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葉準看着程諾把陣法布好，離天黑還有段時間，葉準拿出手機想打發時間，結果一看，沒信號！

默默把手機塞回口袋，葉準打算找程諾聊天打發時間，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程諾對兔子說：“你的山神廟在哪裏？”

兔子支棱着耳朵，不知道程諾問他這個幹嘛？

兔子說：“離這裏有一段距離。”

程諾拿起裝工具的包：“帶我過去。”

兔子不知道程諾要做什麽，他的山神廟已經破爛不堪，這樣引人過去會讓他沒有排面，他好歹也是神。

在程諾背上包的時候，葉準就猜到程諾想去幹什麽了，見兔子一副扭捏的樣子，葉準也開口：“帶我們去看看。”

程諾的要求兔子還能糾結一下，葉準開口兔子就不敢拒絕，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葉準心裏就生出一股畏懼。

山路崎岖，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兔子的山神廟。

所謂的山神廟就是幾塊石頭搭的神龛，還不到半人高，裏面放着一尊被風雨侵蝕的神像，廟前無半點被供奉的跡象。

程諾看着廟裏的石像，雖說已經看不出原本面貌，但還是個人形，和兔子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兔子看出程諾的疑惑：“我本來就是兔子得道，被封了山神，兔子是我的原型，神的力量來自民間民衆的信仰，我這太落魄，沒了香火，就沒了神力，除了會說話，和普通兔子無異，

才會被一只外來厲鬼欺負。”

兔子說到最後聲音小了下去。

程諾上次也聽兔子說過這個原因，他記下了，這也是他過來的原因，他從包裏拿出香，蠟，紙錢，然後虔誠的敬拜。

兔子看到程諾做這些，都驚呆了，随着香，蠟的燃起他感覺到周身暖融融的，似被陽光包裹。

“謝謝。”兔子真誠的道謝。

葉準從程諾背包過來的時候就知道程諾想幹嘛，他做的事葉準也不意外，聽到兔子說謝謝，葉準伸手敲了敲兔頭：“世上因果循環，他幫你做這些，以後會讨回來的。”

兔子當然知道因果循環，不然也不會在決定找葉準幫忙後先奉上他全部資産，那堆蘿蔔，不過等價交換，也不妨礙感情上的觸動。

續上香火後兔子催促兩人回布陣的地方去，葉準拉着程諾等燒香的明火過去後對兔子嚴厲教導：“你這山神怎麽回事，吃飽了就不管其他了，放火燒山，牢底坐穿，你想陷害我們嗎？”

兔子：……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回到布陣的地方，天色已經暗下來，山中起了薄霧，空氣都有些潮濕，而他們布陣的這一片因有厲鬼出沒，充斥着一股陰冷的氣息。

葉準想着爬山，特地提醒了程諾穿長衣長褲，但到了這時候他也感覺有些冷，為了守那只鬼，他們也不能生火取暖。

“冷嗎？”葉準問。

程諾點頭：“有點。”

這點冷對葉準來說不算什麽，但想到程諾以前是嬌生慣養，出于關心，他伸出雙臂：“要不要報團取暖？”

程諾看着葉準伸出的手，他想象了下，如果他順應了葉準的要求，兩個男人在深山夜晚抱在一起取暖……

想象出來的畫面讓程諾覺得比吊在樹上的屍體還詭異，雖然覺得怪，程諾也不好拒絕葉準，畢竟他葉哥也是擔心他冷。

程諾彎腰把跟在他旁邊的兔子抱起來遞到葉準手上：“我還能堅持，你要是覺得冷，就抱着他。”

葉準嫌棄的把兔子放回地上：“我也能堅持。”

兔子：……

天完全黑下來，時不時有山風游動，兔子說這厲鬼入夜後就會出現，葉準讓程諾在屍體正下方點了蠟燭，在蠟燭之後有用石頭壓着一排彎曲的紙錢，紙錢像一條彎曲的路。

人死出殡時，家人會有在路上撒紙錢的習俗，俗稱“買路錢”，“買路錢”是告訴其他孤魂野鬼，有陰魂從這過，借個路，死者的魂魄也會根據買路錢的路線找到自己的墳頭，而用在這裏的紙錢是借用“買路錢”用處，引鬼入陣。

程諾點完蠟燭回來，葉準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不害怕嗎？”

程諾說：“怕啊！我怕的要死，從我能看見那些東西我就怕，可是害怕也不能改變我能看見那些東西的事實。”

認知還挺清晰的，葉準心裏贊嘆。

葉準和程諾在一棵大樹後畫了隐匿生人氣息的符咒，兩人兩動物隐在大樹後，靜靜等着，整個地方的光源就是那只蠟燭發出的微光，有風過，吹得那一點火苗不停晃動，連挂在樹上的屍體也跟着搖擺起來。

“葉哥你不給你眼睛點一點嗎。”程諾知道葉準不能直接見鬼。

每次點睛葉準都要出兩滴血，他心疼：“葉哥相信你，輪不到我出手。”

葉準的信任讓程諾信心倍增，自信的說：“交給我吧。”

山風越來越大，還卷起了山中落葉在風中飛舞，風聲簌簌中間還夾雜着一點尖銳的哀嚎。

兔子熟悉這聲音，警惕到：“來了。”

哀嚎聲由遠及近，程諾尋着聲音在黑暗中看到一個鬼影從遠處飄來，這鬼影披頭撒發，臉色黝黑，赫然是與挂在樹上的屍體一張臉，唯一與屍體不同的是，它的舌頭有三尺長，從口中垂到胸前。

程諾調整情緒适應了會，看到這鬼果然如葉準所說順着紙錢擺的路線往陣中飄去，只是越接近陣法飄的速度越慢，在還有一步入陣時停了下來。

“它停下了。”程諾給葉準時事播報。

“別慌，沉住氣。”葉準不擔心鬼不入陣，他的陣法都是大膽假設，随便求證，從無意外。

在葉準的安撫後，程諾果然看見那只鬼動了，只見那只鬼輕輕的往前飄了一步，然後“四合”陣法啓動，隐在黑暗的陰陽幡上符篆金光流動，快速向鬼魂的位置聚攏然後将鬼團團圍住。

那鬼沒想到有陷阱，想從陣法空隙中逃出來，卻被符篆上的金光檔回去，陰陽幡越聚越攏，最後縮成一個巴掌大的圓球，程諾見此拿出準備已久的木碗，着木碗上刻有封印符咒，是他們特意帶來的。

程諾走到圓球旁邊，将碗伸到圓球下方，圓球自動落入碗中，鬼被收到碗中後，程諾又丢了一張鎮邪符在碗裏，壓制鬼魂。

程諾看着碗裏的圓球，實在無法想象連山神都束手無策的厲鬼就這麽被收服了。

“這也太簡單了！”太過簡單的劇情讓程諾不滿。

兔子也目瞪口呆，雖說他是求人沒錯，但這麽簡單就解決了，會讓人覺得他這山神太辣雞了。

程諾的吐槽讓葉準覺得他也太不懂得感恩了，程諾之所以收這鬼這麽容易除了自帶的天賦外，全是靠他的陣法好用好嗎！

他的陣法都是用來對付極惡的厲鬼，像這種才成型的沒智商的鬼，完全是降維碾壓，不過看程諾一面覺得簡單，一面又因為抓到鬼有些得意的樣子……

随他吧，只要他開心。

山中恢複平靜，挂在樹上的屍體依舊在搖擺，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葉準看着屍體，雖說報警處理是正确操作，但他要如何解釋自己是怎麽在山裏發現屍體的！

葉準覺得自從遇見程諾，他原本暢想的退休清閑生活沒有了，反而變得更忙碌了，他奉行的因果論，也沒一事終一事畢。

從梁靜到兔子這事，都因為程諾的關系有了牽扯，換句話說他的因果全在程諾身上。

葉準打算回去跟他和程諾算一卦，看他們之間的緣分何時終結，他可不想跟一個人有太多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