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哥!他是騙你的!!

哥!他是騙你的!!

“咳咳。”花間诩目光有些虛浮,“總之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碧玺沮喪了,雲琥怎麽也是他們聚落的佼佼者,人獸戰争過後,誰人不知死神枭。沒有雲琥這種級別的影響力,不一定能在外面流行起來。

一個可以賺更多錢的機會擺在面前,花間诩也不太想放棄:“要不我也給你們首領也做一條,就是沒有鈴铛那版的,試着讓他幫幫忙?”

碧玺:真的可以嗎?

雖然就性格而言,雲生珀看上去比雲琥更好相處,但同一個聚落生活了這麽久,大家都知道誰才是那個最不能惹的人。

就獸族的本能,碧玺可以仗着自己丈夫是雲琥的朋友找雲琥幫忙,卻不太敢考慮雲生珀。

不過花間诩都說了,做做嘗試也未嘗不可,碧玺點了點頭。

說曹操曹操就到,門忽然從外面打開了,一個颀長的影子站在門前。

看見來人,碧玺驚訝道:【首領?】

花間诩也跟着回過頭:“首領大人,你怎麽來了?”

兩人誰也沒想到,雲生珀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雲生珀沒有解釋,對花間诩道:“回巢。”

花間诩看着碧玺朝他暧昧地眨眼睛,将他推出了門:【老師慢走!】

花間诩将工具包單肩背着:“你怎麽來了?”

雲生珀言簡意赅:“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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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诩轉頭看雲生珀。

天色如墨,只有遠處的火堆有些亮光,花間诩只能看到雲生珀模模糊糊的輪廓,确實很晚了。

花間诩:“那我以後早點回去。”

雲生珀點了點頭,忽然道:“東西,拿到了?”

“什麽東西?”花間诩疑惑。

雲生珀皺起眉:“讓坦桑,給你的。”

花間诩:“我今天沒有看到坦桑,什麽東西?”

雲生珀不說話了。

坦桑的家和他們的正好相反,來回要走不少路。

沙丁丁本來跟在花間诩後面,發現雲生珀在看自己,下意識道:“那我去拿?”

雲生珀點頭。

沙丁丁一頭霧水地離開,就只剩下雲生珀和花間诩兩個人。

花間诩低下頭,假裝收拾東西,借着路過火堆,側頭隐晦地看了看雲生珀的脖頸,上面覆蓋着一層羽毛,讓人看不清楚。

花間诩的視線一觸即離,神色如常地目視前方:“我們要去哪,這不是回去的路吧。”

雲生珀:“先去,一個地方。”

花間诩神色古怪起來:“哦。”

兩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周圍漆黑一片,連一點篝火的影子都沒看見,黑夜的遮掩下,花間诩連近在咫尺的雲生珀都快看不清了。

雲生珀停了下來。

花間诩前後看了看,嗓音發緊,仿佛有些緊張:“我們到底要去哪裏?”

雲生珀停了下來,轉過身,閃着幽光獸瞳在黑暗裏肆無忌憚地打量着眼下的人類。

人類的眼睛無法夜視,只能徒勞地睜大眼睛,臉上茫然一片。

對方上前了幾步,想要觸碰他,被他錯開幾步避開了。

花間诩停住身形,有些無措地收回了手:“怎麽了,親愛的?”

在聽到了花間诩對他的稱呼後,在花間诩看不見的黑暗裏,雲生珀臉上登時變得很難看,兩側的拳頭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聽着,人。”雲生珀的語氣比百丈之下的冰川還要冷,“不準,用惡心詞語,喊我。”

花間诩低下頭,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為什麽,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嗎?”

雲生珀:?

還沒等處于沖擊狀态的雲生珀做出反應,花間诩先一步邁開腳步,迅速抓住了雲生珀。

他抓的位置不巧,是雲生珀的大臂,如果雲生珀想甩開他,勢必會弄出一點動靜。

雲生珀顧忌這件事,不好掙紮,只得僵硬地停在原地。

接納儀式過去沒多久,花間诩已經染上了獸人的氣味。

花間诩走近,雲生珀皮下翎羽瞬間豎起,強忍着攻擊本能觀察花間诩接下來的舉動。

花間诩剛好停在他能接受的臨界點上,這是一個不過分親昵,卻也完全無法忽視對方存在的距離。

“獸族雄性都這麽善變的麽,昨天還在床尙喊人家寶寶,今天就翻臉不讓人了?不會是我昨晚沒有表現好,沒能讓你盡興,所以你生氣了?”

一根手指點在雲生珀的胸膛上,來回撥弄着上面的羽毛,雲生珀頭皮一下子炸開。

哦,現在應該叫他雲琥。

沙丁丁得白跑一趟了,坦桑那裏應該并沒有什麽東西。

至于雲琥為什麽要特地支開沙丁丁,對他說這些話就耐人尋味了。

雲琥本來想着人類來獸族一定會孤立無援,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誰成想他哥會這麽護着一個人類。

明面上有他哥,他拿花間诩沒辦法,他想了一個損招,伴作哥哥的樣子,破壞兩人關系。待他們生出嫌隙,哥哥自然不會再護着他了。

雲琥有個毛病,一旦生出什麽負面念頭,如果不及時制止,當這種念頭到達一定高度,他就會為了實現這個念頭做任何事。

他想讓花間诩在獸族受折磨,這種想法從一個小點迅速占據了他整個腦海,他甚至可以忍耐被別人認錯,主動扮演他的哥哥。

如果花間诩能夜視,他就會發現雲琥此刻的羽毛根部是黑色的,那是惡魔毒素深入血液的反應,會讓人變得失控偏執,失去正常的思維能力。

然而花間诩那番話,直接給雲琥說懵了,被毒素影響的思維短暫性停滞,讓他從中掙脫出來。

雲琥因為早年經歷,幾乎沒什麽獸族該有的習性,壓根不知道花間诩和雲生珀進行到一步了。

別說伴侶,雲琥連戀愛經驗都沒有,根本不知道雲生珀和這個人類進展到哪一步了。

為了不讓自己青澀的反應暴露自己,雲琥停在原地沒動,然而他僵硬得像個木頭的身體,還是沒能瞞過花間诩。

“哦,我知道了。”花間诩笑得狡狹,“你說晚上要給我驚喜,就是指這個?野外角色扮演嗎,比上一個游戲更刺激。”

花間诩越來越近,呼吸的熱氣吐露在了胸口,雲琥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掀開了花間诩:“滾開!”

掩蓋在羽毛底下的鈴铛零零作響,花間诩撐住身後樹幹,沒讓自己摔實,看着雲琥幾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一聲。

花間诩回到家裏,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正面對面交談着什麽,察覺到有人進來,兩兄弟一同轉過頭。

雲琥臉色陰翳,雲生珀沒什麽表情。

倒是先回來一步,一直在聽牆角的沙丁丁跑到花間诩跟前,小聲道:“殿下,雲琥在告你狀呢。”

花間诩拍了拍沙丁丁示意他明白了,看向座上的兩兄弟。

雲琥這是知道他要去找雲生珀告狀,先下手為強了。

人族家庭最難辦的就是婆媳關系,沒想到他嫁到獸族,婆婆沒有,卻避免不了惡弟弟的折磨。

雲生珀:“人,過來。”

花間诩擡步往雲生珀走去,雲琥将花間诩的沉默看在眼裏,神色譏諷,果然這兩人也沒有花間诩說得那麽恩愛。

花間诩坐在雲生珀的另一邊,雲生珀注意到花間诩手背上的一道淤青:“那是,什麽?”

花間诩将手放了下去:“沒事。”

雲生珀沒再多問,朝雲琥擡了擡下巴,因為花間诩在現場,便用人族語言道:“繼續。”

雲琥沒有扭曲真相,只是敘事角度不同,相同的事情在雲琥嘴裏就變成了花間诩仗着雲生珀的寵愛,欺壓他這個弟弟了。

沙丁丁越聽越驚心,他沒事的時候會看小說,花間诩這操作,跟小說裏面的心計配角一模一樣,接下來,就是計謀被識破,男主認清心機配角的真面目,對他失望厭惡,最後配角迎來悲慘結局。

沙丁丁去瞅花間诩,花間诩沒有動靜,沙丁丁快急死了:“殿下,你說句話啊。”

花間诩:“可他說的是事實。”

這種扯皮,說白了誰都有錯,雲琥先開頭,花間诩順勢演下去罷了。

他的解釋不重要,重要的是雲生珀的态度,雲生珀對他的底線到底在哪裏?

不過他和雲琥的梁子,這次是徹底結下了。

雲琥說完,陰恻恻地看向花間诩。花間诩與他對視,兩人在暗中針鋒相對。

“我知道了。”雲生珀道

花間诩沒看懂雲生珀的反應,這是要興師問罪?感覺不像啊。

同樣疑惑的還有雲琥,他可沒有花間诩那麽好耐心,直言道:“所以哥,你要怎麽處置這個人?”

“處置?”雲生珀重複了一遍雲琥的用詞,搖了搖頭,臉上帶了點忍俊不禁的笑,“不,人,你很可愛。”

雲琥:?

花間诩:……哦呼。

完全出乎兩人意料的,雲生珀非但沒有被冒犯,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他自然知道弟弟和他的伴侶不合拍,明裏暗裏對着幹。雲琥不是良善之輩,如果沒有他從中周旋,花間诩很可能會命喪雲琥手裏。

讓他意外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伴侶居然能和雲琥鬥得有來有回,而且就剛才的對抗來看,花間诩還勝了。

他的伴侶不是柔弱到處處需要他照顧的菟絲花,相反,他聰明又報複心重,以至于雲琥在他面前也讨不到好。

嗯,這樣就很好。

如果有好感度條,雲琥就會牙酸地發現,經過他這麽一挑撥,雲生珀對花間诩的好感度反而蹭蹭蹭往上漲。

雲琥猛地站了起來:“哥,你別被他騙……”

花間诩突然出聲:“嘶——”

雲生珀立刻被花間诩吸引了注意力:“em?”

花間诩将那只泛着淤青的手掌拿出來:“之前弟弟把我推倒了,我不小心撞在樹上,弄傷了手,有點疼。”

雲琥看着花間诩表演,臉比花間诩手背上的淤青還青。

雲生珀将花間诩的手背放在自己手掌上仔細察看,人類的皮膚脆弱異常,雖然只青了一小塊,但看花間诩的臉色,似乎還挺嚴重的。

“哥,他是裝的!”雲琥繃不住了,指着花間诩怒吼出聲,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着,燃燒了怒火的眼眸閃着點點黑氣。

“阿琥。”雲生珀充滿威懾的聲音讓即将暴走的雲琥清醒過來。

雲琥恢複過來,用力瞪了一眼雲生珀和幾乎趴在雲生珀肩上的花間诩,似乎不想就這麽算了。

【雲琥。】另一道威壓更強的聲音遏制住了雲琥。

雲琥身體一僵,全身都散布着難以言喻的陰郁,一旦雲生珀那麽叫他,就是在給他下命令。

【以後只要在獸族聚落,你都不準在弄傷我的伴侶。現在,離開這裏。】

雲琥張了張口,喉嚨裏卻吐不出一點聲音,他的氣息變得可怕起來,卻像只提線木偶一般,一步一頓地離開巢穴。

雲琥的情緒一看就在爆發邊緣,花間诩沒再說“弟弟慢走”之類拱火的話,有點遺憾。

雲琥走後,花間诩也不演了,從雲生珀肩上下來:“謝啦,首領大人。”

雲生珀:“你別,總逗他。”

花間诩:“是他先惹我的,首領大人明鑒啊,我一個小小人類,在獸族地盤上被死神枭欺負,很可憐的。”

“他,情緒不定。”雲生珀語重心長,“惹急了,遭殃的,是你。”

花間诩含笑:“那我下次委屈委屈,讓着他?”

雲生珀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要太過分,他有病。”

花間诩沒說答不答應,只道:“那我們下次鬧矛盾,你站誰哪邊?”

雲生珀臉上有些無奈,就在花間诩以為對方不會得出答複的時候,幾乎嘆氣着道:“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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