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
Chapter 7
“若竹做的一切被揭發,然後被賜死。”霍承煙瞥了一眼劇本,輕嘆了一口氣,“難的是後天的,她死之前想象和溫子然在一起,卻看着他最後消失不見了。”
其實明天的這場戲更考驗演技,可是對霍承煙來說,難的反而是後天那場看上去簡單的戲份。
“擔心?”
霍承煙也沒否認:“嗯。”
這部劇出來霍承煙能不能得到大衆的認可,這幾場戲至關重要。
“晚上我陪你排戲?”溫斯衡看着她出聲詢問道,下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只聽他沉聲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來。”
霍承煙這才擡起頭來看他:“公司有事?”
“嗯,今天沒辦法陪你了。”他的語氣裏多了份歉疚,道:“不要擔心,我有辦法解決,嗯?”
霍承煙沒細想他所謂的有辦法解決指的是公司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故作輕松說:“我最多就是被導演批評兩句,公司的事重要,你先去吧。”
溫斯衡溫熱的手掌心在她的頭頂輕揉了兩下,落下一句“到家以後告訴我”就離開了化妝間。
那本被他打開的劇本還原封不動地癱在桌子上。
霍承煙拿起來又看了一遍,隐約的疲倦爬上了她的眉梢。
*
第二天一早的第一場戲,就是若竹的所作所為被雲纓和溫子然知道後,被質問,最後她絕望地服毒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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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纓,”此時若竹已然因為悲傷而過度虛弱,這兩個字似乎用了她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來,“我比你早遇到溫子然,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恰巧救了二皇子,得到皇後的賞識,你怎麽會有機會待在溫子然的身邊?”
那也是若竹無法釋懷的一點。
當初若竹生病,所以她就請了雲纓幫她把藥送去給二皇子,卻恰好看到他不小心跌落水中,這才出手相救。
若竹可以肯定,如果當初看到的人是她,她同樣也會這麽做。
而後溫子然給二皇子治病,兩人這才相識。
若竹什麽都不欠缺,只是差了那一點點運氣,所以她才始終無法釋懷。
“若竹,你錯了。”雲纓看着她,雪一點一點落在肩頭,她極緩地道:“如果當初你不是故意裝病在藥裏參雜了紅升丹讓我送過去,你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聞言,若竹輕顫了下。
她沒想到雲纓會知道。
雲纓從未提起,所以甚至連她自己都忘了,她們原本就不一樣。
連最後一絲僞裝都被人戳破,此時霍承煙反而笑了出來,一滴淚不知不覺就從她眼角滑出,楚楚動人,帶着悲怆和絕望。
而後,将那瓶毒.藥一飲而下。
“很好,卡——”
導演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天,霍承煙能比昨天進步那麽多,只卡了一次就通過了。
然而導演不知道的是,她昨晚回去後專門挑了好幾部經典古裝劇中的反派角色反複觀看琢磨,幾乎一夜沒有阖眼。
而她不求出彩,只求及格。
“今天也辛苦大家了!”導演接着說,“今晚有開機宴,都要來啊!”
昨天因為剛剛開機事情繁雜,所以劇組把開機宴改到了今天。
導演說完這句話後,大家分擁着離開去收拾東西,而此時的霍承煙正打算擦幹臉上的眼淚,男人指節分明的手卻伸到了她的面前:“給。”
是這次溫子然的扮演者尉遲逸。
她離開穆城一年對娛樂圈已經不太了解了,但在這部戲開機之前還是有所耳聞過——尉遲逸,原本一直演的都是龍套,但是最近這幾個月勢頭很好,幾部資源不錯的劇都有他出現。
而這部劇的導演而這部劇的導演早就在電視劇混跡了很多年,是個有幾部知名作品傍身的導演了。
所以能夠成為這部劇的男主角,背景可見一斑。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接過:“謝謝。”
而後只見他又笑着說:“應該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拒絕霍小姐的眼淚。”
語氣輕浮,莫名讓霍承煙感到一絲不快。
她暗暗忍住了這一絲莫名的情緒,只淡淡道:“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
霍承煙說着就要往前走,卻很快被他堵住了去路,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笑容:“今晚的開機宴,霍小姐會去嗎?”
擔任經紀人的那三年,酒局飯局的參加了無數,大約是因此對這種場合本能地感到抵觸。更何況說得更直白一些,她現在也的确不必靠着在這些局上擴大人脈,獲得更多的資源。
她想也不想當即說:“我今晚有事就不……”
話未說完,尉遲逸很快打斷了她,但是說話卻又慢條斯理:“昨天霍小姐還沒結束溫總就等在了化妝間,看來不是一般的上心。”
霍承煙臉色微變。
那天,除了楚栖,他也看到了。
而後他又不疾不徐地道:“不過呢,這麽明目張膽地讓所有人知道你們的關系,不大好吧?”說到最後,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卻勾起了幾分淡淡的笑。
這話裏的脅迫意味明顯。
他不僅看到了,還聽到了那天霍承煙說的話,知道她不願意被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不清楚尉遲逸到底是什麽來頭,又有什麽用意,卻也不想節外生枝。想了想,說:“好,我會去參加。”
此時霍承煙語氣裏拒絕的意思很明顯:“現在可以讓我過去了?”
尉遲逸沒再為難她,依然勾着淡笑,只說了句“請便”就側過了身。
*
晚上的開機宴是在離片場不遠的飯店。
吃完飯後,導演覺得還不夠盡興,于是剩餘一行人又移步去了附近的卡拉OK包廂。
而像楚栖這樣原本就夠咖位的人,自然是沒必要再陪着他們一起。
只是霍承煙沒想到,尉遲逸卻仍然在。
包廂裏燈光昏暗,霍承煙之前被人勸着喝了幾杯酒,這會兒已經覺得頭腦已經不大清楚了,再加上吵鬧,只覺得更加想逃離這裏。
“霍小姐,”尉遲逸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她的身邊,将酒杯舉到她身側,“這一晚我還沒來得及敬你,這一杯,不會不給面子吧?”
霍承煙瞥他一眼,半晌,慵懶地笑出聲:“尉先生這一杯,是為什麽敬我?”
見她這麽問,尉遲逸也索性挑明了說:“自然是因為,我對霍小姐有興趣。”
“呵。”
霍承煙原本用手撐着臉,此刻卻直起身靠在椅座上,似笑非笑道:“尉先生下次記得說這話的時候,也要懂得言行一致。”
尉遲逸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麽說,問:“什麽意思?”
“一個男人對女人感興趣,絕不可能是這種眼神。”
霍承煙見得多了,幾乎只要一眼,她就能看出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究竟是不是有意——肆無忌憚地打量也好,暗中窺視也好,都是帶着欲望的。
而尉遲逸,顯然沒有。
倒不如說,他的目光太坦蕩了,興趣都寫在臉上,卻唯獨缺少欲望。
反而有一種為了進行實驗在觀察某種動物一般的冷靜。
聞言,尉遲逸唇邊的弧度加深了一些:“霍小姐這麽聰明,倒是有點沒意思。”
此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尉遲逸在那瞬間分毫不差地傾身靠近她:“就這麽放過你,我也的确是不太高興。”
霍承煙之前已經用餘光看到了溫斯衡的身影,很快一把推開了尉遲逸站了起來,眼神也冷了下來:“玩這種手段是不是太無聊了?”
原本吵鬧的包廂因為這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
察覺到她的音量似乎驚動了別人,霍承煙将散落的頭發別到了耳朵後面,正色說:“抱歉,我有事就先回去了,大家玩得盡興。”
說完就走了出去。
而還有人不明所以,竊竊私語道:“那個男人好帥……是誰啊?”
“不知道哎沒見過……不過看上去身份就不一般。”
……
關上包廂的門以後,耳邊才覺得清淨下來。
霍承煙看着溫斯衡倦漠的眉眼,不自覺地喊了他一聲:“斯衡……”
她前不久剛發消息給他,後腳他很快就到了。
她不知道剛剛溫斯衡看到那一幕,會不會多想。雖然她覺得他應該不會。
然而身後的包廂門又再度被打開了。
尉遲逸玩味地笑:“溫總對霍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在意。”
“介不介意聊兩句?”他半靠在門上,神色慵懶,看向溫斯衡挑了挑眉:“我倒是不介意霍小姐也一起聽。”
溫斯衡看他一眼,神色微微一暗,随後對霍承煙說:“你先去車上等我,嗯?”
頓了頓,又說:“或者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語調沉穩,聽不出情緒。
“嗯,”霍承煙垂了垂眸,說,“明天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戲,我先讓司機送我回去吧。”
“好,”溫斯衡原本緊繃的聲線這會兒才放軟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道,“回去早點休息。”
于是霍承煙就離開了這裏。
而後溫斯衡把視線轉向尉遲逸:“不知道尉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尉遲逸的笑意味不明,一字一句道:“霍小姐應該不知道,一年多前楚栖之所以能夠順利跳槽到鼎盛,是托了溫總的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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