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接受（2）

第二章接受（2）

他把粉末研磨成完美的細度，盡量不去琢磨那個黑發的神秘人。他盡量不去把偉大的哈利·波特——那個最終毀了他所珍視的一切的混蛋——往壞處想。德拉科現在長大了，知道世界上還有更強大的力量，比學生之間的競争更嚴重的事情。

德拉科鎖門時，金妮在藥店外面。她猶豫地站在那裏。天色已晚，她知道她應該回到城外的寺廟去。它布滿咒語和屏障，是供她居留的安全之處。她的夢是另一回事；誰也沒有顧及到這一點。

德拉科默默地看着她。“你好。”他最後說道。

“我沒有付你錢。”她輕聲說。

“我知道。總會有下次的。”

建築的陰影遮住了她的眼睛。“我不欠任何人任何東西。”

“是嗎？不是任何人。”

“對，我以為我有，但是我發現我沒有。”

“想談談嗎？”

“不是跟你。”

“那就兩天後再見，韋斯萊。”

“我還沒有付藥錢。”

“下次帶來。我已經關上收銀臺了。”

她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為什麽？”

“總得有人，”德拉科漫不經心地回答。“我是這裏唯一知道的人。”

“你的老板知道。”金妮陰沉地說。

“克萊夫不知道你是誰，”德拉科耐心地解釋。“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乎。”

“這是個很小的城鎮。有人在乎。”

“你知道，威爾士是一個不一樣的地方。他們不會強迫你說任何事。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人。”

“你說過你在這裏有另一個名字……”金妮說。

“是的，”德拉科說。“你也可以。但那樣的話，你就要放棄你的黑暗秘密。無論你變成誰，你都不再需要它了。”

“仍然有人在乎我，”金妮憤怒地說，生氣地看着德拉科。“我不能就這麽突然走掉。”

“也許洛夫古德在乎，”德拉科說。“也許對她來說，這不僅是責任。我同意。她總是理智大于感覺。但除了她，誰會注意到你去了什麽地方？誰會想到去找你？”

她瞪着他，但仍然固執地保持沉默。

德拉科聳了聳肩。“随便你，韋斯萊。兩天後見。”

她沒有跟上他。

兩天後，她出現了，看起來幾近憔悴。他立刻就看出來，她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但看到她如此迅速地身心憔悴，還是令他十分驚訝。她用力把錢扔到櫃臺上，眼睛裏冒出熊熊火焰。她看起來又變成了十四歲，憤怒掩蓋了恐懼。德拉科想知道這兩天裏發生了什麽變化，但他沒有問。如果她想，她會告訴他的。畢竟，她沒有別的人可以傾訴。大約兩周後，洛夫古德會在市場上和她見面。也許她會給金妮一些東西，也許她不會。也許洛夫古德會給她帶來一些外界的消息，進一步解釋她為什麽要躲藏這麽長時間。

金妮看上去殺氣騰騰，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德拉科身上。“因為我沒付錢，你對那些藥做了手腳。”

德拉科沒有說話，優雅地把錢從櫃臺上劃走。“我從來不對産品做手腳。你仔細想想，你是拿到藥劑後才離開的。可能只是你自己的感覺。”

她仿佛被打了一巴掌。“不是。”

“我猜它們不再那麽有效了，是嗎？那些讨厭的夢變本加厲了？”她反抗的神色回答了他。“思想總是有辦法逼出真相。這和我的藥劑質量沒有關系。我向你保證，我以只提供最好的産品為榮。”

“它們已經沒用了。”

“藥劑的作用只有這些。其他的你得自己解決。除非你告訴我，否則我幫不了你，而你說過你還不想這麽做。”德拉科聳了聳肩。“那麽，我也無能為力了。”

“我需要更好的藥劑。”金妮嘶嘶地說。

“沒有。”

“胡說。一個好的藥劑師可以生産出更好的産品！你可以做得更好。”

他的笑容很淡，幾乎看不出來。金妮抿緊嘴唇，眼睛裏閃着怒火。“就算我可以，我也看不出這樣做的理由。只是幾個噩夢，沒有必要制造可能致命的東西。”

“我會付你錢。”

“你付不起。”

“你說要多少。”

“你的秘密，”德拉科幹脆地回答。“我不會在不知道原因的情況下制造危險的東西。我已經得到教訓了。”

金妮臉色煞白地後退一步。“不。”

“那好吧。門在你的左邊。每年這個時候我都很忙。如果你想做交易，你知道白天在哪裏可以找到我。”

他好笑地看着她離開。她會絕望地回來，準備全盤托出。這支舞已經跳得夠久了。

但是幾天過去了，她沒有出現。到了周末，這種期待幾乎把德拉科逼瘋了。金妮看起來那麽絕望，那麽需要精神支持。她一個人怎麽忍受？如果他認真想想，噩夢變得這麽可怕很可能是他的錯。他當時看起來很像那個黑發男孩。

周末散步時，德拉科在寺廟附近徘徊。他希望他不會發現她挂在套索上；這樣就浪費了一個秘密和一張漂亮臉蛋。德拉科沒有更仔細地研究他的動機。

她一年級時發生了什麽事。德拉科懷疑她殺了人，哪怕她一直哭着洗掉手上的血。但就算她是美好的格蘭芬多，謀殺也會立刻在學校裏傳開。更有可能是一次沒能讓她的泥巴種朋友從石化狀态中複蘇的失敗儀式，不過德拉科不能确定時間。她洗掉血跡是在他見到她之前還是之後？

現在，所有人都把她藏了起來。一個叫特倫特的人與這件事有關；在找到他之前，他們想讓她藏起來。德拉科不知道這個名字，他不是學校裏的人。至少不是什麽重要人物。但在宏觀層面上，霍格沃茨裏全是些微不足道的人。不太可能是斯萊特林或赫奇帕奇。在這種戰争中，斯萊特林不可能接近格蘭芬多，而赫奇帕奇沒這樣的膽量。那就剩下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兩者都很有可能。德拉科和那些學生都算不上朋友，所以特倫特很可能在那裏。

德拉科很難想象拉文克勞或格蘭芬多會讓金妮産生那樣的恐懼。衆所周知，她脾氣火爆，是一個真正的韋斯萊。她在魁地奇球隊裏，甚至波特被禁賽時，她還當過找球手。他試圖回憶其他細節，但他從來沒有真正注意過她。她的頭發不是那麽刺眼的橘色；這似乎是她身為韋斯萊唯一的優點。連她的名字都那麽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