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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先生都等不及孩子出生就急着給他準備玩具了呢！将來一定是個好爸爸！”張嫂整理物品時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撥浪鼓搖了起來。

林岚坐在沙發上淺淺一笑，那是前幾天白岩買回來的，說是街上看到一個小孩子搖着撥浪鼓的模樣很可愛，就忍不住也買了一個回來。

“等孩子出生了，白先生一定會把什麽好東西都搬到家裏來給孩子了呢！”張嫂一直認定白岩不僅是一個好丈夫，也會是一個好父親。

林岚聽着張嫂地話只是笑着看着手中的報紙。

“鈴鈴鈴——”放下說中的報紙，林岚拿起話筒：“喂，你好！”

“是林岚吧。”對方雖然是問句，卻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的，“我是白岩的媽媽，我們見一面吧。”

林岚拿着電話也不敢多想就應了一聲：“好。”

放下電話，林岚才發覺和白岩結婚一個多月了她竟然是一次也沒想過要去看望一下白岩的母親，而白岩居然對這件事也是只字未提。

林岚匆匆地換了衣服就出了門，一路上都是緊張地握着拳頭，為自己一個月來居然沒有想到要去拜訪一下這個婆婆而感到愧疚，更為自己和白岩結婚後首次見他母親而緊張。

進了咖啡館林岚在一個靠窗的角落找到了白岩的母親——衛湘蘭。只見她正攪拌着手中的咖啡陷入沉思。

衛湘蘭看到林岚來了，就對她點點頭，示意她坐下來。林岚對她欠了欠身後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林小姐，想不到我們會有以這樣的身份見面的一天。”林岚坐下後，衛湘蘭喝着手中的咖啡有些感慨地說。

林岚只是看着她，笑而未語。

“我想以林小姐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出我今天約你來的原因了吧？”衛湘蘭放下手中的咖啡意味深長地說。

“結婚時沒有去見您是我疏忽了！”林岚低着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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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我一直以為你和蘇午陽是難得的一對，還以為你們會... ...”說着又攪了一下手中的咖啡，“沒想到倒是我們岩兒有這福氣娶了你！”

林岚被衛湘蘭的話說得心裏一愣一愣地直發毛，林岚相信她、蘇午陽和白岩三個人之間的事衛湘蘭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被白岩這樣愛着是我的福氣。”

“既然林小姐也認為岩兒對你是一往情深，為了你不惜多次和我翻臉，他為你所做的犧牲我想林小姐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衛湘蘭順着林岚的話說。

林岚聽着衛湘蘭的話越聽越是心裏沒底，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她心裏升起。

“以岩兒的條件身邊要什麽樣的女孩子不行，但是他卻偏偏一意孤行，不顧我們的反對和你在一起。他為你放棄了這麽多，可是，林小姐你到現在為止又為岩兒做了些什麽了嗎？”衛湘蘭不等林岚開口又接着說。

“我... ...”面對衛湘蘭口中所說的事實，林岚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知道白岩本來已經打算與一個又優秀又有錢的大小姐結婚，只是後來為了她放棄了那段婚姻，更是不嫌棄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接受了。相反，她從開始答應白岩的求婚到現在一直都是在利用他，雖然，白岩現在好像因為她而看起來很幸福，但是她知道，白岩真正想要的她卻給不了。在這場婚姻中，她林岚始終都是自私的一方，而白岩卻是那樣心甘情願地包容着她的自私。

“林小姐，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岩兒為了娶你背負了多大的壓力！岩兒之前有一個女朋友，林小姐也一定知道吧？”衛湘蘭說着打探地看了林岚一眼，“他為了你不惜放棄了兩家公司的合并，這之間損失的利益林小姐應該能猜得到。”

林岚仍舊低着頭點點頭。

“很多事雖然岩兒沒有和你說，但我想你應該清楚。你和蘇午陽的事曾經鬧得人所周知，現在卻和岩兒在一起，你知道那些人都是在怎麽說他，怎麽想他嗎？”衛湘蘭停下來看着林岚。

林岚聽衛湘蘭這麽一說只覺得更加羞愧，低着頭一語不發。衛湘蘭說得對，她确實只顧着自己而沒有想過會給白岩帶來多大的壓力和麻煩。

衛湘蘭見林岚不說話，也不問，只是接着說：“我約你出來也并不想怎麽樣。岩兒對你的感情這幾年來我一直是看在眼裏，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如果不是有蘇午陽在前，我對你還是很滿意的。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會做出那種拆散你們的事，你既然和岩兒在一起了，就應該和過去有個徹底地了斷。你懷着別人的孩子和岩兒在一起，可有想過他心裏的感受？”

“白岩說他不介意，他會把孩子當作自己親生的一樣來對待。”林岚底氣不足地說。

衛湘蘭看着林岚覺得很可笑：“林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怎麽說出來的話跟一個孩子似的！岩兒雖然是這麽說得，但他心裏就未必沒有其他想法。自己的女人卻懷着別人的孩子，這種心情林小姐你沒有切身為他去體會過嗎？”

林岚緊緊地握着放在大腿上的雙手，衛湘蘭說得沒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從白岩的立場上替他想過，一直都是在自我逃避，逃避蘇午陽，也逃避白岩。現在衛湘蘭在她面前一針見血地說了出來，更讓她覺得在這場婚姻中她是多麽地自私！

衛湘蘭看着林岚緊咬着自己的下唇，語重心長地說：“既然決定和岩兒過了，我希望你放棄肚子裏的孩子。”

林岚聽了衛湘蘭的話，一臉吃驚卻又在意料中地看着她。

她一直都在逃避這個問題，只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就來了。她要怎麽辦？放棄這個可以證明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孩子？她不能，這是她的親生孩子，蘇午陽已經不要他了，但是她不能不要他！她不能因為他們大人的過錯而懲罰她的孩子連看一眼世界的機會都沒有！既然已經自私到現在了，就讓她這麽自私下去吧！

“對不起！”

聽到林岚的答複，衛湘蘭從見面到現在一直在努力維持地笑容沒了：“林小姐，我希望你回去以後再考慮一下，你和岩兒的婚事已經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在這件事上我不會再退讓一步的。還有我希望我們今天見面的事，你不要和岩兒提起。”說完也不再多說，拿了包就離開了。

從咖啡館出來，林岚覺得整個人都恍恍惚惚得，為什麽幸福對她來說總是如此短暫。當她和蘇午陽正要看到他們愛情結晶的時候，蘇午陽走了；當她看到她和白岩幸福的未來的時候，卻是以她失去自己的孩子為代價。

林岚低着頭恍惚地走着，熱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在林岚面前閃過，他們喜悅着、微笑着從林岚身邊匆匆而過。

曾經有個人對她說，幸福很簡單，你一個微笑就是幸福。只是，現在她的微笑在哪裏？她的幸福在哪裏？

“喂，你怎麽走路的？”迷迷糊糊中林岚感覺肩膀和什麽東西摩擦了一下，又好像有人在斥責她，就擡起頭看過去。眼前是一個少年，正輕輕地替他身邊的少女揉着肩膀，“你怎麽撞到人也不會說聲對不起啊？少年對着林岚生氣地說。

聽到少年這麽說，林岚才察覺到肩膀處隐隐傳來的酸痛，撫上肩膀，眼睛有些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對少年說：“對不起！”

“算了，我們走吧？”少女看到林岚一副噙着眼淚失魂落魄的樣子，忙對身邊的少年說。

“你還痛嗎？要不要緊？”在少年一句句關心的問話中，少年和少女的身形漸漸離林岚遠去。

望着遠處一對模糊的身影，林岚覺得心裏一陣酸楚，記憶中一對快樂的身影逐漸清晰。

“林岚，接住！”蘇午陽一個轉身将球扔給林岚。

林岚正陶醉在蘇午陽優美的動作中，冷不防蘇午陽一個傳球正中額頭，“哎喲！”一聲慘叫，林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蘇午陽看到林岚一臉的花癡樣，只是想幫她恢複正常，沒想到會砸到她，連忙擔心地跑過去問道：“沒事吧，林岚？”

林岚一把拿起身邊的籃球就朝蘇午陽丢過去，氣憤地說：“你被砸中看看就知道有沒有事了！”

面對林岚丢過來的球蘇午陽卻也不躲，反而朝籃球砸過來的方向跑了過去。随着“哎喲！”一聲蘇午陽和林岚一樣被球砸中坐到了地上。

“你這個瘋子，怎麽不躲啊？”林岚對着坐在地上的蘇午陽喊着。

“不是你希望我被球砸中嗎？我當然只好乖乖被砸中了！”蘇午陽揉着屁股從地上站了起來，朝林岚走去。

林岚伸出手抓住蘇午陽遞過來的手，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說：“我讓你被砸中你就真的被砸中啊？”

“那當然，你林大小姐的話，我蘇午陽能不聽嗎？”蘇午陽輕輕一把拉過林岚，把她拉進自己懷裏，一面檢查她的額頭一面溫柔地問：“還痛嗎？”

林岚一把推開蘇午陽，表情別扭地說：“不痛了，這麽一點小傷我林岚會怕嗎？”

“哦，瞧我都忘了你叫林岚了！”蘇午陽放開林岚的手說。

“那個，午陽。”林岚扭捏地說。

“恩？真的很痛嗎？”蘇午陽見林岚一副怪怪的表情以為被球砸中還痛，就又湊到她面前關心地問。

“沒！”林岚忙向後蹦了一步，“你以後也會這麽關心我嗎？”

蘇午陽看着林岚一副扭扭捏捏地樣子，這才明白她這是害羞了，忍不住發出一串笑聲，輕輕一拍她的腦袋說：“放心了，只要是你林岚的事我都會一直關心下去的。瞧你那扭捏樣，我看着就覺得好笑呢！”說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混蛋蘇午陽，你說話不算話！”蘇午陽那天說的話猶在耳邊，現在聽起來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一針一針刺在林岚心上。林岚無力地擡起雙手撫在臉上，眼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

“林岚，你怎麽了？”感覺有人撫在自己的肩上，林岚想都未想就脫口而出：“午陽！”

白岩聽到林岚脫口而出的兩個字臉上閃過一陣痛楚，随即又換上他一貫的表情關心地看着林岚，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說：“發生什麽事了嗎？”

林岚看到白岩臉上一閃而逝的痛苦，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又傷害他了，搖搖頭說：“你不是在公司嗎？怎麽在這裏？”

“我出來辦點事，路過這裏碰巧看到了你。發生什麽事了嗎？”見到林岚哭成這樣，白岩急切地問。

林岚用手抹了抹臉說：“沒事。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人，沒想到會那麽痛，都出眼淚了！你可別笑我哦！”

“以前也不見你為這種事哭，怎麽越大越愛哭鼻子了呢！走吧，我送你回去。”白岩當然知道那是林岚拿來唬他的借口，但是既然她不想說，他也就不想去問，有些事他不想去觸及。

“恩，我回家給你做好吃的去，晚上等你回來啊！”

“好！那你可要做得好吃才行哦！”

“那當然了！我林岚做的東西能不好吃嗎？”

“呵呵，我都等不及想馬上吃到了呢！”

很多時候林岚想要是能和白岩一直這麽下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