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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玻璃山的“預言家”是個瘋子,這是全黑塔世界的地底人和怪物都公認的。
不過,少數強大的黑塔BOSS,有他們獨特的看法。
聖誕老人:“Merry Christmas!是個喜歡吃糖又誠實的好孩子啊哈哈哈哈!”
狼外婆:“我家小紅帽可聽他的話了,幫了很大的忙呢。”
紅桃王後:“會幫我揍格雷亞這個臭小偷,是我的朋友。”
格雷亞·塞克斯:“嘛,跟我是同一類人呢。”
薛定谔:“幫我完善了不少發明,姑且允許他出入偉大的薛定谔閣下的鋼鐵堡壘好了。”
彼得潘:“知道好多八卦,還跟我分享。”
但身為“預言家”的時祈知道,自己曾是玩家。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身為玩家所過的八個多月,其間無數黑塔游戲全都牢記在心中。
時祈知道自己曾是人類,也發現如今成了黑塔BOSS。
他曾為洛語而死,而現在,仿佛時間倒帶回到了八個多月前,地球還未上線,時祈卻被留在了原點。
沒人擁有那八個多月的記憶,只有時祈是個例外,只不過他從玩家變成了黑塔BOSS,僅此而已。
他活過,恨過,死過,如今好像一切重來,只是身份發生了改變。
死亡後的第一次睜眼,時祈發現自己躺在玻璃山上,旁邊是一汪濃稠的血潭。
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搞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以及融入這個黑塔世界。
所有的黑塔BOSS全都忘了上一世時祈與他們結下了多少的仇怨,對于“預言家”的造訪,都一并接納。
唯獨有兩個黑塔BOSS,時祈從未見過面,一個是睡美人,一個是地底人國王。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地球都快上線了,早晚會與這兩個存在碰頭。
時祈可是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麽變成黑塔BOSS的。
2017年11月15日,地球上線。
接下來的三天對于人類來說,可以說是決定命運的三天。
回歸者、預備役、正式玩家、偷渡客,四種不同的身份,引向無數交錯重疊的命運,即将在這三天內揭曉。
最頂尖的一批黑塔BOSS本身是沒有游戲的,但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加入到游戲當中,或者自己開一個游戲。
時祈選了前者,只不過自始至終沒有露面,只是靜靜地圍觀這一局游戲罷了。
而且很巧的是,他碰見了熟人——白若遙。
很可惜,有黑塔盯着,時祈下不了任何絆子,目睹着這個娃娃臉神經病輕輕松松地通關了游戲,笑眯眯地看着反目的隊友被黑塔怪物吞噬。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時祈輕輕地撥了一下左手上的銀镯,眼神沉沉。
這銀镯本是他的異能,如今則是“預言家”能力的基礎。
回到黑塔世界,時祈恰好獲悉了格雷亞·塞克斯回來的消息。
在所有強大的黑塔BOSS當中,這位怪奇馬戲團的團長是除他之外,唯一一個選擇是湊這三天熱鬧的家夥。
時祈挺好奇,這位素來只愛錢的黑塔BOSS是為何而去的。
所以,回玻璃山的步子一轉,時祈就愉快地往怪奇馬戲團的方向走去。
反正馬戲團和玻璃山都在黑塔三層,離得近,過去也方便。
進門之後,時祈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格雷亞所處的大廳,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眸光往桌上掃了一眼。
金發紳士正在悠閑地喝着下午茶,桌上除了他的那一杯外,還另外放着一杯熱氣騰騰的茶,似乎早就料到了訪客的到來。
格雷亞不是夜遲,他的茶還不至于讓人不敢喝。時祈不見外地将茶杯拿起,一飲而盡,漂亮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你回來得挺快。”
格雷亞似笑非笑地看了時祈一眼,挑了下眉:“彼此,主要是玩家給力。”
時祈在腦中飛速地過了一遍自己所知曉的強大玩家,沒有頭緒理清格雷亞這個時候會去關注哪位玩家,笑問:“是誰?讓你這麽關注,是能賣出很多錢麽?”
“現在不知道,以後估計能賣出很多錢。”格雷亞笑了一聲,壓了壓帽檐,遮掩住湛藍色雙眸中的惡意,“那個玩家叫洛語。”
時祈訝異了一瞬,烏黑澄澈的眸中閃過一絲興味,低低地笑道:“那還真是有趣啊……”
格雷亞敏銳地問:“你認識?”
“嗯?尊敬的團長,您認為這可能麽?”時祈無辜地眨眨眼,露出一個極具迷惑性的燦爛笑容,“地球可是今天才上線吶。”
“可你是‘預言家’。”格雷亞似有所指。
“我為什麽要去預言這種事情呢?”時祈的笑容清俊秀氣,看不出任何破綻,“反正這群人類總是會死的。”
誰都不知道“預言家”最大的秘密,就是他根本不會預言。
時祈不清楚怎麽完全運用自己的能力,更無法預言,但這并不妨礙他利用這個身份在危險的黑塔世界活下去,以他死時的實力。
所以嚴格來說,他根本打不過格雷亞,頂多能跟薛定谔、彼得潘打個平手,但沒人知道,就什麽事都沒有。
如何運用一切資源和手段生存,時祈再清楚不過。
這項技能,曾經在長達十七年的人類生活和八個多月的黑塔世界當中,被時祈磨練到了極致。
否則,一個瘦弱的少年,如何在短短三天內偷到國王的魔戒,如何在懸賞之下活過兩個月,如何在與衆多黑塔BOSS結仇之後仍活得逍遙自在?
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對時祈來說再容易不過。
“是麽?”格雷亞笑了,“以你的性格,想讓人類死亡的話,倒也不那麽難理解。”
時祈眯起了眼。
換而言之,他并不想讓人類死亡喽?
可是,為什麽?黑塔怪物和地底人不是很喜歡殺人的麽?
時祈突然意識到,他那八個多月的經歷并不是全能的。他自己止步于黑塔七層,在那之後發生的事情,人類所知曉的真相,他全都一無所知。
不過,早晚他會知道的,就像知道他是如何活過來一樣。
時祈無意與格雷亞多聊,打了個招呼之後就走出了怪奇馬戲團。
沐浴着黑塔七層的陽光,時祈擡頭,眯眼看着那輪太陽。
半晌後,清俊的少年笑出了聲。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語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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