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

第 14 章

春風協會的第一次啓動儀式很隆重，媒體争相報道。人人都知道的春風廣場不僅高端時尚，更是把視線也放在了弱勢群體上。季琮原本不用親自來，這個板塊也只是他手下副總裁的負責的一小部分，可是他還是親自出席講話，給疏桐站臺。

連疏宇都說，季承禮出馬，疏桐這秘書長面子滿滿，再不幹出點名堂，着實說不過去。那天啓動儀式後，确認了第一個慈善項目，就是幫助山區的村子搭建鄉村圖書館。

那日西裝革履的季琮和穿着職業裝的疏桐一起站在臺上。疏桐第一次面對這樣正式的大場面多少有些緊張，在臺上有些無措。季琮側頭不經意朝她眨眨眼，給她肯定的眼神，小聲說：“很好的開始，做的很棒。”

疏桐小聲回：“我好緊張。”

季琮笑笑，一邊和疏桐一起按照主持人的引導往臺中間走，一邊對身旁女孩說：“有我在，緊張什麽。”

的确，有春風集團的掌門鎮場，她的确沒啥好怕的。她用餘光看着身旁從容的男人，他正微笑着鼓掌，他身上有好聞的檀香味，細框眼鏡後面的眼神溫和而堅定。疏桐覺得自己完了，她陷入了一種複雜的感情，她好像愛上了他。

儀式結束後疏桐被自己心緒搞得煩亂。原本季江約她吃慶祝宴，她卻只想回家睡覺。季江寵她，她說什麽是什麽，堂堂小季總淪為專屬司機，送公主回家。

送完疏桐，他想到剛好小叔叔還在春風廣場處理公事，就打電話給他。

“小叔叔，你忙完了嗎？”

“小江。”

“從你回來，我一直想和你單獨吃頓飯，可你一直很忙，在家都碰不到幾次。今天可以嗎？”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

“可以。”

季江一下子開心：“那我來接你哦，小叔叔。”

那晚，季江請季琮去了自己投資的一家創意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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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真的長大了，幹的也有聲有色嘛。”

季琮笑說。

季江小時候經常喜歡跟着季琮，崇拜小叔叔的能力和為人，得到他的誇獎，就很開心。

“小叔叔，從你回來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直到今天才輪到我和你單獨吃頓飯。”

季琮看着季江，表情閃過一絲複雜。他知道他下意識躲着季江。季江真誠熱情看着他，讓他心裏泛起一些無奈和愧疚。

“你也有自己事業，時間碰不到一起也是正常。”

“聽爺爺說，你身體……是怎麽回事？”

季琮不看他，低頭小口抿了一口酒，淡淡說。

“顱腦傷。不過不嚴重，好的差不多了。”

季江的眼神裏是明顯的關切：“他們從來沒有人和我細說過，阿因也不說，我那時候還小，只知道你在奶奶的葬禮後摔傷了。而後你就和家婉嬸嬸出國了。”

“小江，我現在好好的。別擔心。”

“父親很嚴，不太想讓我問你太多……但我真的很擔心你小叔叔。如果你以後有任何需要我的時候，你一定要讓我知道。”

季江真誠說道。

“我現在沒什麽事了。你看，這不是好好的跟你吃飯嗎？”

季琮溫和看着自己侄子，笑說。

“好幾次，我看你臉色都很差。你以前不會這樣的，你之前教我滑雪，帶我徒步，你身體那麽好……”

“人有旦夕禍福。從前的我已經回不來了，不過現在的我也不錯。”

“小叔叔，我一直很謝謝你，你對我來說不只是我的叔叔，更是我的老師。從前我們徒步時，你和我講的那些做事做人的方法，我都記得，我也在照做。”

季琮聞言有些動容，可是幾次欲言又止。末了他看着他，說：“小江，做好自己的事業，任何時候，只有身正才能走得遠。疏桐是好姑娘，你有責任讓她過得好。 ”

季江點點頭。他從小更聽進去小叔叔的話，相比季璋的嚴苛暴躁，季琮性格溫和，做事總有種四兩撥千斤的從容不迫。小時候的季江做了很久季琮的跟屁蟲，所以季琮很了解他，哪怕季江一再問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他也不會和他說自己是從死神邊上僥幸逃回，更不會告訴他曾經癫痫頻繁，以至于正常生活都成問題。季江看上去陽光，但心思重，他也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怕他太擔心成了心理負擔。

這晚，疏桐輾轉反側，腦海中全是季琮的身影。

他擡手折了桂花遞給她。

他在暗處側頭點煙。

他健步上臺，儒雅唱歌。

他虛弱倒在沙灘上抽搐。

他附身看着她笑，點亮城堡。

他穿着風衣，在書店書架中幫她挑選書。

他點燃煙火小跑着回來。

……

如是種種，疏桐覺得自己從未有這般強烈的心動。她無處訴說，深夜打電話給蓓妮。

“蓓妮……可以陪我聊聊嗎？”

“我的大小姐。淩晨2點诶。”

蓓妮語氣困倦。

“我……我覺得我愛上季琮了。”

“什麽？！季江的叔叔？”

“嗯……”

“天。”

“真的。我腦子裏全是他。”

“疏桐，季承禮，大名鼎鼎，事業有成，英俊儒雅，成熟穩重。太多女孩會喜歡這種類型，但是你要知道，這種喜歡很可能就像你喜歡某個男明星一樣，是個符號，是場幻覺。”

“我不知道。”

“這樣，我鑒定你很可能只是crush。成熟的大叔，在工作中對你關照有加，你産生錯覺了。”

“這樣的嗎？是crush？”

“你冷靜一段時間看看。他比你大了那麽多，而且還是季江叔叔，你要真的喜歡他，就有點麻煩。你和季江都快訂婚了。”

疏桐被她說得更加煩亂猶豫。下樓找了溫牛奶，灌進肚子裏。明天就還要工作，天哪，春風廣場，還會碰到他。她既期待，又害怕，自己長這麽大，從未這樣忐忑過。

她後來回憶這段歲月，總是挂着笑。她開啓暗戀，甜蜜又忐忑。在他們的小屋裏和季琮争論是誰先愛上對方的，她不依不饒，認為是自己，強行要求輪椅上季琮自己站起來，走過來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