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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聽着，哈利。我不認為神秘人會讓馬爾福加入、那什麽……食死徒，他才十六歲！”赫敏說。

“他在店裏給博金看了什麽東西，博金對他、或者是對它非常敬畏，那肯定是食死徒烙印！”哈利緊抓着不放，“他的爸爸是食死徒，現在被逮捕進阿茲卡班了，馬爾福很可能頂替他父親的位置，不是嗎？”

羅恩張大了嘴巴，他看上去十分驚愕：“老夥計，雖然我也讨厭馬爾福，但是——”

“這跟我們讨不讨厭他沒關系！”哈利煩躁地說，“我在很認真地和你們說！我是推測出來的，你想想他在博金店裏說的那些話。”

羅恩和赫敏對視了一眼。

“我仍然不這麽覺得。”她說。

在暑假的幾個星期裏，喀戎來來回回了許多次，每次都給哈利帶來研究的不同進展。馬上就要開學，哈利幾人在去雙胞胎笑話商店參觀時，意外發現了德拉科·馬爾福的可疑行蹤，一路跟着他去了博金博克。哈利總覺得馬爾福有哪裏不對勁，并且推測他可能加入了食死徒，但羅恩和赫敏就是不同意。

“就算他只有十六歲又怎麽樣呢？”哈利語氣挖苦地說，“伏地魔可不會如此善解人意——啊，德拉科親愛的，你還沒有畢業呢，正是需要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關心你的N.E.W.Ts成績。”他模仿伏地魔冷冰冰的語氣，卻又露出關懷備至的表情。

赫敏被他古怪的模樣弄得打了個哆嗦：“可是——”

“我贊同赫敏的話，哈利。”喀戎開口了，他沉默着坐在哈利的身邊，從讨論開始到現在，才說了第一句話，“你先別急着反駁我，我有和你們不同的想法。”

“什麽？”哈利郁悶地問。

他笑了笑：“你們和馬爾福做了五年的同學，比我更熟悉他。你們來說說，馬爾福是個怎麽樣的人？”

“一個讨厭鬼。”羅恩說。

赫敏瞪了他一眼，卻又無奈地聳了聳肩：“喀戎，你想說什麽？”

他攤開雙手：“你們想想，如果換做你們是伏地魔，你們會找什麽樣的手下，吩咐他們任務？是一個未成年的學生，還是一個魔力高強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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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張了張嘴，他仿佛被喀戎說服了，但他還是說：“我不這麽想，也許有些任務是馬爾福也可以完成的，說不定只有他可以完成。比如說他要在霍格沃茨搗什麽鬼，又或是執行什麽特殊任務。我們還要繼續觀察馬爾福，才能知道他要做什麽。”

赫敏搖了搖頭，似乎在說：你是胡思亂想。

哈利沉默下來。他的目光從她和羅恩的身上掃過，又看向了喀戎，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支持他的想法，這讓他有些煩躁。在以往，這個時候他總能得到喀戎的支持，但現在他們卻産生了分歧。這讓哈利很不好過，他不願意讓他的直覺和喀戎的理智發生沖突。

“如果我是伏地魔，我不會選擇不聰明的人做手下。”喀戎說。

馬爾福不聰明嗎？即使對他百般看不順眼，哈利也不得不承認馬爾福還是有些優勢的，比如他的成績——雖然比赫敏差——還有他心裏各種鬼點子。

“說不定伏地魔就是看中了這點呢？”他說，“你們都認為馬爾福不可能是食死徒，但也許他偏偏就是呢？”

他沒有得到回應，朋友們無動于衷的态度讓他悶悶不樂地閉上了嘴巴。他起身往二樓走去，喀戎慢慢地跟在了他的後面。

“哈利，你別生氣。”他在後面輕聲說。

“我沒有生氣。”哈利嘆息一聲，聲音裏充滿了沮喪的意味。他轉過身，等待喀戎走到他身邊，兩人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但我還是堅持我的想法，哪怕你們不同意。馬上就開學了，我會監視着馬爾福的行動。”

喀戎靠了過來，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這樣我會吃醋的。”他半開玩笑地道。

哈利板着的面孔出現了裂縫，他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兩人身邊徘徊着的緊張氣氛忽然間消失了。他按住喀戎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把人拉過來親了親他的臉頰。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巨響，吓得兩人立刻分開，喀戎的手瞬間摸上了腰間的魔杖。他們齊齊朝聲源看去，卻只瞧見一只翻到的鬥櫃和唐克斯尴尬的表情。

“對、對不起！”她的臉漲得通紅，頭發變得像是要爆炸開來一樣。就在哈利想要回應的時候，她好像想到了什麽，臉上的紅暈飛快散去，情緒低落地垂着頭轉身走了。

“她怎麽了？”哈利莫名其妙地問。

“似乎是感情上遇到什麽事了吧……我們都沒好意思問。”

他們溜回房間把門鎖住，喀戎将一只從他那個世界帶來的匣子從床底下拿出來，神神秘秘地招手讓哈利過來看。匣子的外表看上去非常華美，上面刻滿了哈利似乎認識又全都不認識的古代魔文，邊緣鑲嵌着一圈彩色的寶石，看起來就是件高貴的藝術品。

喀戎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匣子，裏面是一塊哈利從來沒有見過的淺金色石盤，上面同樣寫着古代魔文，在石盤的中間，有一個很小的凹槽。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就一直在尋找兩個世界之間的聯系。”喀戎低聲說，“不管是時空還是魔法的痕跡，我都能從我自己身上找到，所以無論是什麽樣的實驗，都不能缺少‘我’這個因素。”

哈利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心裏生出了幾分擔憂和恐懼的情緒。

喀戎是特殊的——這不僅僅是對哈利來說，也是對整個世界來說。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幾十億人當中，唯獨選中了喀戎一個，他的身上肯定存在着研究的突破口。想到這裏，哈利不禁感到有種冷意沿着他的脊椎爬了上來。

曾經他披着隐形衣在禁-書區看到的一些可怖圖案紛紛闖入了腦海裏，他十分慶幸地想着，喀戎的秘密暫時保管在最親密的幾個人當中，而時空的實驗也掌握在喀戎自己手裏。

“在巫師的普遍觀念裏，靈魂都是比□□強大的，比如伏地魔，他的肉身毀了，靈魂卻可以潛伏着，等待着下一次複活。所以我推測，我之所以能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關鍵肯定是在于我的靈魂。但是哈利，你知道，靈魂的研究是邪惡的。”

喀戎說到這裏，停了幾秒。

哈利望着他嚴肅的神情，仿佛聽見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做冒險，所以一直以來，我的實驗都非常保守。我最多只能在這裏停留二十四個小時，通常還不太穩定。在以前看來，這種情況其實是最好的了，直到我發現了些更特別的東西。”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戴在手上的黑曜石戒指摘了下來。

“之前為了避免擾亂歷史，我的行動都很謹慎，不過後來我從鄧布利多教授那裏了解到了一點東西。我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哈利，事實上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一百年的差距，你的現在，就是我的此刻。”

喀戎的臉上浮現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輕輕地将戒指上的寶石取出，放置在石盤上的凹槽裏。

剎那間，哈利屏住了呼吸，他渾身緊繃着，死死地盯住寶石。一圈、兩圈……寶石在石盤裏轉動了三圈，哈利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然後他就看見身旁亮起了一道白光，在亮光的背後一個模糊的影子隐約成型，那是個嬌小的身體，漸漸地，她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她是……”

答案呼之欲出，安娜單純可愛的臉龐顯現了出來，她整個人都是透明的，白色的雙眼無神地望着前方。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活人。哈利緊皺着眉，卻看見白光散去，其他的顏色一點一點出現在了安娜的身上。眼睛、嘴唇、手、腳……慢慢地，她變得和活人一模一樣，開始了淺淺地呼吸，白皙的臉頰泛着紅暈。

她動了動眼珠。

“安娜。”阿不思呼喚着，喜悅的感情幾乎溢了出來。

那雙和喀戎十分酷似的藍眼睛眨了眨，接着笑彎成了月牙狀。“哥哥！”安娜歡呼一聲，奔跑着撲進了喀戎的懷裏，金色的長發鋪在肩上，仿佛一片耀眼的陽光。

石盤上的黑色寶石“咔”地出現了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