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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卓然白天才剛剛在網上查了李泊宣的照片，雖然對這個人一直很好奇，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相見。

“這車……我挺喜歡的，就多看了幾眼。”卓然強裝鎮定地幹巴巴笑了兩聲。

面前可是個撞死人能悄悄把人埋了的殺人犯，現在又是站在人家的地盤上，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看車用得着鑽到車下面看？”李泊宣長得跟李筱然一點都不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卓然總覺得他眉眼中帶了些兇狠的味道。

“寶貝兒？你怎麽這麽久還沒出來？”就在這時，李恒殊的聲音突然響起。

卓然透過李泊宣的肩頭看到李恒殊從門口慢慢走進來，從來沒覺得這只死鬼這麽帥過。

“我看這輛車挺好看的，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卓然趁着李泊宣回頭的時候連忙站起來跑到李恒殊身邊。

“宣哥。”李恒殊對李泊宣笑了笑，把卓然拉到自己身後。

李泊宣眼神依舊盯着卓然不放，冷淡地問陸修遠：“你認識他？”

“是我帶他來的。”李恒殊擋住卓然，看着李泊宣說道：“他說他手機忘在車上了，我讓他過來取的。”

李泊宣狐疑地看着李恒殊，不等說什麽，李恒殊就回頭寵溺地對卓然說道：“你喜歡什麽車跟我說就行了，幹嘛還要看別人的？”

卓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麽接李恒殊的話，這種被包養一般的對話實在讓他擡不起頭來。

“宣哥，給你添麻煩了，我先帶他上去，來了之後還沒有跟阿姨打招呼呢。”李恒殊說完像是故意給李泊宣看一樣，自然地拉起了卓然的手。

李泊宣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緊緊盯着卓然，直到被李恒殊拉出去了很遠，卓然還覺得後背熱的發燙，李泊宣那種淩厲的眼神就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樣。

“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李恒殊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麽老實，一直想着管這件閑事。”

卓然低着頭，心有餘悸地回頭看了一眼，扯扯李恒殊的手臂，小聲說道：“剛才那輛車，我看到車輪上的血跡了，李泊宣跟樹下埋的那具屍體絕對脫不了關系。”

“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嗎？”李恒殊面上難得見了怒氣。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沒辦法不管。”卓然擰着勁兒說：“我沒有你那麽冷血。”

“我冷血？”李恒殊冷笑，“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冷血！”

“你要幹嘛？”卓然吓了一跳。

“找人送你回家，從今天開始我親自看着你，看你還敢不敢胡亂管閑事。”李恒殊生氣地拉着卓然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來給司機打電話。

卓然被他扯了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匆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李泊宣還站在門口盯着他們兩個，表情藏在陰影裏晦暗不明。

“你有病吧？趕緊放開我，我又不是小孩還得讓你看着？”卓然掙脫不開李恒殊又不敢大聲喊，只能用腳不停地在下面給李恒殊使絆子。

李恒殊大概是氣急了，根本一句話都懶得跟他說，連着被卓然絆了兩下之後直接彎腰把卓然扛了起來。

“草！你又來這個！”卓然瞬間大頭朝下，臉趴在李恒殊胸前大聲罵道。

“你再不老實，我就來點更狠的。”李恒殊警告他。

“人命關天的事，你真的不管嗎？”卓然狠狠錘了他胸口一下。

李恒殊不理他，一直扛着卓然站在路邊等司機，不管卓然怎麽捶打他，李恒殊都一點反應也沒有，完全當做撓癢癢一般。

司機大約也沒有走遠，不多一會就把車取出來過來接他們，李恒殊二話不說把卓然塞進了車裏，直接讓司機開車回家。

“回哪個家？”卓然問。

“回我家。”李恒殊把他兩只手腕捏的死死的，淡淡地說道：“我得看着你。”

卓然被他這麽一刺激也冷靜下來了，知道跟他硬碰硬是沒什麽好處，深呼吸了幾下才平靜地說道：“這樣吧，我就匿名打一個報警電話，警察會不會管這件事我都不再過問了，怎麽樣？”

李恒殊看他，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大約是還不太習慣這種高科技的溝通方式，李恒殊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怎麽了？”李恒殊接起電話直接開口問道。

卓然豎起耳朵，聽到劉天師的聲音傳了出來：“你不是讓我過來驅鬼麽？你要不要也來火燒地看看？這邊有人要挖坑呢。”

李恒殊發現卓然在偷聽，連忙把頭轉到一邊，壓低了音量問：“挖什麽坑？”

“樹下。”劉天師回答。

卓然眼睛眨了眨，一直盯着

李恒殊的手機一個字不漏地聽着。

李恒殊又往一邊挪了挪，捂着話筒說道：“我現在不方便過去，你還是報警吧。”

“不方便？你不是去參加……哦你跟卓然在一起呢吧？你——”

“閉嘴，我挂了。”李恒殊飛快地制止了劉天師，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什麽事啊？”卓然帶着笑臉湊上來，“我剛才好像聽到劉天師在電話裏說什麽樹？”

“跟你沒關系。”李恒殊不吃他這一套，“我們現在回家，這件事你不許再管。”

“我就看個熱鬧！”卓然抱住他的胳膊哀求：“你肯定知道什麽事對不對？是不是李泊宣讓人去毀屍滅跡了？”

李恒殊恨得直咬牙，那個劉科研什麽時候打電話來不好，偏偏要這個時候來搗亂，正好全都被卓然聽去了。

“這件事你也一直在關心對不對？”卓然不在意他的冷臉，笑嘻嘻地湊上來問：“你是不是早就掌握了什麽證據？我們現在就可以報警抓李……”

“停車。”李恒殊實在忍無可忍，開口對司機說道：“你先下車，我跟然然有話要單獨說。”

卓然全程一直緊張地盯着李恒殊，司機剛一離開他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怎麽回事？我們現在可以去報警了嗎？可惜我剛才沒來得及拍到證據，他那輛車上沾了血跡的。”

“我沒有報警。”李恒殊無奈地揉了揉鼻梁，“我說過這件事我不會插手。”

“那……”

“那附近一間旅館按了監控，我去找過老板，說我有東西掉了想通過監控找一下，是老板看到監控報的警。”李恒殊不情願地解釋。

卓然愣了一下，然後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對啊……我，我怎麽沒想到這個方法！”

“還有，這件事跟李泊宣沒有關系，是兩個小混混半夜路過那邊看到了那個女孩，把人玩死了之後埋在樹下的。”李恒殊解釋。

卓然一頓，皺着眉說道：“不可能，我做夢的時候都看到了，同樣的車同樣的場景，而且李泊宣的時間也對得上，他那天晚上絕對開車去過火燒地！”

“做夢？”李恒殊一愣：“你夢到怨靈臨死前的場景？”

說到這裏，卓然又有些不确定了，“可能是我神經太緊繃了，說不定只是巧合……不過那個夢也有點太真實了。”說完，卓然又笑眯眯地看向李恒殊，殷勤地伸手幫他按摩胳膊，連聲說道：“是我以前錯怪你了！有這種事你應該早告訴我啊，害得我還冤枉了李泊宣。”

“我冷血？”李恒殊挑眉。

“我冷血！”卓然搶着回答。

李恒殊繃不住被他逗笑了，“所以以後家裏什麽事都得聽我的。”

“聽你的聽你的……不對啊，誰跟你是家裏人？！”卓然不高興地把他推開，“誇了你幾句，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李恒殊伸手把他撈回來，剛想說什麽，卓然就又笑嘻嘻地哀求道：“能不能再帶我去火燒地一次？”

“幹什麽？”

卓然笑容淡了下來，“我之前答應過她的，一定會幫她查到兇手，想去跟她說一聲。”

“明天吧，科研剛剛說那兩個殺人犯露面了，今天晚上警察大概會過去勘察現場。”李恒殊想把他先糊弄過去。

卓然悶悶地點點頭，只要一想到這些，剛剛的好心情又全都沒了，萎靡地點點頭：“明天就明天吧，正好我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覺。”

李恒殊把司機叫回來開車，走到一半發現卓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頭一點一點地往他身上靠。

李恒殊托着卓然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表情暗了下來，舔了舔嘴唇，對司機說道：“直接回家就行了。”

陸媽媽知道陸修遠出去參加李家的party,看到兒子懷裏抱着個人回來的時候還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認出他懷裏的人是卓然，頓時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修遠，你怎麽把他帶回來了？”

“噓。”李恒殊輕聲說道：“然然睡着了，我帶他回來休息一下。”

“修遠，你……”

“有事明天再說吧媽，我先抱他去卧室。”李恒殊笑笑，抱着卓然直接上了樓。

陸媽媽站在原地，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恒殊一個人把卓然抱回了自己的房間，甚至連燈也沒開，把卓然放到床上之後，自己就欺身壓了上去。

可是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卓然就忽然渾身抽搐了一下，像是被魇住了一般，眉頭緊皺，嘴裏不停地呓語什麽。

李恒殊眼神一凜，冷聲呵斥：“出來！你是什麽時候跟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