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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在阿不思看來，格林先生能說一次謊，就能說第二次，他并沒有立刻相信對方的話，而是在心中好好揣度了一番。但對于格林先生和伏地魔有仇怨的說法，他即使不相信，可不認為真相有可能是相反的。

盡管他沒有見識過伏地魔真正的能力，但去年在裏德爾墓地匆匆一瞥，他也大致可以推斷出伏地魔的本事。在通常巫師甚至一些強大的巫師看來，伏地魔的确魔力高強，讓人聞風喪膽，可阿不思卻不這麽認為。

起碼根據哈利的說法，未來的自己可是伏地魔唯一懼怕的人物。

而眼前這位囚犯，和伏地魔論魔力強弱，他暫時分不出高下。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起碼在學識上可以看出，格林先生不像是位讓自己淪落為食死徒的人，也就沒有幫助伏地魔的理由。

見他的的神色間已經有了松動，格林先生繼續說道：“我理解，有前車之鑒在，你很可能懷疑我剛才的說辭。但我可以向你證明我剛才的言論，比如說，我知道一個關于伏地魔的秘密，那也許牽扯到哈利·波特的性命。”

阿不思心中一凜，臉上不由得顯現出驚慌的神情，将目光投向了與自己隔着一道鐵欄杆的人：“關乎哈利的性命？”

“是的。”格林先生點了點頭，“不知道波特先生有沒有和你提起過當年伏地魔失敗時候的事情？”

是說起過，只是那個時候哈利還年幼，只知道母親莉莉為了保護他施下的愛的魔法，以及伏地魔被索命咒反噬，失去肉身躲藏到阿爾巴尼亞的事情。哈利和他說得最詳細的，還是小矮星彼得背叛詹姆和莉莉、小天狼星受冤入獄的過往。

難道當年還有什麽隐情嗎？

“只要伏地魔的這個秘密不被人知道，哪怕将來哈利·波特能夠再次打敗他，他也不會真正死去，什麽時候又會卷土重來。可以說，他離長生不老只差一步。”格林先生輕輕地抛下一個驚雷。

阿不思聽他這麽一說，心中的疑惑和擔憂更加深了。從他目前對格林先生的了解來看，他不會是個危言聳聽的人物，如果沒有充足的把握，不可能說伏地魔“離長生不老只差一步”。

“在哈利一年級的時候，伏地魔曾經潛入霍格沃茨想要偷取魔法石。”阿不思說，既然已經告訴了對方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會再把伏地魔稱作“神秘人”，“但是這個計劃被哈利阻止了，伏地魔受了傷，之後魔法石也被勒梅先生銷毀了。”

格林先生愣了愣：“魔法石？我倒是沒有聽過這件事，德國的報紙應該對這個不感興趣。”

“除了魔法石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和‘長生不老’扯上聯系。”阿不思坦然地道。

“當然還有。”格林先生哂然一笑，此時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鄙夷和厭惡的情緒，明顯不似假裝，“除了依托外物，比如魔法石，比如死亡聖器……巫師本身也可以達到永生，只要他的靈魂足夠堅韌，就可以用靈魂為媒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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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吓了一跳，只覺得毛骨悚然：“用靈魂為媒介？這是會遭到懲罰的！”

“顯然對于伏地魔來說，區區一點懲罰和永生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如果不是他已經做到了，當年他在遭到索命咒反噬的情況下，絕對沒有辦法活下來，甚至保留着茍延殘喘的靈魂，躲藏起來。”

這個消息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阿不思只覺得手心發涼，背上出了一層冷汗。假如伏地魔真的以他自身的靈魂作為依托，最大程度地接近了永生，那麽哈利想要打敗他，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此一來，必須首先毀掉伏地魔永生的計劃。

“你……”他欲言又止，“……你知道伏地魔是如何辦到的嗎？”

格林先生瞥了他一眼，眼中似乎包含着深意：“知道又能怎麽樣？我被困在這裏，無法向外界傳遞消息，看守我的人都是我的敵人，我這輩子也沒有辦法把它告訴別人了。”

“但你告訴了我。”阿不思說。

“是。”格林先生懶洋洋地點了下頭，嘴角勾勒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卻看不出情緒，“我現在告訴了你，然而你能不能走出紐蒙迦德還難說，更別提你離開這裏，怎麽回到英國還是一個難題。即使你現在知道了，難道你就有辦法阻止伏地魔了嗎？”

當然沒有。

阿不思心裏清楚，即使他現在已經清楚了伏地魔的秘密，他依然沒有立刻想出對付他的辦法。原本在他看來，伏地魔只是個強大的黑巫師，僅此而已，想要打敗他不是沒有勝算。可如今卻得知他的靈魂接近不死不滅……

“格林先生，你說……”阿不思躊躇着問，“你說鄧布利多教授知道這件事嗎？”

囚犯先生的神色有些冷淡：“假如他沒有淪落成愚人，應該可以猜到的。”

冷不丁被對方罵了一句“愚人”，阿不思感到一絲說不出的滋味，目光望向了格林先生的眼睛，卻見對方正了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現在說這些都是無用功，只要你還留在這裏，即使伏地魔占領了整個英倫三島，都和你沒有關系，你需要操心的只是我的夥食會不會變差。”

阿不思無言以對。

“你信不信任我的話也無關緊要。”他淡淡地說，“反正我到死都只能蹲守在這裏，成為這個地方歷史的一部分。現在翻開你的筆記本，把我先前講的那個圖畫上去。”

談論完伏地魔永生的秘密之後，格林先生再次變回了嚴謹學者的模樣，沒有絲毫藏私地把監獄裏的禁锢魔法教授給阿不思。至此，阿不思完全相信了對方的确是伏地魔的敵人，認真地學習知識，争取早日離開紐蒙迦德，把消息傳遞給哈利。

只希望在霍格沃茨的那位鄧布利多校長，也能推測出伏地魔的計策。

與此同時，哈利正和赫敏走在霍格莫德的大街上，羅恩留在霍格沃茨參加魁地奇訓練。

自從阿茲卡班越獄的消息傳來，魔法部一方面在安撫着群衆，另一方面根據家中長輩在魔法部任職的學生所說，魔法部正在緊鑼密鼓訓練傲羅，做出各種措施，來防禦時不時可能襲擊平民的食死徒。

烏姆裏奇離開霍格沃茨後，魔法部重新派了一位教授來，繼續教他們的黑魔法防禦術。這位新教授的作風和烏姆裏奇不同，倒像是認認真真想要教授他們防禦術的模樣，于是DA聚會便減少了一些，只不過新教授實力實在一般，所以他們每個星期還是有安排一次聚會。

距離越獄的消息傳出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盡管魔法界人心惶惶，但奇怪的是，伏地魔和他的部下好像蟄伏起來了似的，沒有傳出任何巫師受到襲擊的消息。

越是這樣，大家越是提心吊膽，走在霍格莫德村莊的街道上，每隔幾十碼就有傲羅在巡視，生怕食死徒從哪個角落沖出來，舉着魔杖胡亂施着惡咒。

“你最近還有再見到喀戎嗎？”他們随意找了一家茶館坐下，赫敏問道。

“不，沒有。”哈利悶悶不樂地說，“不知道為什麽，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那我上次給你的書你都看完了嗎？”她又問。

哈利嘆了口氣。在知道他和喀戎的見面不是那麽穩定之後，他就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也應該開始學習一些高深的魔法，比如說古代魔文。赫敏在知道他的想法後，慷慨地把舊課本借給了他，還列了一張資料清單，讓他去圖書館借了看。只不過這麽久過去了，他的進展着實緩慢。

他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在古代魔文上有什麽成績了。哈利郁悶地想。

“嘿，哈利！”

背後有人在和他打招呼，哈利轉過頭去，看見秋挽着塞德裏克的胳膊走進了茶館。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神情愉悅，讓人看了心生嫉妒。

“你們好。”哈利沖着他們揮了揮手。

塞德裏克和秋坐在了他們的隔壁，哈利這才發覺，這間茶館裏坐着的都是情侶，到處散發着甜膩膩的氣息。哈利變得坐立不安起來，而雪上加霜地，他看見馬爾福和帕金森走進了茶館。

“看，是波特和格蘭傑！”帕金森指着他說，“波特你挺有手段的啊，到底有幾個女朋友？”

馬爾福配合地露出了嘲諷的微笑。

哈利氣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卻還忍住沒有去抓魔杖，赫敏漲紅了臉，急匆匆地拽住了他的袖子。

“別沖動。”她說，“我剛才忘了和你說這裏是什麽地方了……我看我還是離開吧。”說完便埋頭快步跑出了茶館。

“你去哪？”哈利在她背後喊道，帕金森大聲笑着。

赫敏的身影幾步消失在了窗戶外面，哈利坐回了位置。在他的隔壁塞德裏克和秋在隔着糖罐親吻，幾個熟悉的人也都和戀人親親密密，連馬爾福和帕金森都在說着悄悄話。哈利只覺得茶是涼的，椅子是冷的，就連甜點都是苦澀的。

如果他知道喀戎現在在做什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