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番外一

番外一

成婚後,夏元帝在京中另劃了一座宅子作為驸馬府,供他們二人居住。

李嗣音和燕澄朝搬了進去。

初初成為當家主母的李嗣音本以為打理府中事務會十分麻煩,不曾想她的母後卻早已為她配備了一衆得力能幹的奴仆,将府中事務一應包攬,打理得井井有條。

馮皇後還指派了一位穩重曉事的嬷嬷到她身邊,為她出謀劃策,平日裏有什麽事情拿不準的,與這位嬷嬷商讨一二便能得到結果。

府中大小事務不用她操心,李嗣音的日子過得舒坦極了。

餘夏漸消,拂過的風裏帶了涼意。

燕澄朝的生辰在九月初六。

今年是他們成婚後的第一年,李嗣音想好好陪他過個生辰,送他個像樣的生辰禮。

她本想背着燕澄朝偷偷準備,奈何燕澄朝纏她纏得緊,她脫不開身。

偶坐書房的某日。

李嗣音只好問他:“你生辰時,可有什麽想要的?”

燕澄朝彼時正抱着她,要她陪着一道看書。他翻書的手停下,轉眸瞧她,“沒什麽特別想要的,生辰那日和你膩在一處便好。”

李嗣音在他懷裏側身,眉目間些許不贊同,“問你正經話呢,好好回答,少油嘴滑舌搪塞我。”

燕澄朝捉住她的手,悶笑,“我這分明就是在好好回答,夫人,若你因準備生辰禮少了陪我的時間,那這生辰禮不要也罷。說到底,生辰和誰過才是最重要的。”

李嗣音被他一聲“夫人”叫得耳熱,她才嫁做新婦不久,還沒适應這樣的稱呼;再者,燕澄朝每每用這稱呼喊她時,多半是在床榻間,惡劣地想要欺負她……她避目垂眸,“知道了,你能不能別喊我夫人……”

Advertisement

“夫人好生不講道理,”

燕澄朝一雙星眸含笑,“你鮮少喊我夫君便罷了,如今還不許我喊你夫人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嗣音撞進他眼裏笑意,羞惱地拍了下眼前人堅實的小臂,“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麽……分明是你,老是在那個時候欺負我。”說起床笫之事,她臉頰發熱,仍是有些不好意思。

燕澄朝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嗯,怪我。”絲毫不見羞恥,反倒又将人抱緊了些,“那夫人現在不如多喊幾聲夫君我聽聽,我聽夠了,自然也就不饞了。”

李嗣音被他這一番理所當然的做派震得瞠目。

她怎麽覺得,燕澄朝成婚後,是越發沒臉沒皮了。

“那你得答應我,若我喊了,你不許那個……”她避開他的眼神,語焉不詳。

不是她不願喊他夫君,而是兩人獨處時,她若這般喊他,最後總少不了被他一頓磋磨。時間久了,她悟出點兒這人的惡劣心思,再不肯上當,可不喊,他又少不得在夜間折騰她……真是什麽便宜都讓這厮占了去。

燕澄朝眸中微光流轉,好聲好氣應道:“嗯,我答應你,定先将此書好好看完。”

李嗣音投以懷疑眼神。

他便笑道:“我在夫人心中便這般沒信譽?”

李嗣音沉吟片刻,心中便決定暫且信他一回。于是她坐在他懷中,輕聲喊了他夫君,問他生辰那日想要她陪着他做些什麽。

燕澄朝将她扣進了懷抱,頭擱在她肩上,唇角含笑,輕輕地用鼻梁去蹭她的脖頸,“夫人,再多喊幾聲呗。”

李嗣音軟了聲音,“你說好要先将書看完的……”

裙裾窸窣而動,懷中的美人眼尾漸漸濕紅。

男子清越的念書聲響起,慢條斯理,蓋住了女子幼貓似的嘤咛聲。

一聲輕笑,“夫人,書看完了。”

一通胡鬧下來,生辰禮還是沒個着落,但送還是要送的。李嗣音想了想,遂命人在那日準備一場煙火。

她聽聞民間過生辰時,家人還會給壽星做一碗長壽面。既然燕澄朝不想她多費心神在這上面,又要她陪着他,那不如生辰當日給他做一碗長壽面罷。

有朱砂和嬷嬷他們幫忙,想來應當不太難。

初秋幹爽,一線大雁飛過湛藍的晴空。

生辰這日,燕澄朝挽着李嗣音上了外出的馬車。他握着她的手,說要她陪他去一個地方。

李嗣音欣然應允。

馬車晃晃悠悠,行過熱鬧的街市,停在了靈安寺長階腳下。

不是禮佛的日子,香客寥寥無幾,幾名灰衣小僧執着笤帚正掃着飄下的落葉。佛寺安靜而清幽。

李嗣音下了馬車,見此情此景,回眸問他,“今日生辰,怎的來了靈安寺?”

燕澄朝捉住她的指尖,緩步踏上長階,“正是生辰,才更要來此處,我們再去一次姻緣樹罷。”他臉上挂着暖融融的笑,“夫人,這回,我可要和你光明正大地站在姻緣樹下。”

他這意有所指的話,立時讓李嗣音想起四人在靈安寺相遇的那回。

彼時和她站在姻緣樹下的,是馮安。

她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嗣音也回握住他的手掌,晃了晃,語氣含笑,“好。”

沒完成的遺憾,要在生辰這日圓滿。

姻緣樹根深葉茂,在初秋的風裏被吹得嘩嘩作響。和着飄揚的紅符,仿佛一位耄耋老者披衣挂飾,拄着拐杖笑呵呵地看着來來去去的眷侶。

他們順利取了紅符,寫下永結同心的美好祝願,雙雙挂上了樹梢。

紅符飛揚而起,被耀目的金線照得透光。

燕澄朝和李嗣音在樹下交換了一個溫柔缱绻的吻。

吻畢,唇分。呼吸微喘着。

李嗣音的鼻尖輕抵着燕澄朝的鼻尖,眼睛裏盛着細碎的笑意,她忍不住說出那天的後續,“燕澄朝,其實那日,我送走馮安後,有回來找你。”

低沉的笑意自他喉嚨裏滾出來,眼尾像一把小勾子,燕澄朝撫着她後腦勺的烏發,彎唇道:“我知道。”

“你知道?”

李嗣音微睜了眼眸,“可我那日分明沒找見你……你在哪兒呢?”

秋風将她腦後的墨發揚起,幾縷發絲貼着她的臉頰調皮地溜上來。

“你猜,”

燕澄朝伸手将它們捋平,挽至李嗣音耳後,順勢抱住了她,笑意盎然,“猜不出來,一直猜到我們倆都變成老頭老太太都沒關系。”

李嗣音被他捉弄,伸手去撓他腰間軟肉。

俊美的驸馬爺向來沒有吃虧的道理,微眯了眯眼便反擊了回去。公主不敵,笑喘着軟倒在他懷裏。嘩啦啦的枝葉翻動聲帶走細碎的歡聲笑語。

兩人一路在府外玩到傍晚才回來。

夜空深藍,綴滿漫天碎金。

驸馬府二樓設有地坪窗的雅閣,李嗣音安排燕澄朝在此處坐下。她雙手壓住他的肩膀,眨眼笑道:“等我片刻,你的生辰禮我備好了。”

燕澄朝拉住她欲離去的手,仰目,“生辰禮是什麽?”

李嗣音噗嗤一笑,“不告訴你,你猜。”

少女脫開他的手,旋身輕盈離去。

倒是用他的話來堵他了,燕澄朝莞爾一笑,靠坐回椅中。舒爽的夜風自大開的地坪窗中拂來,吹動人的鬓發。不多時,魚尾般的一排侍女蜿蜒而入,各色瓜果美酒被端上桌。

燕澄朝瞧着有趣,“這也是九公主命你們準備的?”

為首的侍女福了福身,恭敬應是。

燭燈輕燃,跳躍的燈影映在燕澄朝微彎的眸中。羅帏掀動,李嗣音的身影緩步而來。

行至案前,她将手中的托盤放下,推至燕澄朝面前,綻開柔暖笑意,“我聽人說,民間過生辰時家人都會為其備一碗長壽面,今日是你生辰,我便也給你做了一碗。”

燕澄朝訝然,“你親自下廚了?”

“唔,”

李嗣音輕撓了下面頰,“也、也算罷,我不會做什麽吃食,怕弄壞了味道,所以……”她微轉了眼珠,“我就負責下面和蛋,味道都是朱砂和嬷嬷調的。”

燕澄朝笑了聲,将她拉至自己身旁坐下,“公主有這份心意,我已十分開心。”

李嗣音唇角露出淺淺笑意。

地坪窗外,深藍的夜空中忽然爆開絢爛的煙火,火樹銀花,熔金般漂亮。李嗣音扯了燕澄朝袖子,示意他看窗外,“是煙花,好看麽?”

燕澄朝的視線順着她的話望出去看了會兒,“今日并非什麽特殊的年節,按理不該會有煙花……”他轉眸,含笑看她,“是你為我準備的?”

桌案上放了一壺桂花釀,盈盈酒香自壺嘴中逸散出來。

“是呀,”

李嗣音執起裝着桂花釀的酒壺,為兩人各斟了一杯。“你不覺得,這煙花甚是熱鬧嗎?只讓人瞧着便心喜。”

她端起自己的那盞甜酒,舉起來敬他,笑意融融,“夫君,生辰吉樂。”

又一顆煙花在空中爆開,散落的星火映在她澄澈的眼中,燕澄朝能在其中看見小小的自己,綴在漫天煙火中,溫暖而絢爛。

他擡手舉杯,輕笑道:“謝夫人。”随即繞過她執酒的小臂,成交杯之勢,慢慢把酒抵在唇邊。

李嗣音怔愣片刻,待明白他的意圖後,彎唇配合。

帶着桂花甜香的酒水滾入喉嚨,堪堪飲畢,便被箍着腰交換了一個満是酒香的吻。李嗣音的腰後仰着,折成一張弓,掙紮着提醒他,“長……長壽面。”

“……好。”他半垂下眸子輕笑。

燕澄朝認認真真地吃完了那碗長壽面。

當然,他親愛的九公主,也被他仔仔細細、裏裏外外地品嘗了一遍。

真是一個令人難忘的生辰啊。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