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不會的

不會的

和燕翼往食堂飛奔的路上，燕翼一直在吐槽這一上午有多難熬。

“太漫長了。”燕翼搖晃着腦袋。

“還行吧。”方攸同被太陽曬得微眯起眼睛，“其實上午已經算過得快的了，下午會給人感覺更慢一些。”

燕翼側頭看向她：“你現在應該是不會覺得漫長的吧。”

“……”方攸同有點兒不知道怎麽回她，其實她以為今天來學校，燕翼會追着她問，但燕翼竟然什麽都沒問，甚至沒有一點好奇的意思。

“我沒其他意思。”燕翼拽起方攸同的手腕，沖向食堂門口，“我就是單純覺得學習好的人不太會覺得上課難熬。”

“也不一定吧。”方攸同和燕翼走進食堂，“跟學習好沒什麽直接關系。”說着，她拍了拍燕翼的肩膀，示意她先過去排隊打飯。

“不先占地兒嗎？”燕翼問了一嘴。

“我看見築城他們了，一會兒去他們那邊兒。”方攸同排在隊尾往前探頭看今天有什麽菜。

“我靠，你這眼神兒夠好的。”燕翼往四周看了看，“我咋完全找不到。”

“沒事兒，一會兒我帶你過去。”方攸同跟着前面的人往前上了幾步。

燕翼打完飯，跟着方攸同往裏排的座位走，這時候走近了燕翼也看見築城和李蔔維了。

“啧，真千裏眼啊，你是怎麽從大門口看到這麽裏面的……”燕翼忍不住感慨道。

“還行吧，這小孩兒眼睛确實挺好使的。”方攸同開口道。

“……”燕翼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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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距離築城和李蔔維沒多遠了，碰巧看到了豐水和孫思芑先她們一步端着餐盤站在了築城和李蔔維旁邊兒。

“嗯……”燕翼看向方攸同，“這個……咱們要不換個地方？”

方攸同輕嘆了口氣：“換吧。”

燕翼看着方攸同眼色，被方攸同發現了。

方攸同輕輕笑了笑：“怎麽了？”

“我以為你生氣了。”燕翼說道。

方攸同呵呵樂了兩聲：“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啊？”

“就……”燕翼眨了眨眼，“感覺吧。”

方攸同無奈地笑道：“沒有，我嘆氣是因為咱倆還得找座，端着盤子也挺累的。人家先過去的，你有什麽好生氣的。”

燕翼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見豐水和孫思芑真的在他們旁邊兒坐下了，她轉過頭，跟上方攸同：“雖然啊，是不應該生氣，但是築城和李蔔維他們昨天明明答應過了，幫咱們占座的。”

方攸同看了她一眼，餘光正好掃到了吃完了的兩個同學，于是先沒接她的話。

“你好，你們是快吃完了嗎？”方攸同緊走了兩步，站在了那兩位同學旁邊兒，“那個，不着急，你們慢慢吃……”

當然，方攸同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說客套話，那兩個同學也不傻，擦完嘴就敢忙起了身：“沒事兒，我們吃完了，你們坐吧。”

“謝謝啊謝謝。”方攸同笑着說道，終于把手裏的餐盤放下了。

“诶呦，真費勁啊。”方攸同坐下先歇了會兒，“剛才沒來得及接你的話。”

“他倆答應過了也沒啥用，這都是一個班的，總不能說答應咱倆，就跟人家說，你們再找其他地兒吧。”方攸同拿起筷子，“沒事兒，咱倆這不又找到地兒了嗎。”

“那樣的話，承諾有什麽用呢？”燕翼吃了一口菜，“承諾就是用來遵守的，不遵守，承諾個屁。”

方攸同等燕翼說完，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走，咱們過去！”

“啊？”見方攸同都端着盤子起身了，燕翼趕忙抓住她的手腕，“不合适吧……”

“有什麽不合适的？”方攸同被她按了回去，無奈地笑了下。

“就，唉……”燕翼收回手，“算了吧。”

“幹嘛算了。”方攸同老實坐好後看向燕翼，“你這樣最難受了，要麽就順着自己來，別管其他七七八八的，要麽就看開些，說不在乎就真不在乎。”

“你理解不了，因為你不是方攸同。”燕翼嘆了口氣道。

“我是方攸同，但不是你認識的方攸同。”方攸同糾正道，“咱換個話題吧，你發現我不是你朋友，你也不好奇？不着急？”

“好奇什麽？着急什麽？”燕翼看了方攸同一眼，“我不認識你，所以沒什麽好奇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方攸同回來，着急也不管用啊。”

方攸同吃了口飯：“你們現在小孩兒都這麽佛系的嗎？你就不怕你朋友再也回不來了？”

“不會的。”燕翼幾乎是立刻接道。

方攸同挑了下眉：“這麽篤定？”

燕翼擡頭看向方攸同：“你難道會一直待在這裏嗎？”

“不會。”這次是方攸同馬上接話了，說完，方攸同自己都笑了一下。

燕翼看着她：“肯定會有辦法的。”

方攸同吃飯的時候，能感覺到燕翼的目光老是看向築城和李蔔維那邊兒，雖然燕翼自己可能覺得不太明顯，但在方攸同看來，真的很明顯了……

不過方攸同也沒說什麽，她其實能理解，畢竟她也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人。

方攸同往築城他們那邊兒掃了一眼，确實是有說有笑，她看了燕翼一眼，很無奈地端起湯碗喝湯，喝完她擦了擦嘴，開始放空。

“你吃完了？”燕翼看向她。

“嗯。”方攸同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不着急，你慢慢吃。”

正和燕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呢，方攸同突然聽到不遠處有女生的笑聲，那笑聲說不出來，反正聽着讓人不怎麽舒服。

方攸同往笑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三個女生圍着一個胖胖的女生坐着。

那種嘲諷的笑聲讓方攸同直皺眉，燕翼看到她的表情，順着方攸同的視線望了過去。

燕翼轉回腦袋，解釋道：“那不是咱們班的。”

方攸同收回視線：“這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別管了。”燕翼開口道，“你不了解，他們班的學生不好惹，認識好多校外的。”

方攸同手裏揉着紙團：“我沒要管。”

“……”燕翼沒想到這劇情發展，正喝着湯呢，擡眼看向她，把湯碗放下了。

“他們班老師不管？”方攸同戳着桌子上的紙團。

“都是背着老師的，而且那女生估計也不敢跟老師說。”燕翼擦了擦嘴，“不過她們也不敢真動手做什麽，就嘴上嘲諷，咱們學校管得挺嚴的這方面。”

方攸同手指輕輕點着桌子：“這就叫管得嚴？”

“你知不知道，語言暴力也是暴力。”方攸同端起餐盤，“走吧。”

“诶，你別……”燕翼趕緊端起盤子跟上她。

“诶呦，你想太多了，你當我來這兒拍電視劇的？”方攸同說道。

兩個人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豐水和孫思芑走在前面，方攸同想着剛才燕翼吃飯的狀态，放慢了些腳步。

沒想到的是，兩個人突然停了下來，豐水對着嘲諷胖女孩兒的三個女生說道：“同學，你們這樣不太好吧。”

那三個女生聞聲擡頭看向豐水和她旁邊的孫思芑，孫思芑輕輕拽了一下豐水的袖口。

其中一個娃娃頭的女生說道：“同學，我們做什麽了嗎？”

豐水開口道：“你們嘲笑同學的身材不合适吧。”

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女生，手撐着臉，歪頭笑眯眯地問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啦？”說完，砰地踢了一下桌子下面的桌腿，對胖女孩說道：“曲影，解釋一下吧。”

曲影一直低着頭，剛才踢桌腿的時候，被吓了一激靈，她紅着臉擡起頭，腦門上都是汗：“沒，她們沒，沒嘲諷我。”

桌上三個女生戲谑地看向豐水，豐水皺着眉頭，不再說話，只是看着曲影，孫思芑拽了一下豐水，對三個女生道：“不好意思，我同學可能搞錯了。”

不過那三個女生确實像燕翼說的那樣，不是什麽好惹的人，一直沒說話的那個這時候開口了：“同學這麽誣陷人？連個賠禮道歉都沒有嗎？好像還是實驗班的？實驗班就這個素質？”

方攸同聽着她們的對話，忍不住輕輕樂了一聲：“走吧咱們。”

燕翼看看豐水和孫思芑，跟在方攸同旁邊兒：“怎麽辦，咱們，咱們要不要去叫老師啊？”

“可以叫。”方攸同邊走邊說，“叫過來給她們收拾桌子。”

“啊？”燕翼愣了一下，“收拾桌子？”

眼瞅着快要經過豐水她們了，方攸同開口道：“叫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燕翼看向方攸同的同時，方攸同身子突然歪了一下，手裏的餐盤拿得挺穩，但筷子甩了出去。

“诶！你擠我幹嘛！”方攸同對燕翼說道。

燕翼一臉懵逼地看着方攸同，方攸同已經欻的一下閃到了豐水前面，她忙彎腰撿起地上的筷子，看向娃娃頭的衣服：“同學抱歉抱歉，剛才我們倆走路撞了一下，沒弄你衣服上吧。”

夏季校服的白T恤最怕的就是有油點兒，特別顯眼，娃娃頭也趕忙檢查自己的衣服，方攸同指了指她肩頭的位置：“還好還好，就這一個小點兒，得趕緊洗了，要不然容易洗不掉，同學你有多餘的衣服嗎，我幫你把這個洗了？”

娃娃頭扯了扯自己衣服，皺着眉看了方攸同一眼：“用不着。”說完，轉頭對另外兩個女生道，“我先洗一下去。”

那兩個女生看了一眼豐水和方攸同，也起了身。

待三個人離開，豐水對方攸同說道：“謝謝你。”

“沒事兒。”方攸同嘆了口氣，轉頭兒對燕翼說，“走吧。”

正要經過曲影身後的時候，方攸同突然停下了，她彎腰在曲影耳邊說道：“你這樣要別人怎麽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