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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張家三口被押的憋屈,張桂春使勁兒掙脫,可也架不住馬彪他們力氣大,“你們就是土匪,我啥時候欠你錢?我也沒打你兒子!”

陸修遠抱着陸天龍,面色不善,“你沒打我兒子,我兒子怎麽暈過去了?我告訴你,今天這個事兒沒完!”

張鳳兒就在一旁哭,張建樹畏畏縮縮,看了幾眼身旁的大漢,連個屁都不敢放。

義北村距離縣城比義南村近,一路上拉拉扯扯的,沒到兩個小時也到了縣城。

正所謂,做戲要做全套,馬彪他們将張桂春他們押去了公安局報案,陸修遠直接帶着陸天龍去了縣醫院。

馬彪他們報案,壓根兒沒提欠錢的事兒,就說,張桂春用掃帚,打了個五歲孩子,孩子現在昏迷不醒,進了醫院。

張桂春一個勁兒喊冤,怎麽都說沒碰那孩子。

可是來的還有附近村民啊,誰都看見了張桂春舉着掃帚,而那孩子才五歲,有些孩子話還說不利索呢,他能騙人?誰信啊?

縣醫院裏,陸修遠花了大價錢,給陸天龍做了個全面檢查。說了全面檢查,其實也看不出來什麽,畢竟設施在那兒。

醫院大夫怎麽看,都覺着這孩子沒毛病,可怎麽喊都不醒啊。

陸修遠一口咬定,掃帚打在孩子腦袋上了,大夫又沒發現外傷。

可憑借他們經驗,有些傷啊,越不顯眼,怕是傷得越重。這孩子怎麽弄都不醒,看來怕是要不行啊。

這麽個結論遞到了公安局,這下張桂春傻眼了,她還指望醫院的同志給她做主呢,明明她都沒碰着那孩子啊。

張建樹縮在一旁,“媽,你要是真打了就承認了吧,讓我妹在這兒跟你受罪。”

張桂春一巴掌打在張建樹臉上,“你這個兔崽子,老娘打沒打,我不知道嗎?”

公安局一看這架勢,面面相觑,不過這張桂春也是來過他們這兒的,不為別的,查了下記錄,之前還把兒媳婦兒家裏搶了個精光。

說她動手打人,八成是真的。

就是可憐了那五歲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陸修遠一直守在陸天龍身旁,公安局的同志來做了筆錄,他簡直是戲精附體,2587一直看在眼裏,都想給他頒發個影帝的獎杯。

張桂春簡直是百口莫辯,怎麽說,都沒人信啊。實在是人證太多,她平時又不維護鄰居和村民,到處找茬兒碰瓷兒占便宜的,大家都巴不得她待在公安局別回家。

一連三天,陸天龍都沒醒。

其實呢,這三天,陸修遠弄得吃的,偷偷喂給陸天龍。不過畢竟是小孩子,一下子躺了三天,已經到了極限,夜裏,陸天龍實在是躺不住了,“爸,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家,我快累死了。”

陸修遠摸摸兒子的頭,“快了,好兒子,為了你沈姨,咱再堅持堅持。”

天亮以後,一直“昏迷”的陸天龍終于醒來,大夫又給做了個檢查,發現孩子沒什麽大礙,都松了一口氣。

陸修遠抱着陸天龍一頓痛哭,醫護人員還有公安局的同志看在眼裏,也都跟着心酸。

好在,孩子是沒事兒了,公安局的同志,讓張桂春他們家承擔所有醫療費用,并且賠償陸修遠和陸天龍五十塊錢。

這已經算是重罰了,幸虧這孩子是醒了,不醒過來張桂春怕是要償命。

張桂春一聽,這麽多錢,直接坐在地上開始耍賴,“我沒錢。”

公安局的同志對于這種人見得多了,“沒錢就搬東西抵上,實在不行,蹲監獄。”

一聽要蹲監獄,張桂春吓得一激靈,要是去蹲監獄,那就啥都沒有了,她又不傻,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地按了手印。

出了公安局,張桂春覺着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為什麽她說什麽,大家都不相信她?最後就連她閨女兒子都不信她,都說,她打了那個小兔崽子!

張桂春憋氣啊,可讓她拿錢,那是不可能的,拖着呗。

陸修遠也不着急,帶着陸天龍離開醫院,直接住進了張桂春家。

不給錢?好啊。反正他們家是要吃飯的,總之,陸修遠想好了,張桂春去哪兒,他就帶着孩子去哪兒。

陸雲騰和陸東來不用擔心,周春麗知道,他是來解決沈知秋婆家的事兒,那是萬分支持,還怕什麽耽擱時間?

張桂春簡直是要瘋,陸修遠占了她最暖和那個屋子,搶了她在沈知秋那兒搶來的新婚被子,吃飯這爺倆兒也是坐在那兒等。

氣得她不想做飯,可陸修遠能弄出糖來給他兒子,他們餓不起。

尤其,她還看不得她閨女兒子挨餓,只能做飯。

無論是什麽,陸修遠大手一揮,指定把最好的搶走。

家裏讓陸修遠攪和的亂七八糟,不僅如此,陸修遠看了一下,有些沈知秋的東西他是認得的,不過呢,不管認得不認得,覺着好,讓馬彪他們全都往外搬。

張桂春這下瘋了,“你、你幹什麽?”

“幹什麽?你打傷我兒子,不賠錢,我就拿東西。”陸修遠簡直像個社會二流子,“再說了,這些東西是你的?我怎麽聽說,是你搶來的?不是你的東西,護那麽厲害幹什麽?”

“誰說不是我的,我屋裏的東西都是我的。”張桂春這輩子都沒碰上這麽渾的人,怎麽比她還不要臉呢?

“那只要搬出你屋子的東西,就都是我的了?”陸修遠得出一個結論,讓馬彪他們繼續搬。

張桂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開始嚎,村民們走過來看看,指指點點,沒一個人來幫忙,還有拍手叫好的。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禮拜,不管張桂春受不受得了,張建樹和張鳳兒可是實在受不了了。

跟陸修遠理論,根本沒道理可講。至于搬東西去告,根本告不贏,錢她們沒付。

入夜,張建樹拉着張桂春,“媽,咱上嫂子那兒避避吧,這不給錢,這爺倆兒都不走,啥時候是個頭啊。”

雖然張建樹特意壓低聲音,可陸修遠還是悄聲湊到門口去聽,這是要去找沈知秋?那怎麽能行。

陸修遠挪回去,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琢磨着,事兒不能再拖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馬彪他們又來了,陸修遠抱起陸天龍,跑出去商量對策。

張桂春他們醒了以後發現那屋沒人了,還以為這爺倆兒走了,可沒多一會兒,爺倆大搖大擺地回來,一進門就把廚房裏的架子踹翻了,“怎麽還不做飯,想餓死我?”

吃了早飯,張桂春對裏屋喊了一聲,“鳳兒啊,去隔壁嬸子家借個鞋底兒的樣子,建樹啊,出去砍點兒柴,家裏沒燒的了。”

陸修遠聽着沒動彈,無非就是三個人想分開走。

張桂春洗了碗,在那屋磨磨蹭蹭,準備趁陸修遠不注意出門,可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外面呼啦進來一大堆人,中間圍着的不就是她的閨女和兒子麽?

張桂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修遠走過去,将屋門關嚴,免得外面聽到裏面的動靜。

張桂春面露驚恐的看着這一屋子人,張鳳兒抱着張桂春哭得不成樣子,張建樹慫的啊,連頭都不敢擡。

“你們、你們到底要咋樣?”張桂春覺着,跟這些人實在是耗不起了。

“怎麽樣?”陸修遠挑挑眉,“你說呢?”

“要錢?”張桂春指着自己屋子,“錢我給你們,別來我家鬧了,求你們了。”

陸修遠蹲下來,“你以為給錢就行了?”

“那你還要啥?”

陸修遠對馬彪擺擺手,他從懷裏拿出幾張紙,陸修遠接過,遞到張桂春跟前,“你們一家三口,在上面簽字按手印兒,這事兒就算完。”

張桂春和張建樹不識字,張鳳兒認的不多,可還是拿過來看了看,“媽,你不能簽字啊,他們是沈知秋那個賤人找來的。”

賤人?陸修遠對這個詞不太滿意,可他在自己世界也沒打過女人,這不好動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身旁的陸天龍一拳怼到張鳳兒眼眶上,“你才是賤人。”

陸修遠将陸天龍藏在身後,大兒子真是太合他心意了。

“張桂春,不簽字,我先閹了你兒子,讓你張家絕後。”陸修遠聲音低沉,威脅其起人來,絲毫不手軟。

張桂春吓得已經不會哭了,“上面,上面到底寫了啥?”

“告訴你也無妨,無非就是讓你們一家三口承諾,再不去找沈知秋麻煩,如果再發現你們去找她麻煩,找一次賠償100塊,兩次就兩百塊,三次就四百塊,依次疊加,反正看樣子你們家能搶,有的是錢,不在乎這些。”陸修遠說話是氣死人不償命。

張桂春最怕別人拿她錢,“不找,一定不找。”

“我還沒說完,這找麻煩分很多種,比如,去沈知秋家敲門,去她學校找人,問她要錢,要東西,哪怕是沈知秋家院子裏一粒塵土,也是不行的。張桂春,以後見着沈知秋記得繞道走,要是正面碰上,我就來揍你兒子一次。”

“別拿你那些什麽兒子犧牲了,兒媳婦兒要孝順的理論來威脅我,不好使。你還沒賠償我兒子的醫療費還有那五十塊錢。你就算去告,總得有人信你。你放心,我會無時無刻不在你身邊觀察着你,要是違反一點兒,你試試。”

“哦,對了,你兒子張建樹,若是再對沈知秋有什麽非分之想,他下面那個東西能不能保住,我可就不知道了。”

張桂春一家三口在威逼利誘之下,終于簽字按了手印。看着陸修遠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終于離開,三口人癱軟在地。

“媽,我們去告他們吧。”張鳳兒哭的不行。

張桂春抱着她,“告什麽?咋說啊?”她硬要将那五十塊錢塞給陸修遠,他都沒要,說什麽,公安局的問,就說她不給。

可是,她給了人家不要,說出去,也沒人信啊。還有之前搬走的東西,這些人也都送了回來,還說,要是去告,這些東西就是她搶劫的證據。

這些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啊!

沈知秋最近日子過的不錯,學校工作順利,更開心的是,張桂春一家沒來鎮上找她麻煩。

就是好些天沒見到陸修遠,之前不總見到,還不覺着,這個寒假過去,冷不丁半個月沒見,還有些不習慣。

沈知秋琢磨着,等到周日去義南村看看周春麗,說不定就能見到陸修遠。

陸修遠幫沈知秋解決了個麻煩,用的方法實在是一言難盡。但是馬彪以及他那些弟兄對他可是佩服的不行,可陸修遠壓根不想提這個事兒。

不過這些人雖然冬天沒什麽活兒幹,可陸修遠也不能白讓人家忙活這麽多天,一人分了一瓶酒和一條香煙。

大家夥兒樂呵呵的,都說想跟着陸修遠,說跟着他有前途。

陸修遠只是笑笑沒應,沒別的,他腦海裏那本書寫了,過幾年形勢比較嚴峻,他現在的營生,怕是風險更大,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辦好,他不能拖別人下水。

等他把書後面看完,看看以後形勢有沒有好轉再做打算。

陸修遠私下裏跟周春麗說了,不要把這個事兒告訴沈知秋,他自覺是個非常正直的人,若是沈知秋知道他做了這樣的事兒,萬一把他往壞了想怎麽辦?

周春麗也知道是這麽個事兒,可是,明明是自己兒子幫忙解決的問題,沈知秋卻不知道,總覺着有些失落,看來以後還得再找機會。

尤其要讓自己兒子和沈知秋多接觸,這樣才能培養感情。

像他們以前成親,誰見過誰啊,差不多就結婚了,啥感情不感情的,結了婚,就是為了過日子呗。

這麽想着,周日上午,沈知秋就來了周春麗家,周春麗樂得呦,趕緊讓陸大嫂去喊陸修遠。

陸修遠得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抱着陸東來就跑來了。而陸天龍和陸雲騰,壓根不用他管,聽說沈知秋來了,比他跑的還快。

可能是陸修遠出門太着急,孩子沒包好,吹着腦袋了,陸東來下午就開始哭鬧不止,小臉紅撲撲的,摸上去開始發燙。

“這孩子怎麽了?”陸修遠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兒,這孩子東西也不吃,就是哭。

周春麗把孩子抱過來,貼貼額頭,“這是發燒了,快去拿酒過來。”

畢竟是老人,有經驗,給陸東來前心後背用酒搓了,可就是不見退燒,反而燒的越來越重。

大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陸修遠琢磨着,那書裏,陸寶兒還一個勁兒胡鬧呢,總不至于這個病出點兒什麽事兒。可小孩子燒起來也太吓人了,眼看着這孩子迷迷糊糊,怎麽叫都不醒。

家裏人急得團團轉,“去鎮上衛生所吧,縣裏太遠了。”沈知秋在一旁說道。

陸修遠開始包孩子,沈知秋幫忙拿了一堆孩子用的東西。其他人也想跟着,可去那麽多人也沒什麽用,周春麗還要再加帶陸天龍兩兄弟。

最後,就陸修遠和沈知秋直奔鎮上的衛生所。

沈知秋對鎮上的衛生所特別熟,跑前跑後的,陸修遠都看在眼裏。大夫給陸東來打了退燒針,到了半夜,這燒才算退下去。

陸修遠和沈知秋也終于松了一口氣。

“要不,去我家吧,我家離衛生所也不遠。”沈知秋頭一次把男人讓去家裏過夜。

陸修遠想了想,搖搖頭,“不去了,我就在這兒看着他,萬一後半夜再燒,還得折騰。你快回去吧,讓你忙活這麽久,累壞了。”

沈知秋想了想,“那我先回去了。”

陸修遠本以為沈知秋是真的先回去了,可是他靠在一旁準備眯一會兒,發現熟悉的氣息又回來了,一睜眼,沈知秋笑眯眯地站在他眼前,“你怎麽回來了?”

沈知秋将手裏布包的鋁飯盒放在桌子上,“我剛煮了點兒面,你吃一口,折騰一晚上,肯定餓了。”

沈知秋不說,陸修遠還沒覺着,聞到面香味兒,肚子開始叽裏咕嚕地叫,“那你呢?”

“家裏還有,這個你吃,我回去吃。”沈知秋趕忙說道,然後着急忙慌地就走了。

陸修遠也沒管那麽多,低頭,啼哩吐嚕,很快一飯盒面條吃了進去,到最後還發現下面有兩個荷包蛋。

陸修遠夾起一個,吃的美滋滋的,沈知秋怎麽就這麽貼心呢?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秋上班之前,又給陸修遠送了小米粥,還把家裏暖壺拎了來,說給陸東來沖奶粉,陸修遠又是感慨,這樣的女人,哪兒找去。

陸東來反反複複發熱,在衛生所待了兩天。

這兩天裏,陸修遠是衣不解帶啊,一直守在床邊,吃的喝的全是沈知秋包了。

雖然照顧陸東來苦,可有沈知秋陪在身邊,又是另外一種甜。

三天後,陸東來終于不燒了,陸修遠感覺天都放晴了。這養大個孩子,簡直是痛苦至極,怎麽這麽難?

好在,沈知秋一直給他送飯,晚上還來幫他照顧陸東來一段時間,這才讓他有機會睡一會兒,要不,他真不知道怎麽熬下來。

等到陸修遠抱着陸東來回到家,周春麗他們早就趕了過來,得知孩子沒事兒,都松了一口氣。

陸修遠站在一塊兒巴掌大的小鏡子前準備洗臉,可這一眼望過去,他差點兒沒把鏡子砸了。

這個滿臉胡子,看上去埋了吧汰,渾身上下沒一處能看地方的男人,是他?

他就是這副尊容見的沈知秋,還覺着自己是世間美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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