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豬豬大作戰（3）

豬豬大作戰（3）

程幸懷追豬，皮蛋追人。

程幸懷朝豬喊着：“小祖宗，才洗的澡！”

皮蛋說，“家人們，都吃過豬肉吧，今天也見識到豬跑了，這家夥，跑得是真快啊。”

【說豬還是說人？】

【二師兄沖啊！】

【豬豬我啊，興奮起來了捏。】

【@我的朋友們，你怎麽跑出去了？】

程幸懷朝前跑去趕，豬就掉頭朝後跑。他朝後碾，豬就繞開他撒腿狂奔。

“去去去，回去！”程幸懷和老鷹捉小雞一樣趕着豬。

皮蛋跟着在後面不停地說，“左邊，诶，右邊！後邊後邊，咱們包抄它！”

皮蛋的鏡頭裏突然出現一個人，喂完飼料的孔離山終于出來了，“舅舅讓我來幫你，他等會兒收尾了就去弄午飯。”

幾句話的時間，豬就已經跑得挺遠了，現在兩邊都是菜園子，豬被前後夾擊，側面還有個皮蛋。

它已經走投無路了，豬豬只能往菜園子跳！

皮蛋說，“決定性時刻來到，它即将走向人生的分岔路口，向左還是向右，這是個問題。”

“嘿！你別跳菜園子啊！”程幸懷朝前一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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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抓住。

孔離山給了他一個眼神，下一秒就跟着豬跳了下去。

【向左還是向右，豬豬我選擇跳下去。】

【純路人，這是畜牧業直播嗎，教我們怎麽逮豬？】

【這幾天是，以後不清楚，而且逮豬是意外，不像演的。】

【确實不像演的，甚至還帶着些拙劣……】

【寸頭像是有本事的，懷遇倒像是個柔弱的。】

皮蛋看着彈幕憋着笑，這句話要是被程幸懷看到，那他中午得氣得狂炫三碗飯。

孔離山沒過多久就把豬拽了過來，他騎在豬上面，抓起一只豬蹄遞向程幸懷，“給它逮起來。”

程幸懷一把抓住，孔離山就抓着另一邊的豬蹄往上爬。

小胖豬就這樣被他們兩人左右夾擊，提着兩只豬蹄朝回走去。

【豬：這都什麽事兒啊？】

【菜園子：我真被豬拱了。】

【媽媽，我終于看到豬直立行走了！】

【我第一次在豬的臉上看到了“幽怨”二字。】

【不自覺就唱起來了，當你的手拉着我的手，團結的力量彼此感受。】

皮蛋說：“好了，現在我們要送豬回去，然後就要下播了，後面的直播是在……”

皮蛋朝前面的程幸懷喊了聲，“懷遇，下次直播什麽時候？”

程幸懷沒回頭，直接大喊，“不定時！”

皮蛋說：“下次不定時哈，各位随緣蹲蹲直播間，關注一波走起，開播通知更及時。”

【兩個小哥攜手小豬一起說個再見吧。】

【豬圈太黑，都還沒看清懷遇長啥樣。】

【同樓上，我想再看看寸頭那個肌肉，啧啧啧。】

【小助理，速速安排。】

【小助理，火速安排。】

皮蛋繞到他們前面，兩個無情提豬人都愣住了。

“怎麽了嗎？”程幸懷問，“還沒下播？”

皮蛋說：“沒有，現在應廣大網友要求，特意過來拍拍你們正臉，哦還有一位‘明天飛升’網友想看你們攜手小豬一起說再見。”

程幸懷舉起右手，“大家快去吃飯吧，我們下次再見。”

孔離山看着程幸懷的樣子，也學他舉起了右手，“大家再見。”

有什麽東西立馬沖了出去，好像是那又白又胖的豬。

失去了一只手的束縛，它覺得自己還能再跑二裏地，程幸懷被帶着踉跄跑了出去。

他邊跑邊喊，“幫忙，幫忙，幫忙啊——”

孔離山立馬跑了出去，只留給皮蛋一個狂奔的背影。

皮蛋望着滿屏的“哈哈哈哈”，語速極快地說道：“好了，那就先下播了，我也幫忙逮豬去。”

這次直播算是成功的，至少沒出什麽岔子。

豬跑了兩次不算，這個事情反倒讓觀衆變多了。

一頓折騰後終于把這豬給弄了回去，程幸懷說：“我晚上做夢都得夢到它，這豬讓我好難忘。”

孔離山說：“能讓你難忘的門檻好低。”

舅舅已經在炒菜了，聞着挺香。

三個人都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身上實在是黏膩得不行，不洗澡根本坐不住。

“挺香啊。”程幸懷坐在塑料凳上，猛吸一大口新鮮空氣，随後眺望遠山，他感嘆道：“惬意。”

孔離山在一旁潑了涼水，“晚上你就不惬意了。”

“為什麽？”程幸懷問他。

“因為晚上很多蟲。”孔離山說。

程幸懷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很多蟲”這三個字好像魔音貫耳，他接下去的每一口菜都吃得難過極了。

“我證明，是真的。”皮蛋還不忘插上一刀。

舅舅吃了顆花生米說道，“怕蟲啊？那我晚上給屋裏提前噴驅蟲藥，你等味道散了晚點進房間就沒有蟲了。”

程幸懷十分感激地看向嚼花生米的舅舅，“那就一切都拜托你了，舅。”

一頓飯吃完後，程幸懷才去拿自己的手機過來看，直播的手機電還沒充好，他現在也顧不上去看網友的評論，程功的評論才是現在他最該關注的。

果然，程功的未接來電三通，他的妻子未接來電一通。

程幸懷決定回撥給程功的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起正面沖突的好。

程幸懷走出一段距離後，蹲在堰塘邊打電話，“媽，打電話有什麽事嗎？”

“我是你爸！”電話裏的人吼道。

得，正面沖突是免不掉了。

程幸懷站起身換了個地方又蹲下，“爸，怎麽了？”

“還整起直播來了？葉嚴那小子撺掇你的？你可別把我氣死了！”

程功聽着中氣十足，程幸懷覺得他是不會被氣出病來的。

程幸懷說：“這都是我的主意，皮蛋就是個幫忙的，你說他幹什麽。”

“你倆都不是什麽好蛋！以後呢，以後也去養豬場直播了？再過幾天是不是還得去直播鵝下蛋、雞孵崽啊！”

程功在那邊拍了下桌子，給程幸懷吓了一跳，他連忙站起身朝後退了兩步。

要是再被程功吓到，掉堰塘裏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只是第一步。爸，我知道你是支持我的，你看你不沒在直播間搗亂嗎？”

程功果然再次拍桌，“我這麽大個人了我搗什麽亂！倒是你，別嚯嚯別人，我看那個孩子挺老實，別帶着別人不幹正事。”

程幸懷知道他是在說孔離山，“不會的，我是經過他同意的，您放心。”

“你就這麽喜歡幹這行？”

程幸懷決定換個戰術，“其實我覺得自己挺幸運的，別人想做什麽都要考慮能不能吃飽飯，而我只要想做這件事就夠了。”

程功沉默了，程幸懷抓住這個空當說道：“謝謝你，爸。”

程功果然吃這一套，“我看你最後能做出個什麽事來！”

電話被程功挂斷了，程幸懷可算是能好好欣賞一下這兒的風景。

“程幸懷。”

從他頭頂傳來的聲音給他直接吓得出溜了下去，驚慌失措中他還不忘回頭看一眼。

“孔離山，你走路不出聲啊！”

孔離山反應挺快，兩步邁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這人的手掌燙得很，程幸懷腦子裏冒出四個字：火氣旺啊。

程幸懷一只腳掉進了水裏，還有一只踹進了旁邊的泥裏，糊了一鞋底黃泥巴。

“你什麽時候來的？”

孔離山說：“從你覺得自己很幸運，別人要考慮吃飯，你不用吃飯開始。”

程幸懷有點心虛，“我也不是不用吃飯……就是我家裏比較開明，年輕人追夢嘛，多少支持一下，我爸這不正打電話罵我呢嗎。”

孔離山開始給程幸懷畫大餅，“沒關系的。我聽皮蛋說，從今天直播就能看出來已經有點起色了，到後面就能給家裏寄錢了，那個時候你爸就會誇你了。”

程幸懷說：“你也是，到時候給家裏蓋大房子。”

孔離山點頭，“嗯，走了。”

程幸懷“哦”了聲，跟在他身後說道：“還好你沒有一過來就叫我，不然我真得沖進這堰塘裏。”

孔離山說：“你這膽子比我們村裏的野貓都小。”

“我就這兩個弱點了，一個怕蟲一個怕突然發出的聲音。”

程幸懷停了下來，他在旁邊的雜草地裏蹭着鞋子，蹭完後又把另一只鞋脫下來，将裏面的水倒了出去。

“我沒有你說的這些弱點。”孔離山說。

程幸懷瞥了他一眼：“哦，那你可真厲害。”

“還沒問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程幸懷問道。

孔離山說：“皮蛋問我你去哪裏了，我反正也吃撐了，就想着散散步，順便來找找你。”

“下午什麽時候開始工作？”程幸懷這鞋弄得他現在特別郁悶，衣服是都帶齊了，鞋是真沒想到。

“沒說，舅舅說先休息，到時候會喊我們的。”

孔離山看了眼程幸懷，這人現在邊走路邊跳踢踏舞，跟腳上有豬糞一樣。

“我帶鞋了，你回去換吧。”

程幸懷打了個響指，“謝謝，幫大忙了。”

孔離山帶他去了舅舅安排的房間，從袋子裏拿出帶來換洗的鞋，他帶的是一雙黑色帆布鞋，鞋底挺硬的，大小卻剛剛好。

程幸懷将自己的鞋沖了沖又刷幹淨，丢到太陽最烈的地方去曬，估摸着明天就能幹。

他又回到屋裏，孔離山正躺在床上閉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程幸懷也躺了上去，折騰到現在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也得虧這張床大，不然兩個人躺着也得擠在一起。

皮蛋就沒有這個顧慮了，舅舅房間大，他可以打地鋪，連軟床都沒有。

一只豬爬到他頭上，雙腳站立着，程幸懷走路都慢騰騰的，生怕這個祖宗掉下來摔壞了。

他不放心，幹脆用手抓着豬的兩只腳，這樣能更穩當些。

豬突然開口說話了，“你抓我幹什麽？”

程幸懷問，“什麽？”

“我問，你抓我幹什麽？”

程幸懷猛地睜開眼，孔離山就站在床邊。

孔離山低着頭看他，大概是床太矮了，孔離山只能彎着身子，還有條腿半跪在床上。

程幸懷則是緊緊抓着他的雙手，和夢裏抓着那只豬一樣。

“不好意思。”

程幸懷松開手，還給孔離山摸了兩下，“給你都抓紅了。”

孔離山說：“摸兩下就不紅了？”

程幸懷絕對是沒睡醒，他跟中了邪似的，握着孔離山的手給他呼呼了兩下。

呼呼完畢後的程幸懷突然醒了瞌睡，他在心裏咆哮着：午睡害人啊！

孔離山把手抽了回來，無所謂道，“沒事了，走吧，舅舅叫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