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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卓然手裏拿着叫價的小牌子很不情願地白了李恒殊一眼，“你想買什麽自己買，幹嘛非要讓我來？”

李恒殊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跟他調侃，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把卓然的手舉起來加價。

卓然看他的表情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坦白說雖然卓然不太懂這些古董還是文物的東西，但是臺上這玩意兒顯然不吉利，上面沾着血跡又是個羅盤，說不定還會帶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肯定除了這只鬼之外沒有人會想要買。

“放心，這東西估計沒人跟你搶——”卓然一句話還沒說完，拍賣廳的角落裏就有人又舉起了牌子。

卓然一愣，還不等有什麽反應，李恒殊就說道：“繼續叫，不管多少錢都買下來。”

卓然沒好氣地冷笑一聲，心想反正禍害的也不是他的錢，難得體會一把有錢人的樂趣，正主都不在意，他就更不怕了。于是卓然也沒什麽好顧忌的，又幹脆地舉手叫價。

可是沒想到對方像是硬要跟他們杠上了一樣，一直咬得死死的，五萬五萬的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叫到了一百萬，卓然這個時候有些心虛了，轉頭看向李恒殊問：“太貴了吧？還要嗎？”

李恒殊深吸一口氣，直接舉手喊了一聲：“五百萬！”

卓然被他這個魄力震得渾身一抖，現場也是一片嘩然，在場都是些有錢人，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花五百萬買個這麽不吉利的東西。

顯然，李恒殊這邊財大氣粗，對方也沒辦法再跟下去了，這塊又舊又破的羅盤最終以五百萬的價格成交。

直到拍賣會結束，卓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真是不敢想象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禍害了五百萬進去，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李恒殊甚至一刻也等不及，拍賣會剛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把羅盤拿了回來。

“你幹嘛非要它不可？五百萬你都可以買個鑲鑽石的了。”卓然奇怪地問他。

李恒殊打開盒子，用手輕輕地撫摸着那塊老舊的羅盤，眼眶竟然有些發紅。

“修遠。”突然有個二十出頭的漂亮女生迎面走了過來，嘴裏還叫着陸修遠的名字。

卓然仔細看着對面那個女生，認出這就是剛才在拍賣會上跟他擡價的人。而且……卓然的目光來回在這兩人身上逡巡，覺得這兩人絕對有什麽故事。

李恒殊卻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是在叫他，只是淡淡地把盒子合上，拉着卓然就想離開。

“陸修遠！你給我站住！”女生氣急敗壞地叫住了他們。

李恒殊借用了陸家大少的身體，這時候想對人家的風流債視而不見也沒辦法，只好妥協地轉過頭去，淡然地看着那個女生，問道：“你在叫我？”

“你為什麽一直躲着我？”女生質問他，眼睛裏明顯帶着水光。

李恒殊無奈地笑了，“小姐，我記憶出了點問題，可能記不得你是誰了。”

“你撒謊！”女生帶着哭腔說道：“你要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又怎麽會刻意躲着我？”

面對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漂亮女人，李恒殊居然還能從容不迫地笑着回答：“抱歉，我醒來之後實在有太多人來看望我了，我覺得有些煩，所以很多都沒有去見。”

“不想見探病的人，卻有時間出來跟他見面嗎？”女生突然伸手指向卓然。

卓然本來看戲看得正樂呵，沒想到自己突然成了靶子，尴尬地笑笑，說道：“小姐，你可能誤會了。”

卓然就算腦子再不靈光，這時候也想起這個女生的身份了，陸修然出車禍之前就有個女朋友，對方也是有錢人家的千金，據說如果不是陸修然突然出事，現在可能兩個人早就結婚了。

這女人看到陸修遠這麽激動，肯定就是陸修遠那個傳說中的未婚妻李筱然了。

卓然突然有些心疼這個大小姐，心愛的男人好不容易從昏迷中蘇醒，可是她卻不知道愛人已經被鬼上了身。

“我沒有跟你說話。”李筱然瞪了卓然一眼，繼續看向李恒殊。

李恒殊卻不着痕跡地把卓然往身後帶了帶，看着李筱然笑道：“小姐，我是死過一回的人，有些事對我來說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你就當沒認識過我吧。”

說完，李恒殊也不管對方什麽反應，直接攬過卓然帶着他離開。

卓然不自在地聳聳肩想甩開他，可是李恒殊卻把他摟得死死的，竟然還故意湊近了卓然靠在他身上，仿佛故意要讓身後的李筱然誤會一樣。

“卧槽你有病吧！”好不容易出了會場，卓然從終于把李恒殊甩開，帶着怒氣質問他。

“怎麽了？生什麽氣？”李恒殊明知故問。

“你剛才那是幹嘛呢？拿我當擋箭牌？”卓然氣的不行。

李恒殊不在意地聳聳肩，“我現在是你的相公，總不好再去招惹別的女人。”

“呵呵，我真是謝謝你！”卓然用腳踢了他一下，順便把滿鞋的狗血蹭在了他的褲腳上，卓然這才發現原來這只鬼連狗血都不怕。

李恒殊笑着去拉他，“別生氣了，送你回家。”

“你今天特意把我叫出來，班都不讓我上，就是為了過來買這個破東西？”卓然看着他手裏裝着羅盤的盒子問。

“嗯，我自己一個人來怕陸家人起疑。”李恒殊随意地回答。

卓然的火氣瞬間又起來了，“你又把我當擋箭牌？”

“你本來就是我的人，我們兩個是拴在一起的。”李恒殊似乎很不喜歡他這個說法。

卓然努力把火氣壓下去，反正他鬥不過這只鬼，只能暫時什麽都聽他的。

“你把陸修遠怎麽了？”卓然又忍不住問他。

李恒殊頓了一下，然後說道：“他陽壽已盡，我不過是代替他重新活下去。”

“鬼上身還說的這麽無私，你也夠不要臉的。”卓然冷冷地罵他。

李恒殊毫不在意卓然嫌棄的态度，依舊帶着笑容湊近他，輕聲問道：“別生氣，你想相公怎麽哄哄你？”

“滾你的！”卓然一把推開他，飛快地跑了起來，可是沒想到跑了沒幾步，就看到前面李筱然跟什麽人糾纏在一起，似乎在搶奪什麽東西，旁邊也有幾個人在側目，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上去幫忙的。

對方是個較弱的漂亮女孩，卓然就算剛剛才跟她發生過不快，也不至于置之不顧，立刻用盡了最快的速度跑了上去，大叫了一聲：“幹嘛呢！”

也許是受了燈光的刺激，李筱然和那個搶東西的人明顯全都頓了一下。

卓然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兩步跨了過去走到李筱然身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還沒等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對面跟李筱然拉扯的人見到來了幫手，猶豫地看了卓然一眼，然後突然松開了手，動作敏捷地爬上了欄杆翻了出去。

卓然跟李筱然被後坐力差點扯了個跟頭，剛剛把人扶穩，李恒殊就追了上來，正好看到那個小賊逃跑的場景。

卓然眼睛一瞪，頓時正義感爆棚，放開李筱然，撸起袖子就想追上去。

“你給我回來！”李恒殊大喝一聲，毫不猶豫地把卓然拉住。

“什麽情況？”這個時候才有保安追了出來，眼神在他們三個人身上來回移動，似乎想看出什麽來。

“報警。”李筱然抱緊了險些被人搶走的手提包，冷靜地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愣着幹嘛！剛才有個搶劫的，趕緊報警啊！再愣着人都跑到南天門了！”卓然還算機智，被李恒殊拉着動彈不了，只能半靠在他懷裏大叫。

“你沒事吧？”李恒殊這才想起被晾在一邊的“受害人”，伸手想要把李筱然拉起來。

李筱然的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劃破了，正往外冒着血絲，李恒殊觸碰到她指尖的血液的那一剎那突然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把手縮了回來。

李筱然沒有拉到他的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低頭自嘲地笑了笑，認命地自己撐着地爬了起來。

卓然站在一邊看着這兩個人尴尬的互動，偷偷挪準備開溜，防止李筱然又把導火索往他的身上引。

“該走的人是我，你跑什麽？”李筱然冷冷地看他。

卓然尴尬地停下了腳步，眼睛不自覺地落在李筱然的身上，卻在看到她淩亂的衣衫之後又不自在地別開了頭去，站在一邊說不出話來。

好在很快有人上來詢問情況，這才緩解了這陣尴尬。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帶着幾個當事人輪番問了個話，又把卓然他們幾個帶去了派出所做了個筆錄，不知不覺就折騰到了天黑。

而李恒殊則是一反常态地一直沒有開過口調侃卓然，只是用右手握着左拳，始終老老實實地坐在一邊。

李筱然被問話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提着她那個差點被搶走、據說十幾萬買來的限量款包包，緩緩走到了李恒殊面前。

李恒殊回過神來擡頭看她，輕聲問道：“沒事了？”

“不用你管。”李筱然賭氣地說了四個字，又狠狠地白了卓然一眼，高傲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這小姐還真把我當情敵了。”卓然無辜地撓了撓頭，轉頭看向李恒殊，小聲地問道：“她是怎麽産生這種誤會的？我難道看起來這麽招男人喜歡？”

“不用在意她。”李恒殊閉上眼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嘆着氣說道。

卓然不服氣地“切”了一聲，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咱倆也回去吧，你的司機呢？能不能捎我回家？”

李恒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依舊抱着手掌沒反應。

卓然奇怪地看着他，“你手怎麽了？受傷了？”說着還好奇地要去拿開李恒殊的右手，想看看他左手到底怎麽了。

“別碰我！”李恒殊受驚一樣突然睜開眼睛，躲開了卓然的觸碰，不讓卓然看到他手上被李筱然的血液已經灼傷至潰爛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