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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兮說完這句話, 自己就愣住了。

連何斯野也愣住了。

車裏安靜了很久, 久到顏兮捂胸的手變成捂臉，從手縫中露出她染上羞紅的臉頰。

何斯野則頭埋到她頸間笑起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新長的小草莓上。

顏兮确實懂了很多，連姚瑤都偶爾感慨“我們顏顏長大了”。

以前顏兮在學校的時候, 基本就是看書, 沒有受到太多這方面的教育。

但這幾年裏, 再這個圈子裏，她片場休息的時候總會聽人聊八卦, 哪個導演和哪個女演員車|震的事兒, 或是哪個演員在酒店被男女朋友捉|奸在床的事兒，被人描述得有聲有色細無巨細。

再或者她現場看男女主的吻戲, 一吻就吻十條二十條，再再或者她這幾年閱片量的上升，随便提一部經典影片, 肖申克救贖的開場還有一段激|情戲呢。

顏兮哪能還不懂……

顏兮被何斯野笑得惱羞成怒, “你起來, 我要回去了。”

何斯野不放開她, 挑眉道：“我這不是還沒和你震呢麽？”

顏兮氣急, “你別鬧啊，我這脖子都還不知道怎麽弄呢。”

何斯野咬她下巴，“米璐能給你遮上。”

顏兮被他咬得呼吸泛急，怕耽擱太久，似哄似的親了何斯野一下。

啾的一聲, 像親臉一樣親他的嘴，“你先回去吧？好不好？”

何斯野心裏悶着一口氣，來自于閻淏，也來自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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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能真在這車裏把顏兮怎麽樣，最後郁悶地坐起來，一副被顏兮剛欺負完的小媳婦兒樣。

顏兮完全不知道何斯野哪來的郁悶，認真低頭整理衣服，整理好後覺得何斯野現在的表情很好笑，跟剛才在片場的沉穩判若兩人。

她哄似的揉他腦袋，“我走了啊。”

何斯野抓過她手背親了一口，“有問題直接和左卦提。”

顏兮點頭，“知道。”

顏兮走到電梯門口時，又想起件事，她走回到何斯野的車邊，走到一半時停住，腳步發沉。

車窗開着，他手伸在窗外，指間夾着煙，煙霧缭繞徐升，像環着一團黑霧。

他以前都不抽煙的，她唯一一次看到他抽煙，是在她的第一支廣告的現場，也僅那一次。

顏兮貓似的走過去，手撐着膝蓋趴在車窗口，小聲叫他，“小野哥。”

何斯野沒想到她又走了回來，立即掐滅煙，擺手揮開煙霧。

他以為她有事，推門下車，顏兮按着車門沒讓他下來，她就蹲在車前，雙手扒着車窗，仰頭問他，“你這幾年總抽煙嗎？”

顏兮蹲着的樣子就像只不舍得主人的小奶貓，何斯野失笑，透過窗口捏她臉，“沒有，回去吧。”

顏兮不信，抓着他手放在鼻間聞，又像只在嗅主人味道的小狗。

她翻來覆去看他泛黃的手指，又看他身邊的煙盒，已經沒了一半的煙。

何斯野脫了西裝外套，領帶松松垮垮的，襯衫扣子也解開了，跟她剛才離開時又不一樣了。

顏兮心裏特難受，“小野哥，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的，想了解你這幾年怎麽過的，我覺得你肯定過得很累……等我這幾天拍完戲，我去找你。”

何斯野因她的話深沉了數秒，接着又恢複懶洋洋的樣子，肌肉線條好看的手臂撐着車窗框，“寶貝，心疼哥哥了啊？”

顏兮抿嘴點頭，一點兒不隐藏掩飾。

何斯野泛涼的手指捏她臉蛋兒，“不管你多心疼我，都沒有我更心疼你。”

顏兮要反駁，何斯野又道：“剛才聽到那演員罵你，我都疼得要後悔離開這幾年了，還有你抱着的那個暖手寶。”

說着，他握着顏兮指尖，“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手腳冰涼，現在我回來了，以後我給你暖手暖腳。”

顏兮鼻子發酸，鼻尖兒都紅了，何斯野不想惹她哭，笑着捏她臉，“給你搶了個角色，我沒少花錢呢，上去等着拍女三吧。”

顏兮睫毛輕顫，“我就知道。”

“嗯？”

就知道他出國這麽久是努力賺錢，回來後為她的夢想買單。

顏兮垂下腦袋，輕聲說：“我一直有句話想和你說。”

“嗯？”

顏兮有點不好意思說煽情的話，垂眉醞釀很久，何斯野也不急，就耐心地等着她。

分針轉過兩個溫柔的輪回，顏兮擡首，神色認真，就像說着這世界最重要的話，雙眸含着最溫柔的光：“小野哥，我一生若成書，你就是我的扉頁之首。”

顏兮成為女三號，要補拍之前的很多戲，從早忙到晚，除了泡在劇組的時間，就是回小姨家争分奪秒的補覺。

何斯野說好了要好好追她的，可又沒辦法去劇組送花，就每天問蘇钰顏兮休息睡覺的時間，他夜裏潛入顏兮卧室，給她暖手暖腳，陪她入睡。

免不了忍不住偷親她，但更怕将她親醒，影響她睡眠，何斯野來去靜悄悄，莫名過上了一段簡直是偷雞摸狗的日子。

顏兮半夜醒來過，迷迷糊糊看是他的臉，困得下意識窩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睡了。

半個多月，除了顏兮在片場抽空跟何斯野微信聊天，兩個人見面時就沒怎麽說過話。

但顏兮對何斯野夜裏偷偷親她摸她的事，也不是不知道的，她都感覺自己兩邊胸不一樣大了……

她猶豫很久，還是發微信跟姚瑤說了。

姚瑤大笑回複她，“太正常了，四爺都做這麽多年處男了！肯定有生理需求啊！而且你躺在他身邊，他沒趁機壓住你就已經很克制了。”

顏兮看手機上這幾個關鍵詞，“處男”，“生理需求”，“壓住”，“克制”，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黃黃的。

顏兮：“能當作沒看見過我發的那段話嗎？”

姚瑤：“你能做我寶貝女兒嗎？”

“……”

不能。

連拍了半個多月，一直到劇組場地出現問題沒協商好，顏兮終于有一整天的休息時間。

她惦記着去給各位長輩送她在免稅店買的禮物，正好何斯野也回來了，又是周末，于是何斯野一家三口都回到了鹿兒灣，在楊鋒家吃午飯。

一回到鹿兒灣，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時光。

兩家，一顆老槐樹開了花，一顆棗樹也結了果子。

方然和鐘芸芸倆人在廚房做飯，何正東單位有事還沒回來，楊鋒又熬夜到早晨三點多，正補覺中。

顏兮也在自己房間補覺，迷迷糊糊聽見門吱推開聲，她像夢魇似的睜了下眼睛，又合上。

然後就感覺到臉上和身上細麻的被親吻的觸覺，那人手又不老實了，半壓在她身上胡作非為。

顏兮半睡半醒轉為全醒，睜開眼按住他手，“何總，你在潛規則我嗎？”

何斯野回鹿兒灣，沒穿西裝，就一身淺灰色寬松家居常服，柔軟的短發也趴趴着，看起來人畜無害的。

他桃花眼兒放電，“給潛嗎？”

顏兮剛要說話，院子裏響起何正東的聲音，“兒子，來跟爸下棋。”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顏兮一跳，顏兮立即在床上滾了一圈，離他遠遠的，伸腳踹他，“你快去。”

何斯野一臉優哉游哉的疏懶樣兒，“你怕啊？”

“怎麽不怕啊，”顏兮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可在我身上花錢包|養我呢，萬一被何叔叔和鐘阿姨知道了，我會擡不起來頭的啊。”

何斯野挑眉，抓住踹他的顏兮的腳，“小丫頭平常琢磨的事兒挺多啊？”

被他抓住了腳，顏兮緊張起來要踹他，不成想何斯野卻俯身，緩慢地親了一口她白皙的腳背。

親得又自然又溫柔，冰涼的腳背因這溫熱的觸覺變暖。

顏兮從腳背那處頓時上升起一股電流，像過電了一樣迅速酥麻了半條腿，臉紅得往回縮腳抱住，“你，你，”

“你”了好幾句，顏兮惱羞成怒，“不是人！”

何斯野桃花眼一勾，完全不在意的笑，“哥哥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何斯野出去後，顏兮完全沒了困意，臉頰火熱滾燙，心說自己都嫌棄自己的腳，他是怎麽親下去的嘛。

她趴在床上緩和情緒，沒多久，接到了左卦電話。

左卦直接入正題，“有部商業片，院線電影，雙女主的戲，想不想要？”

顏兮來者不拒，“好啊。”

左卦說：“但是已經定下的一個女主是滕珊珊，這事兒我沒和四爺說，他肯定是怕你受委屈不想讓你接，顏兮你自己決定。”

顏兮聞言猶豫了，“我能想想嗎？”

左卦同意，“現在都在拼這個角色，還有兩周時間，你再想想，總之這部戲拍完，票房好的話，你能接到的代言和下部戲肯定是直接躍了無數個臺階。”

顏兮低聲說：“我知道了，我盡快想好了告訴你。”

顏兮徹徹底底沒了睡意，起床去找楊鋒談。

她最近總會找楊鋒談她工作上的事，方然的話總會怕她委屈，楊鋒的角度就總是很客觀。

但楊鋒還在睡覺。

方然從廚房拿水果出來，看見顏兮站門口看楊鋒，她停下來和顏兮唠叨，“小野去國外了，他就帶冷彥然，冷彥然讀個博士，他好像比冷彥然還忙還累，都多大歲數了，還天天熬夜。”

顏兮問：“那頸椎怎麽樣？”

方然嘆氣，“也不行啊，嚴重着呢，坐車都暈車。”

顏兮蹑手蹑腳進去，蹲在床頭前，小聲叫他，“楊叔？”

楊鋒沒醒。

顏兮不舍得叫他了，又退出房間，“我讓小野哥跟冷學長說說，不讓楊叔太累。”

方然搖頭，“已經鑽學術裏了，勸不住，你就有空常唠叨他吧。”

顏兮從行李箱裏拿出禮物，護肝片，精華液，卡夾，和一條腰帶。

她看着這條男士腰帶，終于覺出不對勁兒了。

她拿着手機走去廚房找鐘芸芸，“鐘阿姨，這個號是何叔叔嗎？”

鐘芸芸手上有面，探頭看顏兮屏幕，撲哧一聲笑出來，“你小野哥，逗你玩呢。”

顏兮哼道，“他讓我叫了好幾聲叔叔。”

鐘芸芸面團點她臉，“去收拾他。”

得到這個指示，她發微信給何斯野：【何叔叔】

她支耳聽見客廳裏何斯野的手機響起來，接着聽見他說：“爸，我認輸。”

她走到院裏的棗樹下托腮坐着。

何正東沒下夠，“這才下到哪兒啊，怎麽就認輸了？”

何斯野說：“這局再怎麽下都是您贏，我直接認輸了吧。”

何正東不高興，“煩死了，走吧走吧。”

何斯野沒直接出院門，先負手去廚房轉了圈，才裝作無意似的走到院子裏。

楊鋒家的棗樹已經結果，圓咚咚的綠棗上夾雜着些褐色的棗。

棗樹打了藥，不然棗樹上全是蟲子，沒法吃。

沒蟲子了，顏兮就蹦起來扯棗樹枝摘棗子。

何斯野倚着暗紅院牆，看穿着身運動服的顏兮靈巧的蹦上蹦下。

顏兮手抓樹枝累了，回頭看他，遞給他一個趕緊過來贖罪的眼神。

“何叔叔，您可真好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雷！！破費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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