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成為蒼爹的第二天

成為蒼爹的第二天

燕止戈挑眉，露出一個興味十足的笑容，順着莊祁然的話道：“我姓燕。”

他盯住莊祁然的眼睛，慢吞吞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期待着對方的反應：“燕止戈。”

“不是很早就告訴過你，只要你變得足夠強大，別人才會聽你的話麽？”燕止戈看着莊祁然的表情一點點變得訝異，就知道這家夥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他是真沒想到還會再一次的遇到當年那個怯懦膽小的小孩兒，也從未預料到莊祁然會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是他當年說的話的作用嗎？燕止戈無從而知。但只是看着莊祁然現在這副模樣，燕止戈就覺得十分滿意。

“莊小同學，我還記得你向我保證過你會變強的。”燕止戈調皮了一下，朝着門口撇撇嘴“現在看起來你好像還不夠強？”

“你是……”莊祁然訝然，“燕止戈？！”

他微微閉眼，深吸一口氣，收起尖利的爪牙，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努力地平穩着自己的聲音：“請你摸摸我。”

他只是不敢相信，唯有身體的反應才會帶給他最直觀的感受。

燕止戈瞅着莊祁然在他面前低下的腦袋，伸出手摸了摸。

等到燕止戈擡起手，莊祁然往後退了一步，眼中有着不解。

堅硬、冰冷，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燕止戈順着莊祁然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掌，忽然明白讓莊祁然出現不解的原因。

他剛才是一鍵換裝成了全套的盔甲，而後才以燕止戊的服飾外觀掩飾，但實際上他身上還是盔甲。他穿戴着堅硬的盔甲摸莊祁然，也難怪莊祁然會察覺到不對。

燕止戈有點兒心虛，操作着系統悄悄地把自己手部的盔甲脫下來放回了包裹，然後輕咳一聲，欲蓋彌彰地問到：“還要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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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祁然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他怕自己太過得寸進尺，亂了分寸。

“你說的沒錯。”莊祁然忽然道，“我的确是不夠強。”

“一開始我以為，強大就是你一樣，從氣勢上就能夠震懾對方，然後将對方給揍趴下。”說到這裏，莊祁然帶上了真心實意的笑容，“你跟我說，要變得厲害，在別人嘲笑你的時候要狠狠一拳打過去。”

“所以後來我去學了拳擊。”莊祁然做了個出拳的動作，“偷偷學的。”

“學成後我就在家裏把大哥小弟給揍趴下了。”

“當然，後來我就被父親和母親懲罰了。”想起那時候的事情，莊祁然仍舊覺得很痛快，“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也是能夠做到的。”

“但是還是不夠，我想将他們所擁有的都奪過來。”

“這是我對他們的報複。”

“父親的公司、母親的公司，這些都會是我的。”

“然後我意識到想要做到這些僅憑武力是不夠的。”莊祁然的笑容慢慢地變得涼薄了起來，“我很期待計劃成功後父母和大哥小弟們到時候的表情。”

燕止戈安靜地聽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明白莊祁然只是想找人說一說。

“現在的我還不夠強大，我需要時間。”

“但是好像被他們察覺到了什麽。”

“所以你是故意讓他們覺得你有心理疾病？”燕止戈猜測到。

莊祁然很痛快的就承認了這件事情，告訴燕止戈來看心理醫生其實也是他在幕後作着推手。

只是沒有預料到心理醫生會是你，莊祁然在心底默默地說到。

“我已經把我的秘密都告訴你了。”莊祁然認真地說到。“毫無隐瞞。”

燕止戈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他最好不要聽接下來的一句話。

但是晚了。

“所以現在你也是知情人。”莊祁然的臉上又浮現出了那種虛假的，充滿公式化的微笑，“你跟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要不要握個手慶祝一下同盟的成立？”莊祁然伸出手，将自己想要接觸燕止戈的想法藏在心底。

被擺了一道，燕止戈想。但是他不讨厭，甚至還有點兒欣賞。

燕止戈伸出手，與莊祁然握在了一起。在松開手後，燕止戈忽然解釋到：“我不是醫生。”

“什麽？”莊祁然望過來，還沒有從對燕止戈掌心溫度的貪戀中回過神。

燕止戈只好再次重複了一遍：“我不是醫生，我是職業攝影師。”

“所以讓我跟你做同盟，其實對你并沒有什麽幫助。”燕止戈反将了莊祁然一軍。

莊祁然覺得有些郁悶，卻又覺得理所當然。他想到剛進入房間時對方還在擦着頭發，自己只是憑着對方身上的衣服就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就是這裏的醫生。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想當然了。

氣氛一下子尴尬起來，唯有電視節目的聲音在孜孜不倦地救場。

“你要找的燕醫生，他不在外面嗎？”燕止戈打破了這份尴尬，向莊祁然問到。

“我進來的時候外面就沒人，所以我才會敲門，到這間房間裏來。”莊祁然也想不明白，在約定的時間裏到了診所，卻沒瞧見真正的醫生。

他這是被放鴿子了嗎？

“先去外面的房間等着吧。”燕止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儀表，關掉電視，與莊祁然一起走到了房間。

不稍一會兒，燕止戊從外面回來了。燕止戈眼尖地瞥見門外站着一個人。

“對不起，耽擱你的時間了。剛才接了個病人的電話，給他做了一下心理疏導。”燕止戊一邊道歉，一邊關上了門，轉過身來才發現燕止戈也在旁邊。

燕止戈看着他哥給他使了個眼色，于是便開口說到：“哥，你不認識他了？”

“燕醫生，你還記得我嗎？”莊祁然戴上了虛假的面具，斯文有禮地說到，“在小學時，我曾經被您和燕先生救過。”

救過什麽？燕止戊想了老半天，都沒能記起來。

燕止戈提了個醒：“就是那次哥你跟我一起去上學，在半路上看見莊祁然他被人圍在小巷裏。”

對于這事，燕止戊倒是記得很清楚。只是事件的主人公的樣貌，仍舊是模模糊糊的。

“原來是你。”燕止戊想起來了，“預約的時候聽你的家人說你有潔癖，給他們造成了困擾。我從他們的描述裏大致了解到你的這種潔癖應該是接觸性潔癖，能告訴我現在做哪些事情是你難以忍受的嗎？”

“介意我在旁邊嗎？”燕止戈插了一句。

“不介意。”莊祁然說到，他并不覺得潔癖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情。然後他回答了燕止戊的問題。

在診斷結束的時候，燕止戈走到莊祁然的身邊，拿出自己的手機，道：“聯系方式？”

“下次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咖啡館，去看一場好戲？”燕止戈邀請到。他與蘇明夏的再次會面，就是在咖啡館當中。

而小說中的他，是獨身一人的。

莊祁然拿過燕止戈的手機，輸入了他自己的手機號碼，并備注好姓名。然後他拿着燕止戈的手機給自己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可以啊。”莊祁然的确很想再次跟燕止戈見面，抛開拿那個不靠譜的同盟，他其實十分欣喜于燕止戈的接近。

每一次接觸，就意味着他能夠再一次獲得的滿足就。

燕止戊看見莊祁然幹脆利落的動作，在瞅瞅他的神色，沒半點兒勉強或忍耐，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起來。

但莊祁然手上的傷明顯就是因為潔癖而産生的，燕止戊思考了一會兒，得出了結論，或許對于莊祁然來說，止戈他是“幹淨”的，所以他才不會覺得難以忍受。

莊祁然和門口監視他的那個人離開了。燕止戈想要回到房間裏去将盔甲脫掉換一身衣物，卻冷不防被燕止戊叫住了。

“止戈，你這身……是穿了我的衣服？”燕止戊問到。

“這是我自己的衣服。”燕止戈轉過身，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到，“我很崇拜哥哥，所以就偷偷買了一身，剛才發現我把這套衣服也帶着，又想到這裏是哥哥的診所，所以就穿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燕止戈也只能這麽說。

房間裏燕止戊的衣服又沒有少一件，要是承認說是穿了燕止戊的衣服，到時候肯定會被發現端倪。

果不其然，燕止戊一聽到燕止戈這麽說，心底不僅美滋滋的，還大方的很：“買什麽，想穿就跟我說一聲，直接拿去穿就行了，我這還有一打新的同款衣服呢。”

趁着燕止戊沉浸在美滋滋的心情裏，燕止戈溜回了裏面的房間，取消外觀顯示，換回了平時的衣物。

然後再度翻閱了一下江湖日志裏的小說，給離開不久的莊祁然發了個短信。

[下周三下午一點半，迷途咖啡館見？]

等短信發送完畢，燕止戈順手把莊祁然的備注名改成了[黑餡兒莊]。

還挺符合的。

不稍一會兒，莊祁然的回複就來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