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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都說時間飛快,幸福的時光更是一眨眼的事。林岚和白岩的日子就這樣平淡卻幸福地過了大半個月。
“小岚,誰這麽早來電話了?”周末的早晨人總是習慣懶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個夠,白岩也不例外。只是偏有人不識趣,一大早電話就“鈴鈴鈴”地響了起來。
林岚用手捂住話筒,輕聲說:“是舒娅。”
白岩又重新倒回床上:“這舒娅今天怎麽這麽早打電話來了?”說完又閉上眼繼續睡覺。一會後白岩感覺床一動,睜開眼看到是林岚接完電話出去了。
躺在床上又等了一會不見林岚回來,白岩也從床上爬起來:“不睡了?”白岩走到陽臺上雙手環在林岚的腰上。
“恩,難得起這麽早想出去散散步!”林岚站在陽臺上望着已經露出大半個臉的太陽說。
白岩把頭放到林岚肩上想了一下說:“你在家也沒事,要不我們出去玩吧?我聽說城西剛開了一個游樂場,聽說設施都是最新最刺激的,我們去那裏玩吧?”
林岚用手抓着欄杆向後倒在白岩懷裏,深吸一口氣:“好,就去那裏。”
“白岩,我就在門口等你,你停好了車就過來啊。”車子開到門口林岚說。
“這也行,我停了車就過來啊!”林岚下車後白岩把頭探出車窗說。
“恩,去吧。我等你。”林岚對白岩揮揮手,“我就在售票處等你了。”
“好。”白岩說完就開車離開了。
林岚看着白岩的車子開走才朝售票處走去,那裏現在排着長長的隊伍。林岚站在門口,伸手擋在額前,太陽已經高高挂在天上了,盯着太陽看了一會眼睛條件反射地迷了起來。陽光下一個個淡淡的七彩光暈時隐時現,很美,像一個個圓形彩虹。
“看什麽呢?”白岩的臉突然出現在林岚面前。
林岚放下手淺淺一笑:“沒什麽,車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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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走吧!我們去盡情的狂歡吧!”白岩說完就拉了林岚的手朝售票處走去。
林岚将手一轉握住白岩的,笑着跟了上去。
“小岚,你膽子好小哦,玩個海盜船都能那麽緊張!”白岩将手中的冰激淋遞給林岚說。
林岚接過冰激淋不服氣地說:“哪有的事!我還覺得你膽子小呢!你的尖叫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聾了呢!”
白岩咬了一口冰激淋将自己的左手伸到林岚面前說:“我手上的抓痕不知道是誰留下的?”
林岚看着白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冰激淋說:“我這不是怕你緊張嘛!”
白岩無奈地晃了下手說:“是,是,老婆大人說的是!”
“接下來玩什麽呢?”林岚有些興奮。
白岩吃着冰激淋想了一下:“既然海盜船都難不倒你,那我們去玩自由落體,怎麽樣?敢嗎?”白岩說着露出一個“你不敢了吧”的表情。
林岚嘟嘟嘴說:“玩!今天看誰先倒下!”
當白岩和林岚來到自由落體的場地時才發現小半個游樂場的人都聚集在這裏了,眼前是人頭顫動,快接近前胸貼後背的地步了。
白岩緊拉着林岚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群擠散了。
林岚看這麽多人剛想對白岩說算了,卻看到前面不遠處一只水晶耳環從一個打扮時尚的女人耳朵上掉了下來,看那只耳環在陽光下折射出來的光芒,林岚肯定它價值不菲,連忙掙脫白岩的手從人群中擠過去。
吃力地在擁擠的人群中把耳環從地上撿起來,林岚從身後輕輕拍在那個女子的肩上:“小姐,你的耳環掉了。”
女子轉過頭來看到林岚手中的耳環忙接了過去,擡起頭來剛說完一個“謝”字就愣住了,回過神後語氣冰冷地說:“真是陰魂不散,都這樣了還能被你碰上!”
林岚原本好心還她耳環,沒想到她不說謝謝反而冷眼攻擊,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不解地問:“我們認識嗎?”
李子冉厭惡地看着林岚說:“不認識最好,我還不想認識你呢!”
“小岚,怎麽了?”林岚突然掙脫白岩的手把他吓了一跳,緊張地到處找她,沒想到剛找到就看到她一臉的惱意。
林岚本來想好好和眼前的李子冉理論一番,告訴她什麽是基本的禮貌,白岩的及時出現打消了她的念頭,何必為這種不講理的人動氣浪費時間呢?
“沒事,不小心踩到一條美人蛇!”林岚賭氣地說。
“蛇?”白岩聽得一頭霧水。
“恩,原來農夫和蛇的故事中的那條蛇是母的!”林岚愈加諷刺地說,一邊還用眼瞟李子冉。
白岩聽得是雲裏來霧裏去就順着林岚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面前的人是李子冉馬上緊張地拉了林岚的手就往回走。
“怎麽了,白岩?我就只是和那個女人鬧鬧氣,沒什麽的!你不用這麽緊張!”看到白一臉緊張的表情,林岚忙解釋。
白岩也不說話,只是依然一個勁地撥開面前擁擠的人群,只想快點離開這裏。
林岚奇怪地看着白岩的一舉一動,平時不管怎麽樣白岩都會保持一副平靜、溫和的樣子,但是此刻的他卻完全沒了平日裏的樣子,臉上是深深的緊張和不安。“白岩,怎麽了?我不會鬧出什麽事來的!”等遠離人群後林岚急忙拉住白岩說。
白岩好像也發覺自己的失常,又看離人群已經有些距離了,才緩和了情緒:“你剛才的臉有多臭你知道嗎?真怕你脾氣一上來就鬧出什麽事來!”
“哦?你是真的只是出于關心我?”林岚不相信地問。
白岩閃爍着眼神說:“那當然了,要不還能為了什麽?”
“我可是看到你是因為見到那個女的才那麽緊張的,是不是你認識她?”林岚說到這裏突然恍然大悟地一拍腦袋說:“難道你們倆真的認識!難怪她會說認識我,只是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白岩一看林岚想入非非了,連忙阻止:“這腦袋瓜子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了?事情哪有你想得那麽複雜!我不認識她,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你幹嗎一看到她就緊張成那樣?”林岚一副你從實招來的表情看着白岩。
“我發誓我真的不認識她!至于緊張嘛?那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嘛!你啊,就別想太多了,腦袋瓜子要撐破的!”白岩舉起手作發誓狀,然後又在林岚的額頭前輕輕一敲。
“可是你不認識她,我也不認識她,她為什麽說認識我啊?好像我和她有仇一樣!”林岚還是覺得那裏不對勁。
“你看游樂場這麽多人,她一定是認錯人了!你就別在這件事上較真了!”
“可能是吧。真是掃興!”林岚掃興地朝人群看過去。
“子冉,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 ...”買了飲料回來的蘇午陽看到李子冉的臉色很不對勁。
“沒什麽,剛才看到了一個讨厭鬼!”李子冉努努嘴不屑地說。
“是嗎?既然是讨厭鬼就把她忘了,不要破壞了心情!”蘇午陽為李子冉擰開蓋子把飲料遞過去。
“午陽,我累了,我們回去吧?”李子冉不接蘇午陽遞過來的飲料,只是略帶撒嬌地說。
“好吧,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去晚了,伯母又要擔心了!”蘇午陽邊把蓋子擰好邊牽了李子冉的手朝和林岚他們相反的方向離去。
“小岚,小岚!”看到林岚盯着人群好一會了,一動不動,白岩就用手在林岚眼前晃了晃關心地叫道。
“啊?”林岚回過神來。
“怎麽了?一動不動的,累了?那我們回去吧?”白岩以為林岚累了就體貼地提出回家。
“哦,那就回去吧。”林岚此刻心事重重也沒有玩的興致了。
白岩拉過林岚的手說:“走吧。”
林岚又回過頭看了人群一眼,剛才她好像看到蘇午陽了。搖搖頭,林岚在心裏自嘲了一下,怎麽又想起他了?他的事已經和她無關了,而且他現在應該在北方和他的千金大小姐在一起。
生活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就不期而遇了。
“林岚,你出來的事岩兒不知道吧?”兩年後又是在同一個咖啡館,又是同樣的兩個人對面而坐。
“他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麽事嗎?”沒錯,那天早上并不是舒娅的電話,而是白岩的母親衛湘蘭打來的。從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林岚就已經猜出了衛湘蘭這次約自己出來是為了什麽,但出于禮貌林岚并沒有直接點破。
“你和岩兒結婚也兩年多了,你知道我年紀也大了,人老了總是喜歡有兒孫在身邊,總都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看自己的孫子。林岚,我的意思你懂嗎?”
“我理解您,但是這種事也要順其自然。”這次見面林岚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不知所措和緊張,兩年來衛湘蘭從未提出過要林岚去拜訪她,白岩在這些事上也是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而林岚也從內心裏排斥衛湘蘭,所以雖然婆媳兩年卻從未有過什麽更深入的關系。
“林岚,我知道這種事不是說想有就能有的。只是你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嗎?”衛湘蘭意有所指地說。
“您想說什麽?”林岚不是很明白衛湘蘭到底想表達什麽。
衛湘蘭靠在椅背上神色莫測地說:“也難怪,岩兒又怎麽會和你說這些事。你知道你為什麽兩年來一直都沒有懷孕的原因嗎?”衛湘蘭說完一動不動地盯着林岚看。
聽完衛湘蘭的話,林岚心裏隐隐有些不安:“懷孕這種事又怎麽說得好,一兩年沒懷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對別人來說可能确實是可能的事,林岚,我知道那樣的事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麽,但是,我卻不能不說。林岚,你不可能會有孩子了。”雖然衛湘蘭一直不喜歡林岚,但是同是生為女人,她完全能體會對一個女人來說不會生孕是一件多麽痛苦地事。
林岚一動不動地坐着,她在努力地整理自己的情緒,衛湘蘭剛才的話有如雷擊一樣,她感覺自己只要一動就會直接倒在地上。
“您... ...剛才說... ...什麽了?”林岚不能完整地講完一句話。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是這是事實。你得了不孕症!”盡管知道這樣很殘忍,但是衛湘蘭還是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林岚只感覺耳邊“轟”的一聲後,周圍的聲音都漸漸淡去,只有她心裏的聲音在掙紮。
“您這樣說有什麽依據?您不能這樣随便亂說!”林岚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只想讓衛湘蘭對她說剛才的事都是假的。
“還記得你流産的事嗎?就是那時留下的病根。”
“您怎麽知道這些的?”林岚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流産會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生孩子了,她不相信,幸福對她來說總是會這麽短暫。
“因為你一直沒有動靜,前不久我就去醫院走了一趟,而且我也從岩兒那裏得到了證實。”
“您是想讓我離開白岩嗎?”林岚的心亂了,如果衛湘蘭所說的是事實,那她和白岩是不是就已經走到頭了呢?
“沒錯,我們白家就白岩一個孩子,這麽大一個家業總要有人來繼承。你也別怪我狠心,我必須要為白家着想!”說出這些時衛湘蘭感覺輕松了許多,同樣作為女人她很同情林岚,她也清楚自己說出這些話時是在充當着一個多麽殘忍的角色。
林岚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了咖啡館,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了這裏。
幸福有很多種,幸福的人有很多,而她卻總是離它一步之遠。
曾經希望和蘇午陽牽着手這麽一直走下去,雖然不富裕,至少彼此相愛;現在希望和白岩這麽平淡地走完一生,雖然沒有激情,但是彼此的心是溫暖的。她從不追求一生能有什麽驚心動魄的事,只是希望當她走完一生時一直有一個人牽着她的手,與她一路前行,陪着她看細水長流。
林岚擡起頭看向天空,曾經有人對她說過眼淚要流出來時就擡頭看看天空,天空那麽大,能包容你所有的悲傷。只是天空再大也容不下她林岚一個小小的希望。
眼前景物依舊,兩年多了,在這公園裏多少人牽手走進了教堂,又有多少人轉身離開,從此天涯。
這裏的柳樹是綠了兩年落了兩年,越發的茂密了。
還記得兩年前自己和他就是在湖邊的那顆大柳樹下抱膝而坐,微風拂過,柳枝柔柔地掃在臉上,他們就那麽坐着看着落日從地平線上消失,似火的晚霞醉了水裏的魚也醉了他們。
林岚坐在湖邊,看着池裏游戲的魚仿佛還是當年,她指着水裏的魚對他說:“我下輩子要做一條魚,自由的游弋。”他抱着她卻是一臉的淡然:“我就是這一池的水,無論你在那裏都要感覺到你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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