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當老祖宗的第6天

當老祖宗的第6天

阮綿綿下樓扔垃圾的時候,就在小區裏撿到了抱着保溫盒一臉無助的夏麗芙。

夏麗芙抱着懷裏顯得十分高大上的保溫盒,耷拉着頭道歉,“老祖宗,我想給你送早餐,但我忘記你住在哪棟樓幾單元了,對不起。”

阮綿綿看了一眼她額頭上的汗珠,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伸出手,“來,保溫盒給我,我們一起上樓。”

夏麗芙搖搖頭,胳膊用力抱緊了懷裏的保溫盒。

老祖宗今天隐藏了身上迫人的氣勢,她膽子也稍微大點,說話比昨天正常了些。

“沒事,這點小東西我拿得動。謝謝老祖宗關心。”

誰家的老祖宗會主動幫着自家小輩拎東西,只有她家老祖宗才如此和藹可親,照顧小輩。

阮綿綿知道自家老家的親戚對宗族輩分看得很重,也沒勉強她。

兩人一起上樓。

進屋後,豪門白富美夏麗芙笨手笨腳地将保溫盒打開。

“老祖宗,原本我爺爺今天也要來的,但他今天有個很重要的會議要開來不了,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他托我跟您說一聲抱歉。”

阮綿綿這會兒餓了,嗅到飯盒裏散發出來的香味更餓了,單手托腮直勾勾盯着飯盒,對她的話沒太在意。

“沒事,你爺爺有事忙就讓他忙。哇,這個保溫盒裏到底裝了多少吃的?”

夏麗芙一層一層将裏頭的小格子取下來。“早餐有牛肉包、灌湯包、燒麥、豆漿、油條、八寶粥、小米粥、蔥油餅和牛奶,老祖宗,您看您想吃什麽?”

每一樣都做得格外精致好看,看着就讓人垂涎三尺。

看着擺滿了整張桌子的早餐,阮綿綿驚得有點說不出話,“你保溫盒那麽點,是怎麽裝下這麽多東西的?”

明明那個小飯盒就是正常的三層飯盒大小,但夏麗芙就跟變魔術一樣,愣是變出了滿滿一桌子的早餐。

夏麗芙摸了摸鼻子,有些忐忑地說,“這飯盒是我自己動手改造的,用用了點小法術。”

昨天到家後,她在監督自家爺爺修煉功法的同時,自己也開始溫習之前學過的法術,生怕老祖宗要考驗她的功法。

今天的保溫盒,她用了點空間法術,人為擴大了飯盒的空間。

只是她學藝不精,就只能給飯盒增加了不到一倍的空間。

這會兒聽到老祖宗問起,她還有點緊張,生怕老祖宗會責怪她不努力練功。

“哇,這個牛肉包太好吃了!!!牛肉應該是提前腌制過,肉質松軟有彈性,中間加的芹菜恰到好處。太好吃了!”

阮綿綿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夾起一個牛肉包吃了起來,只聽到了夏麗芙說的前半句話,她對着夏麗芙舉起大拇指,“真厲害!”

原來飯盒也可以進行改造。

夏麗芙被誇得臉紅,心裏湧起了無限的動力,“謝謝老祖宗的鼓勵,我會更加努力的。”

她一定要更加努力修煉功法,得到老祖宗更多的誇獎和表揚。

“來,這些早餐咱們一起吃吧。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

已經吃過早餐的夏麗芙想都沒想,“好!”

她真的是三生有幸,才可以跟老祖宗一起吃早餐!

兩人正吃着早餐呢,阮綿綿摸了一下鼻子上的水滴,“嗯?怎麽有水滴我鼻子上了?”

她剛擦了鼻子,又有一滴水滴了下來,這次是滴在了包子上。

雪白的包子上瞬間多了一個圓點的黑點。

滴答——又有一滴水滴了下來,這次是掉在白粥裏,污水擴開,白粥立馬變灰粥。

瞬間,阮綿綿什麽胃口都沒了。

她皺眉看着天花板,“樓上怎麽大清早還漏水?而且這水怎麽這麽髒?”

水滴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肉眼可見的,白雪的天花板上多了一層黑色的水珠。

夏麗芙站起身,“老祖宗,您換個位置坐着等會,我上樓去幫您看看。”

阮綿綿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上樓,咚咚咚,敲了半天門,樓上一直沒反應,倒是把隔壁鄰居給敲得打開了門。

鄰居有些眼生,應該是前不久搬過來的,“這家沒人住,你要找人,可以去找我樓下的方阿姨。這套房子是她的。”

阮綿綿帶着夏麗芙下樓,又去敲方美香的門。

方美香一臉不耐煩推開門,“大清早誰啊?”

等看清門外站着的阮綿綿,她臉立馬冷了下來,惡聲惡氣地說,“幹嘛?”

昨天不是這個小狐貍精,她們一家可以和和樂樂吃頓女婿飯,保不準還可以将自家女兒跟謝昆的婚事給定下來。

現在一切都毀了。

果然老狐貍精生出來的女兒就是一只小狐貍精。

阮綿綿想到早上被漏水毀掉的早餐,同樣心裏頭不痛快,不冷不熱地說,“阿姨,我樓上那套房子是你的吧?”

方美香雙手環胸,“是啊。”

阮綿綿:“屋裏應該是漏水了,漏得很嚴重,已經漏到我家來了。您看要不要先把樓上的水給關了?”

方美香不冷不淡地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說完,拉着門把手就準備關門,似乎根本不想處理這件事。

小狐貍精害得她女兒毀了一個好婚事,她就是要故意惡心惡心她,出一口心頭的惡氣。

阮綿綿先是一愣,原本一直隐忍不發的怒火看到方美香不鹹不淡轉身的那一瞬,徹底爆發。

她伸出一只腳抵在防盜門下,目光如劍一般刺向抓着把手準備關門的方美香。

“你的房子漏水,把我家屋子淹了,你要去幹嘛?”

方美香驚懼地看着外頭一臉陰沉的阮綿綿,她想不到平日裏看着瘦瘦弱弱、大腿還沒她胳膊粗的小姑娘竟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她兩只手抓着門把手,感覺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可防盜門紋絲不動,阮綿綿的腳就像長在地上一樣,挪都不曾挪一下。

這會兒她家裏只有她一個人,面對突然态度強硬,且力大無窮的阮綿綿,她心裏有點虛,“行行行,我這就上樓就去把水關了,你松腿,我去拿鑰匙。”

阮綿綿冷哼一聲,“不行,你現在就去拿。你放心,我對你家東西不感興趣。”

她覺得這方美香真的是空長一身肉,竟然力氣還沒她大。

但她沒注意到的身體內部,丹田處的內丹剛剛在她擡腳出去的時候,閃爍了一下。

方美香松開手,活動了下因為太過用力而發脹紅腫的手掌,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阮綿綿,最終認慫,“行,你等着。”

她拿上鑰匙,在阮綿綿跟夏麗芙兩人的監督下,上樓去開門。

上樓的過程中發現屋子裏的水多得已經從門縫裏流出來,往樓梯間漏了。

方美香心頭一驚,趕緊打開門。

一開門,嘩啦啦的水聲就傳了出來,擺放在客廳的洗衣機連着的龍頭炸裂了,在屋子裏變成一個噴泉,客廳和廚房已經成了汪洋大海,哪裏都是水。

吓得方美香都顧不上幹淨不幹淨,穿着拖鞋直接淌水去把閥門給關了。

她看着被浸泡在水裏的電視、微波爐、洗衣機、冰箱等家電,只覺得心如刀割。

這些家電還是她新買的,就是為了提高房子出租價格,誰知道房子還沒租出去,家電就被水淹了。

門外的阮綿綿看着樓上的積水,臉色也不好看。

樓上都漏成這樣了,老房子防水又差,可以想象她的房子不會比樓上好。

而且樓上到處髒兮兮的,地板都從白色變成了灰色,也難怪漏下去的水那麽髒。

方美香心疼自己買家電花掉的錢快五六千,越想越肉疼,看到站在屋外一直不走的阮綿綿,心裏頭火更大,“水我關了,你還想怎麽樣?”

阮綿綿對她招招手,“來。”

方美香心生警惕,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往她走過去,“你想幹嘛?”

等她走到阮綿綿面前,阮綿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拖着掙紮的她下樓,黑着臉,指着一屋子裏的狼藉對她說,“你看看,你看看!”

阮綿綿剛搬回來住的時候,特意找保潔阿姨把房子裏裏外外打掃過一遍,房子雖然有點舊,但幹幹淨淨,看着很舒服。

現在呢,客廳的天花板上是一層黑乎乎的水珠,時不時一滴水漏下來。

客廳天花板、牆面随處可見一道道黑色的水痕,客廳的桌椅、沙發全部都濕噠噠、髒兮兮的。

尤其擺放在客廳的電視、電腦,正好被滴了個正着,現在已經濕得跟在水裏泡過一樣,肯定是不能用了。

方美香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想惡心阮綿綿,就耽誤了幾分鐘的時間,不僅自己房子淹了,還被阮綿綿的房子給淹成了這個樣子。

她心虛,又怕阮綿綿要自己賠償,梗着脖子說,“我看到了呀!可我房子也被淹了!你這麽點水,擦擦就好了。”

這話說得着實無賴,直接把阮綿綿給氣笑了。

旁邊的夏麗芙其實一直想說話,但又怕自己說得不對做得不對,惹得老祖宗不高興,就一直憋着。

這會兒她終于忍不住了,“老祖宗,這種事情咱們就應該要交給專業的人士。我家什麽都不多,律師很多,這件事交給我的律師就好,咱們犯不着生氣。”

阮綿綿這才想起,自己現在可不是單打獨鬥了,她有一個很有錢的老家親戚。

有了夏麗芙這話,她心裏有了底氣,“方阿姨,你不願意賠償,那我就只能報警,或者去法院起訴了。”

方美香年紀偏長,對警察、法院這種官方機構天生有抵觸感跟抗拒感。她也知道這件事上她理虧,真因為這種事上法院,她的臉可就丢大發了。

最後雙方協商後,方美香答應給阮綿綿重新把牆面粉刷一遍,泡水的家具全額賠償,也會将地板打掃幹淨。

阮綿綿信不過她,還找了樓下一個老鄰居當見證人,寫了協商書,兩人一起簽字按手印。

方美香按完手印,拿着協商書,一臉灰敗走了,走的實話還憤恨地瞪了阮綿綿一眼。

夏麗芙早就看老祖宗住的這套老房子不順眼了,這會兒房子需要重新粉刷近期內肯定不能住人,她主動提議道,“老祖宗,要不房子裝修的這段時間,您搬去跟我住一陣子?”

阮綿綿這會兒也在苦惱去哪住的問題,主要是她錢太少,租房都不太夠。

但夏麗芙對她來說,就是剛認識兩天的很久不見的老家親戚,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方便嗎?”

“方便,方便,很方便。您如果搬過去住,還可以方便曾曾曾孫侍奉您。”夏麗芙說這話有些狗腿子。

阮綿綿有些尴尬,“我雖然在輩分上是你的老祖宗,但咱們是同齡人,你沒必要說什麽侍奉我。”

夏麗芙正色,“不行的,輩分絕對不能亂。”

阮綿綿嘆氣,沒再糾結這件事,“如果真的方便的話,那我就去叨唠你一陣子了。”

夏麗芙比阮綿綿更激動,激動得兩頰泛紅,“好的好的,老祖宗,您看看你需要帶什麽東西,我幫您收拾?”

如果讓老爺子知道老祖宗竟然要跟她住一塊,他怕是要嫉妒死了!

哈哈哈哈,她将要成為族裏唯一一只跟老祖宗住在一起的狐貍精了,想想就覺得光榮驕傲!

阮綿綿本身東西不多,兩人收拾了沒多久就好了。

夏麗芙開車帶着阮綿綿,最後停在了市中心一個鬧中取靜的高級公寓。

公寓裏很安靜,玻璃明亮,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香味,讓人不由自主變得心靈平靜下來。

夏麗芙拎着阮綿綿的箱子,按下了電梯,介紹道,“老祖宗,這邊是一梯兩戶,我住在18樓。”

電梯停在18樓,阮綿綿走出電梯,正好看到兩個戴着帽子的男人也準備開門。

其中一個長相很圓潤的男人這會兒正扯着嗓子喊,“白青丘,白影帝,白祖宗,我求求您了,您已經一年沒拍戲了,你随便接個通告成不?”

白青丘????

阮綿綿愣了,不會這麽巧吧,夏麗芙的鄰居竟然是白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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