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成為蒼爹的第三天

成為蒼爹的第三天

輕柔緩慢的音樂在迷途咖啡館中流淌，燕止戈和莊祁然面對面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漫不經心地瞧着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

“兩位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麽？”活潑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靜谧的氛圍。

燕止戈回過神，接過菜單後掃了一眼，而後将菜單遞給了莊祁然，道：“你來點。”

莊祁然随意地點了兩杯咖啡，而後把菜單交換給了站在桌子旁等候着的服務員女孩兒，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服務員女孩兒重複了一遍，在得到确定後說到：“請您稍等。”而後轉身離開。

燕止戈收回視線，目光落在莊祁然身上，忽然輕聲道：“和上次一樣的假面目？”

“對。”莊祁然笑的意味不明，“斯文敗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纨绔子弟。”

莊祁然的話沒有說的太詳細，他知道燕止戈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今天倒是和我上次見到的不大一樣。”

“因為我現在的人設是冷面黑心醫生攻呀。”燕止戈趁着旁邊無人注意，悄悄向莊祁然眨眨眼，“不是很有趣嗎？”

燕止戈并沒有在小說當中見到過莊祁然這個名字。

燕止戈想，或許這個人出現在他身邊是某種推動他改變劇情的契機，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幫的上忙。

系統這個東西終究是太過于紮眼，而現在恰到好處地出現了一人，卻可以掩飾一二。

莊祁然不懂燕止戈話裏的意思。

人設的意思他大致明白，冷面黑心他也懂，但是他不明白燕止戈好好的一個自由攝影師要扮演成醫生，還有，攻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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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厲害的人的意思嗎？那像他這樣還不夠強大的人是不是就應該被稱為守呢？

莊祁然沒能想出個結果來。

“別動。”燕止戈忽然來了興致，覺得眼前的構圖很棒，“我來給你拍張照片。”

莊祁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按照燕止戈說的停下了動作。

燕止戈伸出手，比劃了下，選好角度，雙手做出照相的手勢。

他打開了系統中的幻境雲圖，将畫面拉到莊祁然身上，心念一動，就将莊祁然帶着疑惑眼神的樣子給拍了下來。

于此同時，他的包裹當中也出現了一張畫卷。燕止戈只要接觸到電腦，就能将包裹當中的具現化到電腦上。

這是他成年後系統才開放的功能，也是他成為自由攝影師的原因之一。

他想看一看與大唐不同的景色，也想将這些景色記錄下來。

燕止戈所拍攝的作品大多都是風景，極少拍人。而莊祁然此時有幸成為了燕止戈作品當中的模特兒。

“好了。”燕止戈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帶眼中有着點點笑意，“等會兒發給你。”

莊祁然只覺得今天比再度遇到燕止戈時還要難以置信，燕止戈身上有太多他所不了解的東西了。

他想要更多的了解燕止戈，而非僅僅只是渴望着他的親近和觸摸。——莊祁然怔怔，一時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喏，好戲要開始了。”伴着燕止戈話語而來的還有杯子掉落在地時碎裂的聲響和一聲尖叫。

莊祁然順着燕止戈的視線向聲源處瞧去。

“對不起、對不起！”蘇明夏雙手抱着托盤，彎下腰拼命的道歉，眼中漫上了眼淚，“都怪我不小心絆倒了。”

……這話怎麽聽的這麽耳熟？燕止戈正看着戲，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兩次道歉加一次都怪我都是我，十幾年前蘇明夏撞到自己懷裏的時候也是用這種句式的吧？

燕止戈看着長大的蘇明夏，忽然感嘆。

病歪歪的長的也沒多好看麽，身上的光環倒是又壯大了不少，當年阻止了劇情，改變劇情發展給光環上留下的黑斑現在只能夠隐隐約約看見了。

“你這服務員是怎麽回事！”被咖啡潑了一身的年輕男子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笨手笨腳的。”

“有空在這裏道歉，還不如想想怎麽陪我這身衣服。”方正賀不滿地看着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蘇明夏，怒氣愈發高漲。

蘇明夏抱着托盤的手緊了緊，緊緊咬着唇瓣，沉默不語，視線慌張地向四周瞧着，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幫助他的人。

他沒有錢，也不想丢掉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這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着落，學校的老師已經在催他交學費了。

那邊的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好熟悉，會不會幫他呢？蘇明夏看見燕止戈，眼睛一亮，眼裏有了希望。

他向燕止戈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下意識地忽略了坐在燕止戈對面的莊祁然。

到這裏為止，完全是跟劇情一模一樣。燕止戈瞅見蘇明夏的眼神，就知道接下來他就應該出馬了。

但是他沒有動，甚至還轉過頭對莊祁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劇情又以其他方式扭轉過來。方正賀看見蘇明夏的動作，以為坐在窗邊的燕止戈是蘇明夏的朋友，在蘇明夏光環的微弱影響下大步向燕止戈走了過來。

“你……”方正賀一句話都還沒說出口，燕止戈就做手勢打斷了他。

“與我無關。”燕止戈冷淡地說到，似乎是意識到了方正賀的茫然，他解釋了一句，“我不認識那位服務員。”

方正賀被燕止戈的話噎住了，站在那裏進不是退也不是。

蘇明夏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再也忍不住委屈，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他為什麽不幫自己？蘇明夏腦子裏充滿了這個念頭，他又哀又怨地開口喚道：“小哥哥……”

光環的威力又大了幾分。

燕止戈被這聲“小哥哥”喊的渾身一抖，差點沒繃住自己的表情。眼瞅着旁邊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他才終于把渾身的不适擺脫掉，認真地說到：“這位服務員，請不要亂叫人。”

“我不認識你，也不會幫你出頭。”燕止戈的語氣很冷，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站了起來，也不打算繼續等咖啡了，準備直接走人。

莊祁然看見燕止戈準備走了，于是也站起來打算跟着一起離開。

只是沒能夠走成。

蘇明夏的一句話讓方正賀有了臺階下，他加快步伐走到燕止戈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一定認識他。”方正賀斬釘截鐵地說着，深受蘇明夏光環影響的他此時智商下降，因為蘇明夏的一句話固執地認為這個冷峻的青年和那位粗心的小服務員有着關系。

“請你讓開。”燕止戈微微眯起眼，稍稍放出了一點氣勢，“我說過，和我沒有關系。”

方正賀忽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燕止戈，智商稍微回升了一下，但是他仍舊沒有讓開。

燕止戈伸出手，揪住方正賀的衣領，單手将他拎起：“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找那位潑了你的服務員才對。”

莊祁然接上了燕止戈的話，他虛僞的笑着，卻也足以讓方正賀膽戰心驚：“遷怒別人可不好。”

他看向蘇明夏：“自己的錯誤還是自己承擔比較好，都讓別人承擔，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方正賀神色驚恐，大腦忽然清醒了起來，他放棄掙紮，老老實實地道歉：“對不起。”

燕止戈放下了方正賀，擺擺手，表示自己不會再追究他此前的行為。然後眼神略過依舊笑眯眯的莊祁然。

唔，莊祁然他也不受影響？

燕止戈和莊祁然走出了迷途咖啡館。

在他們離開之後，方正賀揉了揉被拎的難受的脖子，火冒三丈地向蘇明夏走去。

只是靠近了一點點，蘇明夏就吓得坐到了地上，他擡起頭，淚眼朦胧地問到：“能不能、能不能別打我？”

方正賀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他端詳着蘇明夏的臉，喃喃自語：“長的還不賴嘛……”

“你跟我來。”方正賀一把拉起蘇明夏，在旁人注視的目光下，離開了咖啡館，将蘇明夏塞進了自己的車子裏，“既然你不想用錢還，那麽就用你自己來還。”

伴随着這句話，蘇明夏的光環上出現了一塊新的黑斑，顏色比之前的都要深沉許多。

而先前離開了迷途咖啡館的燕止戈和莊祁然兩人，此時正在街頭漫步。

燕止戈也撤去了他之前裝出來的人設，微笑着向莊祁然問到：“這出戲好看嗎？”

莊祁然恍然：“這些都是你計劃好的。”

“所以其實剛才你沒生氣？！”

“是啊。那個服務員我小時候見過他一面。”燕止戈回答到，“但是我不喜歡他。”

那你記憶力可真好，見過一面的服務員到現在也還認得。莊祁然忍不住在內心吐槽到，徹底撕開了自己的斯文敗類的面具。

像是看穿了莊祁然的想法，燕止戈瞧了他一眼，繼續說到：“我的記憶力一向都很好。”

“我在三歲、九歲時都見過你。”

“那時候的你看起來就是一戳就哭的軟包子，可麻煩了。”

！！！

莊祁然這下可真的驚訝了，九歲的事情他還記得，但是三歲？

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你真是個……”莊祁然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燕止戈。

“說起來，你沒受到影響嗎？”燕止戈想起了剛才的疑惑，于是向莊祁然問到。

“有什麽影響？”

“就是靠近那個服務員智商下降的影響啊。”燕止戈大方地說了出來，“你沒發現周圍的情況有點異常嗎？”

莊祁然沉思：“那時候那個男人好像是有點不對勁，但是要說是因為一個服務員變成這樣，不太可能吧？”

燕止戈瞅了瞅莊祁然，發現他名字後括號裏的标簽又發生了變化。

[莊祁然（Bug修複器·下）]

原來如此。

那麽Bug修複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