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動工

第76章 動工

端午過後，蘇世偉找屠戶訂了一頭豬，初七下午殺了送到蘇家，初八早上房子動工祭祀用到豬頭，請人幫工蓋房要管中飯和晚飯，炒菜時得放點肉，蘇世偉幹脆訂了一頭豬，能便宜些，反正家時有冰窖可以冷藏，不擔心壞掉。

蘇葉想着初八就開工建房，就去找葉國健：“舅舅，之前的小窯太小了，你幫我拆掉重建一個”

葉國健想了想，說：“行啊，給你建個不一樣，就把用來泡苎麻的水池拆了，在那裏建，離豬圈一米遠，草棚那邊加蓋長一些，那裏太小。”

外公和葉國健蘇世偉蘇葉幾人把原來的小窯拆了，水池也拆了，離豬圈一米遠的地方砌起新的窯，用的整齊的青磚，外公和葉國健砌磚，蘇葉了一天下手。

葉國健砌的是兩耳窯，中間燒火，兩邊是直徑一米二的半圓，從燒火口到後牆也有一米寬，燒窯時後牆邊上也能放些瓷器，兩邊各有一小窯門，以便取放瓷器。

窯高兩米半，窯底除了燒火口下面，其它地方都用泥土填充上來三十公分，所以實際窯高兩米二，雖然還是小，但裏面空間比之前的大上兩倍。

外公和葉國健兩個泥匠老手幹活，兩天時間就把窯砌好，晾幹就能用，兩人又把草棚加蓋，蓋到新窯附近。

三個表哥去給小麥和玉米澆水了，冬小麥進入重要的灌漿時期，水尤為重要。

今年蘇世偉沒叫蘇葉去田裏幹過活，麥地裏撥草，澆水，給玉米培土，施肥，都是請的短工，工錢不是按天計算，而是按畝計算的，這次給小麥玉米澆水也一樣，請了熟悉的人來幫忙。

這幾天踩瓷泥的活是由蘇果和蘇景楓兩小孩來幹，蘇景楓和蘇果割完草喂魚，對踩泥興致頗高，高興地光着腳踩泥。

初七，蘇景林請假兩天，卯時正，他和蘇葉加蘇世偉請的八個青壯年一起去了野竹林，一人推一個獨輪車，在野竹林那裏掰了一個人兩袋的竹筍，傍晚時分才回到家，回家後，一小半

竹筍放地窖裏，兩天後吃，一半剝開，大部份泡酸筍，小部分切片，焯水，泡水缸裏，第二天拿來炒肉。

五月初八，辰時正，吉時，蘇世偉帶着人祭祀過後，在早就畫好的線內用鐵掀掀起兩塊土，宣告蘇世偉家房子動工開建，拿着各種工具的人熱火朝天地幹起來。

葉家來幫忙的就有五人，外公，葉國健和三個表哥，蘇世偉又在村裏請了五個會砌牆的人，又請了十五個人運石頭，幹雜活，給砌牆的人打下手。

蘇世良也過來幫忙，加上自家，吃飯人數不少，蘇世偉幹脆叫弟妹來幫忙做飯，三個孩子也都來這邊吃，葉梅還去請了兩個和自已要好的婦人來幫忙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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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負責運土，她把最早的平板車找出來，這平板能裝上四籮筐泥土，比獨輪車大，蘇葉和另五人把其它人挖出來的泥土搬運到朝北坡方向的路上，倒在這條路上有坑窪的地方，或者凹下去的一些地方。

房子外圍地基挖寬半米，深一米半，裏間隔牆地基寬一尺，深半米，來幫工的人聽了直咋舌，不禁問蘇世偉：“世偉，外圍地基怎麽挖那麽深？”

蘇世偉；“外圍牆都是用石塊砌的，必需得挖這麽深”

“原來這樣”那人回道。

昨晚屠戶把殺了的豬肉送過來後，葉梅和蘇卉就把板油都炸了，把下水鹵好，放鹵湯了泡了一個晚上，中午做的菜就方便些，開工第一餐，葉梅弄了六個菜，鹵大腸炒的酸蘿蔔，五花肉片炒筍片，鹵豬肺豬肝炒的酸蘿蔔雜菜，炖豆腐，臘兔肉炖筍片，炒黃豆芽，六個菜意為六六大順，主食是幹糙米飯。

中午，院裏擺了三桌，堂屋裏擺了一桌，幹活的男人在院裏吃，婦女小孩都在堂屋裏吃。

蘇景海洗了手，看了桌上擺的六個菜，每個菜都是用小盆裝的，份量不少，心裏高興，來幫工的日子有口福了，蘇世苓看了看桌上的菜，笑着對蘇世偉說：“世偉哥，我就是奔着你家的飯菜來的。”

蘇世偉也笑道：“那等會多吃些，管夠”

蘇世苓：“肯定不會客氣。”

蘇世偉家的飯菜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評。

挖地基花了兩天，挖完地基，接下來建房都沒蘇葉什麽事，蘇葉回來踩瓷泥，蘇果和

蘇景楓兩人小，踩瓷泥時沒什麽力氣，蘇葉用布綁着小腿，瓷泥裏加了點水，使勁踩了兩天，蘇葉覺得以自已的力道，踩兩天足夠把泥裏的空氣都擠出來。

兩天後一大早，蘇葉把案板整好，做磁磚的模具都拿出來放一邊，一只木盆裏裝了一些幹淨的細沙放旁邊，一木盆裏裝半盆清水也放一邊，拿一個模具組裝上放案板上，模具底下撒一些細沙。

蘇葉從泥坑裏挖一小團瓷泥平鋪模具上，瓷泥和四周的木條高度持平，多的瓷泥刮出來，放一邊，用手沾一點水，把瓷泥上面抹得光滑。

把整個模具放旁邊的木架上，這木架是镂空木架，到明天可以把模具脫出，瓷坯就擱在镂空木架上陰幹。

上午，蘇葉就把兩個尺寸共四十個磁磚模具用光，下午，蘇葉開始試着拉坯，拉坯前世在陶吧玩過一回，不算無從下手，蘇葉試着拉最簡單的大碗，每次失敗之後，都會靜想哪裏用力不對，再試，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重做，蘇葉不斷地嘗試，不斷改進，拉出的坯碗覺得能放眼了，才用匕首把碗割出，放實木架上陰幹，天黑之前，蘇葉同款的大碗做出了二十幾個。

蘇世苓在幹活時，時不時看向蘇葉，他觀察蘇葉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重做，沒有絲毫不耐，心覺得這孩子太有耐心了。

遂對旁邊的蘇世偉說：“世偉哥，葉子這孩子耐心也太好了。”

蘇世偉微笑不語。

其實上蘇葉脾氣比較急躁的，平時做事也比較粗心大意，只有在做她喜歡的，有興趣的事才特別專注，有耐心，這一點和她親近的人都知道。

蘇景楓在旁邊另一個轱辘上玩了一下午，什麽也沒弄出來，又把瓷泥放回泥坑。

次日一早，蘇葉把磁磚模具都脫下，又重做上一批，才又拉坯，又做出二十幾個大碗，湊夠五十個大碗，試着做圓深盤，又失敗多次後，才成功，雖然大小不是一模一樣，但蘇葉自我感覺良好，蘇葉做了二十個圓深盤，再試做魚盤，這個就比較難做。

下午又試了一個時辰，拉出的魚盤達不到她的要求，先放棄了，試做大的湯盆，大的湯盤不難，蘇葉拉出五個，都放木架上晾着。

第二天，蘇葉又做了一批磁磚，到這時，瓷泥已經不多，餘下的瓷泥蘇葉都做了水杯，水杯的耳蘇葉沒法從杯身拉出來，只好用手捏杯耳，接到杯身上，不知燒時耳會不會掉出來，蘇葉做了三十多個水杯便把瓷泥用完。

蘇世偉見瓷泥這麽快就用完，在村裏找了十個青年，再讓謝衛華帶着去拉瓷石和白土回來。

條件不足，印模沒有，印坯蘇葉沒做，只是讓蘇卉幫忙，用細細的沙仔細地磨娑着碗裏，自已用刻刀把碗、盆、盤底修出，在碗底刻畫出一片葉子的形狀。

蘇葉找來蘇景林，讓他在杯外側、碗外側，盆外側、盤面刻着模樣相同的蘭草葉。

蘇景林對此很感興趣，請了兩天假，在每個杯子、碗、盆、盤都刻上模樣相同的蘭草葉。

蘇葉找在謝衛華那裏賣回來的石頭，藍色的石頭敲出指頭大小一塊，黃色的小一半，先把藍色石頭放小石舂裏打成粉狀，倒進一個碗裏，石舂洗淨，擦幹，再把黃色石頭也打成粉狀，倒入另一個碗裏，兩種顏色混和，加水，用小石磨磨過一次，用棉布過濾，把固體濾出，液體放碗裏待用。

蘇葉燒了把枯草，把草木灰用手搓一搓，泡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蘇葉把草木灰也用棉布過濾，把草木灰水加入昨天弄好的釉色液裏，分兩半，一份是讓蘇景林在器皿上施釉，餘的一份，蘇葉用了一個大木盆裝滿清水，把釉倒入清水攪拌。

蘇葉進屋裏找出一雙好的皮手套，不滲水的，套上，用手把磁磚放進大木盆裏，蘇葉心裏數到十下，就把磁磚拿上來，放回木架上繼續晾，再泡下一塊。

兩種尺寸的磁磚各做出六十塊，蘇葉弄完這些，起來彎腰，再起來彎腰，不斷重複着這些動作，饒是蘇葉自覺得自已的身體很健壯，也累得不輕。

蘇景楓盯着看了好久，才問：“二姐，這是什麽色，我怎麽覺得你染了顏色好像沒染一樣。”

蘇葉：“我心裏想調的是淺青色，但不知燒出來會是什麽色。”

蘇景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