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第21章
入眼是屋裏熟悉的陳設。
淡淡的香薰味道萦繞鼻尖。
是她和師父的家,自從師父失蹤了,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司楹完全沒想過自己還能回來。
她甚至以為自己穿進了陌生的世界裏再也沒有離開的機會。
可她回來了。
所以師父也是這樣,在兩個世界來回穿越嗎?
她走到屏風前,看着放在櫥櫃裏的相框。
英姿飒爽的女人微笑着雙手叉腰,身旁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小女孩,滿臉寫着不情不願。
司楹撫摸着相框邊緣,有些出神。
竟然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
回來固然好。
就是不知道她的失蹤會不會對那邊的人造成困擾。
而且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師父一樣突然之間又再次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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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撫摸相框的手,然而下一秒相框沒穩住從櫥櫃裏跌落下來。
啪嗒一聲,完好的相框摔成了四分五裂。
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小紙塊随着相片掉了出來。
司楹的無故失蹤并沒有在公司掀起軒然大波。
反倒是金婉來公司鬧的事傳得滿城風雨。
熱搜上了又上,壓下去又沖了上來。
一邊想要掩人耳目,一邊不願讓她如願以償。
雙方在網絡上博弈,金婉沒撈着半點便宜,過去的黑料被盡數挖了出來,吃瓜群衆被一茬又一茬的瓜給看得一愣一愣的,險些要吃不過來了。
【金婉造謠】
【金婉耍大牌】
【金婉與多名男子暧昧不清】
數十個熱搜,金婉就霸占了有四五條。
盛妍胡亂抓着發尾,着急地安慰電話另一頭哭得泣不成聲的金婉:“婉婉,你別急,網上那些人含血噴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你,那些事都是子虛烏有的……我當然相信你,你是我的好姐妹啊!”
她踢踏着拖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我跟我哥說一下,讓他想想辦法。你要不要問問喻曉,看看他那邊能不能幫忙解決一下。我覺得你上熱搜這事肯定是因為慕山,他就算不是主導者,但肯定也推波助瀾了。就你傻,還一直喜歡他,明明沒得到任何回報。”
“網上黑你的信息你別看,那些人嘴上不留德素質特別低,你別管,越看你心裏越難受。這段時間社交軟件你都別關注了,調整好心态,千萬別想不開。”
聽着金婉嗚咽,盛妍又急又煩,好不容易等對面情緒好點才挂了電話。
她在房間來回踱步,率先撥通了自家親哥的電話。
“哥……”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盛禮不耐煩地打斷:“如果你要跟我說金婉,那免談。沒別的事的話就挂了。”
“我……”盛妍支吾了半天,随後氣勢洶洶地反駁,“婉婉是無辜的!你怎麽能信別人呢,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随便揣測別人。”
“無辜?”盛禮冷笑了一聲,“你好歹也長了個腦子,如果不會分辨是非還是少說話的好,安安靜靜看着別給我瞎攪和。”
他本想挂電話,突然想到什麽,又開口道:“上次把司楹搞上熱搜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後面搞小動作,要不是你是我妹——”
他沒往下說,語氣有些煩躁:“金婉的事你少摻和,慕山這次不打算放過她了。”
盛妍渾身一震:“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等到盛禮的話回答,只等到電話挂斷的嘟嘟聲。
她握緊了手機。
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這次金婉被推上風口浪尖,是慕山的手筆?
思索片刻,她撥通了喻曉的電話。
對方倒是接得挺快,“盛妍?”
“喻曉,”她躊躇道,“你能不能幫幫婉婉……”
喻曉沉默了幾秒才回答:“恐怕不行。”
這個回答出乎了盛妍的意料,以往關于金婉的事,喻曉一定會盡力解決,即使有難度,他也會答應下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拒絕。
“……為什麽?”喻曉的反常讓盛妍的心驀地一跳,隐隐生出一種危機感。
不妙。
喻曉輕輕嘆了口氣:“盛妍,有些時候你要就事論事,不要太向着她。”
盛妍:“……嗯?”
這話出自喻曉的嘴裏,盛妍覺得格外違和。
明明一直以來向着金婉的,是他啊。
事關金婉不就事論事的,也是他啊。
為什麽喻曉現在會說出這種話,這種像是再也不護着金婉,再也不把她放在心尖上,隐隐間似乎并不在喜歡她的感覺。
是錯覺吧?
是她想太多了吧?
“她對司楹的敵意我明白,但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樣。”
喻曉聲音很輕:“她誤會了。”
“……誤會?”一聽到司楹兩個字,盛妍瞬間把那種違和感抛在了腦後,聲音也變得尖銳,“誤會什麽?誤會那個小賤人不是小三?”
她氣笑了:“證據都擺在那,憑什麽大家不信證據,憑什麽哥他處處為那個小賤人辯護。婉婉明明沒錯,而你們卻說她誤會了,那你倒是說說看,她誤會了什麽?”
喻曉的聲音冷了許多:“有些事不知道全貌就不要妄加評論,那會顯得自己很蠢。”
“你!”盛妍脾氣又上來了,“那你倒是說說,那張照片是怎麽回事。”
喻曉語調平平:“伯父那天遭襲擊,司楹是他的保镖,負責護衛他的周全。”
“保镖?”盛妍嗤笑,“你在逗我嗎?就那弱不禁風的樣,還保镖?”
“所以說,”喻曉的語氣多多少少帶了點不耐煩,“自己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以自己狹隘的思維去揣測是很蠢的行為。”
“我……”盛妍被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直接挂了電話。
她還是不願相信司楹那體格能做保镖。
喻曉在騙她,這些臭男人總是給其他美女找各種各樣的借口,這次找得特別離譜。
不行,她得找婉婉吐槽去。
金婉心情不好,去酒吧喝了點,越喝心情越低落,索性直接回了家。
人還沒到家,信息一條一條來,電話一通又一通,最後她被告知,因為這事她要被雪藏,礙着她父親的面才沒有解約。
她直接關了機。
剛到家,鞋還沒脫就看到坐在客廳的父親,以及坐在另一側的慕山。
如果放在以前,慕山來她家簡直是讓她喜上眉梢的事。
但現在她壓根不想看到他,他來她家也準沒好事。
她黑着臉拎着包包走向室內電梯口,卻被金笛叫住了:“金婉。”
金婉不情不願地回應:“怎麽了?”
金笛顯然對她這個态度很不滿,聲音越發嚴厲:“你過來。”
慕山适時開口:“那我就不打擾了。”
見慕山起身,金笛也站了起來:“就不送了。”
金婉斜眼看着從她身邊走過的慕山,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自己,更生氣了。
她重重落座在沙發上,沒好氣地說:“幹嘛?”
金笛看着自己嬌縱任性的女兒,嘆了口氣:“婉婉,有些事不跟你講是怕你擔心,但是你不僅誤解了還把事情鬧大了。也怪我,唉……”
金婉皺眉:“什麽?”
“司楹她不是大家以為的小三。”
他又重重嘆了口氣:“她是我重金請來的保镖。”
司楹捏着紙片,茫然地看着黑黢黢的四周。
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她又穿了,還不知道穿到了什麽地方。
“啪嗒”一聲,燈亮了。
門口站着一個吊兒郎當的金發藍眼男人。
“喲,小偷。”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聲音。
蘭瑟雙手環胸靠在門邊,由上至下打量着屋裏的人:“怎麽進來的?”
司楹捏着指片的手指一緊,直勾勾地看着對方:“四維空間進來的。”
蘭瑟顯然不相信她的鬼話,但也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司楹将紙片塞進褲兜裏,“我找個人。”
“你找人的态度似乎有點問題,我完全可以報警。”蘭瑟擡起下巴,一臉挑釁。
“不要以為你是慕雲的人我就不敢對你怎麽樣。”
“噢,”司楹語氣慢慢吞吞,顯然是沒有被他的話激起任何鬥志,“你不就是想打架嗎?”
她立在原地,仿佛一具沒有任何攻擊性的漂亮娃娃:“那來吧。”
五分鐘後。
蘭瑟咬着發白的下唇,準備把脫臼的手掰正。
一旁的司楹好心地開口:“需要幫忙嗎?我學過正骨。”
“不用。”蘭瑟龇着牙,“咔啦”一聲脆響,彎曲成詭異弧度的手臂恢複了正常。
“好吧。”司楹看着那只恢複正常的手臂,眼神裏透着一股遺憾。
“說吧,”蘭瑟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找誰?”
司楹:“吳霈。”
蘭瑟眼神閃爍了一下,繼而笑了:“怎麽,慕雲不滿意我們老大給他的情報?”
下一秒,手機鈴聲響起,蘭瑟瞅了司楹一眼,往外走了兩步接起。
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站在原地的司楹。
挂了電話,他重新将手機揣進兜裏。
“跟我來。”
沒有問前因後果,司楹跟着蘭瑟往前走。
蘭瑟将她帶進了一間辦公室:“進去吧。”
司楹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大踏步往前走。
蘭瑟盯了她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你倒是一點都不怕。”
司楹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上次和慕雲站在一起的。
身後的門被蘭瑟關上,屋子裏僅有他們兩人。
男人擡起頭,那張臉難得顯現出慈愛之色:“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阿朗。”
他示意司楹坐到自己面前。
司楹坐下後,軟聲開口:“我聽說過您。”
阿朗笑意更深,帶着一些懷念:“我是吳霈的朋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司楹靜靜聽他說話,沒有開口。
阿朗看着司楹,開門見山:“你不是這裏的人。”
司楹點頭,沒有否認。
來這裏果然不是巧合。
他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
阿朗有些感慨:“我當時根本不信穿越這種事,直到有一天看到監控裏她憑空出現。”
他回憶過後又轉頭看向司楹:“就跟今天的你一樣。”
司楹原本是很想聽他詳細說說關于吳霈的往事,直到她看到自己的手指若隐若現,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她神情一變,直截了當開口問:“所以她的死,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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