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換座位

換座位

“這次的排名條大家應該都拿到了。”周言站在講臺上，“怎麽說呢，總體來講還不錯，算是保持住了正常水平，高一沒剩多少時間了，大家不要洩勁兒，期末分班考非常重要。”

“這次要表揚一位同學。”周言繼續說道。

方攸同皺了下眉，半低下頭，怕什麽來什麽。

“方攸同同學，進步非常大！”周言帶着喜悅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方攸同之前偏科比較嚴重，雖然這次數理化那些科目的分數并沒有很高，但是相較于她之前來講，進步已經很大了，大家不要局限于班級和年級的排名，也不要因為排名感到懊惱或者焦慮，你們要做的就是每一次都要争取比上一次的自己進步一些。”

方攸同非常感謝周言在誇完她之後，又說了一大堆其他的，因為這樣同學們只關注了她一下，注意力就又不在她身上了。

被同學們視線聚焦的時候，方攸同都不敢動了。

“今天放學的時候調整一下座位，現在開始上課。”周言結束了對月考的總結。

方攸同輕輕呼了一口氣，終于舒坦了。

“周言表揚你的時候，你那是個什麽表情，笑死我了。”課間燕翼過來找方攸同聊天。

“什麽表情，我表情應該挺正常的吧。”方攸同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

“你那表情怎麽說呢……”燕翼想了想道，“不像是被誇，反而像是被罵。”

“哪兒那麽誇張啊。”方攸同看向燕翼。

“按說你不應該習慣被表揚了嗎，學習這麽好。”燕翼有點兒不太能理解。

“誰說學習好就一定會經常被表揚啊。”方攸同笑了笑道，“排名越靠前，進步空間越小，如果是第一，除了保持，也沒地兒去了，那時候就是漲分再漲分，不過相比于排名往前走，漲分更不容易些。”

“啧，我怎麽越聽這話越像再凡爾賽啊。”燕翼無語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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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麽可凡爾賽的。”方攸同說道，“考第一壓力可大了，雖然你沒法再往前了，但是你但凡沒考好一點兒，那都是無敵明顯的退步，而且你要是認真觀察就會發現一個人一旦考了第一，那可是很難掉下來的，一個是水平就擺在那兒，還有一個就是他會繼續不停不停地學，就是為了保持這個位置。”

“我感覺築城還好啊，沒怎麽費力的那種。”燕翼捏着下巴道。

“害，學習好也分為天賦型和刻苦型啊。”方攸同一邊寫作業，一邊說道，“就跟打游戲似的，要麽你本身就有天賦，要麽你就好好練。”

“而且……”方攸同擡頭看向燕翼，“越是有天賦的人，越努力，那這不就是實力碾壓嗎，人家有天賦的又不是傻子，還能光抱着天賦啃啊？”

“所以，你不要覺得築城沒費力人家就是真的沒費力。”方攸同低下頭繼續翻譯古文，“你覺得我費勁嗎，學習。”

燕翼看着她寫翻譯：“不費勁兒。”

“那我這是幹嘛呢？”方攸同無奈地擡頭看她。

“寫作業啊……”燕翼想到了什麽似的，“可是大家回家也都會繼續學的，誰真局限于作業啊，但天賦差距才是本質差距吧。”

方攸同樂了一下：“你到底從哪兒看出來誰有天賦，誰沒天賦的，難不成大家腦袋上都有一個天賦條，寫着天賦百分之多少？”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你就算真是沒天賦，那不更得學啊。”方攸同往後翻了一頁紙，“就是因為沒天賦所以才要學啊。”

“你管人家有沒有天賦呢，你管人家費不費力呢。”方攸同轉了一下筆，“我就是沒天賦，我就是費力，我就是要學，有點兒決心朋友，人這一輩子學生時代可占不了多長時間，你現在不學什麽時候學，現在不考第一什麽時候考第一，拜托，學習好超級帥的好嗎？”

方攸同說完，燕翼沉默了好一陣兒，時間長到方攸同都忘了她在這兒了。

方攸同寫完最後一句的翻譯放下筆，一擡頭看見燕翼正在看着她，被吓了一激靈：“我靠，吓我一跳，我都忘了你在這兒了，怎麽不出聲兒啊？”

“這不是感受學霸熏陶呢。”燕翼嘆了口氣。

方攸同看了她一眼，把書桌收拾了一下：“雞湯可以不喝，但是書可不能不讀啊，孩子。”

“诶呀行了，你都快趕上我媽了。”燕翼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最後一節課結束前，周言提前幾分鐘進了教室：“我跟地理老師要了點兒時間啊，跟大家說點兒事兒，順便把座位調一下，盡量不耽誤你們放學時間。”

“下面我發的這兩個，一個是新高考的選科專業對照表，還有一個是選科确認表。”周言一邊發給第一排的同學一邊解釋。

“大家在填寫選科确認表之前一定要認真看選科專業對照表，還有說明。”周言回到講臺上，“這個選科确認表除了你們本人簽字，還需要家長簽字，上次開家長會已經和你們家長說過這個事情了，回去好好和爸媽商量一下，下周一收這個确認表，大家這周好好去查查有關的信息，了解一下不同科目對照的大學專業，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聯系我，一定要重視這件事兒，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同學們在下面回答道。

“好，把這兩個收好了，別到時候弄丢了又找我要。”周言看了一眼挂表，“還有點兒時間，按照月考排名調一下座位，調座位動手別動嘴，有的班還上課呢。”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想真靜悄悄搬桌椅那是不可能的。

“方攸同，你就這麽離開我們了啊。”方攸同後桌的男生跟她開玩笑。

“這話說的，怎麽那麽怪。”方攸同笑道，“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前面？”

“拉倒吧，我去前面，我坐哪兒？坐你桌子上啊。”那男生直接幫方攸同把桌子搬起來了。

“倒也不是不行。”方攸同見他幫忙搬桌子，自己把椅子拿了起來。

剛搬到教室中間，築城就走了過來，把桌子接了過去：“我來吧。”

“啧啧啧，方攸同啊，你瞅瞅你這什麽排面，班長親自給你搬。”男生調侃道。

築城用口型說了句“滾”，男生啪的拍了一下築城屁股，轉身走了。

築城把方攸同桌子搬到了自己座位後面：“你估過分嗎？”

“估了啊。”方攸同把椅子放下，“要不然怎麽坐你後面？”

“要是有下回，争取做你同桌啊。”方攸同繼續說道。

築城樂了一下：“那你加油。”

“噗呲噗呲。”

方攸同轉頭往後看，見李蔔維朝她擠眉弄眼。

“你幹嘛？”方攸同皺着眉無語地看着他。

“牛啊你。”李蔔維走到她旁邊兒悄悄地說，“太有理想抱負了。”

“光有理想抱負有什麽用，還得有行動力。”方攸同看着他開口道，“學着點兒吧你。”

“啊行行行，你厲害。”李蔔維拍了拍方攸同肩膀，“以後就是鄰居了啊。”

“……”方攸同往他座位看了一眼，整整隔了一排，“這鄰居有點兒遠啊，還沒咱倆原先離得近呢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是遠親也是近鄰。”李蔔維神在在地說道，“我心與你同在。”

“……”方攸同看向他，“好的，你可以退下了。”

“沒愛了沒愛了，方攸同咱們沒愛了。”李蔔維一邊擦眼角，一邊走回了自己座位。

方攸同收回視線的時候，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她側頭直接對上了對方的目光，豐水愣了一下，朝她笑了笑。

方攸同也禮貌地笑了一下，收回了視線開始收拾書包。

“豐水，咱們走嗎？”孫思芑收拾完過來找豐水。

方攸同聽到了聲音，刻意沒擡頭，她能感受到孫思芑的視線，但她懶得理。

“看什麽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方攸同擡頭看了過去，見燕翼擋在自己側面，朝孫思芑晃來晃去：“你倆第一天認識啊？”

孫思芑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豐水在旁邊兒尴尬地說道：“我馬上收拾完，要不你坐着等會兒？”

“沒事兒，不坐了。”孫思芑還是站在豐水座位旁邊兒。

燕翼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朝方攸同道：“姐姐啊，快點兒快點兒，Let’s go！放學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快快快！”

“啊啊啊，好了好了。”方攸同背上書包，“走吧。”

經過豐水和孫思芑旁邊兒的時候，燕翼成心梗着脖子走，方攸同在後面看，簡直要被笑死了。

出了教室之後，燕翼連跺了好幾腳：“什麽人啊！都是同學，她幹嘛啊！”

方攸同笑道：“你管她幹嘛呢，她愛幹嘛幹嘛呗。”

燕翼哼了一聲：“看不慣看不慣，我看不慣！”

“那你揍她。”方攸同笑得不行。

“我揍她幹嘛！”燕翼往車棚走，“不是，你脾氣這麽好的嗎？”

“不好啊。”方攸同回道，“那我也不至于跟個小孩兒置氣啊。”

“唉，行吧。”燕翼往車棚裏走，“我推車去了。”

她倆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估計築城和李蔔維已經等半天了。

“姑奶奶們啊，你們也太能磨蹭了！”李蔔維見她倆過來，忍不住說道。

“這不出來了嗎？”燕翼說道。

方攸同拍了拍築城車後座：“走吧，估計是最後幾天專座了。”

築城看着她笑了下：“那你好好珍惜吧，你不坐我就把這座卸了。”

“為什麽？”方攸同坐到後座上。

“沒為什麽，你不坐還留着這座兒幹嘛？”築城騎上車。

“帶妹子啊，小夥子。”方攸同在後面開口道。

“不想帶。”築城很坦然地開口道。

“就想載我？”方攸同哈哈笑道。

築城一臉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只載方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