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 11 章

春節的時候由于冷空氣來襲，這個城市出奇的冷，樹木的枝丫光禿禿的，襯得天空好像分外高遠。陽光倒是不錯，灑在被張燈結彩打扮起來的街道上，更顯得有種熱鬧祥和的意味。

疏桐和季江漫步在街道上。季江冷得夠嗆，抱着胳膊走着。因為疏桐說這樣的凜冽要體會一下，拉着他步行，雖然他覺得很冷，還是笑着陪着這位小公主走着。

疏桐大步走在冬日陽光裏，清冽的空氣，湛藍的天空，她笑着回頭，招手。

“季江江，你走快一點嘛！這麽好的天氣。”

季江聞言，笑着埋頭在寒風裏追上她。

“我的大小姐啊，拜托，快零下二十度。你跟我說是好天氣？！”

他心裏是甜的，因為疏桐心情很好的時候會叫他各種可愛的小稱呼，季江江，小江，阿江……大多時候，都是叫他季江。

路過賣小煙花的店鋪，季江問：“桐桐，你要小煙花嗎？”

“不要，那不就是小孩子玩的。”

季江嘿嘿一笑，趕上她。

“你過年來不來我家？”

“應該會去，爸爸說要去給你爺爺拜年。”

“爺爺今年82歲啦，他那麽喜歡你，你去他肯定很高興。”

疏桐和季江一路同窗，季江做了她多年護花使者，兩人無話不談。加之季璋極力想要促成他們的婚事，畢竟有了田家加持，對他來說猶如如虎添翼，所以，兩個小孩兩處兩邊大人都支持且放心。

季江摸摸疏桐的頭，打趣說：“傻乎乎的。去做秘書長，小心被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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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乎乎。搞不好我大展拳腳，為你們季家争光呢？”

“不過有小叔叔幫你，別人不會怎麽樣的。實在有人為難你，你就把我爺爺搬出來！”

“季江呀，你就不能努努力嗎，有人為難我，搬出你就能搞定。”

“天可憐見，我在努力了呀，我也是堂堂小季總。”

兩個年輕人邊走邊打鬧，疏桐撲過來要饒他癢癢，被季江一手制服，直接扛起來。

“你放我下來！放下我下來！”

疏桐咯咯笑着告饒。

季江自顧網前，問：“還敢不敢偷襲？”

“不敢不敢。”

他放下她，怎料女孩頑皮，還是迅速撓他，而後鬼臉。

“還敢！氣死你！”

兩人追追打打，縱然天氣嚴寒，也不覺得了。

除夕夜，田家家宴。本身親戚不多，就是兩個大男人和疏桐，每年他們都會和沒回老家的保姆傭人一起吃團圓飯。

疏桐在家自告奮勇參與做飯，可是因為不熟練，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手指，不嚴重，只是一個小口子。疏宇捂臉，心疼又無奈，嘆息：“你這哪裏是幫忙，你就是添亂，快消毒，包一下。”

田家過年簡單，吃過晚飯後大家圍坐，看電視吃水果小酌。田父和疏宇在不停接打拜年的電話，疏桐窩在沙發上，捧着酸奶水果碗，百無聊賴。她向來不發任何拜年短信，覺得大人這一套很無聊。不過，她突然想到什麽，拿出手機，認真編輯信息。

——小叔叔，新春吉祥，祝你新的一年萬事順遂，平安喜樂。

就在這時，疏宇從身後襲來，偷看她的信息。

“哎呦，小鬼長大了。知道給未來上司拜年了。”

疏桐聞言，惱着回身打他。

疏宇笑着躲開，說：“你打我幹什麽，我在表揚你啊。春風協會，季承禮是協會主席啊。”

疏桐問：“春風plaza是他創立的？”

“是啊，從前那裏是市裏的一個老商場，根本沒什麽人去那裏，垂死掙紮很久。後來，承禮自己收購過來，包括了整個固定資産、土地使用權、無形資産等等，重新整合升級。那時候你可能剛剛小學畢業，年輕的季承禮就已經以極其敏銳的商業洞察力和大刀闊斧的魄力，改造了那家商場，包括建築的重新規劃、風格改造、品牌引進，這才有了現在的春風plaza。如今春風品牌的商業綜合體已經是國內一線的shopping mall了，一線奢牌、餐龍頭、藝術展覽誰不看看季承禮的臉色。”

說起這個疏宇一臉贊賞。他比季琮小兩歲，非常欣賞他的為人做事風格。

這時田父走過來，說：“季老這兩個兒子，季琮比季璋走得更遠。做生意到了一定程度，能不能走得更遠，靠的不是技能，而是人品和胸懷。季璋也不錯，不過合作幾次，覺得季璋謀略有餘，胸懷不足。別看他大季琮十幾歲，但确實略遜色于季琮，也難怪季老更偏愛小兒子了。”

疏桐似懂非懂。哦了一聲，繼續吃着酸奶碗。她見過的季琮，氣質出塵儒雅，從容又溫和，更像是淡泊的詩人，很難想象他的手腕和魄力。

正當這時，她收到回複。

——新春吉祥！

簡簡單單四個字，疏桐都懷疑是他通用的回複。她多少有些失落。

年初三時，田父帶着她和疏宇去給季老拜年。季家很熱鬧，家中來了表叔一房，幾個十幾歲的小孩。大家很快坐在一起聊天。

季江把疏桐拉倒套間外面，神神秘秘笑着，說：“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

“什麽禮物？”

季江拿出一個禮盒，是一個寶藍色的小包。

“恭喜田秘書長，您節後上班，需要一個新包吧。”

疏桐很開心，拿起來試背。

“可是，我沒給你準備禮物耶。”

“切，我都習慣了。疏桐公主日理萬機。”季江笑說，寵愛看着疏桐。……

這時候屋裏一陣喧鬧。疏桐回頭，但是也看不清。

季江說：“應該是小叔叔下樓了，給小孩們發壓歲錢。”

這個時候疏桐也不願意進去，就和季江在外面套間聊天。

怎料季琮從裏面走出來，看到疏桐，笑說：“疏桐新年好。”

疏桐連忙問好：“小叔叔，新年好。”

他徐徐走過來，從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疏桐。

“諾，給你的壓歲錢。”

疏桐有些不好意思。

季江笑着說：“快接呀，小叔叔給的壓歲錢很豐厚的。”

季琮直接遞到她手裏，說：“小朋友都有，所以疏桐也有。”

他的語氣溫和，聽起來帶着些玩笑的寵愛意味，讓疏桐心跳漏了一拍。

“謝謝，恭喜發財，萬事如意。”疏桐紅着臉，說着接過紅包後的吉祥話。

季江一把搶過她的紅包，作勢要打開。

“小叔叔！你是不是給疏桐的更多？！怎麽摸起來這麽厚！”

“阿江，我可以負責任地說，給你們的真的一樣多。”季琮長腿交疊，靠在床臺上，笑看季江。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小孩子們都在院子裏放煙花。

疏桐看着煙花還是哇了一聲。

季琮披上外套，說：“走吧，我們也出去放煙花。”

季江有些關心的問：“小叔叔，外面很冷，你出去沒事嗎？”

季琮拍拍季江的肩，做了沒事的表情。

到了外面，季琮點了一根煙，而後看到廊下放煙花的盒子，在盒子裏抓了一把仙女棒小煙花，遞給疏桐。

“給，你的。”

季江說：“疏桐覺得這都是小孩玩的。”

季琮搖搖頭，表示不認可，他說：“快樂哪裏還分小孩和大人，只要覺得開心就是了，我也喜歡玩。”

說着他随意用手上的香煙，點燃了疏桐的仙女棒。

浪漫的煙花星火，映着疏桐可愛的臉龐，她看着手中的仙女棒，開心笑了。

轉眼一看，季琮和幾個小孩把一墩禮花擺在院子正中，他彎着腰在禮花旁，深吸一口香煙，讓火光更亮，用它點燃引線。而後快步跑回廊下，站在疏桐旁邊。

孩子們期待得蹦蹦跳跳。

禮花一發一發，在天空綻開，滿天下墜的花火。

疏桐不禁轉頭看季琮。男人擡頭看着漫天花火，嘴角上揚，溫暖的星火映在他的眼睛裏，他的側臉輪廓清晰，顯得成熟又清爽。

屋子裏，季老和田父、季璋聊天。聽到院子裏禮花的響動，幾人站在窗前看。

“這個承禮，身體不好，還在外面受凍。”季老埋怨。

季璋看着外面的人，對田父笑着說：“承禮一向受小孩喜歡。”

田父哈哈一笑：“難得承禮還有童心。”

季老對阿因說：“你出去把他給我叫回來，下午發病，晚上就跑出去受凍，他還要不要命了。”

阿因出去，在季琮旁邊說了什麽。季琮回身，朝屋裏三人擺擺手，示意他不進去，讓他們繼續聊。

阿因回來彙報道：“二少說他在外面就好，先不進來。”

季老氣不打一處來，但也沒辦法，只好說：“阿因，你給他拿個椅子，讓他坐着。他下午那副樣子，現在倒是挺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