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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李恒殊眨了眨眼，費了好大的勁才确認眼前的人就是卓然。

“你不是，辭職了？”李恒殊難得在卓然面前結巴起來。

卓然點頭，“是啊，我不是要跳槽嗎？不辭職難道還要兼職嗎？”

“跳槽？”李恒殊對這樣的詞語還很陌生。

“你不是反悔了吧？之前推薦我來這裏的。”卓然嫌棄地說道：“我不管，反正我那邊的工作都已經辭了，不要也得要。”

李恒殊笑了，“要的，你想到哪上班都可以，只要我給得起，待遇任你開。”

卓然滿意地點點頭，拿出手機來走到李恒殊面前，有些別扭地說道：“把你號碼給我，我好歹也存一下，萬一以後又像這樣找不到你了呢？”

李恒殊沒有接過他的手機，而是一直盯着卓然看，直到劉科研在一邊毫無眼色地咳嗽了一聲，李恒殊才回過神來，一把将卓然拉進了劉科研的辦公室，順便還把門給鎖上了。

“卧槽你不是又要非禮我吧！”卓然吓了一跳，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李恒殊壓在門板上了。

“你沒什麽話想跟我說的嗎？”李恒殊覺得自己走過了上百年的光陰，從來都沒有這一刻這麽激動過。

卓然眼睛轉了轉，過了片刻才點點頭。

李恒殊舔了舔嘴唇，深邃的眼睛盯着他卓然看，有些期待地問道：“要對我說什麽話？”

卓然從鼻子裏狠狠地出了口氣，咬着牙狠狠地說道：“你把李筱然甩了果然是對的！他們一家子都沒個好東西！”

李恒殊一愣，随即開心地笑了，點點頭認同地說道：“确實，娶你可比娶李筱然劃算多了。”

“我呸！”卓然啐了一口，用力推開他轉身開門，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劉科研在聽牆腳。

“你可真有出息，堂堂什麽一級天師，就會這麽點偷聽的本事？”卓然沒好氣地嘲諷他。

劉科研被卓然這麽一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不自在地摸着手上的扳指，強行轉移話題：“你不是說你今天是來上班的嗎？跟我過來給你介紹一下公司的業務。”

卓然鄙視地看着他，不過想想好歹這神棍也算是自己的老板，也就沒有再開口為難他。

劉科研沒有吹牛，他名下還真的有一家互聯網公司，規模比之前卓然上班的地方小了一點，不過人家不是承接外包業務的，而是自己有自己的軟件。

這款名為“招財進寶”的APP，是劉科研公司開發的一款專為風水愛好者設計的APP，內置風水羅盤，奇門遁甲算法口訣，天師論壇等多個板塊，卓然簡單了解了一下，發現這款APP的用戶居然還挺多的。

“原來你們這些神棍還是有組織的。”卓然一邊浏覽着APP裏面的帖子，一邊感慨。

劉科研不樂意聽了：“說什麽話呢？別以為你老公在這我就不敢——”

“我就算不在這你也不敢。”劉科研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站在卓然身後的李恒殊就開口說道。

劉科研看了他一眼，只好讪讪地閉上了嘴。

“這個UI也太醜了，誰做的啊？你們公司的産品有沒有審美？這樣的東西都能上線？”卓然看了一會，又嫌棄地說道。

“我做的。”之前一直跟卓然不太對付的那個少年，冷冰冰地開口說道。

卓然擡頭看他，還覺得挺驚訝的，這小孩看上去也就十六七的年紀，就算長的顯小，頂天也就二十歲，沒想到都能做前端了。

不過卓然當然不可能把這樣的感慨說出來，開口只是一句話：“怪不得你小小年紀就這麽讨人嫌，原來是做開發的啊！”

小徒弟握緊了拳頭，對卓然十分不滿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想要随時揮拳上來打人。

“寶貝兒，你到底是來上班的還是來吵架的？”李恒殊忍不住笑了，俯身湊到卓然耳邊輕聲問他。

卓然舔着臉說道：“我這是在督促他們進步，這軟件實在做的太辣雞了！”

劉科研被他怼得臉色都不好了，偏偏有李恒殊在這守着，他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忍着一直在挑刺的卓然。

卓然對着App研究了一會，又覺得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就拿着煙出去了。

劉科研這才沖着李恒殊豎起了大拇指，諷刺道：“你還擔心他被你吓壞了，我看他比誰都精神！”

李恒殊高興地笑了，一個字都沒說，直接跟着卓然走了出去。

卓然剛走到前臺想問問哪裏能抽煙，結果看到前臺幾個小姑娘湊在一起不知道在拿着手機看些什麽。

卓然好奇地敲敲臺面，問道：“研究什麽呢？新款夏裝？”

小姑娘擡頭看他，眼睛居然有點紅，搖搖頭說道：“沒有呀，在看前一陣火燒地的命案，那小姑娘太可憐了，年紀比我還小呢，出來打工沒多久就遇到這種事，之前網上還有那麽多人罵她，現在人家家裏人找到了，那些罵人的狗子們一個都沒有了！”

卓然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笑笑說道：“不管怎麽說，好歹也為她正名了，沒人再罵她就好了。”

“你倒是能多管閑事。”李恒殊走了過來。

卓然看向他，聳聳肩沒有回答，又轉過頭去問前臺：“你們這什麽地方可以吸煙？”

前臺妹子指了指門口一個挂着吸煙區的牌子讓他看。

卓然點點頭，舉起煙盒跟李恒殊示意了一下，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把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你年紀又不大，煙瘾怎麽這麽重？”李恒殊又跟了過來。

卓然随口回答：“忘了，一個人在外面沒人管，沒事的時候抽顆煙解解悶也挺爽的。”說完又把煙拿出來遞到李恒殊面前，“你也來一根？”

李恒殊搖搖頭，開口剛想說話，結果被卓然一口煙嗆得捂着嘴咳嗽起來。

卓然吓了一跳，連忙用另一邊的手把煙掐了，使勁兒拍着李恒殊的後背，擔憂地問道：“沒事吧？你別告訴我煙還能驅鬼啊？”

其實李恒殊對煙是沒有什麽反應的，只是陸修遠這具身體大病初愈，沒有那麽強壯，這才被一口煙嗆成這樣的。可是李恒殊看着卓然這麽關心自己的樣子又覺得十分受用，又帶着幾分揶揄地問他：“寶貝兒，你怎麽這麽關心我了？”

“我呸！”卓然不屑地說道：“我怎麽可能關心你！我是怕你出了什麽事陸家要找我算賬。”

李恒殊臉色瞬間就陰了下來，“所以在你眼裏陸修遠比我還重要？”

卓然張開嘴想說什麽，可是又突然把話咽了回去，想了想才不自在地回答：“你們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李恒殊非要問個清楚。

卓然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我什麽意思都沒有，你別多想。”

李恒殊皺眉，這才覺出卓然對他的态度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卓然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毫無顧忌地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可是現在似乎每說一句話都要斟酌一番。

李恒殊心裏很不舒服，他知道卓然是在可憐他，剛想開口跟卓然問清楚，卓然就又問他：“我一直沒問過你，你死的時候是多大年紀？”

李恒殊一愣，“二十二歲，怎麽了？”

“啊！”卓然驚訝地叫了一聲，又說：“這麽說你比我還小了兩歲呢。”

“不是這麽算的。”李恒殊無奈。

“這樣吧，你年紀比我小，在陽間又得靠我罩着，你要是不嫌棄，以後也別叫什麽寶貝了，叫我一聲大哥，我們不做夫妻做兄弟也是一樣的！”卓然十分江湖地拍着李恒殊的肩膀說道。

李恒殊哭笑不得，還沒來得及說話，臉色就突然一變，轉頭看向身後樓梯口的位置。

卓然見他面色有異，也跟着看了過去，就見到兩個人慢慢地從樓梯走了上來，其中一個是個打扮得挺時髦的中年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而她身後跟了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卓然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先被少年胳膊上的夾板給吸引了，先是看了一眼他受傷吊着的胳膊，視線才慢慢上移。

可是下一秒他立刻驚出一身冷汗，竟然看到少年身後跟着一個蓬頭垢面、臉色蒼白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的身影藏在暗處，正瞪着一雙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朝着卓然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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