們說……”有人吞吞吐吐地問道，聲音在發抖，“那個、那個傳言是真的嗎？今天晚上不僅僅……只是黑巫師聚會。”

沒有人回應他，大家都茫然地盯着腳下或者牆壁，表面上仿佛被施了石化咒似的，心髒卻在砰砰狂跳。過了幾分鐘，終于有女孩壓抑不住地啜泣起來：“我們、我們是不是完了？如果那個傳言是真的……”

“閉嘴！”她身邊的女巫狠狠地吼道，“別在這散播謠言！”

“也許是真的呢？”一個男巫惶恐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好像在努力把自己縮成團，“不然為什麽部裏那麽緊張，為什麽不帶我們去現場？這是慣例，每次去抓捕黑巫師都會帶上實習傲羅，鍛煉我們的能力，為什麽這次沒有？是不是那邊情況非常可怕，我們如果去了，很可能活不下來？你們看看特瑞希吧，她是三分隊的隊長，那屆畢業生中最出色的，她現在快要死了！”

“只是黑巫師而已——”

“哪個黑巫師這麽厲害，能讓主任、前主任和瘋眼漢穆迪一起出動？”有人激動地說，“我在、我在經過的時候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他們提到了鄧布利多先生！誰能夠驚動鄧布利多？你們告訴我，有誰？”

醫院的走廊再次沉默下來，宛如死寂一般，實習傲羅們怔忪地發着愣，最想要反駁的人都喪失了語言。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們，噩夢——已經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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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原本早已該安靜下來的聖芒戈卻充斥着戰場般的氣氛，不停地有受傷的傲羅被送進來接受治療，終于，當治療師們看見第一個被推進來的黑巫師時，他們驚訝地停住了動作。

“這是怎麽回事？”

被扔在擔架上，身上傷痕密布，滿臉是血的巫師名叫埃弗裏，而把他押送過來的正是傲羅辦公室前主任魯弗斯·斯克林傑。緊接着，克拉布、高爾……一些熟悉的斯萊特林被送來療傷，接受治療後便被直接帶走，送去魔法部審訊。

幾個上了年紀的治療師臉色微變，他們還記得十幾年前神秘人剛倒臺的那段日子，這些巫師幾乎都被魔法部審訊過，後來用各種理由躲避過了阿茲卡班生涯。而這些人之中最重要的聯系就是——神秘人。

“雖然明天早上《預言家日報》就會報道出來，但是……我想我應該告訴你們。”斯克林傑對聖芒戈醫院院長說道，“神秘人複活了，他的恐怖再次來到了我們之中。”

隐約有些預感的治療師們仿佛被狠狠打擊了，呆呆地站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醫院裏傳來有人奔潰的大叫，成年巫師們雙眼通紅，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一位傲羅來到了斯克林傑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斯克林傑的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側過頭道：“真的？你們确定沒有弄錯？那麽布萊克……我們現在就回魔法部，立刻。”

哈利在晨光中醒來時，寝室裏宿醉的其他人還在沉睡，羅恩的呼嚕聲從帷幔後面傳來，迪安在說着夢話，房間裏一團糟，地上還有幾個空酒瓶。哈利搖着腦袋從床鋪上下來，跨過酒瓶走進了洗漱間。

他還記得鄧布利多的叮囑，讓他早上去校長室，況且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昨晚的結果。他擔心着痊愈沒多久的穆迪教授的安危，擔憂着那些傲羅們，想知道伏地魔是不是被殺死了，那些黑巫師是否被抓住。

整座城堡裏十分安靜，好似依舊處在睡眠之中，路上幾乎看不見人，大家似乎都還沉浸在昨夜的狂歡裏。哈利努力想着拿了冠軍的塞德裏克，想着傲羅們的勝利，才沒有讓自己的心提到嗓子眼兒。

“魔法甘草棒。”他對樓梯口的石像說道。

登上樓梯，哈利在門口聽見裏面傳來了談話聲，卻被厚實的門板掩蓋住了，顯得模糊不清。他走上前敲了敲門，裏面安靜了幾秒，忽然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站在屋子中央的男人轉過身，一張熟悉英俊的面孔出現在他面前。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幾乎是眨眼間奔到了哈利的面前，他看上去和上次見面時一樣消瘦，臉色卻不再蒼白，整張面孔容光煥發，灰色的雙眼洋溢着興奮的神采，仿佛有什麽好事降臨到了他的身上。轉而間，他的眼中又閃爍着擔憂，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沒有受傷吧，哈利？”

“我好得很呢，小天狼星。”哈利被他拉進校長室，坐在辦公桌前的扶手椅上。鄧布利多校長對他露出善意、溫和的微笑，福克斯從房間的另一邊飛了過來，落在哈利的膝頭，帶來暖烘烘、沉甸甸的感覺。

哈利撫着福克斯火紅的羽毛，語氣略帶焦急地問：“先生，伏地魔那裏——”

鄧布利多的神情瞬間恢複了嚴肅：“恐怕這是昨晚唯一一個壞消息了，哈利，我們沒能抓住伏地魔，讓他溜掉了。”

哈利的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多麽希望能在昨晚結束一切，讓伏地魔在裏德爾墓地被消滅掉，在那裏，埋葬裏德爾家最後一個人。但他心裏清楚，如果伏地魔能夠被如此簡單地消滅，他也不會是幾十年來人們心中恐懼、悲傷與絕望的來源。

“那麽穆迪教授呢？還有那些傲羅們？”

“阿拉斯托正在辦公室裏休息，我們犧牲了三位傲羅，有幾位受了重傷，聖芒戈醫院會全力救治他們。值得慶幸的是，伏地魔似乎并沒有完全恢複他所有的力量，在他的幾個手下被抓捕後，他和幾個食死徒匆匆逃走了。”

“誰？”哈利急切地問，“誰逃走了？克拉布、高爾、馬爾福……我知道他們，當時伏地魔把他們召喚了過去，還有小矮星彼得！”

鄧布利多的表情出現了松動，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天狼星，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把哈利弄得莫名其妙。過了幾秒，鄧布利多說道：“盧修斯·馬爾福和另外兩個食死徒跟着伏地魔逃走了，遺憾的是，由于他們當時帶着面具，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當時在場。”

哈利皺了皺眉：“我可以證明，當時伏地魔當着我的面說出了他們所有人的名字。”

“恐怕不行，哈利。”小天狼星有些陰沉地說道，聲音裏充滿了嘲諷，“魔法部的人并不會聽信未成年巫師的證詞，他們把別人都當成了傻瓜。去年就是這樣子，不是嗎？”

“可是——”

“哈利。”鄧布利多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團結我們最大的力量，要讓我們身邊每一個人，都變得強大起來。伏地魔的力量非常強大，而我們只有打破所有的障礙，團結一致，才有獲勝的可能。要記住，永遠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你的對手身上，要求他變得弱小，而要壯大你自己，使自己成長起來。”

小天狼星點了點頭，手按在哈利的肩膀上，好像在傳遞給他力量。

“伏地魔複活後，危險會降臨在每一個人身邊，他制造恐懼的手段十分高明。霍格沃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不要離開霍格沃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然而……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每個人都要做出努力。”鄧布利多說。

“先生。”哈利問，“學校裏會有什麽改變嗎？”

“時間變得緊迫了，哈利，每個人都需要改變。”

這時校長室的門被敲響了，鄧布利多朝門口看了一眼，對小天狼星點了下頭。小天狼星拉着哈利離開椅子，來到房間角落一扇低矮的門前。

“來的是誰？”哈利朝門內看了看，裏面是個儲藏了各種神奇小玩意的房間，“為什麽我要躲起來？”

“我們不希望你太引人注目。”小天狼星說，“康奈利·福吉非常讨人厭，暫時，你還沒有見他的必要。”他的臉色露出了一個嗤之以鼻的表情，哈利想，他一定讨厭魔法部的每個官員，尤其是魔法部長。

鄧布利多把外面的人迎了進來。

在關上門前，小天狼星對哈利笑了笑，滄桑的臉上充滿了喜悅：“過不了多久，哈利，我就有個好消息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