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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卓然聽出這是李恒殊的聲音，不是陸修遠，而是那個死鬼李恒殊。

“你怎麽在這？”卓然驚魂未定，摸上陸修遠的手問。

“為了來救我的小娘子啊。”李恒殊回答。

卓然心裏一怒，剛想開口罵人的時候，就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突然靠近，随即兩片冰涼的唇就貼了上來。

卓然的眼睛依舊被李恒殊捂着什麽都看不到，但是就算他再傻也清楚現在李恒殊正在做什麽。

“你他媽真是有病！這個時候跑過來就是為了占我便宜？”卓然用上了吃奶的力氣把李恒殊推開，嘴上殘留的冰涼的觸感讓他止不住地發嘔。

李恒殊就半跪在他面前，看到卓然的樣子笑了出來，輕佻地說道：“白天的時候你不是想親我來着？現在給你個機會。”

“放你媽的屁！”卓然覺得自己的脾氣算好了，可是每次跟李恒殊在一起的時候都忍不住爆粗口罵人。

“讓你沾點我的鬼氣，一般的小鬼不敢碰你。”李恒殊看了一眼天色，又說：“趕緊回家，這件事你不許再管了。”

“我……”卓然剛一開口，就發現李恒殊的身形突然變淡，然後慢慢飄散不見了。

再看向樹下，剛才那個女鬼也沒有了蹤跡，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天逐漸大亮，所有屬于黑夜的怨氣和罪惡也一并随着陽光的到來而消散了。

卓然狠狠擦了一下嘴唇，踉跄地起身，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樹下，輕聲說道：“我盡量幫你吧。”

卓然去旅館的門口記下了聯系方式，打車回家的路上用手機查了關于李泊宣的信息。

李家顯然沒有陸修遠的家裏那麽有錢，網上能查到的消息也不多，什麽老婆出軌公司賠錢的事一概查不到消息，卓然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劃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說李泊宣夜會十八線女星的娛樂新聞。

這條新聞上只有一個模糊的配圖，一看就是狗仔偷拍到的，也不知道是被曝光的女明星太不起眼，還是有人故意把消息壓了下去，這則新聞沒有激起一點熱度。

只是卓然還是注意到了新聞上的時間，跟剛才在火燒地遇到的那兩個人說的一模一樣，上個月初的淩晨。

卓然心裏堵得慌，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心裏對這件事也沒有底，說到底他就是個普通人，面對李泊宣這種大少爺，能做的事實在太少了。

卓然回家抓緊時間補了個眠，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爬起來去上班了，整個人有種被掏空了的疲憊，過馬路的時候迷迷糊糊還差點被電動車碰到。

卓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再過下去，他估計可以收拾收拾直接去世了。

好在一上午都沒什麽事做，卓然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會，十一點多的時候才勉強清醒過來，去衛生間裏洗了把臉，拿着煙到走廊裏給那家旅館的老板打了個電話。

對方一開始态度還不錯，可是沒想到卓然一提到監控錄像的事對方就立刻翻了臉，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冷淡地告訴卓然監控早就壞了。

卓然心裏咯噔一下，再想開口問什麽的時候對方已經果斷地挂了電話。

卓然拿着手機發了一會愣，過了一會才忽然嘆了口氣。要是李泊宣真的開車撞了人，他肯定早就知道會有監控的事，肯定早早就下手處理掉了，哪裏還輪得到他在這操心。

卓然覺得心裏煩悶，滿腔的熱情頓時被冷水澆了個透。也許李恒殊說得對，這件事他就不應該插手。

電話剛挂了沒有兩分鐘，卓然一根煙還沒有抽完，一個陌生來電打了過來。

卓然想都沒想随手接起，還沒來得及說話，李恒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寶貝兒？聽得到我說話嗎？”

“……李恒殊？”卓然試探地問。

“真的聽得到，現在科學真發達。”李恒殊居然像個孩子一樣笑了起來。

“你要幹嘛？”卓然不耐煩地問。

“問問你還好不好，晚上出去探險，白天還要上班，吃得消嗎？”李恒殊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

“會說話就說正事，不會說就滾蛋！”卓然心裏正煩呢，聽李恒殊這麽說更生氣了。

李恒殊輕笑，“确實有正事，晚上我要去參加一個party，你陪我一起好麽？”

“你真當我是你對象了？連參加party這種事都得我跟你一起？”

“嗯，沒有你這張通行證在，我怕我孤身一人會被鬼差收了。”李恒殊半開玩笑地說道。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卓然沒好氣地說道：“你既然這麽害怕，那不如別出去了，一只鬼參加什麽party？”

“晚上一定早早送你回家睡覺，關于李家，我還有很多事想要知道，所以非去不可。”李恒殊這次沒跟他開玩笑，而是很正經地解釋。

卓然第一反應是想罵人，随即又反應過來李恒殊的話，“你說是李家？”

“嗯，科研那天不是說讓李家辦場party添添人氣嗎？”

卓然眨眨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個“科研”是誰。

“行吧，既然這樣我就發發善心陪你去一趟吧。”卓然終于松了口答應下來。

李恒殊頓了一下，“寶貝兒，你不會還想查李泊宣那件事吧？”

“沒有。”卓然斬釘截鐵地否認了。

李恒殊也沒有戳穿他，約定了晚上下班去接卓然，之後就挂了電話。

晚上六點，卓然剛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等他的李恒殊，卓然怕被公司的同事看到又要說閑話，快步走了上去就拉着李恒殊出門。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熱情了？”李恒殊看着卓然急匆匆的樣子笑着問道。

“少廢話！車在哪？”卓然瞪了他一眼。

李恒殊伸手指了一下停在馬路對面的黑色奧迪。

卓然二話不說直接拉着他橫穿了馬路，生怕被人看到似的飛快地把李恒殊塞進了車裏。

“你怎麽這麽着急？”剛一上車，李恒殊就趁機摟住了他。

卓然沒好氣地把他推開，“難道要讓全世界都看到陸總又來寵幸我了嗎？”

李恒殊皺眉，看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靠近卓然耳邊悄聲說道：“陸總不會寵幸你，寵幸你的只有李總。”

卓然被他的氣息在耳邊噴的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自覺地抖了幾下，居然想起了淩晨時候李恒殊的本體跟他親吻時候的畫面。

臉上頓時開始發燙，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對李家這麽感興趣，是不是還惦記着李小姐？”

“李小姐是誰？我有你就夠了。”李恒殊不要臉地避開了卓然的問題。

卓然懶得跟他說話，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打定主意不再理他。

下班的時間堵車很嚴重，他們到李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門口停了很多漂亮的豪車，一看就是有錢人的聚會。

他們到得太晚，門口已經沒有停車的地方了，保安過來準備幫他們把車停在地下，卓然留了個心眼，把手機故意扔在了車裏。

“這種派對一般都是幹嘛的？”剛一下車，卓然就看着門裏面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猜除了給房子添添陽氣之外，多半也都是些有錢人間拓展人脈的交際。”李恒殊回答。

卓然轉頭看他，“你活着的時候，家裏是不是也很有錢？”

李恒殊搖搖頭，“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就是個窮酸的風水先生，也沒有科研的生意頭腦，靠着有錢人的接濟戶口就是了。”

卓然撇撇嘴，嫌棄地說道：“看你調戲人的手段挺像大戶人家的大少爺的，沒想到也就是個普通人家。”

“我哄自己的老婆可不叫調戲。”李恒殊反駁。

卓然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保安停車回來，帶着司機從停車場出來。

卓然眼睛轉了轉，假模假樣地摸了摸口袋，驚呼了一聲說道：“卧槽！我手機好像落車上了！”

“讓司機去幫你取——”李恒殊話還沒有說完，卓然已經從司機手裏把鑰匙搶了下來。

“不麻煩了，我自己下去拿就行，順便也摸摸你家的豪車。”卓然一邊跑一邊說道。

李恒殊無奈，對司機說道：“讓他自己去拿，你們先回去吧，等下我找人送我回去就行了。”

李家的車庫沒有多大，大概也就能裝個十輛車左右，除了李恒殊那輛奧迪之外還停着幾輛卓然只在電視上見過的豪車。

卓然把手機從車裏拿出來，眼神在每輛車上飛快地掃過，突然眼尖地發現停在角落裏一輛藍黑色的寶馬——而這輛車和卓然在夢裏夢到正是同一輛車。

卓然心裏砰砰直跳，鬼使神差地慢慢往那輛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車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該有一段時間沒有收拾過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車子前後的車牌都已經被摘掉了。

卓然緊張地舔了舔嘴唇，打開手機照明，蹲下身細細地查看車身，果然在車輪上發現了一塊暗紅色的血跡。

卓然雙手都止不住地顫抖，手忙腳亂地點出相機來準備把證據拍下來。

“你在幹什麽？”突然有人在卓然身後出現，冷聲問道。

卓然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狼狽地回身去看，心中暗道一聲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