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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因為這一聲呼喚, 昭昭看去費致遠的手中。
那兩只繡球也就比拳頭大一點兒,用些好看的錦緞縫制成,一看便是拿在手裏玩的。
“好看啊。”她如是說。
費致遠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韶慕, 于是走過去,手裏的繡球往昭昭手裏一送,而後拱手作禮:“韶通判。”
“費公子。”韶慕颔首回禮,目光看去昭昭手中,她正把玩着小繡球,看起來很喜歡。
見此,費致遠笑笑解釋:“年底了, 布莊會去各家送訂好的布料,捎帶着給孩子們帶個玩意兒。這個給昭昭帶回去罷。”
韶慕微微一笑:“她不是孩子了。”
這話昭昭聽到了,擡眼去看韶慕,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确不是孩子, 可也喜歡這對繡球啊, 屆時挂在床頭多喜氣?
“無妨,”費致遠語氣溫和,“随意耍耍的。”
“大, 呃表哥, 你要去哪兒?”昭昭問,手裏抓着繡球, 顯然是不會還回去。
韶慕瞅她, 笑意一淡:“呂知州在前面,讓我去一趟。”
昭昭嗯了聲:“那你快些過去,別遲了。我也要趕回去做事了。”
韶慕薄唇抿緊, 明明沒有話想說,偏偏喉嚨中就覺得發堵, 憋得慌。
“韶通判放心,”費致遠開口,一派清和,“今日路上不好走,我會送昭昭回去。”
雪化天格外冷,青石板路上一片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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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勞煩費公子,”韶慕淡淡一聲,面上絲毫不顯,“馮越會去接她。”
費致遠點頭,道聲那也好。
兩邊在布莊門口分開,一方往北,一方往南。
走出一段,馮越回頭去看,嘟哝了句:“要說以前,只覺得公主驕縱,其實看起來人也不算壞。”
順着馮越的話,韶慕也回頭看過去,正見着費致遠扶昭昭上馬車。錦衣佳公子,面上溫和,手裏輕巧的托上女子手肘處……
他不禁皺了下眉,回頭來看向前方。
“大人,”馮越腰間垮着佩刀,走起路來铿锵有力,“你說公主是不是看上費家公子了?”
“什麽?”韶慕腳下一頓,正停在一處雪水聚成的水窪。
馮越刻意壓低嗓門,湊近了些:“費家公子着實相貌優秀,一表人才,當初安宜公主不也是這樣對你……”
後面的話,他也不好說。要說當初韶慕成為驸馬,這副好看的皮囊功不可沒。
韶慕的腳底感受到涼意,是冰水滲透了靴底:“何時起,你這樣多話了?”
說完,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走。
。
這廂,昭昭回了香脂鋪,費致遠沒別的事,也留在這邊。
尤媽已經打開了後門的鎖,三人一起來到後面這處院兒中。
這裏鎖了許久,香脂鋪之前生意清淡,自然用不到這裏,頂多就是放些雜物。
昭昭看下來,發現這座院子還算不小,分明就是處臨街的宅院,有正屋、有廂房,中間還打了一口井,不過前面做成了兩層的臨街鋪子而已。
“這裏真不小。”她感嘆一聲。
“原本是處宅院,二爺眼光獨到,買下來後,在前面建了鋪子。”尤媽跟着笑,指着正屋,“我适才進去看了看,裏面只是髒些,收拾起來不難,到時候慈姑娘過來也有休息的地方。”
現在這裏下了雪,靜悄悄的,雖然亂,但并不破舊。
尤媽打開西廂的門,沖着昭昭招手:“過來看,你以後可以在這間。”
“我也有?”昭昭指着自己,随後走過去,往西廂裏看。
裏面有些昏暗,落了灰塵,隐隐辨別着裏頭的家什。
“是你的,”費致遠走過來,站到昭昭身旁,“以後你可以在這裏配制香料,不必來回拿着包袱,怪麻煩的。”
尤媽跟着道:“是啊,這樣一來可方便着了。”
說着,很有眼色的說去前面看鋪子,就離開了院子。
昭昭眼睫輕扇,心中微詫:“不用這樣麻煩。”
說起來,她不過是在這裏做工,并受不上如此的待遇。
大概是猜出她的疑惑,費致遠倒也不急,說話一如既往地平和:“這是應該的,畢竟昭昭以後是這間香脂鋪的手藝師傅了。”
“手藝師傅?”昭昭越聽越疑惑。
費致遠笑着點頭,對上少女清澈的眼睛:“你配制香料,我們費家用着你的配方做香囊,便是靠着你的手藝,算起來你的确是手藝師傅。”
這樣一來,昭昭是有了些許明白。
普通做工的人呢,就是拿着固定的工錢做事。但是有手藝的師傅,待遇便不一樣了,獨有的活計能拿到東家更高的工錢,并且受到尊重。
“我那日只是随便調的。”她笑着搖頭,總覺得這事兒匪夷所思。
費致遠看着她:“我覺得應該不會看錯,你能做。或者也可以用另一種方式。”
天色開始發暗,未融盡的雪慢慢變硬,風亦更加冷。
“什麽方式?”昭昭問,方才費致遠的一番話,也讓她在心裏仔細想了許多。
“費家做買賣講究童叟無欺,你與小慈是朋友,我有話便也直說,”費致遠開口,“另一種方式是,你的配方直接賣給費家,我們便支付一筆銀子,以後配方歸費家。”
這廂,昭昭當即明白過來,便嗯了聲。
見她不語,費致遠又道:“這事兒也不急,你可回去先想想,與韶通判商議下。左右,這院子都是要收拾的,西廂房是你的。”
昭昭點頭,莞爾一笑:“大公子,你人真好。”
要說費家的買賣做這麽大,不是沒有原因的,就這為人處世的一套,便讓人覺得舒服。
天很快黑下來,街上變得空蕩。
昭昭告別尤媽,準備回去。那件韶慕的舊衣,已經拖費致遠捎去了布莊。
走到街上,她雙手搓了搓,輕輕攏進袖中,然後往四下張望,尋找馮越的身影。白日在布莊那兒,韶慕說過馮越會過來接她。
可是左右看了,并沒見到那個高大健壯身影。
“可能有事忙罷。”昭昭兀自嘀咕一聲,便轉身朝一邊走去,心裏想着費致遠的提議。
要是她有那個本事,當真想也不想就會接下來。因為費致遠給的條件,哪一條對她來說都不吃虧。吳家那邊的診金還得還給韶慕,再後面他說帶她去韶家,那又是一大筆的診金。
“昭昭。”
熟悉的聲音喚着她的名字,昭昭停下腳步,往四下裏看,随後看見一面牆下,站着的韶慕。
“大人,你怎麽來了?”她看着他,離着兩三丈遠。
韶慕從牆下走出,披着深色的鬥篷:“辦完事情往回走,馮越出城去了,所以沒過來。”
昭昭哦了聲,看看他站的位置,剛才她還往那邊看過,怎就沒發現他在:“我自己能回去,你事忙不必等我。”
“也對,”韶慕清淡的道聲,眼睛掃了她一眼,“還有費家公子可以送你回去。”
“你說笑,”昭昭笑着,總覺他的話裏似乎有什麽意思,“費公子那是客氣。”
韶慕不語,只是一低頭,就看見白日裏費致遠拿的那一對兒繡球,此刻挂在她的小臂上,随着她的走路步伐,而輕微晃着。
兩人一起往前走着,靜谧的街道上,留下細微的腳步聲。
男子的步伐總是大些,走出一段時,韶慕發現身邊沒了人,遂回頭看,見着落下在後面的昭昭。
而她好像沒有察覺一般,仍舊慢悠悠的走着,手裏攥着兩顆小繡球,低着頭似乎在想什麽事情。
以往的她并不這樣,和誰在一起都有話說,容易感染到別人的情緒,繼而同她一樣開心。今日的她,明顯的心不在焉。
他不語,看着她慢慢走進,再從他身旁經過。
走過去之後,昭昭才後知後覺,轉過身看着站着不動的韶慕:“大人,你怎麽了?”
韶慕單手往身後一背,這話不是該他來問她嗎?
驀的,也就想起白日裏馮越那句話,她看上費致遠……
怎麽可能?他心裏否定着,因為之前來抿州路上,他可真切聽過她說自己有夫君,既是如此,她自然不會去招惹別的男子。
“沒事。”他走上來,和她平行。
。
眼看着就要進入臘月,天氣越發的冷。
抿州位置偏靠東些,地勢雖有起伏,但大多較平坦,北面沒有高大的山巒做屏障,冬日裏風大雪多。
昭昭得到了香脂鋪後院中的西廂房,裏面收拾的幹淨整齊,更專門擺了一個高櫃子,上面各種小抽屜裏放着香料草藥之類,方便于她來配置做香。
正屋是給費應慈的,如此,即便是她在這邊留一整日,家裏人也不會擔心。費家更是派過來兩個家丁,平日裏幫忙這邊各種事務。
至于前面鋪子,二層便用來做縫制香囊,尤媽找了兩個針線娘子,平日在那裏做活。
“昭昭,我怎麽覺得你這裏比我的正屋都舒适。”費應慈坐在炭盆旁,眼睛四下看着。
不只是用來配制香料的房間,而是安置了休息的木床,被褥枕頭都是新的,分明像個女兒家居住的閨房。
昭昭初看時,也是吓了一跳,想着費致遠做得太過周到:“這做手藝師傅,都是這樣的優待嗎?”
“是罷,”費應慈點頭,在腦海中回憶着,“有些家的大師傅,過節時候,都是上主家飯桌的。”
靠得就是獨一無二的手藝,因此很多人會捂住自己的本事,不會輕易收徒,更不會随意露出去,畢竟是靠着這個吃飯。
比如染布的師傅,真到關鍵時候,會把夥計們都趕出去,自己留在裏面。
就在昨日,昭昭答應下費致遠,會幫着配制香料。有些事情總要試試,如果過程中做砸了,她也會自請離去。
她坐在桌前分揀的香料,大的亂的就用剪刀絞斷。偶爾,前面鋪子會傳來尤媽招呼客人的聲音。
年底了,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
“昭昭,”費應慈拖着凳子坐到桌前,聲音細柔,“過幾日,我姨母過生辰,你跟我一起去罷。”
昭昭手裏活計不停,看過去:“是否不妥?”
人家外甥女兒去賀生辰,她去了做什麽?
她這一問,對面的費應慈反倒微微紅了臉,垂下眼睑:“我爹娘早走了,與外祖家那邊已經不甚親近了,只是長輩生辰,仍舊需走一趟的。那邊的表兄姐們,也不是很熟絡。”
如此一聽,昭昭明白過來,原是費應慈臉皮薄,想找她陪着。可細看過去,明明見費應慈偷偷小嘆一聲。
“好。”她笑着應下,又不是什麽大事兒,“不許扣我工錢。”
“不會,不會,”費應慈眼睛一亮,忙擺着手,“就是可能會晚上宿在那邊,河下縣,咱們第二日回來。”
一聽到河下縣,昭昭心道一聲好巧,前幾日韶慕辦得案子不就是那邊嗎?
。
韶府。
一盞明燈亮在桌上,映照着伏案書寫的年輕男子,他面色沉靜,手中狼毫揮灑自如,一行行板正剛勁的字便落于紙上。
待書寫完畢,韶慕攤開紙張,晾着未幹的墨跡:“讓人把信送回本家,路上不得耽擱。”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枚黃皮信封,指尖一摁擱去信紙一旁。
馮越知道,這封信是給家主的,也就是韶慕的父親,不用想都明白是為了昭昭。
有時候他并不明白,為什麽韶慕一定要讓昭昭恢複記憶,其實就像現在這樣和諧的相處,也挺好的。
當然,他也只是想想,最終的事情都是韶慕來決定。
“她還沒回來?”韶慕拿起幹透的信,問了聲。
“應當沒有,”馮越回道,“要是回來了,家裏哪有現在這麽安靜?不過這兩日,她真的安靜了很多,就算回來也是呆在房中,搗鼓那些草枝樹根的。”
韶慕折好信紙塞進信封中,拿着燭臺滴下兩滴蠟油,随之将封口粘好。
他也察覺到昭昭的變化,這幾日明顯話少了,甚至今晚都沒回來用飯。那費家的飯食,當真就這麽和她的口味?
把信交給了馮越,韶慕從書案後站起,想去外面走走。
“大人,這瓶花枯了。”馮越把信往腰間一別,指着書案上的白瓷細頸瓶,“我幫你拿去扔了罷?”
韶慕看過去,見着插瓶的梅枝。是那晚他和昭昭一起折回的紅梅,她做了插瓶,給他擺放在書案一角,幾日了,花兒已經開敗,剩下光禿禿的枝子,也就是作配的柏枝依舊翠綠。
“放着罷。”他道聲,收回視線出了書房。
出了正房,韶慕擡眼看着漆黑夜幕,頭頂上是呼嘯而過的北風。
隐隐的,他聽見馬蹄聲,又等了一會兒,是大門敞開的聲響。他站着不動,然後看見熟悉的輕盈聲音走進視野。
她走起路來,裙裾微微搖曳,總讓人聯想到夏日清湖中的嬌蓮。
“怎麽這麽晚?”韶慕問,“誰送你回來的?”
突然而來的聲音吓了昭昭一驚,循聲看去,見到了站在玉蘭樹下的韶慕:“大人。”
她拍拍胸口舒口氣,朝他走去。
韶慕上下打量她,夜風帶來沾染在她身上的香脂氣。除此,還有一絲酒氣。
她竟然在外面飲酒?
“費公子順路捎我回來的,”昭昭笑着,說話時帶出了心中的歡喜,“因為香脂鋪換了新牌匾,故而回來晚了。”
“牌匾?”
昭昭點頭,一臉認真:“嗯,香郁閣,大人覺得這個招牌怎麽樣?是費公子想的。”
“你覺得好?”韶慕淡淡一聲。
“當然好聽。”昭昭回他,覺得他說話清清淡淡的,就好似誰欠了他銀子。
哦,是她,她還欠着他的銀子。
見他冷冰冰的站着,昭昭想着自己還要回房記下想到的香料配方:“大人早些休息,我回房了。”
說完,往後退開兩步,匆匆往房間方向回去。
眼看細巧的身影就要轉過拐角,韶慕兩步從樹下走出:“昭昭。”
“嗯?”昭昭在牆角處回頭,發絲被夜風撩起。
韶慕站在院中,單手背後:“以後再回來這樣晚,不會給你留門了。”
說完,轉身離開,回去自己的正房。
昭昭微愣,回身來往後院走。
後院,馮越正在房外紮馬步,身形穩當有力,氣息平緩。武人的體魄,當真不一般。
昭昭走到人跟前,回頭往正屋看了眼:“大人今日是不是過的不順心?”
說起話來冷飕飕的,着實叫她摸不着頭腦,明明前幾日還好好地。
“估計是因為河下縣的案子,”馮越開口,馬步仍然紮得四平八穩,“那戶人家簡直無法無天,毫無道理可講。”
昭昭道聲難怪。
她見馮越紮馬步有趣,于是幹脆學着他的動作,也想試試。
只一會兒功夫,腿已經酸的不行,幹脆的放棄:“馮越你繼續,我回房了。”
馮越爽朗的笑出聲,看着人回去了房間,心道其實這個嬌氣公主,還是有些可愛的。
說起來,這兩日昭昭也不是故意回來晚,着實因為鋪子裏事情多。
後面院子剛打掃出來,費致遠讓人定制了些新貨架,還有縫制香囊的樣式,每一件事情都要過問。原先那鋪子不過算是給費應慈随意經營着,這廂真要好好做,自然是要花心思的。
而昭昭拿了費致遠的高工錢,頂着一個手藝師傅的名頭,當然要做出些什麽。
輪力氣和針線,她搭不上邊,所以就只能在配制香料上了。她想在這幾日配出一種新的香來,東西總是要有新鮮感,才會一直吸引住客人。
這兩日,韶慕也在忙。
年底,衙門裏事務多,不管是他來之前的或是接手後的,一整年的事情都要理一理。
包括還有那件沒處理完的河下縣水道案子,眼看着大地上了凍,開土挖渠已經不可能。想着年前處理完,等來年開春化凍,抓緊将水道改回去,也不會耽誤明年的耕種。
說到底這件事情就是不好辦,連呂知州也不明着表态,可見是為難。
從衙門回到府中,已經是戌時。
鐘伯等在前廳,備了三副碗筷,菜式也簡簡單單。
韶慕往桌面上一看,便知道今晚昭昭不會回來用飯:“她不回來,這都什麽時辰了?”
這都幾日了?她現在只回這兒睡個覺,早晚就見不到人影兒了,以前的她可沒這麽勤快。
“昭昭先前讓人捎了信兒,晚食不回來用了。”鐘伯說着,便擺好粥碗,“今兒,她出門時還給我個香囊,別說,怪好聞的。我的老人家不佩戴那些,就挂在櫥裏了。”
鐘伯兀自說着,也就沒注意到韶慕漸沉下來的臉。
走在後面的馮越,大跨步進到前廳,佩刀往門後銅勾上一挂:“昭昭晚上不回來了。”
說着,就去牆角的盆架洗手。
“你說什麽?”韶慕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裏茶盞差點兒滑掉。
馮越抓着手巾站好:“在門口碰見費家派來的夥計,說昭昭今晚留在香郁閣,許是天太晚,她懶得不想回來罷。”
“不回來?”韶慕嘴角動了動,擠出三個字來。
見此,鐘伯開口說話:“也是天黑,這又開始飄雪,她恐是來回走的麻煩。我昨日正好去過香脂鋪,昭昭帶我進去看過,給她準備的廂房整整齊齊,床褥一應的全都有……”
鐘伯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韶慕從桌前起身,然後大步離開了前廳。
外面,果然飄起了細碎的雪粒子,一股刺骨的寒冷。
可即便這樣,也不是她不回來的理由。
韶慕直接從大門走出去,揮手制止了想跟上的馮越,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都備好房間了麽?”
。
這邊,昭昭很是開心,因為就在傍晚的時候,配置出了新的香料,味道清新好聞。
鋪子裏的人聞過,都說喜歡。
她回到西廂房,把配料和用量仔細記下,等好了後,天已經黑下來。
“我就說,昭昭你肯定行。”費致遠還沒有回去,站在檐下,言語中毫不掩飾的贊賞。
昭昭笑:“這第一個香囊給公子你了,帶回去也讓應慈看看。”
費致遠道聲好,接過少女遞上的香囊。
噠噠,一聲門環的敲打聲響起,有人在敲院門。
“我去看看。”費致遠轉身走去院中,徑直去開院門。
天空飄着細雪,天氣冰冷。
院門拉開,一道颀長身形站在外面,黑夜中顯得很是清冷。
費致遠一愣,随之笑着喚聲:“韶通判。”
門外的正是韶慕,他立在半舊的院門外,腳下踩着冰冷的石階。他沒有看面前的費致遠,視線徑直穿過對方,看去正好走到院中的少女,
“昭昭,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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