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面聖
面聖
但眼前的人是一國之君啊!
與平民百姓的命格不同,這一世能否有成為九五至尊的機會,是一個人靈格中的龍氣決定的。
換句話說,有的人生來就注定是萬人之上。
這種人往往六根清明,陽氣至盛,天生就有退避邪祟,驅散至陰之氣的能力。
不用說被邪祟上身,方圓十裏有鬼能近身都算那鬼道行深的。
帝王之氣作用在江河湖海的龍脈之上都是鎮壓災禍,護佑一方水土的存在。
作用到人身上那就是一行走的吉祥物,身上怎麽可能會散發出如此不祥的死氣!
趙岚苼不動聲色地謝了皇帝賜座的恩,便退到了一邊去默默地觀察起來。
皇帝似乎心情十分不錯,和顏悅色地同國師說道:
“此番祭天法事原本禮部生了場大火,朕還十分擔心是什麽不吉的征兆,眼下聽國師将消息帶回來,朕才放心了。”
沿肆面上看不出情緒,垂眸回了一聲“是。”
趙岚苼心道,你還挺好意的,倒是一點不提中間司天神官還死了一回的事哈。
看樣子祭天法事中天命臺發生邪祟侵擾的事,被沿肆嚴嚴實實地捂了下來。
皇帝似乎早就習慣了國師這副半死不活的态度,繼續自顧自地說:
“國師一心為朕解憂,朕都知道,但眼下還有一件事,實乃朕心頭一大患。朕思來想去,夜不能寐,滿朝文武竟無一人堪用!想來,也只有國師你親力親為,朕才能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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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肆沒有說話,起身等待着皇帝的下文,皇帝見他沒有出言推辭,點了點頭繼續。
“你在朝中耳聰目明,想必早就有所聽聞了。南疆近日鬧出了一種疫病,棘手的很。朕先前派去了好些太醫,大臣,竟都折在了南疆那片蠻荒之地!自古苗境多奇毒蠱蟲,這下連以毒為生的人都沒法子了,哎!”
趙岚苼在一旁聽得實在心氣郁結,這皇帝小兒沒安好心啊!
他自己都說了派去衆多太醫都無法可醫,甚至命喪于苗疆!難不成讓國師這個看着就病歪歪的去?
他又不精通醫術藥理的,去了能幫上什麽忙!這不是生怕殺不死沿肆嗎!
沿肆卻始終保持着面無表情的平靜,看上去就像早就預料到了皇帝會在今日給他指派前往苗疆的任務。
他終于結束了一直以來的沉默,淡淡地開口道,“就按陛下的意思。”
皇帝一聽,自然是十分欣喜,甚至激動地起身扶住了沿肆的一條胳膊,一臉贊許地拍了拍。
“朕就知道!國師最是能給朕排憂解難的,等解決了苗疆疫病的源頭,回來朕定要好好地嘉獎國師一番!”
趙岚苼根本沒反應過來,一來一回就将深入苗疆的差事敲定了?沿肆他到底想明白沒有啊!
這其實很奇怪,國師按理說乃是一國棟梁,如果沿肆的權力真的已經到了把控朝綱,架空皇帝的程度,就算推了,皇帝小兒又能待他如何?
再者國師遠行苗疆,單是一來一去便要花費許多時日,治理疫病又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國師離朝如此之久,就這麽在皇帝的寝宮,就這麽在閑聊之間,給定下了?
皇帝是知道,這事如果在明日文武百官俱在的朝會上提起,必然會遭到群臣反對,因此先斬後奏,直接宣布國師已決定前往苗疆治災!
可沿肆為什麽如此輕易地就同意了呢?
除非他本來就打算去。
皇帝卻突然把頭轉了過來,看向趙岚苼。
年幼的皇帝膚色慘白,瞳仁又黑又大,雖說是生的十分稚嫩,但身量和面頰卻有種屬于上了年紀人的幹癟枯蒼。
淺金色的華美龍袍,配上那股子沒由來的死氣,形成了一種詭異的衰敗之感,矛盾又令人不适。
他笑得卻十分真切,“還有這位谷主的小徒弟,來的真是十分及時,國師一路上就托你照顧了。”
趙岚苼只得起身應下。
“神醫谷名聲在外,即便朕久居深宮,也十分仰慕老谷主那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啊。”
小皇帝又擺出一副老頭做派,像是陷入了十分久遠的回憶裏,想起了和神醫谷老谷主的一些往事。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老谷主就已閉關,再也沒出過山的話。
這還是趙岚苼剛重生時,在金重寺閑來無事找來的一些江湖雜記中提到的,上面明确記載了神醫谷谷主避世入關,此後音訊全無,再未醫治過一人的消息。
可小皇帝怎麽看都不像生在二十年前。
趙岚苼就這麽帶着一肚子疑心和沿肆出了皇帝寝宮,仲雲已經提早去安置從金重寺回來的車隊了,眼下就有兩只夜鴉同幾個挑燈的宮人跟着。
沿肆率先上了馬車,留下幾個随馬車并行的宮人同趙岚苼面面相觑。
沿肆等了一會沒見人上來,單手撩開簾子,就看到趙岚苼站在馬車前扭扭捏捏地,一會看看地板磚一會看看月亮牙兒,就是不肯上來。
“這也爬不上來?”
趙岚苼一愣,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說白日裏半山腰上她爬不上馬車去的事。
宮中并不行過于寬敞的馬車,因此也都不太高,哪怕是趙岚苼現在的身量也是能自己上去的。
她又不是上不去,是想起來了仲雲說的,國師并不喜歡與人共乘一車...
算了,不願意不也乘過一回了,趙岚苼沒再說什麽,三步化兩步跳了上來。
車裏依舊燒得十分熱,但好在入夜後的宮中冷得厲害,如此剛好暖融融地非常舒服。
“話說回來...”
夜裏的深宮愈發清冷,四下裏除了細碎的馬蹄聲一切都實在太過于安靜了。
趙岚苼最是受不了這種氣氛,硬着頭皮搭話道,“咱們一定要去苗疆嗎?不是都說了,連太醫去了都是死...”
沿肆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打退堂鼓了,“你若不想去也沒人逼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是覺得你這身子骨也一般,何必...”趙岚苼忙解釋道,自己也是死了一回的人了,倒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
沿肆看了她一眼,似乎帶了一點疑惑不解的神情,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随口答道,“南疆的疫亂不是單純的時疫。”
“可你看不出來皇帝是故意現在提出來,好讓這件事沒有回旋的餘地嗎?他鐵了心讓你死,你還巴巴往上送...”
趙岚苼在沿肆越來越冷的目光中一點一點噤了聲。
糟糕,對着這張臉習慣性地開始擺師父架子了,剛剛那一番話師父教育徒弟還算正常,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妖女對着當今天下權勢最大的國師說就有點...
“我大概也是瘋了,才會跟不過一個...”沿肆頓了頓,十分有涵養地越了過去。
“...講這些。”
說完,他便抱臂閉上了眼,不再理會趙岚苼了。這邊趙岚苼也氣了個夠嗆,什麽叫不過一個...?
最煩說話說一半的人!
終于,國師殿到了。早年為了方便國師在宮中輔佐皇帝功課,也是為了凸顯國師地位的超然,為表此殊榮,特在宮中耗費萬金修建了奢靡龐大的國師殿,供國師日常起居。
國師殿的漢白玉石階甚至僅僅比皇帝的寝宮低一級。
一回到國師殿,趙岚苼就被半道上扔下了車,一下來就望見仲雲遙遙地跑過來。
本打算迎着自家主人的仲雲,一天之內第二次親眼看見趙岚苼從沿肆的馬車上下來,內心再一次崩潰。
“憑什麽!!!”仲雲咬牙切齒恨恨道。
趙岚苼抓着仲雲掉頭就走,“這福氣我下次一定給你。”
她是再也不想和某人共乘一車了。
“話說你家主人,民間都傳言他活了百年之久,輔佐了三代君王,那他生辰年月是多少,你知道嗎?”
趙岚苼暗下決心,她一定要在國師啓程去南疆之際就弄清楚他的身世和真實身份,如果國師并不是沿肆,她一定要早早地逃走!
仲雲卻是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十分警覺趙岚苼又要耍什麽手段,“好啊你!又要想法子讨好我主人是不!”
“...”趙岚苼瞬間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人。
“你就住我隔壁,雖然離主人的卧房也近,但我會看好你的!休想耍什麽花招!”仲雲惡狠狠道。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趙岚苼瞬間又來了精神,連忙催着仲雲要回房間,累了一天要早睡覺。
仲雲見她突然提出要回房,還以為自己恐吓有效,小妖女終于學乖了,點點頭就拉着到了沿肆的院子。
仲雲與趙岚苼的房間分別占了下人居住的兩間倒座房,正對着沿肆的正屋。
仲雲打了個哈欠,指了指趙岚苼的屋子,囑咐道:“我主人現下正在沐浴,你不要到處亂跑,趕緊進屋睡你的覺去吧。”說完就轉身回了屋。
趙岚苼聽他說完,一雙眼睛在夜色裏亮得像只貓,直勾勾地盯着沿肆屋旁燭火閃爍的淨房。
可算等到這個機會了,國師大人心口處有沒有蝶形胎記,就讓她趙岚苼一探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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