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不會是還沒開竅吧

不會是還沒開竅吧

“皇上如今龍體欠安，萬一······娘是說萬一，那豈不是又要等一年？你也想想你祖母，她多想看着你兒孫滿堂······”孟秀娘繼續勸道。

紀祐無奈道“我知道了，等今年底我會給娘一個答複的。”

鄭晴月豎着耳朵聽得格外認真，紀祐瞥了她一眼，鄭晴月趕緊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一直是客客氣氣相處着。

有時候鄭晴月故意打翻茶水在紀祐的書本上，他也不生氣。

有時候鄭晴月親自下廚做了好吃的菜給他送過去，他也不怎麽欣喜，吃完連句誇獎都沒有，她明明覺得自己做的味道好極了。

她可是專門跟着竈房做了很久的婆子學的，學了幾個月才敢端給他品嘗，她自認為她的廚藝比宮裏的禦廚也不差了，可紀祐始終不為所動。

她也不求他感動，好歹真心實意地誇獎一句很難嗎？

做過幾次沒有收到想要的答案後她就索性不做了。

府中的下人背地裏說她不得少爺的喜歡，一個勁上趕着讨好還沒讨着好處，等開了春少爺孝期滿了，說不定就要讓她卷鋪蓋走人了。

“也是！在咱們府上白吃白喝還有工錢拿，還沒有賣身契想走就走，得了便宜不知道滿足，還妄想做少爺的小妾，她也配？”

李姨娘說這話就是當着鄭晴月說的，鄭晴月氣的跟她吵了一架。

李姨娘拉着鄭晴月到紀祐的書房。

“少爺你來評評理。”李姨娘一進門就委屈道。

她觀察這麽久覺得紀祐對這個小丫頭的确是不怎麽上心，不像小時候那麽護着她了，她這才有底氣過來找他，再怎麽說她也是長輩，是紀家的人，紀祐一定會向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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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丫頭說我是嚼舌根的長舌婦，還說我以後要下地獄被割掉舌頭，你聽聽這死丫頭怎麽跟長輩說話呢？這傳出去不是敗壞咱們紀家的名聲嗎？”李姨娘說着垂淚道。

“你說她什麽了？”紀祐想聽聽李姨娘說了什麽，鄭晴月對她說這樣一番話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

鄭晴月趕忙上前将李姨娘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紀祐沉吟半晌，有些好笑道“這也值得生氣？”

李姨娘辯駁道“她詛咒我怎麽說？這麽惡毒的詛咒。”

紀祐搖頭道“我對晴月說的，什麽配不配的沒必要生氣。”

鄭晴月瞪着他“沒說你你當然不生氣，大家都把你當寶呢，天上的仙女才配得上你！”

紀祐扶額，嗤笑道“得了，又氣我了。”

李姨娘拱火道“少爺你看這沒規矩的丫頭，跟自己主子這樣說話，不然給她找個男人嫁了吧，省的礙眼，若是将來少夫人進門了，看到這樣沒大沒小的丫頭還不氣死，要是遇到個厲害的不把她打死就算好的了。”

紀祐沉了臉“你先回去吧姨娘，這件事我自會主張。”

李姨娘沒得到滿意的結果，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鄭晴月一臉無所謂坐在椅子上，大喇喇地沒把自己當奴才，更沒把紀祐當主子。

紀祐雖然一直冷冰冰的，但從沒對她發過火，她倒要看看他的好脾氣能持續到什麽時候。

紀祐嘆口氣，笑道“晴月，別人說什麽你不用去理會，李姨娘那張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當沒聽到不就行了，何必發這麽大火？你真的很在意嗎？”

鄭晴月笑道"在意什麽，天天說你沒聽到當然不煩，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紀祐神色認真起來“他們經常在你跟前說？”

鄭晴月撅着嘴點頭。

“我明天把人都找來跟他們說一聲，不準再說這個，若還有人胡說你來告訴我，讓他走人，離開我們府上，若是姨娘還說就扣她銀子，她肯定不敢了。”

鄭晴月心情好了不少，“我還以為你會幫着李姨娘說話呢，我本來想如果你也這麽覺得我不如收拾包袱走人算了，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多留些時候吧，等你娶妻後我再離開。”

紀祐臉色頓時不好看了，“你想走随時可以走，沒人攔你，我還可以給你一筆銀子。”

鄭晴月聽他這樣說，賭氣道“你不想留我算了，我······我也找個媒婆天天給我說親，總有願意娶我的，又不是非你不嫁！”

紀祐擺擺手“我不想與你争論這些，沒有其他事你回去吧。”

除夕夜，皇後娘娘在宮中設宴款待各朝臣家中的女眷，鄭晴月第一次和孟秀娘一起進宮。

公主坐在皇後身側，臉上都是愁容，鄭晴月和孟秀娘坐在靠牆的邊緣。

任靜姝和齊妍兒在靠近皇後娘娘的一側。

和靜公主并沒有跟她們寒暄，一向活潑好動的公主此時毫無生氣。

大家一邊享用着禦膳美味佳肴，一邊各自說着家常。

孟秀娘和鄭晴月安靜地吃着，鄭晴月時不時擡頭望一望坐在前面的和靜公主。

雖然如今她們生疏了不少，可是鄭晴月還是關心着公主的，不知道她為了什麽這麽悶悶不樂，很想找個機會前去問候一番。

這時任靜姝和齊妍兒走了過來，問她要不要去外面花園走走。

大家在屋裏暖融融的，每個人都揣着一個暖手爐，鄭晴月看了看外面，估計很冷，哪有什麽看頭。

齊妍兒見她猶豫的神色，挽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來，笑道“咱們好久沒有敘敘舊了，屋裏怪悶的，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的，喝多了茶難道妹妹不想去方便？”

鄭晴月心想也是，等會吃完了皇後娘娘要說祝詞，那時候不好走開。

孟秀娘看了看這兩位姑娘，笑道“你們快去快回，小心別摔着了，外面積雪路滑的很。”

“放心吧，紀夫人，我們牽着妹妹的手，不會讓她摔倒的。”

齊妍兒說完幾人就起身走出了房間。

“晴月，紀祐可是已經相看好了人家，我聽說有好多媒人上門說親的。”任靜姝着急問道。

“這個嘛我不清楚，好像沒有看中哪一家，還在選擇當中。”鄭晴月看着任靜姝，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了，這麽多年難道她真的在等紀祐嗎？

齊妍兒嘆口氣，“姐姐，放棄吧，我都放棄了，你還不死心呢？”

任靜姝不甘心道“可我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在我遇到過的達官貴人中只有紀祐是最溫文爾雅而一表人才的，其他人也有好的，可終究不及紀祐。”

鄭晴月倒是贊同這一點，她忽然想到什麽說“妍兒姐家裏不是有個大哥還沒婚娶嗎，當初我蘭姐姐可是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後來還是聽了她爹娘的話嫁了別人。”

齊妍兒笑道“他倒是一門心思為了功名，整天家都不回的，我最近都很少看到他，不過爹也的确沒少在我們跟前誇他，我哥每次都到快氣死了。”

“對了，我哥也沒成家呢，你怎麽就先想到了我那庶出大哥？”齊妍兒有些不滿，在她心裏當然是十分偏袒自己親哥的，雖然親哥總是氣她，但好歹是她未來娘家的仰仗，那個冷冰冰的大哥誰知道靠不靠得住。

“你二哥挺好的，只是我覺得靜姝姐姐應該會喜歡你大哥那樣的。”鄭晴月尴尬地笑了笑。

在她心裏，齊妍兒的二哥就跟紀松寒一樣的是個纨绔子弟，說話還難聽，她可記着他說的那些話呢，而且他好像十分讨厭紀祐，每次見到他都要冷嘲熱諷幾句，次數多了，鄭晴月心裏對他當然有意見，這種纨绔子弟，将來誰嫁給他誰倒黴。

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裏想一想，誰她都不會說的。

任靜姝其實對齊妍兒大哥是有幾分意思的，可是齊思海再怎麽說是個庶子，她作為任家嫡長女，家裏是不會讓她嫁給一個庶子的，雖然他如今在禁軍當差，深得太子殿下信任，可任靜姝還是覺得欠缺了什麽。

再說那人沉默寡言，說不了兩句話就要走，好像跟她們閨閣女子多說幾句話就要耽誤很多事一樣，也難怪二十五了還沒娶上媳婦，這陰冷古怪之人誰能入他的眼，搞不好是喜歡男子也不一定。

任靜姝自顧自想着，又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來。

“靜姝姐，你笑什麽呀？”齊妍兒和鄭晴月齊聲問道。

“沒什麽，晴月妹妹你別瞎說，我和她大哥絕對不可能，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不喜歡我······”任靜姝不無遺憾道。

“天涯何處無芳草，靜姝姐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鄭晴月安慰道，心裏有點兒竊喜，雖然靜姝姐是個不錯的人，但她真的不想紀祐娶她，至于齊妍兒，她自己說放棄了，那她又少了兩個情敵。

任靜姝苦笑“要是皇上能給我們賜婚就好了，可是我知道太子是不願意看到我們兩家聯姻的，皇上如今身體欠安，肯定會聽太子殿下的意見。”任靜姝雖然早就猜到結果，但她還是想努力試試。

她努力過了，結果不出她所料，紀祐這樣的男子終究不會屬于她，她也只能羨慕将來能嫁入紀家的女子了。

“晴月，其實我很羨慕你，你每天都能看到紀祐，跟他說話，雖然你只能做一個妾室，可你得到的已經很多了，從小你們就認識住在一起，這樣的緣分不是誰可以比得上的，你得小心，以後紀祐娶了妻子，難免不會因為嫉妒給你使絆子。”

鄭晴月嘆口氣道“是啊，誰家姑娘嫁進來能看我順眼啊？不過靜姝姐有件事你說錯了，其實祐哥哥并沒有很喜歡我，小的時候把我當妹妹，大了要避嫌，現在待我還不如小時候親近了，他又忙，回到家裏其實也說不了幾句話，他都不想搭理我。”

任靜姝驚訝道“那他喜歡誰啊？從來沒聽過他喜歡哪家的姑娘，他不會是還沒開竅吧？”

齊妍兒噗嗤一笑“姐姐，他都二十了，也許是默默喜歡誰沒有告訴任何人而已，以他內斂的個性完全會這樣子做，哪怕是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他也能面不改色，不像咱們根本就藏不住，說不定還要故意裝作冷漠不喜歡的樣子，免得人懷疑。”

她們閑聊正火熱，這時候公主幽幽地冒了出來，站在齊妍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