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明日起不來了。”莊承嗣趴在權鶴懷裏,閉着眼與他說話。
權鶴手放在他腰上一下下捏着,“我叫你。”
“不要,你多睡一會兒。”莊承嗣輕輕搖頭,不想他跟着自己一大早起來。
“可是我醒來見不到你心裏不好受。”權鶴道。
“你……”莊承嗣猛然睜眼,“你究竟是何時就對我上心的?”
權鶴抿嘴沉思,左思右想也說不清究竟是具體哪一天,“承嗣問的是哪一種,若是說願意與你親近,在別院時就願意的。”
那時他心如死灰,莊承嗣又一心一意待他,幾次夜裏驚醒莊承嗣都安然地睡在身旁,他也就心中大石落地,接着睡。
若是沒被尋回,莊承嗣也有可能為了他而妥協。
天殺的權嘉榮。
“在別院時,你就願意與我親吻,甚至交歡嗎?”莊承嗣迫不及待地問,如果是那樣,他明日就殺去權嘉榮院裏。
“若是你要我,是不願的。”權鶴說。
這話稍稍緩和了一點權嘉榮的罪孽,但仍是不可饒恕。
“那你成親那日,為何見了我,卻不是高興的?”莊承嗣循序漸進,争取今晚就就把他倆之間數不清的結都打開。
權鶴一心尋死,見到是他,想到之後要冷落他,怎可能高興得起來。
可是這話,當下是不能說出口的,他才與莊承嗣互訴衷腸,就要告訴他自己等與他和離之後就要去死嗎?
“事先權嘉榮并未告訴我。”權鶴沒有騙他,也沒有将最關鍵的說出,“承嗣,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只是不是現在,好嗎?”
“好,你不願說就罷了,你願意接受我便好。”莊承嗣也明白他這些年比自己過的複雜,有些事,不是能輕易說出口的。
“小莊,莫要妄自菲薄。”權鶴聽他後面這話并不好受,莊承嗣沒有他,還值得更好的人。只有他,沒有莊承嗣,早就曝屍荒野了。
被輕飄飄地貼了貼嘴唇,莊承嗣雀躍地問他:“我總叫你權鶴,會不會太生分了?”
“你叫我相公,便不生分。”權鶴笑了笑,稱他為娘子。
“我總不能在旁人面前也這麽叫。”莊承嗣私下裏怎麽叫都可以,有人在旁邊,他還是會收斂一些。
“如何不能?”權鶴問道。
莊承嗣裝着要睡了,不與他再說。
翌日從散值回來踏進前院,權鶴偏頭喚他:“娘子,回來了。”
“……”莊承嗣差點就要收腳轉身出門了。
桌上三個人的視線已經齊刷刷看過來,莊承嗣只能硬着頭皮進門,在權鶴身旁落座。
權夫人見狀不滿道:“鶴兒叫你,也不理會嗎?難不成是哪裏又惹到你了?”
“娘,的确是兒昨晚沖撞了承嗣。”權鶴也不裝了,權夫人話音剛落他就出口說道。
他這個詞在莊承嗣聽來與其他人耳中意味不同,他小聲勸道:“相公,我沒有生你的氣,娘教訓的是。”
“你知曉就好。”權夫人見好就收,免得說得過了反而給權鶴添麻煩。
飯後權鶴送權夫人回院裏,順便表态自己已經與莊承嗣攤牌,還請娘親看在他的份上不要為難他。
“那便是說好打消你那個荒唐的念頭了?”權夫人問道。
“……”權鶴開不了口,他自從那次過後,再也沒有提起過此事。
“若是你走在我前頭,只留那位與我幹瞪眼,我可保不齊如何擠兌他,連自己相公都留不住。”權夫人只知道他這麽一個軟肋,此時只能說重話,叫他不能放心地走。
“現下兒還健在,娘親日後莫要再說他?可好?”和離的事娘還不知,他自然不可能自露馬腳,只說眼下的情況。
“是是是,只要他不做出什麽荒唐事,我以後權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夫人嘴上這麽說着,心裏也明白莊承嗣進府以來都是本本分分的,再不濟就是去喝點酒,她都默許了。
權鶴終于露出一點笑意,又陪着權夫人坐了一會兒才回院裏去。
見權鶴陪着娘回去,莊承嗣也等了一腳最後出來的權嘉榮,權寶儀回來取落下的帕子,見他在此,說嫂嫂今日看起來心情頗佳。
“你頭上這簪子可是我給你打的那一套?”莊承嗣笑着問。
“自然,嫂嫂送的我都喜歡,日日都戴。”權寶儀收了幾副面首之後見到莊承嗣都是笑臉相迎的,莊承嗣見她歡喜,自己也挺高興,說下回有新款再給她帶回來。
送走小姑娘,轉過頭看到權嘉榮笑容便立即消失,權嘉榮好笑道:“嫂嫂這是什麽表情,好似對我有誤解?”
“算賬。”莊承嗣直言道,“若我消息不假,嘉榮最近在尋媒人準備說親,是哪家小姐呢?”
權嘉榮笑容淡了幾分:“我先前所做于嫂嫂而言并非壞事,嫂嫂又何必想着與我鬥個魚死網破?”
“我并無要破壞你婚事的意思,只是給你提個醒,我雖然游手好閑,但也不能能任人拿捏的。你之後若再對他下手,別怪我也壞你好事。”莊承嗣從前就故意報複權嘉榮折了他好幾人,只因權嘉榮與他有點過節,現在只是給個口頭警告,真是收斂多了。
權嘉榮服軟,并搬出權鶴的話來安慰他:“兄長不日前才來警告過我,你可想知他說了什麽?”
“說。”莊承嗣來了興致,“你應該也知道我與他如今是名正言順的關系,若是敢亂扯騙我……”
“這話估計兄長不會與你實話實說,可我也不是那般無恥之人,哪裏會騙你。”權嘉榮對于他不相信自己感到十分受傷,但還是一五一十地把權鶴的原話告訴他。
“你應該知道我在意的只有他。”
我在意的只有他。
莊承嗣回到倚蘭園還滿腦子都是這句話,權嘉榮說這是喝酒之後第二日說的,而他當時還以為權鶴不想提及與他行房的事。
“相公。”權鶴正往書房裏走,莊承嗣進門就喊,也不理會院子裏還站着的幾個丫鬟小厮。
“你回來了。”權鶴停下等他。
“嗯。”莊承嗣走過去同他一起進書房。
看呆了院裏一衆人。
這似乎才是少爺與少君的正确相處方式,可是來的有些遲,令衆人不禁同時心裏發出感想:小的從未見過少爺/少君如今日笑得這般開心!
進門第一件事關上門。
第二件事擁吻。
若不是方才吃飯時當着權夫人的面,莊承嗣進門就想摟着抱着權鶴,聞他身上的氣息,親他的臉。
權鶴一向是一開始被動的一方,莊承嗣親上來,他不拒絕,任由着他親了一會兒便奪走主導權摟着他吻。
明明只是一日不見,卻像是久別重逢。
“明日不想去禮部了。”莊承嗣抱着他說,果真是色令智昏,雖然鹹魚但是從來不會無故缺卯的他也謀生了不想去上值的念頭。
權鶴只當他在說胡話,又貼上去親親他。
“方才我去見了權嘉榮。”莊承嗣還沒忘記那句話,與他挨着坐下來說話。
“猜到了。”權鶴回來聽晚闕說他也沒回,就知他也借機與權嘉榮說點什麽去了,只是沒想到他一回來就會與自己說。
“你先前去威脅他了?”莊承嗣問。
怎麽還說起他的事?
“他說的?”
“你還跟他說,你在意的只有我。是他在胡謅哄我高興嗎?”莊承嗣其實是信權嘉榮的,他也沒必要自己現編一句,自己已經說這回不追究他了。
只是想聽權鶴親口承認。
人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點就想要索取多一點點。
權鶴當真在權嘉榮面前這般宣示主權嗎?
“嗯。”
“嗯什麽?”
“是他胡謅。”權鶴說道。
他說這話時表情與往常無異,莊承嗣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知道。”莊承嗣也道,盡量說得風輕雲淡一些,“真是,他也不知道說點不那麽絕對,你怎麽會只在意我一個呢……”
“承嗣,你當時信了嗎?”權鶴牽住他的手,打斷他。
“信……你知道的,我有時就會信一些聽起來不可能的事。”莊承嗣看着他。
“是我說的。”權鶴說道。
“我跟我娘也是這麽說的。”
“我只在意你。”權鶴只是想借此機會打消他的顧慮,“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騙你了。”
“以後……那你前面的話呢?”莊承嗣抓着他的手,想再聽他親口說一遍。
“我只在意你。”權鶴毫不猶豫道。
“我更在意你。”莊承嗣摟抱住他,像是要抓緊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你娘聽到這話,沒有罵我嗎?”莊承嗣感動過後,冷不丁問了句。
“我不讓她說你。”權鶴說。
“那她更要生我的氣了。”莊承嗣無奈道,先前他還覺着,媳婦與婆婆關系不佳,定然是男方的過錯,如今到了他身上,他卻覺得權鶴全然無錯,都是自己的問題。
“真的,她答應我不說你了。”權鶴繼續道。
“阿旬待我真好。”莊承嗣以為他是想要誇獎,毫不吝啬地獎勵他一個親額頭。
“你又要這般叫我了嗎?”權鶴笑了笑。
“是你自己說你叫這個的。”在莊承嗣眼裏,不管是阿旬還是權鶴,都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區別了。
“好,随你。”權鶴沒什麽意見,莊承嗣想如何叫便如何叫。
随後莊承嗣就阿旬長阿旬短地叫了一晚上,像是要把這些日子沒得叫的次數補回來,權鶴哪怕是隔着一道門也要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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