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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嗯。”昭昭點頭, 身形裹在厚實的鬥篷裏,風吹開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飽滿的額頭。
又是沉默, 兩人相對站着。
“身體有覺得不适嗎?”韶慕先開了口,習慣的單手往後一背。
昭昭想起來,他臨出抿州時,讓吳暨去探望過自己:“無礙。”
“那就好。”
兩人說着簡單的話,莫名顯得客氣。
“我跟應慈來河下縣,之前沒和大人你說。”昭昭見他不提,自己幹脆先說。
其實那晚香郁閣的事, 後面她自己也仔細想了想。像韶慕這樣的人,他身上一板一眼的全是規矩,或許是出生杏林世家,那股正派早就刻進骨中罷, 所以會惱火她夜晚不歸。
韶慕唇邊稍緩, 清朗的聲音送出來:“我覺得你說得對,有些事你自己有分寸,那晚是我做的過了。不該什麽也不說, 就拉你回去”
她, 始終有自己的想法。
昭昭眨下眼睛,他這次沒有說她, 反而還對她認錯了嗎?在心裏又琢磨了他的話, 确定就是沒錯。
“嗯,我也是偷懶不想走那幾步路,”她嘴角莞爾, 一雙眼睛跟着彎起,“這幾日, 我都是回家的。”
不知為何,韶慕聽着她說回家兩字,突然也很想回抿州去。她的笑,讓他的眼中跟着變得柔和。
“這樣,”他嘴角勾着微不可覺得弧度,“我盡快辦完事情,明日一起回抿州。”
昭昭看他:“水道的事情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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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慕點頭,想站在這兒和她多說一會兒:“差不多了,今日過來丈量一下土地,把水道原先的位置畫一幅圖,待明年大地解凍,就修回去。”
“好啊。”昭昭幹脆的應下。
韶慕看着她,團郁在胸口的憋悶散去。想起在公主府的時候,那時寶慶會試探的提醒他,讓他哄哄安宜公主,說她其實很好說話。
可他沒有,覺得她驕縱蠻橫,一點兒事情就抓着不放,着實頭疼……
現在看來,寶慶是對的。昭昭并不是不講理的,相反她很善解人意。
“想吃什麽?明日我給你帶上。”韶慕問,然後看見她眼睛一亮。
原來事情就是這麽簡單,與她把話說開,什麽都會煙消雲散。
昭昭擺擺手:“不用,到時候我來帶,再給馮越買一份兒。”
“好。”韶慕笑,重新這樣與她說話,整個心情變得輕松,“你要是有什麽事便去縣衙,我不在也有別人。”
他說着,回頭看眼小路上的幾人幾馬。
昭昭知道他忙碌,道了聲好:“大人快去罷。”
韶慕牽馬轉身,踩着馬镫翻身上馬,端坐于馬背上,勒着馬缰回頭看她一眼,随後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向前離開。
小路上,馮越也認出那邊是昭昭,他驚訝于大人的眼神兒厲害,小姑娘縮在車前板上都能看到。見韶慕策馬過去的時候還有些擔心,畢竟兩人正鬧着矛盾。這廂還想着怎麽上前去勸兩人。
後來看無事發生,韶慕獨自騎馬回來,這才松口氣。
如此想着,韶慕已經騎馬到了眼前,嘴邊似乎有一抹松緩的笑意。等馮越再看過去想确認的時候,那抹笑已經消失。
。
進入河下縣,馬車徑直去了安宅的大門,就是費應慈的姨母家。
此時正是過晌未時剛到,門前不少賓客,幾名家仆忙着招呼。
當費應慈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安家的婆子過來招呼,道聲表姑娘路上辛苦,便領着進了大門。
昭昭跟在後面,手裏提着衣物包袱。
生辰宴晚上才開始,婆子先領着人去客房休息,畢竟長途而來,姑娘家得收拾一下。
才走到後院這邊,就見着前面兩三個姑娘聚在一起,說笑着。
費應慈腳步一頓,猶豫一下才繼續往前走。
經過三人的時候,其中一個女子往前一步,擋住去路:“小慈,見了表姐怎麽不說話?費家這樣教你的?”
費應慈雙手絞在一起,臉上微微泛紅,嘴唇抿得緊緊的。
“表姐。”一聲小小的聲音喚出來。
那女子臉上笑開,怎麽看都帶着幾分得意:“這就對了,咱們是姐妹,不要總把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兒記在心裏。”
說完,她轉身離開,拉上了一起的兩個姑娘。
即便走出一段後,三人明晃晃的笑聲依舊聽得清楚,怎麽聽都有些故意的意思。
昭昭走上來,看着費應慈悶悶的臉,一雙眼眶開始發紅,潤着幾分濡濕。
婆子将兩人領到客房後,便去忙活別的事,臨走前說了去花廳的時辰。
費應慈稱累,躺去了床上,沒再說話,和來時路上的狀态完全不同。昭昭沒在意,想着剛才在街上看到的香料鋪子,或許明日啓程前,能過去看一看。
傍晚很快來臨,安宅裏開始掌燈,明顯的就比往日更加明亮。
時辰差不多,昭昭跟着費應慈去往安夫人所在的花廳,穿着上次費應慈送的衣裙。
一路走來,費應慈幾次往昭昭身上看,說着真好看。連路上碰到的人,都會多看幾眼。
有些姿态是從小養成,并不會因為失憶而忘記,昭昭的舉手投足都帶有高貴感,只是以前的衣着普通,并不凸顯而已。
“昭昭,你的耳铛真好看。”費應慈看去昭昭耳下。
昭昭擡手捏住那裏圓滾滾的珍珠,笑着道:“是表哥給的。”
白日在郊外的相遇,将事情說開了,現在人也輕松不少。韶慕雖說看着清冷,不過是個講理的人。
這廂很快就到了花廳,在門外時已經聽見裏面熱鬧的說笑聲。
昭昭見着費應慈腳下一頓,正往花廳裏看。順着方向看過去,便見着一個年輕男子,正在笑着與人說話。
“喲,表妹來了?”剛來時見到的女子站在門邊,朝着門外看來。
她是費應慈的表姐,安夫人的女兒。因為聲音不小,裏面的人有不少跟着看出來,便就認出外面站的少女是費家的那個小病秧子。
費應慈身形略顯發緊,拘謹的邁着步子走進去,随後到了正中坐着的婦人面前,叫了聲姨母。
安夫人一臉笑,對着周遭的人介紹:“瞧罷,我這可心兒的外甥女兒來了,真讓人高興。”
說是外甥女兒,可是人坐在那兒一動沒動,笑意也不達眼底。
站在門外的昭昭看得清清楚楚,這位安夫人可不是真心高興。至于為何能看出來,她自己也說不清,左右就是心底的感覺。
再看費應慈站在那兒,根本就有些無措,餘光看着站在安夫人身旁的男子。
“費家妹妹怎麽不早說要來?”男子笑着問,有幾分客氣,“我這兩日正好在抿州,咱們可以一起過來。”
費應慈捏着手,低低嘟哝一聲:“誰要和你一起?”
安夫人一聽,臉色淡下來:“小慈,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良瀚這也是好意。你倆之前親事不成,只能嘆聲緣分不到,說起來誰也沒有錯。”
兩邊人跟着附和,說這話沒錯。
費應慈本就是個臉皮薄、嘴巴拙的,這麽多人突然沖着她來,當即臉色一白,眼眶開始發紅。偏就因為一句親事不成,而說不出話來。
“可,可你們,居然是他和表姐……”良久,她擠出一句不成調兒的話來。
更是看去安茹香和丁良翰二人,自來怯怯的眼睛滿是委屈。
“你是不是在怪姨母?”安夫人長嘆一聲,“前兩年你身子不好,我也不敢把這事兒說給你聽,其實打一開始丁家想定親的就是茹香,只是後來你娘橫插一腳,硬給你定下。”
費應慈急得跺腳,聲音跟着發顫:“并不是,我娘清清楚楚說的,不是你說的這樣。”
“就知道你不信,你娘都過世幾年,礙不着你把一些事情也忘了,”安夫人面上不變,看似仔細的解釋,“今兒這麽多長輩親戚在,咱們幹脆說明白也好。你說呢,良瀚?”
安夫人眼神往旁邊一瞥,丁良翰會意,往前走了一步,眼神有些無奈的看着費應慈。
“費家妹妹,就當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罪可好?”他皺着眉,深深做了一揖,“我真的從來把你當成妹妹。”
安茹香也适時站出,紅着眼睛:“表妹當初一直病着,我們都不忍心說出來,這才瞞着。”
幾個人一唱一和的,沒經歷過什麽風浪的費應慈呆愣在那兒,嘴唇動着,卻一句話說不出。
站在門外的昭昭算是看明白了,這哪裏是讓費應慈過來賀生辰,分明就是借此來遮掩安家和丁家的醜事,将所有錯誤推到費應慈身上。
費應慈一直被費家庇護着,心思簡單,哪裏經得起這些惡毒心思的人?他們明知道費應慈身體不好,還如此對她,真不怕害她病倒?
在場的人俱是捧着茶看熱鬧,安家這邊的親戚居多,自然是向着安夫人。
安夫人臉上泛起憐愛,伸手想去拉住費應慈:“乖孩子,這都是你這場病給鬧的,不然哪來這麽多誤會?”
費應慈攸地躲開,別開自己的手。
立時,邊上就有人說她不懂事,居然對長輩無理,沒有教養之類。
“哪有什麽誤會?”
一道清淩淩的女子聲音響起,接着就見個身着華服的少女自門外進來,蓮步款款,好生美麗。
昭昭并不喜歡去過問別人家裏的事情,但是費應慈對她好,把她當成好友,她看不下去這些人欺辱費應慈。
大方走進來,她站去費應慈身邊,看着對方淚水打轉的眼眶,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麽,偏要承受着委屈。
花廳裏因為昭昭的出現,短暫的安靜了。她裝扮靓麗,舉止優雅,讓在場的人猜測着她的身份,包括安氏母女與丁良翰。
安夫人最先反應上來,往昭昭身上一打量:“這位姑娘是?”
費應慈強忍眼淚,帶着鼻音說:“她是……”
“我是應慈香脂鋪的制香師傅。”昭昭拉了下費應慈,自己接過話來回道。
“哦,這樣啊,”安茹香一笑,話中帶着優越,“那間鋪子還在嗎?”
昭昭但笑不語,面上仍舊優雅。也就更加明白,這安家叫費應慈過來,不過是想借着生辰,來促成安茹香和丁良翰。安茹香搶了表妹未婚夫,丁良翰無理毀掉婚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兩人早有勾搭,如今不過是想設計将全部不是全部推到費應慈身上,把兩人名聲洗幹淨罷了。
費應慈性子軟,不善言辭,自然說不過這三人,一來二去就稀裏糊塗的背上了阻人姻緣的罪名。
只是這些人太心急,費應慈這才進來站下,便迫不及待的開始了。
安夫人給了安茹香一個眼神,示意對方收斂,自己笑笑道:“姑娘又不是費家人,自然不知道費家的事。我是小慈的姨母,當真心疼她,只是姻緣這事兒,終究不好強求。”
“自然,”昭昭笑着點頭,贊同着這句話,“所以慈姑娘不是與這位丁公子解除婚約了嗎?既然都過去的事了,為何今日這種場合重又提起?”
婚約是在三個月前退的,費家那邊已經放下,今日再提起的确奇怪,更何況還是安夫人生辰,一大屋子的人。說起來這種事情,又是親戚,自該關起門來私底下說。
安夫人眼底略略一沉:“這不是怕我這外甥女兒想不開嗎?瞧着她眼淚汪汪的。”
昭昭對這種人也不想客氣,莞爾一笑:“安夫人不提起這事兒,慈姑娘也不會淚汪汪的。你心疼她,她一進門,你不問累不累,直接拿退婚來說,放在哪個姑娘身上,也會想哭罷?”
這話,是姨母正常的說辭?
話說得直接,絲毫不管主座上是今日的壽星。花廳裏,原本與安夫人不對付的妯娌,拿帕子捂着嘴低笑。
“你個下人而已,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安茹香喝了聲,嗓音略帶尖利,可能太急引出一串幹嘔咳嗽來。
丁良翰忙拉着勸阻,同樣惡狠狠的掃眼昭昭。
安氏拉了臉色,自恃身份不去和個手藝師傅說話,轉而看去費應慈:“小慈,你今日就是這般過來給我賀生辰?”
“我,我,”費應慈絞着雙手,臉兒通紅,“我是來賀生辰的,可姨母為何提之前的事?”
昭昭本還想着怎麽去擋下安夫人的話,沒想到費應慈竟是小聲的反抗了,雖然力道不大,但是清清楚楚。遂,她拉上費應慈的手,給了對方一個笑。
這個笑無疑就是鼓勵,費應慈咬咬後牙:“我也沒和表姐掙,甚至我那之後都沒見過丁家的人。”
一旁的安茹香臉色難看到極點,好似自己是撿了個費應慈不要的男人。從小到大她都看不上這個軟弱又多病的表妹,什麽都是她占上風,現在哪能受得了?
“你不掙?還是你掙不到?”
整個廳裏又是靜下來,有那未出閣的姑娘悄悄低下頭。昭昭更是攬住費應慈,兩人一語不發。
安茹香後知後覺自己說錯了話,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家實不該說出此等話語。再看廳裏坐着的夫人們,眼中俱是帶着不贊同,似乎是認定她搶了表妹的未婚夫。
安夫人額頭突突的疼,本來以為三兩下捏了傅元承這個軟柿子,誰知道會跟着個什麽女師傅?
“小慈,你就別鬧了,這件事其實你爹娘都知道的,只是沒來得及與你商量,人就走了。”安夫人維持着臉上的笑,繼續道。
昭昭看過去,手裏一方帕子塞給費應慈,自己往前一站:“安夫人,我家慈姑娘可沒鬧,統共進門來說了幾個字,可都能數得上來。至于二爺和二夫人是走了,可費家上下都知道,那間香脂鋪便是給慈姑娘的嫁妝。照你說的早就要退婚,還需準備這個?”
安夫人一噎,臉色發白:“這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來管。”
“我沒管,”昭昭眼睛清涼,直視對方,“不過是說事實罷了。”
這幫人無恥的很,并不是能和她講道理的,生辰酒是吃不成了,既然本就是安家搭的個戲臺子,那她不如也唱兩句。
昭昭雙手往腰前一端,自小教養的儀态舉止滿是高貴:“事情既是簡單,何必搞得複雜?不就是安姑娘和丁公子想成親,礙于之前與慈姑娘的婚約,怕背上一個表姐搶表妹未婚夫的醜名聲,這廂把所有責任推到慈姑娘身上。”
此話一出,花廳裏明明白白響起一聲笑來,仔細看去又找不出是誰,俱是端着一張臉。然明白的都明白,不明白的人現在心絡也通了。
“休要胡說!”安茹香惱羞不已,擡手指着昭昭,“你算什麽?”
一旁的丁良翰也覺得臉上挂不住,眼神越發兇狠:“這就是費家出來的下人?”
“我不是下人,”昭昭明白告知,臉上坦蕩,“我是香脂鋪的師傅。”
這廂她再次一說,在場有人記起來,道聲:“對,香郁閣是有位制香師傅,京城來的,只是少有人見到。”
廳裏開始來回竊語,有說香囊好的,有說香脂時興的,更有說定個香囊已經排到幾日後,根本沒有現貨……臨了,再看去廳中少女的時候,眼中俱是有了幾分欣賞。
眼看場面不再受控制,安夫人已經沒辦法端住那副姿态,氣得咬牙切齒,偏就不敢再說什麽,此時越是解釋便是越描越黑。
可安茹香咽不下這口氣,就差直接罵出聲:“娘,早就說別讓這個病秧子過來,克死爹娘的東西就是晦氣。”
這話說得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衆人紛紛皺眉。雖是商賈家女兒,但知書達禮是必要,這份口舌着實惡毒。
昭昭本不想再多說,見此幹脆又送了一句:“安姑娘小心氣大傷身,腹中胎兒要緊。”
好似一道驚雷炸開,所有人看去安茹香,眼神中充滿了鄙夷。
“這話不能亂說啊。”有人道。
“安姑娘佩戴的香包,”昭昭輕盈擡手,指去安茹香腰間,“裏面的可都是安神養胎的藥草,姑娘家的可不會帶這樣的。”
因為她是香郁閣的配香師傅,說的話自然有人信,再者聯想起安茹香适才的幹嘔,以及略憔悴的面色,有些夫人是能看出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安家妯娌站出來,笑眯眯的,“我道咱茹香無病無災的,房裏老是送湯藥,那藥渣子還偷着埋去後院兒牆根下。”
事情到這裏,基本坐實了安茹香的珠胎暗結,必然也是扯上丁良翰了。要證實也不難,只需去牆下挖出藥渣,一驗便知。
如此,那病恹恹的費應慈倒顯得格外可憐。
戲臺到了這裏,安家妯娌粉墨登場,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安茹香與丁良翰的名聲是別想要了。應了一句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似還嫌不顧熱鬧,安家妯娌又指着昭昭道,這是韶通判的表妹,至此,安家母女徹底閉了嘴。
這裏無甚好留,昭昭和費應慈離開了花廳。
一到無人處,費應慈再也忍不住,抱着昭昭開始大哭出聲,昭昭好一頓的安慰,也沒讓人好起來。
“走罷,我不想留在這兒。”費應慈抹抹眼淚兒。
昭昭想說,其實留在安家比較穩妥。畢竟是客人,安家若是還想要臉,定然會好生招待費應慈。她還覺得比起客棧來,這裏更加舒适。
“我們去住客棧,等明日和大哥會和。”費應慈紅着眼睛決定。
昭昭便只能跟着費應慈找了家客棧,自然,條件差了不少。
可也就是這個決定,夜裏出了事。
費應慈在房中,一直沒等到昭昭回房,後來找遍了客棧每處角落也不見人。婆子、車夫、家丁,把周圍也轉遍,仍是沒有人。
“方才還在的,”費應慈吓得六神無主,小身子瑟瑟發抖,“一定是安家,他們抓走了昭昭。去,去縣衙找韶大人。”
夜幕漆黑,整座縣城寂靜下來。
縣衙客房內,韶慕從水道那邊回來,匆匆吃了些東西,便開始整理白日裏畫的水道輿圖。
忽的,門被推開,馮越大步邁進屋來:“大人,昭昭不見了。”
吧嗒,韶慕的筆掉去桌上,筆尖的墨暈染在潔白的紙上:“什麽?”
“費家姑娘在外頭,她說昭昭找不到了。”馮越濃眉緊擰,還不待他再說什麽,面前人影一閃。
韶慕疾步出了房間,往前頭廳堂而去。白日裏才看着她的,為何就不見了?
正待要邁進後堂的時候,有人從一側小徑走出,上前抱拳做了一禮。
“韶通判,可是想尋你家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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