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翌日清晨莊承嗣起身之前像是偷偷親了他的額頭,權鶴想着等他晚上回來再确認,心情頗佳的吃完早午飯,準備親自出門一趟給他挑個禮。
走到一半下人引着六皇子過來,碰上他,蕭奕笑道:“今日是要出門?正好我的馬車就在門外,一起去罷。”
權鶴沉默地與他一道。
上了馬車,說了地點。
“我那裏也不缺什麽。”蕭奕說。
權鶴淡漠地說:“殿下誤會了,買給內人的。”
蕭奕笑容淡了幾分,“相旬這話是提點我呢?怪我先前沒有第一時間來府裏看你?”
“旬才是要問殿下近日幾番莅臨寒舍,可有指示?”權鶴不想答他的話,于是反問道。
“就是想你了,從前每日醒來都能見到你不覺有什麽。回來了才知孤身邊沒有你,頗不是滋味。”蕭奕說着就要來摸他的手,權鶴不着痕跡地避開了。
權鶴對于他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想聽,只覺得厭惡,“殿下慎言,旬如今已有家室,殿下莫要再拿小的尋開心。”
“權相旬,你這話是認真的?”蕭奕冷了臉,他不過是回來時讓他替自己走了原定的路線,拿他擋了幾波想要在路上拿他命的殺手,這會兒人也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還要與他置氣到何時。
之前他要成親的消息也傳到他宮裏去,以為是他故意想給自己添堵,想要見自己,蕭奕哪裏是這麽好拿捏的人,便是一直沒有順他的意來見他。
直到聽聞他病了,才着人打聽了權府的消息,來見了那新過門的,不覺哪點比得上他。
“殿下不是說過,只要我上了那馬車,之後便再無瓜葛?”權鶴命大,才九死一生回到了城郊,蕭奕此時來,不過是怕他将舊事重提罷了。
倘若他知曉蕭奕此刻心中想的那些兒女情長,只怕是要氣得一口血直接吐出來,蕭奕從來都是知道如何惡心他的。
每每宮裏來了人,使計要欺負這位質子,蕭奕便毫不留情地推他出去擋。挨板子、長跪,如家常便飯,時辰一到,蕭奕便淚如泉湧地沖上來抱住他,說自己對不起他,權鶴從來沒有因為他的話動容過。
如果這樣在蕭奕心裏也算得上是不如回到他身邊,權鶴寧願去死。
他咬着牙沒有在吳宮死,只是不想客死他鄉,與拼死保護皇子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蕭奕聽了他的話,反而又笑了:“那是孤诓你的,怎麽還信了呢?孤怎可能舍得你。”
“我當真了。”權鶴說道。
“殿下這份情,旬承受不起。從此一別兩寬,吳宮舊事,旬會爛在肚子裏。”
“你當真移情別戀了?”蕭奕還是不信,這不過幾個月,怎麽能比得上他們十年。
權鶴一字一句道:“我此生只喜歡他一人,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你……停車!”蕭奕忽然喝道,“下去。”
權鶴起身便走,下車時還聽到身後人又添了一句:“權相旬,何日你想清楚了,孤再來見你。”
權鶴怕他被氣極了要對莊承嗣做點什麽,把心裏那句“再也不見。”憋回去,以蕭奕那個尊貴的身份,這大半年應該是不會再屈尊上門來。
莊承嗣散值之前,就聽聞權鶴與六皇子同游街頭的事,據說六皇子還給那位買了一馬車的東西。
“莊大人。”有人看見了他,突然叫了他一聲,提醒其他人噤聲。
莊承嗣還想多聽兩句,這會兒也只能點點頭,往別的地方走。
他都沒有和權鶴一同出門同游過,阿旬來找他那次不算,只在酒樓見了一面,權鶴來別院找他那次也不算,只待在別院裏了,仔細一回想,一直以為權鶴身子不好,不方便出門。
而如今,人家六皇子一來,他就能出門了。
莊承嗣早上出門時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準備,一夜體驗已經是過去式了,若是今日那位殿下也來,他可不要再妄想什麽。
若是那位殿下知道權鶴與他有染,豈不是要派殺手來了結他。
莊承嗣冷着一張臉就回府了,權嘉榮自然也知道今日之事,昨晚的事商喬并未來報,她現在一般是三日來一趟。
權嘉榮本想借機提起殿下讓權鶴在衆人面前表态一二,看到莊承嗣這般,便不好這時開口了。
權夫人就更不好說了,這一頓飯吃得安靜非常,莊承嗣自顧自吃自己的,也沒有發現桌上幾個人都看着他這邊。
權鶴不知情,反而今日得了蕭奕之後不再來的話有點輕松,替莊承嗣夾了兩塊他夠不着的葷菜,莊承嗣頓了一下,還是夾起來吃了。
看到這場面,權夫人與權嘉榮對視一眼,也松了一口氣。
權鶴想着給他一個驚喜,便沒有提起自己今日出門之事,莊承嗣也沒有理由開口質問他。
“等下回去……”
“回去我先睡了,今晚便不到你屋裏去了。”莊承嗣搶先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你今日太累了嗎?”權鶴問,天剛剛擦黑,他就說要睡了。
“是,今日事多。”莊承嗣那個閑差,整日裏最清閑的便是他。
“那我去你屋裏睡,我不會吵醒你的。”權鶴道。
“殿下也允許你與我整日睡一起嗎?”莊承嗣忍不住問。
“這與殿下有何幹系?我昨日說過我與殿下并無瓜葛。”權鶴才後知後覺他這個狀态不是累了,而是在生氣。
莊承嗣耐着性子又問:“雖然我沒有立場問,可你今日為何與他出門同游?”
“你為何沒有立場?”權鶴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而且後面那句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他到半路就被蕭奕趕下馬車,最多是一同出門。
“我有什麽立場,與你共度兩回春宵和成親當天就簽下了和離書的立場嗎?”莊承嗣見他又直接忽略自己想要問的,來抓着這句話問,只覺得他是又想略過去。總是這樣,說可以問他,又不願意回答,他不想與他争吵。
“你昨夜與我告白了。”權鶴抓住想要先走的莊承嗣,忽然發覺他們之間有件事沒有達成共識。
莊承嗣轉過身看他,“對。”
“我也說我喜歡你了。”
“是。”莊承嗣點頭,他昨晚用不追究被跟着的事與他換了一個“喜歡”他的權鶴。
權鶴走近一步:“所以你與我是名正言順的,成親了的一對有情人。”
“對……啊?”字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用權鶴的嘴說出來,他就不懂了。
“你有立場質問我今日為何與殿下出門。”
“為何?”莊承嗣跟着他說的話問。
權鶴買回來的荷包、流蘇玉佩、護身符都在屋裏,這會兒是什麽也拿不出來,忽然想起了莊承嗣曾經說過的話。
拉着他的手親了他一下。
莊承嗣大腦直接停止運轉了。
沒有權夫人的睡前一吻的規矩、也不是在搖晃的馬車裏不小心碰到、他也沒有要求他裝成什麽樣子,而權鶴吻了他。
“為何?”莊承嗣又問。
權鶴有點着急,直接拉着人快步走回院裏,進了書房直接把跟過來的兩個丫頭關在門外,把莊承嗣推進去壓在矮塌上親。
莊承嗣被摁着親了一刻鐘時間,才推開他問:“你受了哪門子刺激?”
“你消氣了嗎?”權鶴盯着他問。
“我沒生氣。”莊承嗣這會兒又不承認了,“那你究竟與殿下是怎麽一回事。”
“原來你是在吃醋?”權鶴了然。
“我沒有。”莊承嗣說着就要起身,權鶴手還圈着他,不讓走。
權鶴只好與他解釋:“下午我出門要給你買東西時遇上了他,他便要與我一同……”
“為何要給我買東西?”莊承嗣上手摸他的衣裳,“東西呢?”
“莊淮齊,聽着,我昨晚不是答應你那個讓我裝着喜歡你的請求,我是答應了你的告白,我說明白了嗎?”權鶴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道。
莊承嗣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我也喜歡你,是真心的,今日也是為了讨你歡心,要去給你買禮物。”權鶴接着說道,還依依不舍得松開他擡起手:“這次沒有騙你,我發誓。”
莊承嗣攔着他發誓的動作,“我信,你說的我都會信,就算是騙我我也認了。”
“能再親親我嗎?”莊承嗣問。
“不能,我還沒有解釋完。”權鶴說着就要繼續說下午他已經明确與蕭奕說自己只喜歡他的事,莊承嗣卻不想再聽了,直接摟着他親上來。
如果是騙他的,那麽在他反悔之前要親他。
如果是真的,那麽第一時間就要親他。
他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心意相通的親吻比以往的吻都要不舍得分開,莊承嗣肆意地擁着他,不小心抓到他的發帶,把結拉開了,權鶴的頭發傾灑下來,莊承嗣便連着他的長發一起抱住他。
分開時甚至拉出了細細的銀絲,莊承嗣看見他有些癡癡的眼神,忽然就想起來昨晚的事,後知後覺地問:“所以你昨晚就是懷着已經在一起的心思?”
他還以為是最後一晚!
怎麽也不舍得睡覺!
“你怎麽不與我說!”
權鶴有些不可置信,“我以為你是一晚上也忍不了要與我睡覺。”
莊承嗣默然,他此時此刻,确實也抱着這樣的心思。
“那你要賠我。”于是他說。
“現在?”權鶴問,“東西在屋裏。”
莊承嗣倒也沒有這麽急不可耐,但是權鶴看起來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你方才怎麽不拉我去那邊?”
“……書房近。”權鶴只是想吻他。
莊承嗣卻是想要他。
“好嘛,那先讓我看看你給我買的東西。”莊承嗣退步說道。
“也在屋裏。”權鶴說。
“那你為何要把我拉進書房?”莊承嗣被忽如其來的喜悅沖昏頭腦,又問了一遍。
“為了親你。”權鶴幹脆又覆上去吻他,總算讓他安靜下來。
只是親得太火熱,兩人心思又不純,很快就面面相觑。
“這下如何過去?”莊承嗣過來啄了他一口。
“讓你總問我。”權鶴也如法炮制,只是他沒舍得分開,又親到一起。
……
“公子,阿旬伺候得可舒服?”
“權鶴,抱抱。”莊承嗣理了理他的長發,權鶴站起來一條腿跪上來抱住他,“抱了。”
“我好喜歡你。”莊承嗣心滿意足地說道。
“我也是。”權鶴拍拍他的背。
……
晚闕被商喬捂着嘴不準亂叫,笑吟吟地來叫少爺熱水準備好了,沐浴用品也一并準備齊全,既然少君要伺候着,她們就不進去了。
“你倆不用在這裏候着。”莊承嗣大方道,尤其指商喬不要在這聽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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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