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聽說你們有過婚約
第37章 聽說你們有過婚約
袁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靳少彰驚恐萬分看着自己,而自己的手正惡狠狠揪着對方領子。
不記得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只記得雙手不受控制遂了情緒擺布。
他有些懵,猛地松開靳少彰。
對方喘着粗氣,驚魂未定往後退。
“抱歉。”
袁冉朝他道歉,想了想又補充道,“謝了,告訴我這些。”
袁冉這出了的臭脾氣,這會兒又是道歉又是感謝,靳少彰立馬不慌了,反而反過來安慰他。
“袁少也別急,婚約這事兒我也只是聽我爹喝多提了一嘴,況且……”他靠近袁冉,懇切道,“褚家從沒下嫁、低娶的先例,宋家早敗了,褚昀禛就算再肖想,也沒那個條件撬牆角不是?”
袁冉厲聲打斷,“停停停!撬什麽撬,都是些捕風捉影的屁話。”
他作勢要走,卻怎麽也邁不開步子,幹咳兩聲,問道:“你……剛剛看到他倆沒。”
靳少彰指了指某個方向,“之前在那邊,現在不知道走了沒”。
袁冉循着他指尖望去,竟是自己之前跑去透氣的露臺。
想到方才在臺上,自己對着空氣表白那會兒,宋知舟可能正和褚昀禛呆一起,原本的失落在瞬間燃成無名火。
他現在就要去把那人抓回自己身邊,再上下數落一通那個狗皮膏藥似的褚昀禛。
“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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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人群時聽到這呼喚,袁冉本是沒反應過來的,只是剛好順着聲音方向,對上了袁百梁的目光。
他不得不臨時調轉方向往對方那兒去,可剛走沒兩步,就定在了半途。
因為他看清了,此刻站在袁百梁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準備撸起袖子手撕的對象——褚昀禛。
袁百梁朝袁冉招手催促,又轉頭對褚昀禛笑道:“也是難得讓他出席這種場合,還需歷練,還需歷練啊。”
褚昀禛笑容和煦,只是微微颔首,道了聲無妨,明明只比袁冉大了兩歲,倒是真顯得差了個輩分。
“這是你褚六叔。”
袁百梁給好不容易走到近前的袁冉介紹,卻見對方別着臉,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
他只覺額頭青筋又開始往外爆,重重踢了下袁冉腳踝,面上卻還裝作雲淡風輕,“咳咳,叫人啊。”
袁冉作天作地作不過袁百梁的威壓,梗着脖咬牙切齒喊了聲“六叔”。
喊完又跟打通任督二脈似的,噓寒問暖起來,“六叔今兒一個人來的?”
褚昀禛微微挑眉,卻不似有什麽情緒,“和好友一同前來。”
“哦?哪個好友。”袁冉皮笑肉不笑,“也給我引薦引薦。”
袁百梁在一旁看袁冉跟炮仗鬼上身似的,對着貴賓說胡話,饒是自己在商場縱橫了大半輩子也不禁捏把汗,作勢就要把人趕走。
“袁董。”褚昀禛擡手制止,笑得依舊溫文爾雅,連語調都沒什麽波瀾,“不如讓我和袁少單獨一敘。”
袁百梁本不想冒這個險,但褚家如今在國內的産業全抓在褚昀禛手裏,是個不容小觑的人物。
此人從年少時就深居簡出,這次破天荒答應自己出席今天的晚宴,想來也是懷着結交的誠意來的。
“哈哈哈,那就你們年輕人聊。”袁百梁笑着應允了,還不忘給褚昀禛打預防針,“昀禛吶,要是這臭小子哪裏逾矩了,你就狠狠替我教訓他。”
說罷,重重捏了把袁冉後頸,算是最後警告。
袁百梁一走,袁冉徹底不裝了。
“宋知舟呢?”
褚昀禛似乎有些訝異,“這問題……袁少怎麽會問我?”
頓了頓,又像專門激他是的,特意補充,“那不是袁少的丈夫麽?”
兩句話把袁冉噎得夠嗆。
下不來臺事小,被褚昀禛當笑話看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六叔?”
身側突然插進來一個略顯驚異的聲音,轉身一看,袁冉簡直想翻白眼。
得,今天是捅了褚窩了。
褚衡不着痕跡擋在袁冉面前,“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怎麽,我就不能和袁少聊聊?”
見到褚衡,褚昀禛也不似方才那般端着,本性暴露了十之七八。
他竟完全不避諱袁冉,直白道:“早聽說了這位袁少頗多事跡,今天見了本尊,還真是……哈。”
這句話雖然沒說完,卻不啻于指着人鼻子當面問候的殺傷力。
袁冉腦子嗡嗡往外冒黑氣,要不是褚衡攔着,估計這會兒已經沖上去了。
但褚昀禛顯然沒把張牙舞爪的袁冉放在眼裏,不僅不打算息事寧人,反而朝兩人走近了些。
他隔着褚衡,直視袁冉幾乎要噴火的雙眼,不疾不徐,一招制敵。
“你真相信他對你死心塌地?”
袁冉被戳了痛處,幾番試圖駁斥,卻找不出哪怕一個站得住腳的答案,就像被按了休止符,一下子安分了。
褚昀禛沒停下攻勢,上下打量袁冉完全繼承了袁百梁土豪審美的衣着配飾,“品味也……甚是獨到。”
說罷,露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嘲弄笑容,“有趣得很,難怪藏着掖着,就是不敢引薦給我。”
“六叔!”
褚衡轉過臉,用眼神示意褚昀禛別太過分,而後連推帶搡把陷入呆滞的袁冉帶走了。
等人走遠了,褚昀禛收起方才鋒芒,又恢複了溫文爾雅的上流模樣。
只是目光依舊定格在袁冉背影,低語間,聲色分外冷冽。
“哈,一個兩個的,倒把這種貨色當個寶。”
行了段路,褚衡突然發現袁冉狀态有些不對,仔細看,見對方臉色慘白。
他趕忙道,“你怎麽……等下,我把知舟叫過來。”
袁冉擺擺手,随意扯了個幌子。
“不用,我就是有點缺氧,透個氣就好。”
說罷,慢吞吞朝露臺方向行去。
褚衡隔了兩步距離跟在後頭,看着那垂頭喪氣的背影,突然很想念袁冉倔強又鮮活的蠻橫樣。
誠然,以袁冉這樣的身家品行,即便再有錢,也永遠不會成為他們這些世家子嗣的潛在擇偶對象。
但……
他苦笑一聲。
除了宋知舟,也沒有任何世家子女能入他袁冉的眼睛。
當年宋家出了事,宋知舟每日郁郁寡歡。
那天,他擔心好友,放學稍微耽擱了些,便馬不停蹄往停車場趕,想陪同宋知舟一起回家。
沒想到,剛進停車場,就望見了許久未見的袁冉。
聽說他被誤關進器材室,被救出來後大病一場,至今沒有複學。
那人躲在樹後,目不轉睛盯着宋知舟,很顯然是專門跑來找對方的。
褚衡很想攔住袁冉,告訴他宋知舟這幾日不好受,別上前自讨沒趣。
但他沒有。
于是意料之中。
那人被宋知舟冷冷甩開,又驚慌失措落荒而逃。
褚衡自诩是個講義氣的人,但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抛下宋知舟,追着袁冉跑了出去。
那人跑得太快,褚衡腿長手長,撒開跑依舊追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那人只顧跑,卻不看路,就那麽直挺挺摔倒在地。
褚衡喘着粗氣,繞到袁冉面前。
“沒事吧?”他伸手,“快起來。”
袁冉沒有看他,甚至像是沒有聽見頭頂的聲音,用力抹去眼眶裏蓄着的淚,咬咬牙自顧自起身。
繞開褚衡,一瘸一拐往前去。
褚衡口中的事不過三。
第一次是少年時。
第二次是重逢日。
第三次是今朝宴。
終于握到那雙手,但也僅此而已。
他緩緩停下跟随的腳步,告誡自己,到此為止,別再跟上去。
袁冉壓根不在意褚衡有沒有跟上。
他茫茫然想,多好一個慶功宴,自己不是往露臺沖就是往洗手間跑。
還真應了孟清蘭的一番評價,“天生頑劣,難堪大用。”
宋知舟不喜歡煙味,他已許久沒有抽煙,這會兒迫切需要來一支。
朝盡職盡責周旋在身邊的葉蔻勾勾手,吩咐了一番。
沒過多久,葉蔻就捧着一包煙回來了,麻利地給袁冉點上。
葉蔻這小孩兒傻歸傻,相處起來卻不惹人厭。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瞎聊聊兩句,居然也沒冷場。
袁冉努力不去想宋知舟,也不去想褚昀禛剛才的話。
但越不想,方才褚昀禛那些尖銳到沒有任何轉圜餘地的話,越要時不時冒出來戳他的脊背。
又狠又涼,一如這刺骨秋夜。
“你先進去吧。”袁冉吐出一大團煙,“這制服看着怪薄的。”
葉蔻搓搓手,确實覺得有些扛不住,朝袁冉躬了躬身,就準備回廳裏。
剛走兩步,他就見門從裏側推開。
這位推門出來的人長了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葉蔻立馬想起來——是上次在會所看到的陰沉大美人!
葉蔻膽子本來就不大,這會兒狹路相逢,當然只有自己倒退的份。
可這一退,反而讓大美人的注意力往他這兒來了。
那雙漂亮的眸子在看清葉蔻的瞬間有短暫的不确定,而後顯然是很快在記憶中對上了臉,倏爾變得銳利。
葉蔻只覺自己像只在一覽無餘平原上奔逃的野兔,慌亂倒退,幾乎是用求生本能找掩護。
袁冉正低頭想從口袋裏再掏一根煙,手還沒撈到煙盒,先撈到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他吓了一跳,“幹嘛呢!”
就見葉蔻指指邊上,袁冉順勢回頭,便見那自己找了一個晚上的人,直到此刻,終于站到了面前。
下意識理了理前襟,指尖觸及那層層肌理,又破天荒厭棄起這繁複剪裁。
“他怎麽在這裏?”
宋知舟指了指葉蔻。
“他……”袁冉的腦子亂做一團。
“你怎麽了?”
見他遲遲不回答,宋知舟本想追問,卻見袁冉臉色白得吓人。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放軟了聲音,想靠近。
袁冉做了個止步的手勢,控制住微微發顫的手,努力抽出一根煙。
剛放到嘴邊,又想起宋知舟讨厭煙味,悻悻放回煙盒。
“剛剛和褚昀禛聊了聊。”他道。
“昀禛?”宋知舟一愣,面上表情不算好看,“聊了什麽?”
“也沒什麽。”
袁冉插在兜裏的手微微握緊,胸口悶得不行,“聽說你們是多年好友。”
宋知舟點點頭,“是。”
“還真是啊。”袁冉撓撓頭,“倒是從來沒聽你說過。”
“他……”
“我知道。”袁冉止住宋知舟的話頭,“我知道。”
他轉頭對葉蔻道,“你晚上還有其他兼職嗎?”
葉蔻瘋狂搖頭。
袁冉将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他,“去把我車開樓下來。”
葉蔻拿了鑰匙,貼着牆匆匆溜了。
露臺只剩下兩人。
宋知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緊緊拉住袁冉,“為什麽讓他開車?我們一起回家不好嗎?”
此刻,宋知舟愈顯得在乎,便愈讓他惶恐,褚昀禛的話就像魔咒,精準擊打在袁冉七寸。
「你真相信他對你死心塌地?」
“就是說啊,确實沒道理啊……”
他喃喃。
宋知舟覺得袁冉今天很不對勁,這樣的情況似乎以前也有過,但今天卻尤其讓他摸不着頭腦。
“是不是昀禛和你說了什麽不中聽的?”他有些慌亂地追問。
“褚昀禛……”袁冉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你們有過婚約?”
宋知舟臉色驟變,似是被戳破了一個不願提及的秘密。
“是誰,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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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