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好沒有眼光一獸人

好沒有眼光一獸人

獸人們将奄奄一息的長河團團圍住,一開始花間诩還能聽到長河的慘叫,很快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雲琥提着血淋淋的手臂從裏面走出來,見兩人還站在門口,當着花間诩的面晃了晃手裏的殘臂,揚起森森笑意。

花間诩反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雲生珀:“還,睡覺?”

花間诩搖搖頭,一大早看到這麽刺激感官的事情,早就不困了。

于是雲生珀洗完手給花間诩梳理頭發。

花間诩坐在鋪着羽毛的椅子上,低着頭方便雲生珀動作。

雲生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壓在那股溫和的氣息之下。

花間诩:“你受傷了?”

“不是傷,是毒,在昨天。”在花間诩看不見的角度,雲生珀縮緊的獸瞳中閃着冷漠的光。

雲生珀當上首領後就不多動武了,外界需要用到武力的都是雲琥代勞,時間長了,那些獸人就忘了當年他是怎麽戰勝上一任首領,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麽。

雲生珀:“想趁毒,打贏我,好笑。”

花間诩:“你們昨天就遇到惡魔了啊。”

惡魔的爪子和牙齒有劇毒,能影響到獸人的毒,也只有惡魔了。

果然就算是實力超然的雲生珀,當上首領也不能完全高枕無憂,一旦受傷,就會有前仆後繼觊觎首領之位的獸族想趁病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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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生珀:“這個時候,你想逃,我依舊能,找到。”

花間诩擡起頭,看見雲生珀朝他微微一笑。

“可以給我看看你的傷口嗎?”花間诩問。

雲生珀無情拒絕:“不。”

好吧。

花間诩沒糾結,說起了其他話題:“長河會死嗎?”

“不知道。”雲生珀站在花間诩身後,将花間诩的頭發一縷縷仔細梳通,“他會被,驅逐,流浪。”

聚落與聚落間的流浪獸人就是這麽來的。

花間诩聽雲生珀緩慢地說出長河的結局。

長河錯誤估計了雲生珀身上毒的濃烈程度,争奪首領之位失敗,他會被首領的親信撕咬毆打,被其他獸人盡情發洩以後,驅逐出聚落。

重傷又殘疾的獸族無法被其他獸群接納,只能獨自流浪,運氣好還能養好傷再尋機會,運氣不好,活過痊愈這個時間段都是問題。

這就是首領之争中,那個失敗者注定的結局。

獸族不像人族那麽統一,分裂成好幾撥群體,他們經常需要守護和搶奪地盤,還得在期間時刻防範惡魔的侵襲。

就算人獸大戰,這些獸群也是各自為戰,亂得很,勝利之後他們還因為資源分配不均鬧出種種矛盾,關系更差了。

“哎。”花間诩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領略獸族風光的路上一定充滿艱險。

雖然每次他外出都有各種各樣的困難就是了。

雲生珀以為花間诩在擔心戰争問題,安慰地拍了拍花間诩的腦袋,這次他控制好了力道,沒有給花間诩拍出個好歹來。

以他的實力,保護伴侶和這片聚落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怕,我在呢。”

雲生珀的嗓音溫和堅定,落在耳邊,花間诩被猝不及防地撩到了:“真可靠啊,首領大人。”

只是花間诩沒想到的是,他這句随口說出的話,也在雲生珀心裏掀起了漣漪。

他的伴侶是在誇他——可靠嗎?

這是一種被伴侶全心全意依賴的感覺。

不是所有雄性獸人都能獲得伴侶的全部信賴,這既是對他們實力的肯定,也是情感的表達。

雲生珀耳尖的羽毛不自然地前後扇了扇:“要,教你,獸語嗎?”

“哎?好啊。”

獸族沒有人族那種專有拼音記法,雲生珀只是帶着花間诩一遍遍重複一些簡單的句子和單詞。

但也比那本抽象的詞典好多了。

雲生珀的聲音很好聽,輕聲念出獸語的樣子讓花間诩很受用。

花間诩指着其中一個單詞;“首領大人,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來着,我忘了。”

雲生珀看了一眼:“親愛的。”

“嗯?我沒有聽清哦,可以再說一遍嗎?”花間诩盯着雲生珀鬓角微微撲扇的翎羽看。

他到底要看多少遍,才能對這根羽毛不心動。

“親愛的。”雲生珀又重複了一遍,見花間诩在盯着他看,就知道對方在逗他,有些無奈,“乖點。”

花間诩趴在桌子上:“首領大人教我的都是日常用語吧,我剛才想了想,實在想不明白,‘親愛的’這個單詞,為什麽算日常用語?”

雲生珀看了他一會兒:“注意言辭,人。”

首領也是有首領的威嚴的。

“開個玩笑嘛。”花間诩不逗了,端正态度繼續往下學。

雲生珀是個大忙人,沒教一會兒,就有獸人在外面招呼雲生珀了。

雲生珀讓花間诩複習之前教的獸語,還叮囑他不要亂跑,最近外面很危險。

花間诩一一點頭。

被花間诩這副乖巧的模樣的取悅到了,雲生珀彎起眼角,俯下身,貼了貼花間诩的面龐。

臉頰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花間诩聽到雲生珀在他耳邊說了一句獸語。

正好是他剛剛學的。

“等我回來”的意思。

沙丁丁打着哈欠從側房出來,房間裏早已大亮,花間诩看完一遍剛學的獸語,正踩縫紉機做衣服。

這架縫紉機是沙丁丁做的,為此還熬了一個通宵,今天才醒這麽晚。

沙丁丁看來看去,洗漱浣衣做飯,這些事情花間诩早在他睡覺的時候自己做完了。

沙丁丁低落了一會兒,立刻重振精神:“殿下,我今天是先鍛煉還是陪你出去玩?”

花間诩:“你忙你的吧,我今天不出去。”

沙丁丁:“啊,為什麽?”

于是他聽到在雲崖上跟他講自己怎麽只身穿過惡魔邊境去看魔靈柩,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三殿下道:“外面好像不太安定,最近都不出去了。”

沙丁丁:“殿下,你是被什麽妖精灌了迷魂湯嗎?”

花間诩倒還行,這段時間剛好可以把裝飾巢穴提上日程,他早就設計了好幾版裝修風格,就差上手嘗試了。

花間诩将裁好的衣服拼接到模特身上,比了一下尺寸,又拿下來繼續改。

花間诩:“哦對了,今天要去碧玺家裏看看她進度,她第一次接觸那種工藝,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我們過去幫幫忙。”

沙丁丁:“殿下你真熱心。”

“我沒跟你說嗎。”花間诩道,“碧玺是我的學生了。”

沙丁丁震驚。

已知,碧玺是獸族聚落的時尚教母,潮流所向,能成為碧玺的老師,老天爺,他的三殿下到底是什麽神仙?

花間诩指着對面挂着的各式各樣的衣服:“去找找,裏面有我給你準備的裙子。”

沙丁丁對穿裙子沒有什麽抵觸了,兩人收拾了一下,很快離開房子。

因為最近有惡魔出沒,雲生珀留了一部分成年獸人在聚落裏看顧,放眼望去,路上獸人還不少。

兩人每每出門,回頭率都不少,今天更是如此,沙丁丁退堂鼓打個不停:“殿下,他們看我們眼神好奇怪,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花間诩:“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很久,難道你一輩子都不出來麽?”

沙丁丁一想也有道理,壯起膽子盡量走得昂首挺胸一點,假裝自己不怕。

這種方法是有用的,雲生珀想着花間诩不會好好待在家裏,一早就把刺頭們都帶出去了,留在這裏的都是性格溫順的,頂多就是看他們的眼神攻擊性強了點,畢竟獸人領地意識極強,就算是首領親口承認的伴侶,短時間也沒辦法完全融入這裏。

沙丁丁擔驚受怕了許久,一直到來到碧玺的居所,也沒發生什麽意外。

“сoр!”老師!

正好抱着花瓶走出來的碧玺看見花間诩很驚喜。

獸語說得不是很熟練的花間诩掏出那本抽象詞典,兩人進行了一番簡單的交流,碧玺讓花間诩先進屋,自己去澆花。

碧玺原型是某種兔,住所是個圓圓的堡,四周圍着栅欄,擺了一排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很是溫馨。

花間诩進屋,看到裏面還坐着一只獸族。

身材健壯,打扮地很得體,左眼有道舊痕,不猙獰,反而多了幾分野蠻的帥氣。

花間诩瞅着有點眼熟,想起來在接納儀式上見過,好像和雲琥說過幾句話,算雲琥在聚落裏為數不多的朋友。

這不是巧了,他跟雲琥不對付。

花間诩停在了門口,思考着是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好,還是轉頭就走好。

那道高大的身影突然站了起來,花間诩想着要不還是走吧,就看到那人手臂往旁邊一伸:“сoр, сязье。”老師,請坐。

花間诩收回了後撤的腿,面不改色地坐上了那個位置。

待碧玺回來,和花間诩寒暄了兩句,目光轉到沙丁丁身上。

碧玺:【呀,今天也穿得很好看!】

沙丁丁聽懂了裏面的“咕嚕”,憨笑着用指甲刮了刮側臉。

花間诩直奔主題,跟碧玺說明了來意。

碧玺果然遇到問題了,從裏屋拿出項鏈半成品,兩人很快就說得沙丁丁聽不懂了。

碧玺很有野心,她不僅想把這套項鏈在聚落裏賣,還想流行到其他聚落裏去。

“你想用雲琥做宣傳?”花間诩驚訝道。

碧玺點頭,雲琥死神枭的名號不僅在人族響亮,在獸族也流傳很廣,作為跨聚落的代言人最合适不過。

碧玺指了指自己的丈夫,意思是可以讓丈夫幫忙游說一下。

“我覺得夠嗆。”花間诩不容樂觀,“他不喜歡那條項鏈,是雲生珀逼着他戴的。”

碧玺:?

好沒有眼光一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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