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真相與幻想

真相與幻想

外面終于安靜了，蒙恬推開門，看到李煥正在房內焦慮不安地走來走去。

李煥看到是蒙恬，先是一喜，再往身上看，滿身的鮮血，不由大驚：“這麽多血，你受傷啦？”

“不是我的血。”蒙恬笑了，笑得滿足。

“不是你的血？不行，我要檢查一下。”李煥不由分說，上來就解他的戰甲，然後是外袍，最後是裏衣，确定蒙恬沒有受傷後，彷佛松了口氣。把頭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那有力的心跳。

“放心了嗎？”蒙恬伸手撫上他的頭頂，帶着寵溺的笑容。

“嗯。”拉着蒙恬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說：“你以後要多小心，我這裏很擔心。”

“是，李煥大人！”抄起面前的人，就想往床榻去，不想李煥卻掙紮落了地。

“你累了，先沐浴下吧。”不容蒙恬拒絕，喊了蒙奇，就開始準們熱水。

水很快準備好，李煥把蒙恬按進浴桶，然後拿了麻布巾，開始幫他擦洗。

浸在溫熱的水裏，疲憊的身體得以放松，蒙恬是真的累了，慢慢閉上眼睛。等李煥擦洗完了，發現他已經睡着了。

輕聲把蒙奇叫進來，幫着把蒙恬擦幹淨，換好幹淨的裏衣，又給他掖好被子，才退出房間。

現在已是秋天，雁北地區晝夜溫差明顯加大，現在未近午時，仍然感覺很涼。

李煥坐在落了一地枯葉的椿樹下，咧嘴笑了。蒙恬，我愛上你了，可是我該怎麽拯救你呢？我們都是歷史中的一粒塵埃，非常渺小，縱使你流芳百世了，又如何？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麽做，才能救你。我們要不學小說那樣，找個沒人的地方隐居，你肯定不幹！你是忠臣，你不會丢下大秦的安慰不顧，你不會丢下扶蘇不顧。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

悠揚的歌聲穿入耳際，李煥站了起來。循着歌聲，跨過兩座院落，李煥見是扶蘇，拿竹筷敲着茶杯，緩緩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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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唱的很專注，等他發現李煥時，李煥已經在他身後站了很久。

“王子，這歌很好聽。”

“呵呵，這是我母親家鄉的歌曲，當初我的名字，也是因這歌而得名。”

李煥細細一想，是啊，山有扶蘇，好像出自《詩經》，扶蘇的母親是鄭國人，當地的民歌就是這個。

“找我有事嗎？”

“王子夜戰匈奴，沒有休息下。”

扶蘇搖頭,“是蒙将軍在奮勇殺敵，我不過在營裏守着，哪裏累得到。”

李煥突然想，如果和扶蘇說實情，應該會比蒙恬要好，那武夫就是直腸子。做好決定，李煥說：“王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扶蘇也不疑有他，帶了李煥，進了自己的房間。待兩人落座，扶蘇方問：“想說什麽，就說吧，不會有人打擾。”

李煥吸了口氣，“王子，我也不轉彎，就直說了，有些話和蒙恬講不通的。我不是真正的李煥，但我沒有害你們的心思，我來這裏只是找人，但是人沒找到，我卻陷在這裏了。”

扶蘇聽得很認真，冥思着，判斷李煥的話的真僞。

李煥接着說：“我可以預見一些将來發生的事情，但我不能明着說出來。李煥只想請王子奏明始皇陛下，放棄太子之位，遠走他鄉，這樣能得享平安一生。”

扶蘇擡眼，“如果我不走，會怎樣？”

“王子會死，蒙毅會死，蒙恬也會死。”

“你怎麽知道的？”扶蘇的聲音明顯加大，也很激動。

“王子，我說過，我可以預見一些将來的事情。請王子相信我，我不會害你們。我也會勸蒙恬辭去将軍之位，隐遁山林。沒有高官厚祿，總比丢掉性命要好吧。”

“你以為我是舍不下這太子之位嗎？現在父皇越來越暴戾，律法嚴苛，打擊儒生，我是不忍百姓受苦。”

李煥想想，也對。扶蘇本就是個悲天憫人的性子，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最後在蒙恬的保護下，不是不能逃命生天。他選擇自殺，無非就是尊了所謂的秦始皇意旨，罰自己無寸功建樹。可是，現在情形不一樣，必須想辦法讓扶蘇和蒙氏兄弟一起脫離秦朝政權，保命第一啦！

兩人談了很久，李煥無法勸服扶蘇，看似柔弱的大王子，骨子裏卻很倔強，而其絕對是個負責人的好王子。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再換一條。

“王子，如果你執意如此，那麽就請起振作起來，也不枉蒙恬追随你一場。”

“李煥，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沒想到和你說話，這樣愉快，怪不得蒙恬喜歡你，小弟也喜歡你。”

李煥臉一紅，心說胡亥那是動了歪心思，這話不能明說，傻傻地笑笑：“我這人就是嘴皮靈，好侃大山，王子別見笑就好。”

“你說什麽？”扶蘇一愣：“侃大山？”

“呃，這個，這個就是能說的意思，我平時沒事幹，就好找人說話，解悶而已。”

“呵呵，原來如此。”

天不知不覺黑了，已到掌燈時分，李煥和扶蘇告辭。

趕緊往回走，也不知蒙恬現在有沒有醒。擡腳進屋，李煥嘆氣，就知這家夥不會老老實實地休息。

蒙恬披着長袍，正仔細研究桌上的羊皮地圖，知道李煥進來了，眼皮也不擡，問：“去哪裏了，這時才知道回來？”

“哦，和王子說話來着。”

“嗯？”蒙恬顯然不信，“說話？”

“是啊。”

蒙恬眯起眼睛，“那說什麽了？”

李煥摸摸後腦勺，“什麽都說了，反正很開心，王子人真的很好。”

蒙恬放下地圖，輕聲說：“他的确是，只是這些年受的委屈太多了。”

“蒙恬，你要誓死追随王子我不反對，但是你答應我，好好保重自己，要不我可不幹。”李煥靠近蒙恬懷裏，一直手還在他胸前畫着圈圈。

“唉，你總是怪怪的。”

李煥擡起頭，很認真地說：“不是我怪，是我不想看着你死，因為，我喜歡你。”

蒙恬搖頭，又來了。

人的好奇心一旦作祟，是很難控制的，不知咋的，蒙恬今天居然來了好奇心。

“李煥，我你将來預見的，徹底告訴我，我不想要每次你那一字半句的解釋。”

“真要聽？”

“要聽。”

“好，你坐好，我說給你。”

李煥開口：“再給四年，始皇陛下會帶着胡亥和趙高出游，然後，然後途中陛下駕崩……”

蒙恬聽到駕崩二字，忙捂住李煥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別那麽大聲，後來呢？”

李煥輕聲說：“趙高擔心太子扶蘇即位會對付他，于是和胡亥商量，找來李斯，一起攥改遺诏，胡亥即位。胡亥即位後，按照趙高的意思，被迫扶蘇自盡。扶蘇自盡後，趙高又囚禁蒙毅，以诽謗王子的罪名，令其自盡。再然後……”停頓一下，繼續說：“蒙毅死後，他們把你囚禁在陽周，胡亥本來要赦免你，不過趙高不允，于是你也被迫……”

“別說了！”蒙恬戰起身，“我明白了，是趙高想要我們的命。你不想我們糊裏糊塗的丢了性命，所以，想阻止這一切對麽？”

“對，你是秦朝大将，流芳千古的。而且，也是我喜歡的人。”

“呵呵，要那虛名做什麽。”

李煥眼睛一亮，“是啊，要那虛名做什麽。蒙恬，我們離開這裏吧，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一起，等我們老了，你頭發也白了，我頭發也白了，我們就傻傻地看着對方，然後一起去那個世界。”

蒙恬不語，靜靜地聽，是啊，真那樣，該多好。半天，張口問：“你想改變那些事，對嗎？”

李煥點頭，“是，我不想你死。”

“那，我們可以去什麽地方。”

李煥腦袋飛快旋轉，然後說：“南粵。秦國後來會有一個大将，以征南粵為由，帶上秦國一半軍隊出走，然後在南粵稱王了。去那裏，安全一些。”

“他是誰？”蒙恬突然一聲爆吼，大秦竟然又這種人，不殺了他，必然對大秦不利。

李煥被他吓得一哆嗦，知道剛才都白說了，扭過頭，不去理他。

“告訴我，李煥！”

“我不說！”

“告訴我，大秦不能留着這種禍害。”

“我不說，我不說！”李煥一下蹿到床上，扯了被子，把腦袋蒙上。

蒙恬過去，往下扯被子，扯了幾下，沒扯動，知道小東西鬧氣了，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嘆息一聲，轉身出門。

蒙恬也不明白，他怎麽會走到扶蘇的房間門口。扶蘇正好要關門，見蒙恬在門外，以為有事，趕忙把人讓進來。

“有些事，李煥和你說了吧？”蒙恬開門見山，直接就問。

“嗯。”扶蘇輕輕應了一聲。

“你打算如何？”

“我也不知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這幾天忙死了，結果晚上寫作軟件出來問題，我碼文件丢了，恢複不了，悲劇了。我熬了6夜了，實在盯不住了，先放上這些，我回頭在碼。對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