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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倒也沒什麽想說的,就是想來看看你究竟怎麽樣。”

何桦的鞋尖在水泥地上一下一下輕輕點着,“現在覺得有點沒意思了。”

“哦,是因為你長得花兒一樣要什麽有什麽又跟聞溪年紀相仿簡直完美,結果輸給我這樣一個人覺得沒意思?”

“嗯,是。”

池小滿一再告誡自己不管她放什麽屁都不要說髒話,不可以說髒話,所以當何桦娓娓道來,即便紮着刺語氣卻無比溫和時,池小滿仍覺得輕松許多,夾槍帶棒誰還不會?

“誰叫他喜歡的是我呢是吧?”

“是啊,喜歡的是你。”

何桦邊說邊從包裏拿出小鏡子照了照,如同與老朋友随口話家常般自在閑适,“不過啊,聞溪年紀實在不小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與你談戀愛了,只希望不管你們接下來以怎樣的方式相處,他都不要太早力不從心才好,他把你放心尖上這麽多年,萬一走不到同一條路就真是太可惜了呢......”

說到這兒何桦似是想起什麽般,掩着嘴朝鏡子裏的自己咯咯笑了一聲,“差點忘了,你們這種變态畸形的感情又怎麽可能會有好結果呢。”

“怎麽着?”

池小滿有些生氣,眉頭皺得緊巴巴,“憑什麽換你是天作之合,換我就變态畸形?”

“你們的師生關系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好可怕啊是不是?你高中的時候可還沒成年呢。”

何桦似乎真的受到了驚吓般變貌失色,“對了,我突然想起早些年聽小區裏好多人都說起,聞老師家裏住過一個高中女孩子,一住就是一整個寒假,過年都沒回去呢,那會兒我還沒當回事,只當他好心給班裏的拖油瓶補習功課,現在想想......我的天啊,你們兩個真的......好惡心啊,你是被聞溪那樣養大的嗎?”

“惡心你個頭養大你個頭啊!那本來就是補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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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以前是我纏着他,有點關系也是昨天才有的事,你不知道情況就不要講狗屁不通的話......”

池小滿還想再争辯什麽卻被何桦柔聲細語打斷了,她說得輕巧,笑得娴靜。對比面前捏着拳頭橫眉怒目的池小滿明顯棋高一着。

“聞溪這樣是犯法的你知道嗎?池小滿同學。”

“換句話說,你已經毀了他。”

池小滿的火氣已經燎到了頭發尖兒,她腦子裏全是短兵相接的聲音,她決定跳起來提着何桦的頭發吊起來打死。

于是,池小滿開始環顧四周,如果打死了該藏在哪兒以及後續怎麽處理的的一系列事項已經條條框框蹦了出來,目光掃到訓練室那扇窗子時,心裏突然叮咚了一聲,這一叮咚竟然驀地撲滅了所有連天烽火。

窗子雖然很小,卻恰巧能看到天高雲淡,以及遠處幾個鬼鬼祟祟擠在圍牆邊抽煙的男孩。

池小滿迅速跳下桌子扒到窗子前,氣貫長虹地大吼,“那邊幾個抽煙的!都給我挨牆站好!一個都不許跑!”

吼完回過頭時,她的眼裏已經不再有半點狼煙。

她差點忘了,她昨天才好不容易把聞溪搞到手,瘾還沒過呢,怎麽可以因為摧殘荷花去坐牢,荷花算個什麽東西,不值當的。

池小滿樂了,心底是戰火過後一陣春風,一片大好。

“何老師不覺得丢人嗎?”

“什,什麽?”

“你這麽辛苦跑來會我就是打算說這幾句屁話氣我一下?”

“你氣我吓唬我有什麽用呢?難不成讓我去勸聞溪可憐可憐你?可憐你一大把年紀?可憐你和他天作之合?不好吧,以聞溪的性格,他肯定寧願被我毀得幹幹淨淨也不願意施舍你的吧,真是好為難啊......”

池小滿邁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在她面前來回走動,好一副倚住了東風的模樣。

鏡子裏依舊面容姣好,只是死死扣着鏡子邊沿的手指有些疼了。

“我和他不管師生關系還是男女關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毀了他,是我可以毀了他。但是我這個人有點良心,跟你不一樣,我放屁從不用嘴,而且就算你這個屁放得再也道理那又怎麽樣呢?你能拿我們怎樣?告我們?”

“還有,何老師既然知道聞溪早就是我的了你又根本毫無辦法,不如給自己留點面子,再這麽厚顏無恥下去就真的很難看了。”

“我告訴你,就算是我不要聞溪了,聞溪也絕不會要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讨厭你,他也讨厭你,你才是那個最最惡心的人。”

何桦這麽多年都端莊地一步一個高跟鞋腳印走過,她兢兢業業每天比常人早起兩個鐘頭,為的是永遠勝人一籌,她沒有出過錯,她自信高傲,每一步踩過無數草芥,而今天,三十多歲冷豔風華更勝從前的何桦終于被草芥絆了一腳。

池小滿無比懊悔自己輕敵,說實話她從小到大雖然慣來惡劣不堪,但被人推一屁股墩還半天才反應過來卻是頭回,虧得她先前還異想天開試圖殺人滅口。

聞溪剛準備上課就收到隔壁班杜老師模棱兩可的報信匆忙趕來,池小滿正撐着地面爬起來,她身後是撞倒的器材櫃,大小不一的體育器材滾落在四周,于是聞溪心跳到嗓子眼沖過去攙扶池小滿的時候,速度之快将屋內兩個人都吓了一跳。

何桦擡眼正要說什麽,池小滿大吼一聲指着她先發制人,話語赳赳竟是十分惹人嗤笑的模樣,“她打我!”

聞溪握着池小滿的手,他甚至抽走了何桦身後的塑料凳,像擺一尊菩薩,擺好後他蹲下身小心又虔誠地詢問,池小滿氣鼓鼓地答。

其實沒多大事,就是之前池小滿離她越來越近,口水都噴到了臉上,何桦實在嫌惡才伸手推了她一把,誰知池小滿原先是個瘸腿的,養了好幾年,這幾年不跑不跳不敢招惹,自然就不再是曾經那個風馳電掣的女運動員了,一個沒防備,一推就一屁股墩坐地上了,聞溪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問,“腿有碰到嗎?疼不疼?你站起來試試,嗯,慢慢走兩步試試......”

那幾分鐘何桦覺得非常刺眼,可是更惡心的還在後頭,聞溪起身看向自己的時候,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冷漠,甚至是防備的。

“她的腿不好,你不要碰她。”

何桦覺得更沒意思了,池小滿那個角色向來是由她扮演,她自信可以演得好太多,不該是池小滿,池小滿太蹩腳,腦子不夠聰明長得也不夠清秀。可是那又怎麽樣呢,聞溪将池小滿擋在身後,他面朝自己,紛亂的雜物間寒氣逼人,而池小滿歪着腦袋露出臉來,嚣張地翻着白眼吐着舌頭,沾沾自喜猶如跳梁小醜。

“聞溪,你真的讓我好惡心。”

四目相對,何桦理了理頭發轉過身,“惡心得我想吐。”

“希望這個孩子玩夠了後不會回過頭咬你一口,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像我今天一樣冷靜接受,起碼可以在淪為笑柄的那天稍微保留一點顏面。”

池小滿還想要說什麽被聞溪眼疾手快捂住了嘴,他們沉默地看着何桦離開,灰塵起起落落的小房間,高跟鞋敲擊水泥的聲音越來越遠,一下一下直至再沒有一點動靜。

“你用不着內疚,她喜歡不喜歡你,喜歡了多久都跟你沒一點關系。”

池小滿拽了拽聞溪的袖子,認真地說,“以前殷楠還罵我是沒良心的狗,管他呢。”

“再說了,是她自己非要搞成這樣的。”

“你看,或許你跟我一樣都是狗,可是荷花是荷花,狗就只能跟狗一起玩,你管荷花那種玩意兒幹啥?”

聞溪從袖子上接過池小滿的手,又一點點擦掉她手心斑駁的黑灰,良久後開口,“你才是狗。”

“不過,你的狗腿是真的沒事嗎?”

“說一萬遍了真的沒事啦!”

池小滿死命晃頭,腦袋頂上的頭發一颠一颠,“就是屁股有點疼。”

“自己揉。”

“哦。”

那一刻常年缺乏日照的小房間裏,池小滿卻從聞溪低低垂着的眼眸中看見了無盡的蒼茫,就像懸崖底下叢山萬座,又像是銀河裏星空遼闊。

她莫名心慌了起來,“你他媽不會是後悔了吧?”

“沒有後悔,只是有些害怕。”

“害怕什麽?”

大概是害怕池小滿太早玩夠吧。

聞溪低頭看着她的眼睛,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投入了深淵,深淵裏花草鳥獸,桃紅柳綠。而池小滿那雙眼睛,就是深淵的井壁,桃源的迷瘴。

“如果你高三那年夏天蹲在花壇提議跟我談個戀愛時,我就爽快答應了該多好,也不至于弄出這麽多麻煩事。”

“那不行,犯法的。”

“什麽?”

“我大一才滿的十八呢。”池小滿嘟囔了兩句,有些可憐地去擰他衣角。

“你現在都長這麽大了,道理難道還要別人來教?他們瞎說什麽不要緊,我們知道自己沒做錯就可以了,知道嗎?”

聞溪的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池小滿覺得每一根頭發末梢都在吵鬧着什麽,她昂着頭看他。

“對!你說得對!”

說罷池小滿猛地去抱聞溪的腰,腦袋正好在他肋骨上磕了一下,聞溪吃痛,手上故意用了點力氣去揪她的頭發。

“你看我都老成這樣兒了還得扔下一幫孩子跑過來以防你跟人打架,你知道嗎,池小滿,我胃都跑疼了。”

“以後要聽話一點,讨厭沒關系,保護好自己,不要摔跤,不要被別人碰到。”

後來,聞溪将地上散落的器材擺放好,走到窗前點煙,正好看見池小滿叉着腰站在遠處訓孩子,方圓神鬼退讓,寸草不生,牆根底下三兩顆腦袋垂到胸前,焉了吧唧。

他的目光穿過煙霧又越過那幾個身影走了很久,直到下課鈴響才發覺,手指間的煙都被秋風偷偷吹盡了。

兀自愣了一會兒再擡頭,便看見她朝他走過來,青春正盛,靈氣滿滿。

他笑着朝她招手,“池小狗,你這兒怎麽連個垃圾桶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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