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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張嫂，白岩今天離開時有說會晚回來嗎？”林岚望望窗外已經依稀可以看到幾顆星星在閃爍的天空問。

“沒有啊！他早上走的時候還一臉興奮地說要給你一個驚喜呢！我看啊，一定是給你選禮物去了！”張嫂收拾着廚房說。

“是嗎？都這麽晚了還選禮物？”林岚坐到沙發上随手拿過抱枕包在懷裏。

“我做這麽多見保姆了，像白先生這樣疼愛自己妻子的丈夫還真是沒見過！林小姐好福氣啊！只是要是再添個孩子就更完美了！”張嫂沒發覺林岚聽到她這句話時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仍然繼續說：“這家裏要是有個孩子的哭聲也會熱鬧不少！”

“張嫂，你今天就到這樣吧，下班吧。”

“可是等會我還要收拾碗筷啊？”

“這些我和白岩會做的，今天你就下班吧。”

雖然不解，張嫂還是解下身上的圍裙：“那我走了，林小姐。”

林岚平躺在沙發上對張嫂點點頭，張嫂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自己也想要一個孩子了。和白岩在一起已經快兩年了，但是至從上次流産後她的肚子就一直沒有反應。衛湘蘭最近也是電話頻頻來詢問她的情況，催她快點和白岩要一個孩子。從衛湘蘭的語氣中，林岚知道她一定是誤解成自己不要孩子了，如果她不快點生個孩子出來，她和白岩的婚姻很可能會再次出現問題。和白岩結婚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順其自然，從來不用非常手段來避免這些事，雖然當初失去那個孩子他不是沒有怨恨，但她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和白岩的孩子。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在一秒一秒走動，時針已經指向了八點，林岚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沙發上，窗外的天空已經繁星滿布，她卻絲毫沒有察覺白岩已經晚回來了兩個小時。

随着“哐當”一聲門關閉的聲音，林岚才恢複自覺地動動眼睛。

白岩随便脫了鞋扔在地板上，臉上是一眼能看穿的焦躁和不安，剛走了幾步強忍下情緒，又走回去把鞋子放進鞋櫃，整了整臉上的表情走到沙發邊上低下身：“小岚，怎麽沒吃飯啊？”當看到飯桌上整齊未動過的飯菜白岩心疼地說。

林岚直起身眼神恍惚地看着白岩，突然“哇”的一聲哭倒在白岩懷裏。

和林岚認識這麽多年，白岩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麽哭，緊張地摟着她直問：“怎麽了？是不是我回來晚了餓壞了？都是我不好，不應該這麽晚回來！”

林岚在白岩懷裏直搖頭，卻只是哭着不說話，等到哭夠了才擡起頭，擦幹眼淚問：“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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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閃爍其詞地回答：“公司開緊急會議才這麽晚回來。都怪我不好，也沒有事先打個電話回來，讓你擔心了！你怎麽不吃飯，餓壞了吧？”

“還好，用你買的禮物作賠償吧？”林岚伸手向白岩要禮物。

白岩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解。

林岚見白岩一臉的不知所以然就洩氣地垂下手：“張嫂說你早上的時候說要給我一個驚喜的！”

“啊！原來是這樣的啊！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本來想在那天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讓張嫂誤解了。”白岩換了一個姿勢坐到沙發上，單手摟着林岚：“這下想給你個驚喜都沒了！”

看到白岩洩氣的臉林岚直起頭在白岩臉頰上輕輕一吻：“這下滿意了嗎？”

“恩，滿意了！早知道就應該早點讓張嫂誤解了！”

“你... ...早知道我就不主動送吻了！”

“小岚。”

“恩？”

“你現在心裏還有他嗎？”

林岚頓時失去了剛才的歡聲笑語，不明白白岩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在這個問題上一直一來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相互沉默。

“白岩，他是我的過去，這事沒法改變的事實。你問我有沒有他，我說沒有那是在騙你。”

“小岚，如果再見到他你會後悔嫁給我嗎？”

“白岩，”林岚認真地看着白岩：“不要對自己那麽沒信心，你很好，真的很好。如果說後悔我更應該後悔的是當初認識了你們。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後悔可言，一路走來，得到的，失去的，快樂的，痛苦的，都只是一種經歷。所以我不會後悔當初答應嫁給你的決定！”

“小岚... ...”白岩抱着林岚輕聲說道。

林岚靠在白岩胸前心疼地說：“原來我一直都放你這麽不放心，是我的疏忽了，一直都沒對你表明心意。”

“我很高心原來你的心裏一直都在為我着想，我為自己有那些想法而愧疚！對不起，小岚！”白岩懊惱地說。

“白岩，我們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幸福！我很喜歡也很珍惜，所以請你對自己有信心！”林岚在白岩懷裏幸福地說：“餓了吧，我們吃飯吧？”

林岚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想了想又站了起來。

對面的白岩不解的看着她，林岚對他笑笑，動手把自己的椅子搬到白岩身旁後，又折回來把碗筷也拿了過去，坐在白岩身旁。整個過程中林岚都沒有說一句話，而白岩也只是默默地看着這一切。待林岚的動作安靜下來後，白岩和她了然地相視一笑。

都說只有真正相愛的人才會并肩而坐共進晚餐。

“喂，你好！”林岚拿起電話說。

“林岚啊，我是舒娅。”電話的那頭傳來舒娅久違的聲音。

“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都這麽久了也不聯系我，還以為你在北方過得都不想老朋友了呢！”一聽是舒娅的電話林岚賭氣地說。

“啊呀，我這不是忙嘛！再說了，我和你誰跟誰啊，還在意這些？”

“好了，說吧，今天找我有什麽事？不會是你要回南方了？”林岚推算舒娅也該回來了，上次一別後已經快兩年了。

“林岚，我跟你說件事，你別激動啊！”

林岚聽着電話中舒娅猶豫的聲音不以為然地說：“我現在是待在家裏标準主婦一個，有什麽事好激動的？說吧。”

“我昨天看到蘇午陽了！”

舒娅的話如刀一樣刻在林岚心上，将那個在她心裏早已淡去的三個字又重新刻了一遍。

“都這麽多年了，我和他早就不相幹了，有什麽好激動的？只是沒想到他已經回國了！”林岚故作輕松地說。

“不是，我在街上遇見他的，我想我和他也是有些交情就上前去打招呼，他居然說不認識我！”舒娅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

“他現在是大人物了，哪裏還能記得我們這些小人物！”林岚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嘲諷着蘇午陽也嘲諷着自己。

“你倒是了解他。在他身邊的那個女的可真是珠光寶氣，走路都是擡着頭的！他可是真得了便宜，富家千金的女婿他做得挺有滋有味的呢！”舒娅鄙夷地說着蘇午陽的事。

林岚在電話這頭輕扯着嘴角，離開她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都過去的事了，你啊就不要這麽酸溜溜地說了，人各有志！”

“我是替你不值，我當時也真是瞎了眼沒看出他的惡劣本質！”舒娅一說到蘇午陽時顯得比林岚還氣憤。

“他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別生那麽大氣，氣壞了身體可不值啊！而且你看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這些就足夠了！”想想自己和蘇午陽分開後和白岩的日子也算幸福美滿，林岚的心就平了。

“恩，不說了，我難得打電話，可不能讓他破壞了氣氛。你最近過的怎麽樣？”舒娅也平了氣。

“我很好，有白岩這麽疼着慣着，我都快成小孩子了！”說到這裏林岚更是止不住發出笑聲。

“說到孩子，林岚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啊？不會是你懷孕了吧？”

“賓果，答對了！你要做幹媽了！”電話中舒娅的聲音激動地顫抖着。

“是嗎？那可真是恭喜你了！”林岚心裏有些低落，但還是為好友感到高興。

“我也恭喜你啊，要做幹媽了！”舒娅的聲音還在興奮中。

“好，到時候我一定準備了大禮等你回來！”

大學時他們總是喜歡聚在一起說一些八卦的事，幾個女生一時貪玩約定将來有了孩子一定要認對方作幹媽，還更荒唐地差點指腹為婚，後來考慮到那是下一代的事，作為新一代的女性，她們不幹這些專政的事才罷休。

“恩，你也快點生一個吧！到時候咱們一起抱着孩子坐在花園裏在陽光下回憶曾經的青春年少。啊呀！我想想那樣的情景就忍不住想尖叫，太幸福了！”聽到舒娅的話林岚想象着電話那頭舒娅的花癡樣子就覺得好笑，但又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禁又露出一絲苦笑。

“舒娅小姐，等你的孩子生出來了，回來了再說這些也不遲！”

“我這不是等不及了嘛？我生完孩子就回來，你和白岩就給我加把勁啊！”

“是，是，勞您費心了！”分開多年林岚覺得舒娅一直沒變，還是那樣随性而為，談到高興時就激動，總是喜歡提前構思好将來的事。

“今天就這樣了啊，程冰一直在催我到醫院做檢查呢！我下次再和你聯系啊！”說完舒娅急急挂了電話。

林岚拿着電話聽着電話中傳來的聲音，無奈地笑笑挂掉電話。她做事急急匆匆、毛毛躁躁的毛病也還是一點沒改啊！

白岩回到家看到林岚一臉喜氣洋洋就湊到她面前在她耳邊輕輕摩挲：“什麽事這麽高興？”

“舒娅下午來電話了，她居然懷孕了！”白岩在林岚耳邊似有似無的觸碰讓她覺得很癢，就推開他，将舒娅的好消息宣布給了他。

“哦，那可真是恭喜她了呢！”

“是啊，她還一個勁地催我也快生一個呢！”

“我們不急，她倒是急上了！”白岩走到桌前偷嘗了一口飯菜，含糊着對林岚說。

“你想要一個孩子嗎？”林岚一邊幫張嫂布碗筷一邊說。

“我不急，要不要孩子我都無所謂。”白岩繼續吃着菜含糊不清地說着。

林岚搖搖頭說：“怎麽能無所謂呢？你不要你媽她能依你啊？”

聽到林岚的話白岩驟然停下吃菜的手，擡起頭來神色凝重地看着她：“她有和你說什麽嗎？”

“沒，沒有！”林岚慌忙掩飾，剛才一時口快就說了出來。

白岩聽林岚這麽說神色緩解了不少，繼續進攻手下的菜：“她要是和你說什麽你就當沒聽見，有什麽事找我商量。”

“是，我當然是找你商量。你是我丈夫，是我頭上的一片天，你不為我頂着那片天還有誰幫我頂啊？”

“恩，你要記住我就是一個擎天柱！”

“好了，擎天柱，你再這麽吃下去一會我們就沒菜過飯了！”林岚看着桌上被白岩掃蕩過的菜，再看看他一副孩子氣的模樣，好笑地說。

“遵命，老婆大人！我洗手去了！”林岚看着白岩的背影，心想：還真是孩子氣呢！孩子怎麽能無所謂呢？那時彼此生命的延續，也是愛情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