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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暑假的前兩個星期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一開始阿不思也是這麽認為的。

哈利被送去了德斯禮家，阿不思和阿莉安娜則被留在了格裏莫廣場。他幾乎沒有時間跑去女貞路偷偷看望哈利，顯然，他在鳳凰社的工作不只是說說而已，從暑假開始的第一天，他就被派出去到對角巷巡邏。

這個工作并不枯燥，恰恰相反，由于伏地魔的高調複出，整個英國處處都需要警戒。對角巷完全變了個樣子，熱鬧熙攘、高聲歡笑的人群都不見了，顯得非常蕭條，男女巫師們快步走在街道上，兜帽把臉和頭發遮得嚴嚴實實。通告和食死徒的照片被貼在牆上，上面印刷着醒目的大字，提醒人們注意安全，保持警惕。阿不思走過一個拐角時，一個男巫說什麽也要把一本寫着安全事項的小冊子塞進他手裏。

“先生，買一個護身符吧，能抵抗所有的惡咒……”他在一家已經關門的糖果店門前被攔了下來，一個邋裏邋遢的女巫舉着串銀質項鏈，試圖向他兜售。

“對不起，我不需要。”阿不思避開了她的手，為了不讓她繼續糾纏，故意說道：“我在魔法部工作。”

沒想到那個女巫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布滿灰塵和污漬的臉顯現出狂熱的表情。“先生。”她語速急促地說，“那你就更應該買了，再給你的同事們帶幾個去。昨天就有一個官員在我這裏買了許多串……”

“是嗎？”阿不思冷漠地說，“可是上級通知我，如果看到你們，就逮捕……”

他話還沒有說完，女巫就尖叫一聲，往旁邊堆滿垃圾的角落一鑽，不見了。

阿不思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去。說實在的，他剛開始很喜歡這樣的工作，原本他也到了快要畢業的年紀，如果不是因為意外突然來到了這裏，他也應該着手考慮工作的事情了。鳳凰社的工作充滿了未知的危險，刺激又非常重要，能讓他的能力得到發揮。

但經過三天的巡邏，除了那些試圖通過賣假貨發財的巫師，他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有犯罪嫌疑的人。

“嘿，喀戎！”

前方兩個相似的聲音同時響起，他擡眼望去，弗雷德和喬治正站在一家店門口，手裏拿着五顏六色的大幅海報。他們邊指揮着魔杖試圖把海報貼到高處，邊朝阿不思揮手。

“嘿，你們好。”阿不思走到店門口，“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招牌被豎在了最上面，“需要幫忙嗎？”

“哦，不，我們可不想打擾你工作。”雙胞胎異口同聲地說。

他笑了笑：“如果你們指的工作是驅趕小商販的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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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挂好海報，走進了店裏。各種貨物從門口一直滿滿當當地擺到了角落，摞起來的箱子幾乎戳到了天花板，店裏的裝修已經接近尾聲，一把油漆刷在空中搖擺着試圖把一個貨架刷成粉紅色。

“小心腳下。”弗雷德對他說道，阿不思低頭看了眼，發現腳邊的盒子在蠕動，“它會咬住你的腳趾頭不松開。”

有了阿不思的加入，他們的工作加快了不少，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就把貨物清點好，然後開始裝飾店面。有了弗雷德和喬治的插科打诨，阿不思的工作忽然間又變得愉快起來，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打算休息一會兒。阿不思要去破釜酒吧和萊姆斯換班，下午鄧布利多有事找他。

“等一下，喀戎。”他走到門口，喬治叫住了他，而弗雷德則是跑到那個被漆成粉紅色的貨架上鬼鬼祟祟的拿了一個東西過來。

“給你。”他飛快地眨了眨眼睛，神情狡猾。

阿不思握住了粉色的小瓶子，臉上的疑惑消失了，他瞪大了眼。

“最高級的迷情劑，別處是找不到的。”喬治嘻嘻哈哈地笑着，“據說時間可以保持二十四小時，當然，根據服用者的體重和使用者的迷人程度有不同的效果……你可是我們進貨後第一個拿到的顧客，免費送你了。”

“我們打算限制男生購買。”弗雷德聳了聳肩，“不過，我們想你應該會好好利用它的。”

雙胞胎臉上調皮的神情頗有些讓阿不思不忍直視，他無奈地笑了笑，把粉色的藥劑裝進了口袋：“好吧，我會好好利用的，謝謝你們。”

“記得告訴我們效果！”弗雷德追在他身後喊。

阿不思跨出大門，路上趕走了兩個試圖向他兜售防咒帽的巫師，在破釜酒吧見到了萊姆斯，整間酒吧除了老板湯姆之外只有他們兩個。

“我早上去看了眼哈利。”萊姆斯輕聲說，坐在吧臺上，給自己點了一盤肉醬意面和一杯淺藍色的飲料，“他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看起來很不錯，沒有被德斯禮家為難。我和他說了下你這幾天的工作，把你的信交給了他，再有一個多星期，鄧布利多就會把他接到小天狼星那裏來。”

“謝謝。”阿不思研究了一下菜單，“我要碳烤豬排，還有冰鎮檸檬汁，謝謝你，湯姆。”

破釜酒吧的老板返身鑽進了廚房。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在等待午飯的中途，萊姆斯說，“或者說，我們鳳凰社所有人都在想，你和——”

“哈利。”阿不思說，“你們在想我和哈利是什麽關系，對嗎，盧平先生？”

他點了點頭。

“我愛他，愛情的愛。”

萊姆斯的臉上閃現過一絲詫異，但卻不是震驚，也許他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答案，只不過沒想到阿不思會如此坦然而幹脆地說出來。

“也許你們會覺得我憑空冒出來，很不可靠。你們現在選擇相信我，無非是我和布萊克先生簽訂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你們覺得我的把柄在你們手裏，所以才會放心。我不在乎你們怎麽想，事實上，不管是出于什麽理由，你們願意相信我，把哈利的性命托付給我，我很高興。”

湯姆端着托盤走了出來，阿不思揮了揮手，在周圍施下靜音咒。

“你也許會認為，我的說法很不可靠，畢竟你們一點也不了解我。”阿不思頓了頓，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是啊，除了鄧布利多教授，就連哈利也不完全了解我。我不會否認，但同時我也不承認我們之間的愛會因為這個減少……你有愛過一個人嗎，盧平先生？”

萊姆斯低垂着眼睛，神情溫和而冷淡。

“我……”他笑了笑，“我不适合談論這個。”

阿不思沒有去在意他的表情：“我能猜到布萊克先生怎麽想的，他覺得我們太年輕。可是據我所知，巫師界大部分的戀人都是在校或畢業時就确立關系的，而且感情深厚。”

萊姆斯沉默不語。

“無論如何，謝謝你們沒有反對我和哈利的事情。”阿不思拿起刀叉，開始切割他的午餐，“我能理解，在疑點沒有消除的時候，信任一個人很難，但你們還是決定讓哈利自己選擇。”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哈利有你們，非常幸福。”

萊姆斯的表情終于松動了，氣氛變得融洽起來，他們的話題轉移到了鳳凰社這幾天的工作和巫師界的局勢上。吃過午飯，萊姆斯接替他早上的工作進了對角巷，而阿不思則通過飛路網前去戈德裏克山谷。

“午安！”他跨出壁爐，看見鄧布利多坐在一張搖搖椅上，手裏捧着雜志。

阿不思的第一個念頭是這看起來太舒适了，他也想買一把。

“午安，喀戎。”鄧布利多放下雜志，“适應你的新工作嗎？”

“還行，今天比較有趣。”他找了一把距離鄧布利多最近的扶手椅坐下。在兩人面前，擺着個伊麗莎白時期流行風格的茶幾，上面鋪着繡花桌巾，金色的流蘇垂落下來。在茶幾上面，阿不思看見了冥想盆和一個破破爛爛的黑色本子。

“這是什麽？”

鄧布利多從搖搖椅上起身，從茶幾上拿過黑色的本子，遞到他手裏。

“之前你告訴我，你之所以被格林德沃說服，是因為他告訴了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或者說猜測。”老校長道，“他說，伏地魔之所以能夠不被殺死，是用自己的靈魂作為媒介，換取了可怕的結果，才使他能夠不斷地複活。我不知道哈利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二年級時候的事情，這是當時留下來的……一個殘片。”

阿不思摩挲着黑色的封皮，它的書頁都卷了起來，似乎被水浸泡過，在本子的中間，有着一個燒焦的黑洞。他仔細地辨認了會兒，在封皮的角落發現了幾行字，再翻開裏面，确認這是本筆記本。

“這是……”

“喀戎，你聽說過‘魂器’嗎？”

阿不思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不，我沒有。”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筆記本：“這東西是個…魂器？”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一直以來，我都在收集有關這個的信息，任何丁點的訊息我都不願遺漏。現在，我想我已經收集到了一部分，所以我把你找來，希望你能夠幫助我。要知道，沒有你的話，我可能要孤身奮戰了。”

“所以。”阿不思了然，“你要我了解什麽？”

老巫師指了指茶幾上的冥想盆：“我要告訴你的，都在這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