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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當沈知秋再次醒來的時候,不僅頭疼,渾身都不是很舒坦,軟綿綿的,酸軟無力。
她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陸修遠那張俊秀的臉。她整個人處于驚吓當中,捂着嘴,差點兒沒尖叫一聲。她掀開被子看了看,昨天晚上喝酒以後的景象在腦海中重現。
沈知秋腦子裏轟地一下,趕緊将自己埋進了被子裏,她……她到底幹了什麽?
陸修遠一覺睡到大天亮,太久沒有運動,女人的滋味兒真的是不錯,尤其沈知秋,帶給他無盡的愉悅。只是睜開眼,沈知秋竟然把自己藏在了被子裏,他笑出了聲,“別藏了,昨天晚上你可是把我吃幹抹淨了。”
沈知秋臉上發燒,聲音像蚊子似的,“你、你先出去。”
陸修遠哈哈大笑,掀開被子下了地,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找時間我們去登記吧。”
沈知秋聽着,嘴角止不住上揚,“嗯。”
陸修遠心情十分愉悅,穿好衣服拉開門出去以後,沈知秋才從被子裏鑽出來,飛快地穿好衣服,只是一閉眼,昨天晚上的事兒就出現在眼前,她……怎麽能那樣做呢?那還是她麽?
不過,不得不說,她很喜歡那種感覺。
有了實質性的發展,陸修遠終于和沈知秋登記結婚了,陸修遠提出辦酒席,卻被沈知秋拒絕了,“酒席就算了,我知道你對我好,咱倆帶着孩子好好過日子就是了。什麽時候找到東來,咱們什麽時候補辦個酒席。”
提到陸東來,陸修遠心裏滿是傷痛,最後還是按照沈知秋的意思,并沒有辦酒席,不過家裏人還是要聚一聚的。
趕上周末,陸修遠帶着倆孩子和沈知秋回了周春麗那兒,周春麗知道倆人登記結婚了,高興的什麽似的,家底兒都掏出來了,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臨了還拿出來一個銀質的手镯送給沈知秋,“這是我婆婆當年送給我的,我一直留着沒舍得戴,你兩個嫂子結婚的時候,我都給了別的東西,這個是你的,你們以後好生過日子,日子過好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媽就啥都不惦記了。”
沈知秋鄭重其事地接過手镯,這代表了,陸家人全都接納了她,她很是認真地點着頭,“媽,你放心吧,我和修遠,一定好好過日子,好好培養天龍和雲騰,也一定能找到東來。”
周春麗眼淚就在眼圈裏轉,拍着沈知秋的手,“哎,好孩子,媽信得過你。”
陸修遠和沈知秋結了婚以後,兩家院子中間的杖子拆掉了,兩個院子合成一個,面積很大了,看着十分寬敞。
陸修遠還買了喜糖,讓沈知秋送給學校的同事們,不管怎麽說,這是他們的喜事兒,大家一起蹭蹭喜氣兒,也是給他們自己謀幸福。
倆人日子過的很是平順,孩子又都聽話懂事,偶爾闖個小禍,也都沒什麽影響。
沈知秋照常上班,陸修遠現在進的貨将酒挪了出去,酒他可以自己釀了。他自己琢磨着,等特殊時期過去了,他就開個酒廠。
到了年底,陸修遠家裏又得來個喜事兒,沈知秋懷孕了。
這是陸修遠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孕婦,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陪伴一個女人,從懷孕,到孩子出生。中間沈知秋的所有不安,身體上的反應,他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他以前覺着,自己的後妃生孩子習以為常,女人不就是生孩子的麽?可是自從跟沈知秋結合以後,他已經不這麽想了。
這是他的女人,他疼愛到骨子裏的女人,肚子裏孕育的是流淌着他們血液的小生命。而作為母親,沈知秋承擔了很多,十月懷胎,真的不是說說那麽簡單。
陸修遠第一次這麽期待一個小生命的到來,而且,第一次這麽期待,肚子裏的孩子能是個像沈知秋一樣乖巧聰明漂亮的女兒。要是以前,他需要兒子來繼承皇位啊。
現在反而覺着,女兒好,女兒更貼心。更何況,還有兩個兒子在身邊,女兒嬌嬌軟軟的,多惹人疼啊。
老天這次似乎聽到了陸修遠的心聲,轉了年進了秋天,沈知秋真的生下了個女兒。
陸修遠抱着被子裏的小嬰兒,看着她臉上皺皺巴巴的,可一點兒都沒嫌棄醜,整個人笑的不行,心裏十分自豪,這是他的女兒,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兒。
陸修遠給孩子取名,陸和昭,這是他心裏的和昭公主,寓意平和、光明、美好。他的女兒,當然不能取那些翠兒啊,玲兒的名字,顯得多沒水平。
沈知秋從來不知道陸修遠還挺有文化,她以為陸修遠會給娶個多麽土的名字呢,沒想到,女兒的名字聽起來大氣,寓意又好,她很滿意。
家裏添了個小女兒,日子熱鬧許多。
只不過,每當照顧陸和昭的時候,陸修遠免不了想起來,當初陸東來,他也是這麽一點兒點兒帶大的,現在卻不知道在哪裏。
不過現在找人更不好找了,不讓随便走動,到處都要介紹信,各地查的特別嚴。陸修遠知道,書裏的所謂的特殊時期已經到了。
幸好,他存了不少東西,攢了不少錢,短時間內過日子是沒問題的。
就是,陳建林不再給他帶煙了,說抓的嚴,現在要是真的抓住,可就說不清了。
陸修遠沒了其他的貨來源,一心釀酒,卻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偷偷摸摸的,好些天才能釀出來一鍋,沒有幾壇。
好在啊,他的酒已經有老主顧惦記上了,每次釀出來,人家就拿走了,倒是不愁賣,只不過萬事都要小心。
這幾年家家日子都不好過,陸修遠家裏算是最不錯的了,不過他和沈知秋對三個孩子是千叮咛萬囑咐的,千萬在外面不能露富。
別人家都窮,就你家吃得好,那不等着被查麽?
雖然查不出什麽來,可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終究不值得。
陸修遠為此,還特意帶着三個孩子去看過批鬥會,告訴他們仨,“你們要是不聽話,你爹我,以後就是這樣。”
孩子們吓得不行,哪裏敢多說一句話。
到了74年,陸天龍高中畢業,可是沒有高考政策,沒辦法繼續讀書,只能回家。
陸修遠和沈知秋都覺着可惜,陸天龍聰明,學習又好,可惜了。
陸修遠是知道的,再過三年才能恢複高考,所以,陸雲騰讀書的時候,他特意晚送了一年,這樣,正好77年的時候陸雲騰高中畢業,這樣參加高考,不用特別費力,學的東西也很深刻。
陸天龍沒書可讀,有兩個選擇,一是在家呆着,二就是回義南村去種地,賺工分。
陸天龍不想在家呆着,工分不好賺,那也是錢。
陸修遠和沈知秋商量着,覺着回村子裏也真的賺不了太多,不如爺倆兒在家偷偷摸摸釀酒。
為了釀酒,陸修遠特意挖了個大地窖,免得被人發現,這些年也一直瞞着孩子們,萬一出去說漏嘴怎麽辦。
外面人不知道什麽情況,這些年都傳,陸修遠靠個女人養着,沈知秋虧大發了,還得替他養孩子。
陸修遠無所謂啊,愛說啥說啥,他只要照顧好老婆孩子,比什麽都強。
只是這麽多的心結一直沒解開,陸東來一直沒有消息。
爺倆兒搞地下工作,陸雲騰和陸和昭每天讀書上學,沈知秋正常上班,一切倒也平常。
直到三年後,全國上下風氣一下子轉變,老百姓都覺着松了一口氣。
不僅如此,到了77年冬天,迎來了第一次高考,陸雲騰學習成績優異,直接被省城的大學錄取,全家上下別提多高興了。
老陸家也是出了大學生的了。
陸修遠本來也想讓陸天龍複習考試的,可這小子說,放下時間太久,書本上的東西都忘差不多了,還是賺錢來得實在。
陸修遠也沒有太逼他,而且,自從有了陸天龍的加入,爺倆兒的生意做的是相當好。
陸天龍機靈,會看臉色,嘴又會說,私底下結交了不少人,東西賣的特別好,根本不愁銷路。陸修遠琢磨着,等政策開放,陸天龍絕對是個做生意的好手。
過完年,陸雲騰要去省城讀書,家裏誰也沒見過省城什麽樣兒,陸修遠想都帶上,全家一起去省城轉轉。想法很美好,可政策雖然逐步開放,一下子也拿不到那麽多介紹信。
最後是陸天龍一個人講陸雲騰送去的。
等到陸天龍回來,一講省城,大家都有些傻眼。
“出門有公車,到處都是高樓,那馬路,比咱們這兒寬好多倍,繁華的啊。省城裏的人穿的那叫一個好,吃的東西都是咱沒見過的。還有雲騰那學校,那個大啊,怕是有咱們全鎮那麽大……”
被陸天龍這麽一吹噓,誰都想去省城看看。
到了晚上,沒有外人的時候,陸天龍對陸修遠說,“爸,去省城,我還得了個消息,這之後啊,自己做生意,怕是沒人管了,聽那些人講,這一天不遠了,到時候,咱爺倆兒把酒廠開起來。先在鎮上開,然後去縣裏,再到省城,以後咱們的酒都能賣進首都去。到時候,咱們有錢,認識的人也多,還能天南海北的走,我就不信找不到東來。”
爺倆兒一商議,這絕對是好事兒,而且,按照陸修遠看的書裏的內容,很多東西都像是天方夜譚,以後這個世界的科技發達,那些東西,他想象都想象不出來。
如果真的發達成那樣,他相信,一定能找到陸東來。
沈知秋對他們的想法是完全支持,這些年跟陸修遠過日子,再跟其他人家比比,少吃了多少苦?別人不知道,她心裏明鏡兒的。
而且,她就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麽疼媳婦兒的,她是真的享福了。
說幹就幹,到了年底,陸修遠和陸天龍就在自己弄起了個酒作坊,開始逐步發展。
他們還給自己的酒起了個名字,叫做——紫氣東來。聽聽,多霸氣的名字。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們念着之前丢了的小兒子陸東來。陸修遠也希望,如果陸東來在哪個地方,看見他們的酒,能找回來。
如同陸天龍想的一樣,他們的酒作坊,沒過兩年,就辦成了個小型酒廠。紫氣東來的酒,在當地是小有名氣,還有外地的人喝過以後特意來買的。
陸修遠還把馬彪他們弄進了廠子裏幹活兒,這總比在田間地頭上賺的多,有錢大家一起賺。
下一步,陸天龍就要帶着他們的紫氣東來,進軍省城。
正好陸雲騰要去讀大三,陸修遠和陸雲騰帶着酒,準備去省城考察市場,順便送送陸雲騰。
當火車停靠在站臺,陸修遠拎着提包下車,走出出站口的一剎那,他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陸天龍和陸雲騰所說的,省城的繁華。
比他們縣城好了不知道要多少倍,而且你站在那兒,很容易迷路,完全找不到方向。
陸雲騰在這裏讀了兩年半的書,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帶着他們倆去了學校附近的招待所,最起碼先找地方住下。
陸修遠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的,“雲騰啊,好好讀書吧,這個世界,真的不一樣。”
“爸,你就放心吧,我還要争取分配工作的時候留在省城呢。”陸雲騰一邊說,一邊幫陸修遠他們收拾東西,“爸,哥,你們要是來省城發展就更好了,這兩年我哥總往這兒跑,我也總跟家是省城的同學打聽,這裏發展機會就是不一樣。”
“不過,咱們是覺着這兒好,我們家在省城的同學,人家的目标是首都,可不僅于此呢。我同學還說,現在下海,正是好時候,在他們嘴裏,那可真是,遍地是黃金。”
陸修遠點着頭,是啊,這裏遍地是黃金,書裏也這麽寫的,沒想到,真的是這樣。
省城已經繁華到如此的地步,那麽,大家口中的首都呢?
陸雲騰到了學校,正常去讀書,陸修遠和陸天龍是大街小巷到處走。不管怎麽說,要大致了解省城對酒的需求量,什麽類型的人,需要什麽類型的酒。
哪些路段開店,會賺的更多,這些都要計較。
不過陸修遠發現,陸天龍腦子轉的快,很多東西壓根不用他去細琢磨。
他們一直在省城待了半個多月,再加上陸天龍這兩年來的調查,該摸的地方已經差不多了。
而陸修遠呢,相中了省城最繁華的地方,想開個酒行,只是時機不成熟。
他們先是找了賣酒的地方,将自己的酒推銷出去,讓人家代賣,也為了看看他們的酒到底能不能受歡迎。
敲定了幾家,将帶來的酒送過去,陸修遠就回明遠鎮了。
家裏放不下,酒廠也放不下,就把陸天龍一個人扔在了省城,讓他看看情況。
如果有事兒,陸天龍跟家裏聯系也方便。
陸修遠也想了,要是酒賣的好,他就再多弄一些過去,只要這個酒打開銷路,開店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紫氣東來在省城上了沒多久,慢慢的,口碑就傳開了。畢竟東西好,酒香醇厚,讓人流連忘返。
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紫氣東來已經在省城小有名氣了。
有時候送貨忙不過來,陸雲騰也會去幫忙。
沒過一年,陸修遠就租下了省城最繁華地段的一個店面,專門賣紫氣東來的酒,開了他第一家酒行。
錢是越賺越多,廠子越辦越大,陸天龍還在省城買了套院子。陸修遠也是經常廠子和省城兩頭跑。
現在,誰不知道明遠鎮有個大酒廠,曾經說陸修遠吃軟飯的人,這下什麽都不說了。誰不羨慕沈知秋?見着她啊,都得說她有眼光,找了個好男人。
這次,陸修遠像往常一樣去省城辦事兒順便送貨,畢竟他送貨在方便不過,人到貨就到了,空間地方兒大啊。
可是還沒走到自家店面,老遠的就看見一大群人圍在那兒,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争論些什麽。
陸修遠走近以後,發現裏圈的人,個個兒手拿棍棒,再一看自己店面的窗戶玻璃都敲碎了。
自己得力的大兒子陸天龍,站在門口手捂着腦袋,臉色發白,明顯是受傷了。
陸修遠這氣性就上來了,“你們什麽人?光天化日竟然敢動手!”
“我們什麽人?你又是什麽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老子的事兒?”
陸修遠這才看見,為首的男子,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長了一副好相貌,可是看上去吊兒郎當,很欠揍的模樣。
他手裏的棍子上明顯沾了血跡,看來,是這年輕人打了他兒子。
“你們愣着幹什麽,報警,送醫院,等什麽呢?”陸修遠對身後的店員吼了一聲。
店員一看老板來了,頓時有了主心骨兒。
陸天龍拽了拽陸修遠,“這是隔壁店的。”
“你先去醫院養好傷,這裏不用你操心。”
“送醫院?”為首男子挑挑眉頭,“哥幾個兒,先讓開,讓他去。喂,姓陸的,醫藥費,老子拿了,你這店,趁早關門,要不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陸修遠蹙着眉頭,這誰家混小子,這麽嚣張,他上前一步,“這麽說,你是隔壁酒行的老板?”
“你以為呢?”為首男子一副欠揍的模樣。
陸修遠心裏暗自搖頭,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相貌,他笑了笑,“我不以為什麽,就是,你年紀輕輕,一口一個老子,我替你老子先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陸修遠說着,收了笑容,一巴掌打在了年輕男子的臉上。
年輕男子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一片,可見陸修遠用了多大的力氣。
“大哥,你怎麽樣?”周圍的小混混們一看,相當擔心,全都圍了上去。
年輕男子捂着臉,疼得龇牙咧嘴,眼睛都紅了,“給我上,不把他打到跪地叫我爺爺,就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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