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怪盜的對照實驗

怪盜的對照實驗

“在‘被縛之神’投影之後...”偵探想起先前的猜測，試探地描述了那個古怪的符號：“環抱月亮的母親？”

回應他的是黑羽快鬥的一個wink:“賓果~答對了！不愧是名偵探~”

這怎麽一位接一位的，打完小boss接着來大boss，流程不覺得太趕了嗎？偵探在心底默默吐槽，過了會才意識到黑羽快鬥在發問：“名偵探不好奇自己的特殊嗎？”

工藤新一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到現在都沒失控的情況。确實，這一點偵探本人也很好奇，他大致有幾個猜測，或許是命運之蛇的庇護，又或許是他穿越者的身份，最有可能的是他探索非凡世界時遭遇的某個詛咒或祝福，哦，天知道他到底接觸了多少！

不過黑羽快鬥在此時提起，呵，偵探眯起半月眼：“如果你願意說，當時就會說了。別吊我胃口，現在并不是個好時機。”

“哈哈~被發現了。”

“接下來有我的戲份？”

“嗯嗯。”

“我不會還是重要角色吧？”

“嗯嗯名偵探真聰明！”

“啧。”工藤新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水銀之蛇的安排再度湧入腦海，他無奈地用手抓了抓頭發，很難不産生一些疑惑：“好吧，我不想強調我是序列7的事實了。我只問一句，你和威爾是不是串通好了？”

“怎麽能這麽說呢。”黑羽快鬥眨巴眨巴眼，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我可是打心底覺得名偵探無所不能的。”

“呵呵。”

至少現在，從黑羽快鬥這裏是撬不出答案了。工藤新一一直想不通的一個點就是，有天使在場的情況下，為什麽非要一個序列7去面對邪神？不管是常理還是神秘學都解釋不通。

在非凡世界，位格的高低不止象征着實力的多少，更是一種本質的體現。特別是在序列4之後，半神能夠全方位壓制低序列，神話生物形态就是一種體現。更別提序列7和至少序列1的邪神相差整整6個數字……威爾的解釋是命運的選擇，命運是有多眼瞎才會分配這樣的戰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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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偵探暗自吐槽的時候，黑羽快鬥似乎猜中了他的心聲，聳聳肩道：

“不是戰鬥，只是對照實驗哦。”

偵探一愣：“實驗？”

實驗什麽？邪神對天使和普通非凡者的不同影響？不同途徑應對邪神的非凡反應？如果是發一篇sci的話，或許我能幫上忙…沒等偵探思考更多，很快，他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不知不覺間，四周突然變得一片血紅，像是蒙上了一層高飽和的濾鏡。整個天空好像着了火，腥味刺鼻的狂風卷起巨浪，吹得厚重的雷雨雲撥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露出高懸正中的紅月。

“紅月？”

“堕落母神。”黑羽快鬥輕聲道：“祂的全稱是‘堕落母神’、‘邪惡之始’、‘不滅者’、‘污穢的母巢’。”

“哈？”偵探微愣，旋即反應過來這是“環抱月亮的母親”所對應的存在，這一連串的名頭響亮又誇張，可他從未在典籍上見過這個稱呼，不由遲疑道：“祂是？”

“祂是神靈之上的存在，可以稱呼祂為‘舊日’、‘外神’，或者‘星空’。名偵探，你沒聽說過很正常。”

黑羽快鬥幽幽道：“不到天使層次，不能試圖去了解祂們，否則僅是了解本身，就會帶來極大的污染。當然，你不會受到影響。”

黑羽快鬥擡頭望向天空，偵探跟着擡頭，一片驚人的血色倒映進他的瞳孔。那是一輪巨大的紅月，幾乎占據了二分之一個天空。紅月仿佛活了過來，緋紅的光芒不正常地放大又收縮，宛若一個正在搏動的心髒。

“看，祂忍不住了。”

黑羽快鬥微微笑起來：“普利茲號的祭壇是祂精心為自己準備的降臨點。祂誘惑【召喚大師】收集血肉，用邪惡的儀式晉升天使，等【召喚大師】因此遭受反噬時，趁機讓‘被縛之神’降臨附身對方！這之後，祂只要順勢接管‘被縛之神’的投影，就能一舉滲透進現實了。”

下一刻，怪盜的言辭驟然轉變得辛辣嘲諷，良好的教養讓他極少這麽說話：

“多好的算盤，可惜被徹底攪亂了。在祂有所行動前，我一舉搗毀了祭壇，切斷了祂和‘被縛之神’投影的聯系。而現在，不僅‘被縛之神’的投影消散了，連【召喚大師】也為我所用。瞧啊，祂馬上就要又哭又鬧，表演如何憤怒得像一只被搶走香蕉的卷毛狒狒了。”

黑羽快鬥略帶諷刺的比喻裏，紅月的異變還在繼續，它的表面似乎湧動着一片赤紅的、流淌着血塊的海洋。此刻那片海洋沸騰了起來，像是遭遇了極度的高溫般向上蒸騰，血色的霧氣凝聚起來，想要形成一個完整的身軀。

“名偵探，你應該也猜出來了。祂侵蝕了‘被縛之神’，是玫瑰學派實際上的掌權者。祂占據了月亮，時刻窺視着現實世界，渴望真正入侵這裏。”

說到這裏，黑羽快鬥停了停，紅月上的霧氣最終完成了塑造，組成了一個通體赤紅，無法看清楚具體模樣的虛影。

這虛影比月亮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祂探出巨大的身軀，無數只密密麻麻的眼睛同時俯視，将目光投向了地面上的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

“所以祂被擋在外面，沒法自己過來？計劃被打斷，氣急攻心，結果唯一能做的報複手段就是瞪我們一眼？”

工藤新一沒有因為這道目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隐約覺得有點好笑，他無意識地擡手摩挲下巴，手指摸到左側臉頰時，卻摸到了一處黏膩的手感。他順手抓了下來，是一條半透明的蟲子，還在蠕動着，閃爍着幽邃的光芒：

“咦，這是？”

“抱歉，是我的神話生物形态。”

“！”

偵探驚得手一抖，差點沒抓穩蟲子。他連忙去看黑羽快鬥，黑羽快鬥出現了驚人的異變！怪盜的體表冒出了一個又一個水泡，每一個水泡內都裝着一條蟲子，啪！啪！水泡鼓脹到了極致，紛紛炸裂開來，蟲子們也随之掉到了地上。黑羽快鬥平靜地低頭看了一眼，随着動作，更多的蟲子從他臉頰掉落：

“別擔心，名偵探，這比上一回的情況要好。它們只是失控，并沒有被污染變異成別的物種。我也仍然保持着清醒，沒有立刻潰散成一灘蟲蟲堆。”

黑羽快鬥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感到惋惜：“但很可惜，和名偵探比起來，我的狀況果然還是太糟糕了。”

工藤新一艱難地張了張嘴：“你……是因為祂的視線？”

“對的。祂的注視打破了我的平衡，我的‘神性’正在攀升。”

黑羽快鬥不自覺地将食指按在自己的臉頰上，将一只蟲子按了回去，他有些可愛地微微偏過頭：“唔，有點像【召喚大師】的情況？”

“平衡？”

工藤新一皺起眉頭，疑惑又擔憂地問：“你的錨點呢？”

錨點，是幫助非凡者形成相應的認知、定位和形象，與‘神性’對抗，維持‘人性’平衡的工具。偵探知道，非凡者序列越高，瘋狂與非人的傾向越嚴重，也越容易失控。如果有充足的錨點，說不定會對黑羽快鬥現下的情況有所幫助。

“嗯~~”黑羽快鬥輕笑一聲，避而不答，轉而含糊道：“實際上，現在已經是錨點努力後的情況了。”

“上一次，祂投下視線的時候，如果沒有黑夜女神和銀月的幫助，我早就無可挽回地陷入瘋狂和呓語的深淵了。”

而這一次，沒有紙人替身，沒有秘偶，沒有神靈的援手，黑羽快鬥根本沒有使用任何能力，卻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直直地迎上了紅月的目光，即使這讓他的失控加劇，身上的蟲子如雪花般簌簌落下：

“嘛，對照實驗勉強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