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正常水平

正常水平

不過這選科分班的事情也就熱鬧了一陣兒，因為大家都開始忙着準備月考了，雖說月考并沒有跟分班有什麽直接聯系，但各班還是會按照月考的成績在班裏調整座位。

即使大部分學生都說無所謂之類的，但是并沒有誰真的希望自己退步，所以一個一個複習的勁頭兒還都挺猛的。

方攸同看了看之前學校出的月考卷子，基本上是按照期中期末考試的難度走的，所以她選擇直接刷歷年的期末考卷。

她跟方荠說，要是這次能考進班級前十，希望能有輛自行車。

方荠當然是覺得她在說夢話，但小孩兒有目标畢竟是好事兒，所以就很幹脆地答應了。

“明天月考，我怎麽現在就開始緊張了？”燕翼邊往外推車邊說道，“感覺以往月考沒這樣啊。”

方攸同看了她一眼：“可能是因為這次之後就是期末了，而且面臨着高二分班，所以和之前月考感覺不太一樣吧。”

燕翼想了想道：“可能吧，我感覺你真是一點兒都不緊張啊。”

“還行，不過我那時候跟你們也差不多，我高考的時候，寫第一科語文的時候手都在抖，考完出來要下一個長樓梯，腿軟的差點兒沒直接滾下來。”方攸同邊走邊說。

燕翼哈哈樂了起來：“真的那麽嚴重嗎？”

“你高考的時候就知道了。”方攸同也笑了笑，“不過還是應該盡量保持心态平穩，相信你自己讀過的書，相信做過的題，相信自己的努力。”

“說什麽呢？”李蔔維推着車來到兩個人旁邊兒，“高考怎麽了？”

燕翼看向他：“我們說考完一個一個試，就要高考了。”

“我靠，幹嘛讨論這麽恐怖的事兒啊！”李蔔維騎上車，“先把眼前的試考好了再說吧。”說完就騎了出去。

方攸同點了點頭，笑道：“李蔔維這倒是想得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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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翼切了一聲，也騎了出去。

築城推車走過來，看向方攸同：“走吧。”

方攸同坐上後座開口道：“月考之後你就不用載我了。”

“怎麽了？”築城在前面問道。

“我跟方荠說好了，我要是考進班級前十，就讓她給我買輛自行車。”方攸同歪了點兒頭朝前面大聲說道。

築城挑了下眉：“你這水平考班級前十有點兒委屈了吧。”

“考進班級前十，這進步幅度就夠大的了。”方攸同說道，“要是直接年級前三，那老師家長他們不得覺得奇怪啊。”

築城微側了下頭：“你這一陣子的行為就夠奇怪的了，方阿姨難道看不出來嗎？”

方攸同思考了一下：“沒有說方荠不盡責的意思啊，但實在是相處的時間太少了，白天在學校和同學們在一起，晚上她又經常加班，我們對話都不是很多，确實不太容易看出什麽來。”

“這樣嗎……”築城接道，“不過買了自行車估計也就你在這一陣兒騎，方攸同回來應該是不騎的。”

方攸同唉了一聲，擡起一只手，感受風穿過指尖的感覺：“還是可以建議她學學，騎車多開心啊，我騎車的時候有一種壞情緒全部被吹走的感覺，非常緩解壓力，那小孩兒壓力可不見得比我小。”

“這話你跟我說也沒用，你得跟方攸同說。”築城在路口停了下來等紅燈。

“我哪兒有法跟她說啊。”方攸同收回手，“她要是能回來，我肯定就不在這兒了好嗎。”

築城回頭看了她一眼：“行吧，那我回頭轉述給她。”

方攸同比了個ok的手勢。

紅燈變成了綠燈，一路暢通。

考試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方攸同蓋上筆蓋，從頭檢查了一遍月考最後一科的試卷。檢查完之後，方攸同盯着試卷發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盯着盯着，視線突然變得非常模糊。

方攸同以為是自己一直盯着一處的原因，但她使勁眨了眨眼，發現并沒有什麽作用，與此同時，頭也開始像針紮一樣的疼，心髒也很不舒服，她揉了揉額頭，想趴桌子上歇一下，但結束鈴響了，老師要求所有學生停筆，開始收卷子。

方攸同深呼吸了幾次，看着老師按順序一個一個收卷子和答題紙，視線漸漸又清晰了起來，腦袋和心髒的不适也随之緩解。

等收完所有人的卷子和答題紙，老師清點的時候，方攸同就感覺自己已經恢複正常了。這陣兒感覺來得也快去得也快，方攸同皺了下眉，老師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可以了，大家可以出考場了。”

方攸同起身，出教室去拿自己的書包。

“咋樣？”燕翼拿完書包走了過來。

方攸同背上書包：“還行，正常水平。”

“正常水平就行了。”燕翼搬起自己的那摞書，“你要是太超常，大家該覺得你不正常了。”

方攸同找到自己的書搬了起來：“放心吧，我算着分兒呢。”

“給我吧，我幫你搬。”旁邊兒一個男生說道。

方攸同和燕翼很自然地朝說話的人看過去，原來是對豐水說的……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燕翼邊笑邊道：“多少有點兒做夢。”

方攸同啧了一聲，笑道：“那你這夢多少有點兒不敢做啊。”

“做夢還不得誇張點兒。”方攸同抱着書進了班，正好看到築城和李蔔維在幫忙挪桌椅，她叫了他們一聲，“築城，李蔔維！”

築城和李蔔維同時回頭看了過來，走過來從她倆手裏接過了書，全程除了方攸同叫的那一聲，沒有其他多餘的話。

燕翼松開手之後，真的可以說是一臉震驚地看着方攸同。

方攸同甩了甩手，笑着看向燕翼：“幹嘛這麽震驚？”

“你要是搬着書進來，這麽喊我一嗓子，我也直接過來幫你搬。”方攸同繼續說道，“但凡情商正常，都是這個反應。”

築城把書給方攸同放到了桌子上，方攸同說了句“謝了。”

築城也很自然地接了句“沒事兒。”

燕翼一邊兒整理書桌，一邊兒跟方攸同說話：“方攸同可從來不敢這樣。”

方攸同坐着喝水：“那不是因為那小孩兒喜歡築城嗎，喜歡就容易無限思慮，诶呀，這樣會不會太明顯啊？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這樣他嫌我煩怎麽辦啊？就諸如此類的吧。”

燕翼看了她一眼：“也不一定是因為這個吧，就算不喜歡也不見得敢像你這樣啊。”

方攸同擰上瓶蓋：“那也正常，你們現在這個年紀臉皮兒薄，等你年齡一點兒一點兒往上長就知道了，你小時候覺得非常非常不好意思的事情，長大了再看，這都算什麽啊。”

“而且不敢，無非也就是怕對方不理你，不幫你，拒絕你之類的。”方攸同把水扔到書包裏，“這有什麽的，拒絕拉倒，自己搬呗。”

“凡是你不在乎的事兒也就基本上影響不到你。”方攸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書，絲毫沒有收拾的欲望，“去廁所嗎？”

燕翼正好把書收拾好了，站起身看了一眼方攸同桌面：“去，你這幹嘛，擺攤兒呢？”

“一會兒再弄吧。”方攸同接道。

“一會兒英語老師的課，你不怕她嘚嘚你。”燕翼走出教室。

“不多我一個收拾的。”方攸同伸了個懶腰，“你看着吧，好多上課收拾的。”

不出意料的，上課之後并沒有人在收拾，方攸同十分的不理解，怎麽跟自己原先高中不一樣呢。

見沒人收拾，方攸同也不敢動了，她桌子上的書跟兩座大山一樣，在英語老師問她是不是準備搭窩之後，全班哄堂大笑，方攸同沒辦法只好把書都先堆腳邊了。

燕翼一直樂，被方攸同看了一眼之後，改為偷着樂了。

月考因為是本校自己閱卷，所以出分兒還是挺快的。

一天之內，各科的分數都陸續公布了，在知道方攸同各科的分數之後，燕翼直搖頭：“方攸同要是回來，豈不是得被罵死，一下進步這麽多，又一下退步那麽多。”

方攸同看着桌子上的卷子：“我都沒敢考太高，怕一下蹿太多有人覺得奇怪。”

“能進前十？”燕翼坐回了座位。

“前十應該沒問題。”方攸同合上卷子放到了一邊兒。

燕翼做了個假裝哭泣的姿勢：“那你就要離開我了。”

“……”方攸同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坐哪兒都一樣，對我來講都沒差。”

“估計不行，老班不一定能讓。”燕翼解釋道，“之前築城說自己太高，坐前面擋同學，老班不還是讓他坐前面了。”

“所以我覺得這玩意兒就不合理啊。”方攸同撐着腿坐着，“又不是大學的階梯教室，得虧我這列前面沒什麽個兒高的，要不然我聽個課都得全程歪着腦袋。”

燕翼哈哈笑了兩聲：“李蔔維上課老擋着我，我之前左右搖晃腦袋，後來幹脆直接把椅子搬出來一點兒。”

“那是幹嘛呢。”方攸同略帶無語地吐槽道，“要是我，我直接坐過道上，自己一列。”

“你也可以坐講臺旁邊兒那倆專座。”燕翼朝前面擡了擡下巴。

“拉倒吧，我才不吃粉筆灰呢。”方攸同撐着下巴，“我原先坐過那個地方，好處是離老師近，還可以治療頸椎病，壞處就是，你桌子上，練習冊上，水杯裏，全是粉筆末，偶爾還會接受老師吐沫的洗禮，這誰受得了啊。”

“你還坐過那兒呢。”燕翼有些驚訝。

“坐過啊。”方攸同說道，“我上課老說話，老師就讓我上那兒坐着去了。”

“後來沒法兒說了吧。”燕翼笑道。

“能說啊。”方攸同看向她，“歪着身子和第一排同學說，後來被請出去了，就不說了。”

“你真的不太像好學生。”燕翼眨着眼看她。

“得了吧，我身邊兒學習好的，可沒見着什麽老老實實的。”方攸同說道，“基本上都特別能貧，而且還特別會玩兒。”

“好學生可不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