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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這是在說他沒腦子呗？沈游年盯着那袋核桃，忿忿地拆開包裝吃了幾顆。

不出所料，到了晚上，賀铮又抱着枕頭去睡沙發。

沈游年躺賀铮的床，蓋賀铮的被子，輾轉難眠。

賀铮不讓他親，也不想和他一起睡，這是不是說明，他對賀铮沒什麽吸引力？

這樣下去不行，等之後賀铮去上大學，就不止一個虎視眈眈的江秋意，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學子……太沒安全感了，必須得盡快讓賀铮對他情根深種。

沈游年拿起手機，十分不熟練地摸進同志論壇，企圖從裏面找到些戀愛小技巧。第一次來這個論壇，不知道怎麽搜索，只能漫無目的地浏覽。

前排熱度高的貼內容幾乎都是秀身材，沒什麽好看的，他翻了一會兒，就無聊地退了出去。

不過從那些貼子裏，沈游年發現一點規律——似乎那些狠狠挨誇的，大部分是肌肉猛男類型。

沈游年把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袖子撸到肩膀，捏一捏，沒什麽肌肉；又解開胸前幾顆扣子，低頭細細端詳，偏瘦，幹巴巴的。

他自己倒是不喜歡肌肉特別壯碩的那種……腦海裏回想起賀铮打籃球的樣子，還有運動會時在更衣室看到的背影，紅着臉想，賀铮那樣就剛好，肌肉線條恰到好處地流暢。

他們都是gay，審美應該也差不多，沈游年覺得他可能需要把身材練得健壯點。

于是立刻下單五公斤啞鈴，打算之後在家舉鐵，并計劃每天做二十個引體向上，再加三十個俯卧撐。

計劃很美好，第二天體活課，拼盡全力做八個引體向上就掉下來了，沈游年喘着粗氣，當時就想放棄。

他們班的體委邪魅一笑，跳上單杠，輕松拉了三十多下，穩穩落地。

太過分了！挑釁嗎？沈游年罵罵咧咧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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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是他也能在賀铮面前輕輕松松一口氣拉三十幾下，賀铮說不定會眼前一亮。這樣一想，又堅定了信念。

兩天後，杜晴出院了。賀俊海回到家，睡了一大覺，補回這些天熬掉的精神。

他起床後，賀铮從房間裏出來：“我做了炒飯，在冰箱裏，給你熱熱？”

賀俊海說行，賀铮把飯放微波爐裏加熱，熱好了端上桌，又泡了一碗紫菜湯。

賀俊海在桌邊坐下，把賀铮叫住：“有點事和你說。”

賀铮坐他對面，賀俊海遲疑了一下才開口：“我和你杜阿姨，打算過完年把證領了，想聽聽你的意思。”

其實本來沒打算這麽快領證，他們可以不在意閑言碎語，可萬一以後再有這種情況，做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生病了需要互相照應，沒有合法關系，總歸不方便。

“我沒意見。”賀铮說，“沈游年知道嗎？”

“應該還不知道。沈游年那邊，你杜阿姨會和他說的，如果他不願意，我們肯定尊重他的意思。”

賀铮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杜晴雖然已經出院，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沈游年主動承包了家務。

晚上不能繼續賴在賀铮家，他一下子有點不習慣，每晚必須給賀铮打過電話才能睡。

快到元旦假期，學生們心思都活泛起來，尤其是校園文化節就在這個月底，高一高二的各個班級都在熱火朝天地準備節目。高三面臨高考，很遺憾地不能參加文藝彙演，學校大發慈悲，允許高三不上晚自習，可以參加晚上的校園義賣。

課間，班長在班裏收義賣的物品，走到沈游年這桌，沈游年依依不舍地拿出一張畫。

是一張水粉畫，畫的是甜筒。

班長收了畫，十分捧場：“哇，太好看了吧！賣多少錢，大畫家？”

義賣活動以每個班級為單位，班裏每個人都得拿出一樣東西來賣，賣多少錢學生自己定，最後的收入用于公益。

沈游年艱難地思考片刻，說：“五百。”

班長愣了一下：“日元？”

沈游年吃吃笑：“什麽呀，人民幣。”

班長：“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獅子大開口啊。重新定。”

沈游年才不肯，他敢說這個價，就是沒打算能賣出去。班長通知每人都要拿出一樣物品賣，他回家找了一圈，覺得沒什麽能賣的，他的每件東西都有自己的意義，都舍不得。這幅畫也是。

“我不改，就五百，”沈游年說，“幹嘛，你覺得不值啊？”

鄧志寬在旁邊調侃：“值，特別值，以後我們小沈成知名畫家了，可是要升值的。”

“那可不。到時候誰慧眼識珠，我再給他附贈一個親筆簽名。”

班長被他的厚臉皮氣死，沈游年不鬧了，說：“我不搗亂，賣不出去我自掏腰包捐五百。”

班長拿出手機：“你再說一遍，我錄個音。”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是長風一年一度的校園文化節。文藝彙演在下午，上午高一高二放假。

沈游年報名參加的繪畫比賽需要提交一寸照，他趁這個時間去理了發，然後去照相館拍照。拍完回學校，找賀铮一起吃午飯。

端着餐盤坐下，沈游年問：“哥，你拿什麽東西去賣啊？”

賀铮說：“不知道。周放幫我準備的。”

“你這人沒勁，”沈游年遺憾，“怎麽能不積極參加集體活動？”他本來還想去把賀铮的東西買下來，哪想到人家根本沒參與。

吃完，賀铮要回班級，沈游年沒什麽事，和賀铮一起走在校園裏。

學校裏已經熱鬧起來，很多學生上了妝，裹着羽絨服在操場上排練。

沈游年忽然問：“哥，你看我，有沒有發現哪裏不一樣？”

賀铮聞言端詳他片刻，說：“胖了？”

沈游年：“……剪頭發了！真不會說話。”

他郁悶地搓搓臉，難道吃蛋白粉還會變胖？看來之後得少吃點。

快要走到教學樓時，沈游年忽然想起來，從口袋裏摸出什麽東西遞給賀铮。

賀铮接過，是一張一寸照。

照片上沈游年眉眼微彎，笑得很乖，頭發剛修剪過，露出兩側小巧的耳朵。

“給我這個幹嘛？”賀铮問。

沈游年難為情：“那個，你、你放錢包裏。”

他覺得這照片拍得挺好看的，想讓賀铮帶在身邊，這樣等賀铮去上大學，其他人看到，就知道賀铮名草有主，不敢輕易打他的主意。

賀铮：“……”

“而且，”沈游年臉有點紅，“想我了不是也可以拿出來看看麽。”

忽然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說什麽呢你們？看什麽啊，讓我也看看。”

沈游年吓一跳，轉頭見是周放。

賀铮說沒什麽，沈游年看過去，發現賀铮雙手空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把一寸照放進口袋了。

“神神秘秘的，”周放調侃，“你倆怎麽那麽黏糊啊，親兄弟都沒你倆感情好。”

這話沈游年愛聽，他心說，親兄弟可比不了，非要類比，大概是訂過婚的那種狀态吧。

周放沒眼力見地當電燈泡，一路抱怨學校有多沒人性。熱鬧都是學弟學妹們的，外面鑼鼓喧天，他們高三學子卻只能關在教室裏做題。放一個晚自習有屁用，學習學習靜不下心，玩也玩不進行。

沈游年真誠地表達了贊同和安慰，轉身飛奔到體育場看歌舞表演去了。

文藝彙演很精彩，除了表演，學校體育館裏還有各個班級的展覽，學生們玩得很瘋。

下午五點，體育館裏開始擺攤，每個班級一個攤位，沈游年他們班有班長和鄧志寬負責守着，其他人可以四處逛，有中意的東西可以随便買。

沈游年被高二十班的攤吸引住了，有個男生批發一堆悠悠球在賣，不光賣，還當場示範怎麽玩，一下子勾起了男生們小時候看火力少年王的回憶。

好幾個男生花式玩悠悠球，沈游年明明不會玩，但是沖動消費，買了兩個，自己一個，賀铮一個。

在沈游年笨拙地學悠悠球的時候，班長和鄧志寬守在攤位上推銷。

一個戴着面具的男生走到攤位前，班長熱情道：“歡迎光臨，請随意挑選~”

高大的男生伸手一指——沈游年的那副小兔子肖像畫。

班長當時就有點失望。沈游年畫得清新可愛，剛才已經不少女生感興趣來問了，但是一聽到價格，就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可神經病的又不是他。

班長張開五指，羞恥地報價：“五百。”

男生沒說話，摸出五張一百元人民幣。

班長和鄧志寬驚呆了，男生遞錢過去，鄧志寬咽了咽口水，問：“請問您還需要點別的嗎？”

那人一言不發，拿了畫走人，兩人淩亂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感慨：“有錢人啊！”

班長：“這就是藝術的魅力嗎？”

鄧志寬：“得和沈游年搞好關系，說不定以後真能成大畫家，一張畫賣幾百萬那種。”

沈游年沒學明白悠悠球，心累地拿着倆球回來。班長通知他畫賣出去了，沈游年自己都震驚了：“賣了？誰這麽有眼光？”

班長說：“迪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